陈兴邦这么客气,倒让刘达生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抿了一口之后才说:“事情不好办。”
陈兴邦心就一沉。
连刘达生都说不好办,这就真的不好办了!
“怎么说?”陈兴邦发问。
“那块地总共是五家人的,我已经说服了四家了,但是有一家人不好说话。嗯……疤头你知道吧?”
疤头?
陈兴邦眼睛一亮,马上便点头说:“我知道,我们村里很有名的二流子对吧,听说以前做过盲流的……”
“对!”刘达生点头道,“就是他,他家是最不好说话的,一听说别人要地,马上想的就是钱。”
“多少钱?”
“要一千块钱,而且还说你是不是要办事,要是办事的话,他以后还得抽成。”
陈兴邦一听就乐了:“疯了吧他!”
刘达生苦笑着说:“所以现在就有些难办了。”
其实要是像其他的村干部那种,可能直接就用强的来了,但刘达生偏偏就不是这样的人。
其他的妯娌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就只是安心吃饭。
陈兴天看了陈兴邦一眼说:“我去办。”
“疯了你!”陈兴邦知道二哥心里在想什么,瞪了他一眼说,“咱们是做生意,又不是打打杀杀的。”
陈兴天低下头没再说话。
却听到此时苏静温柔的声音开口了:“达生叔,兴邦,这件事情确实是不能硬来,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像疤头这样的滚刀肉,不会怕您这样的人,也不会怕我们这样的人。咱们也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没有必要跟他去玩这个手段。”
众人都沉默下来。
“但是村里有村里的手段,到时候建好这个砖厂,肯定需要不少人手的,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能多一分钱就多一分活路。既然这样,那咱们倒不如先确定这个小组的几户人家做我们那里的员工,如此一来,不用我们出手,他们内部就会有不同的意见。”
刘达生与陈兴邦都是一怔,惊讶地看着苏静。
陈兴邦心里都乐开花了。
我这媳妇跟我都是一个样呀,腹黑得很呢。
这一招转移矛盾用得好!
只要自己给他们小组的一些人提供了工作,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自己与疤头的矛盾了,而成了其他人与他的矛盾了。
到时候都不用自己出手,小组里的人就能将疤头斗死。
“苏静说得对。”刘达生心里诸多感慨。
苏静平常看着不显山露水的,但其实内里挺聪明的。
陈兴邦笑着说:“达生叔,那我知道了。您说的是哪几家?这样吧,您把那些名字给我,我一家一家去找。”
“我觉得其他四家人你可以叫上他们,还有找他们小组最难缠的两个人。”刘达生马上写下了六个名字放在陈兴邦那里,“兴邦,我把名字给你了,你自己去找他们说合作的事情,但还得把握好这个度,你明白吧?”
“我知道了。”陈兴邦将名字收了起来,笑着说,“我心里有数的。”
“行,来吃饭。”
吃过饭后,陈兴邦带着刘达生往村子里去。
“兴邦,苏静不错。”在车上,刘达生突然间开口说,“孩子有学识,还有见识,而且……文化多,我看人也挺聪明的,以后你们真要是结了婚,好好待她。”
“达生叔,那肯定的。”陈兴邦脸上都是笑容,“说起来我们能成,还得多谢您呢。”
刘达生微笑着,过了一会才发问:“你真不介意她嫁过人,带着孩子?”
“不介意,我喜欢她就行了。”
刘达生更畅快地笑了起来。
傻小子,你这可算是傻有人傻福了!
“成!”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家里了。
刘达生下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呀……娶她可是有福气了!”
陈兴邦咧嘴一笑,那可不是,我早就知道我有福气呀。
“走了达生叔!”
说着陈兴邦已经轰着三轮就走了。
达生婶走了出来:“你怎么又喝酒了?”
“不但喝酒了,还又把剩下没喝完的酒给顺回来了。”刘达生手里提着瓶酒,一边还有一袋子的鸭脖子,“喏,给我下酒的。”
达生婶哭笑不得:“这孩子倒真是有心。”
“嗯,这小子日子能过好。”刘达生脸上都是笑容,“苏静那孩子也好,两个聪明人碰一起了,只要自己不作的话,这日子能过好。”
达生婶一脸懵。
“行了,我休息一会。”刘达生呵呵一笑就进去睡觉了。
那边陈兴邦开着车子再次来到了大河背小组。
看了看之下,停下车子找人去了。
其实这个小组离着他们村中心稍微远一些,而且都是跟陈兴邦同姓的,但毕竟是没有那么多接触,所以也不算很熟悉。
不过有些人大抵还是认识的。
来到了一家面前,陈兴邦进去就叫了起来:“金昌叔……”
没多久,里面就走出来了一个四十左右岁的汉子。
“金昌叔,我,兴邦。”陈兴邦笑着招呼。
“哦,兴邦呀,你进来坐。”陈金昌这才反应过来,热情地招呼着。
“好。”陈兴邦也不客气。
其实陈兴邦现在已经成了他们村里的名人了,哪怕是住的稍微远一些的这个小组也都知道,毕竟这个小组全都姓陈,同房所出。
“金昌叔,能不能帮我把这几家人找过来。”陈兴邦快速地说了一下其他五个人的名字,“刚才达生叔来找过你们了对吧?其实想要租地的人就是我,但是除了租地之外,我还有话要跟你们说。”
陈金昌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谁不知道,现在的陈兴邦听说做起了小生意,而且做的风生水起的。
都要起两层的小洋楼了。
那不得羡慕死大家。
所以没多久便将其他人都找了过来。
六个大男人,全都坐在那里。
除了那块地的四个主人之外,还有两个在村里比较难缠的主叫陈贵海以及陈桂生。
大家的年纪都差不多,最大的顶天了也就是五十不到。
陈兴邦都叫叔。
只等他们一进来,陈兴邦就开始给大家发烟。
要不然说钱就是男人最好的光环呢。
陈兴邦之前在他们村里也是吊儿郎当的代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知道他做生意赚了些钱,一个个都对他挺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