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陆令筠年轻经验不够的时候,看到这种善良的人还真会去劝一劝。
可后来她就知道,这种人就是活该!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在跳深坑之前,他们自身的状态精神远比那深坑更可怕!
就跟已经淹死的水鬼一样,早就叫人捞不起来,靠近他们还会被拖下去!
陆令筠后来就选择尊重他们命运,由着他们发癫。
再到现在,陆令筠只想表示,吊死门口,她爱看!
霜红那个单纯妹妹,她是试图救过一次的。
可事实上一点用都没有!
她上赶着一家子团聚,一口一个血脉亲情大过天,这一世,她绝不插手她的事,她就等着看,没得她姐姐被洗脑,拿钱帮衬他们,没得她该死的怜悯试图捞她,她能过得了几时脉脉温情,父慈女孝的好日子!
她的良善能撑到几时!
霜红听着陆令筠的话,恍然顿悟。
似乎就是她主子说的!
她想不透丹红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就是因为,丹红她血脉里淌的血就是她爹那一脉的!
根本不是什么三观不合,根本没有那么些被骗的原因,她就是天然亲近他们!
既然如此,她还劝什么!
她愿意亲近她家里人,就叫她去!
“霜红,从今儿起,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你不许给他们钱,更不许理会你妹妹,要是你叫你妹妹骗去心软,你就别留我身边,也去过那父慈女孝,全家和睦的好日子!”
陆令筠对着霜红耳提面命。
霜红这个时候哪还有糊涂懵懂,她两眼清澈明亮,内心更是坚定无比,连连点头,“是,少夫人!”
从今儿起,她家里人休想拿捏她半分,她那个妹妹,她良善宽容,包容一切,就叫她去!
见霜红听得明明白白,陆令筠捏捏她那哭红的脸,“行了,你且歇着吧,今晚不用你伺候了。”
“少夫人,那怎么行。”
霜红早就没了难过,如今更是身上充满了精力。
同陆令筠交过心后,她更加亲近于她,只觉得能跟着这样的主子,她几辈子都愿意!
第二天。
陆令筠照旧在小院里管着家务。
大管家们把府上大些事汇报一番,账本倒不用每日来送,一般半个月来一趟便可。
府上没什么大事,大管家们汇报完,小丫鬟们又把后院里打听的杂事说一番。
进来后院更是太平。
杜若回了娘家,程云朔刚升职没多久,皇宫里事多,他受了器重,便是更加忙,回来就去摇光阁睡觉。
别院老侯爷和秦氏总是太太平平,也没多余事找她。
也就东院最近开销又大了些。
陆令筠翻翻东院账本,看着秦韶景这段时日频频开诗会,请客,便是知她盼嫁心切。
她自己能张罗便是叫她自己张罗,陆令筠是不插手的。
只要不闹出大事就行。
“嫂嫂,这几天我哥哥都很晚回来。”程慧坐在她身边开口道。
对了,差点忘了程麒,如今侯府还多了这么一号人。
“你哥哥近来忙什么?”
“不知道,就见他天天晚上笑嘻嘻回来,回来后在屋里也傻笑,嫂嫂,我哥哥是不是傻了?”
陆令筠:“......”
“程二爷哪会傻,小姐你就会胡说!”霜红嗔笑。
昨儿哭过明悟了,她今日人都开朗许多。
这个时候,小薇兴冲冲来传话。
“霜红姐姐,外头有人找!”
“谁呀!”霜红听见人找,就皱眉,“不见。”
“你都不问问是谁就不见?”
“谁我都不见!”
“那我就跟钱大娘说一声,叫她先回去了。”
“钱大娘?”霜红一怔。
“是呀,钱大娘今儿得了匹布,听说霜红姐姐你手最巧,想请你帮她看看怎么做衣裳最好!”小薇俏皮的看着霜红,一脸坏笑,“霜红姐姐你要是忙,我就叫她回去了。”
“这......”霜红顿时不知所措。
陆令筠在屋里头听着,会心一笑,“叫钱娘子进来。”
“是!”小薇脆生生应着。
没一会儿,钱队头的老娘,钱大娘子就进来了。
她一进院里就见守在陆令筠身后乖乖巧巧的霜红。
她立马扬起笑脸,“少夫人吉祥!”
“钱大娘近来可好?”
“好好好!我好得很!”
钱大娘子是难得的白身,清白人家,不是侯府家奴。
所以她不用跟陆令筠自称奴才。
她满眼笑容的看着陆令筠身后的霜红,那眼神都要冒出光来。
“我近来得了几匹好布,偏着我手又笨,打听到少夫人身边有个巧人,今儿斗胆找少夫人借一借霜红姑娘,去帮我掌掌眼,瞧瞧衣裳怎么做!”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霜红你可有空儿?”
霜红早就把头垂了下来。
那可是钱队头他娘。
“嗯。”她闷声应。
不给钱队头脸面,总得给他娘脸面。
陆令筠看到这儿,心道那钱队头还是个有脑子,知道他轻易请不出霜红了,把自己老娘派了出来。
算他有诚意。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多谢少夫人!少夫人万福金安!”
钱大娘对着陆令筠千恩万谢,从她院里把霜红领了出去。
一路上,钱大娘都夸赞着霜红,同她热络得闲谈。
只听得霜红不好意思。
等到了钱大娘家里,钱大娘拿出好几匹布料来,霜红这才知道。
钱大娘哪里是请她做衣裳,是这些料子都送给她的。
“钱大娘,这怎么使得!”
这些料子都是钱队头从江南带来的。
正是时下最时兴的好料子,作为商队队头,他给主家带东西,当然多多少少也会给自己家捎些。
虽然比不得上供给主家,陆令筠她们穿戴的那种顶好的,也是店铺里头价格不菲,一匹难求的好料子。
“使得,使得,都使得!”钱大娘把料子全都塞给霜红,“我家那混账是个蠢的,昨儿没脑子还欺负了你,这些都给你赔罪!你要是不收就叫大娘没了脸。”
霜红听此,脸红心里头暖洋洋的,半推半就便是收了,“大娘你言重了,哪有什么赔罪。”
“你原谅我那蠢儿子就好了!”钱大娘笑着,这时他招呼着里屋,“傻儿子,还不去请霜红姑娘再喝杯茶,叫她消消气!”
说着间,钱队头从屋里头出来。
“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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