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怎么了?”
“算了,不说他了。”程簌英嘴撅得上天,“以后我就当他是程兰英和程秉志的爹,不是我的爹!”
陆令筠:“......”
程簌英说完,赌气般的回屋去。
陆令筠看到这儿笑了笑。
偏心眼一惯是程云朔的特色,可她觉着,程云朔未必偏爱程兰英。
晚上,程云朔回了府。
今儿他专门来到陆令筠的院子。
“今儿是有什么事吗?”陆令筠看着他道。
这几年,程云朔少来她院子,也就初一十五例行公事,旁的就是遇着事儿了,来她这儿讨商量。
其余时候,就是在碧娢那儿。
全侯府的人都知道,他们世子爷就是这样的人,宠爱都给了小妾,不过脸面尊重是给够陆令筠的。
不会差她半分。
所以即便李碧娢受宠,也动摇不了陆令筠半分地位。
“是出了事。”程云朔卸下身上黄色代表御林军统领的盔甲。
六年时间,程云朔一步步升到了统领之位。
其中当然不乏陆令筠给他铺的路子。
“是什么?”
程云朔如今是御林军南门统领,消息灵通,今儿是大朝会,刚一散朝就听说了西北关外出了军情,西北胡地闹饥荒,胡人杀向边塞,已经攻破了一座城。
而程云朔的老家就是西北关外。
他们宁阳侯府是西北关塞发的家。
“西北胡子来犯,已经丢了我们一座城。”
陆令筠听着程云朔的话,拧眉沉思。
上一世,她醉心江南的事业发展,对北方的敌情并不太了解,不过她记得大趋势。
十来年的时间,南北皆有战事起来,不过都被平定了。
江南地区在后头几年有倭寇进犯,她了解得多些,还有好几场很不错的战役叫朝野闻名,可这北边的战事她就了解不多了。
她只能凭着记忆,记着大走向。
“咱们天朝泱泱大国,西北胡人定不足为惧。”
程云朔点着头,可他眉头紧锁,“那些胡子是不足为惧,可是出事的是西北边关,陛下如今在调兵遣将,正缺领将之人。”
陆令筠看着他,大着胆子问,“世子莫不是想去?”
“我没这才能。”
陆令筠:“......”
是程云朔没错了,差点还以为他转了性。
不过俗话说得好,自知者智,知人者明,程云朔对自己有这种清晰认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得上智人。
咱不行就不上。
就在陆令筠以为程云朔只是随口说说后,就听他继续道。
“陛下召我爹进宫了。”
陆令筠:“......”
老侯爷身子骨不好,是以前留下的暗伤,加上被自家这不成器的儿子给气的,这几年侯府顺风顺水,太太平平,老侯爷的身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健壮。
他同秦氏一直住在别院,听说时常去山里春狩秋猎,打得山货也是满满当当。
老当益壮得很。
最重要的是他是宁阳侯府的侯爷,在西北边关有旧部,至今那些旧部都以宁阳侯府为尊。
“我爹看来要去带兵打仗了。”程云朔长叹一声。
陆令筠:“......”
怎么听他这话还有几分骄傲。
当天晚上,老侯爷回侯府了。
果然如程云朔所说,他接了皇命,被封为平西将军,即将前往西北战场平定胡子。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全侯府皆惊。
宁阳侯府已经太平多久了!
十几年都没再派遣出征过了。
上一次出征还是老侯爷年幼的时候,跟着自己的父亲去边塞平乱。
不过当时已是西北战事的余波,小打小闹,他们去了那儿没多久,就顺利平定了,回来的时候风风光光。
如今众人得知老侯爷又要出征,一个个的又是新奇又是激动。
对于以武起家的勋贵来说,上战场就是他们的荣耀。
再往前追溯,那些更早的朝代,都是只有贵族才配上战场杀敌的。
平民根本没这个资格。
当然,贵族们手底下还有一堆奴隶冲锋陷阵,并不是叫这些尊贵的贵族们肉搏。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敢上战场,敢厮杀敌人,守卫自己国土,已然配得上他们平日享受的钟鸣鼎食。
侯府上下都为老侯爷重上战场表示了骄傲和崇拜。
唯独秦氏。
她惴惴不安。
“三日后就要启程了?”
“没错。”
“怎么会这么急。”秦氏担忧的看着老侯爷。
“边关告急,已经吞了我们一城,再往下就要打到我们西北重镇了,这些年那些胡子都没这么凶过,这一次是大战。”老侯爷道。
他可不是程云朔,他上过战场,且一直关注着自己老家动态。
这些年说来也就六年前,他族侄程麒来京城寻亲那次西北大乱了一场。
可很快就被平定了。
这一遭,关外战事来势汹汹,真刀真枪,直冲要塞,他们宁阳侯府不上是不行的。
秦氏听到这儿,更是紧张不已,“你如今年岁已高,陛下怎么能狠得下这心叫你上战场!”
老侯爷看了她一眼,“我不上难道叫你儿子上吗?”
秦氏:“......”
西北边塞是他们宁阳侯府的,那里有他们大量旧部,他们不上是不可能的,老侯爷在知道了战事起来就算好了这一天。
今天皇帝召他入宫其实也不是想直接委任老侯爷,他开口问的是程云朔的能力如何,听到这里,老侯爷便是直接舍身而上。
他家那废物儿子哪有这个实力啊,做做御林军,看个皇宫也就是了,让他上战场,那就是直接送了自己的人头!
他向皇帝直接举荐了自己,宝刀未老,对西北军旧部更有威慑力,当仁不让的接了这次平西北的任务。
秦氏听老侯爷的话,一时沉默,她两眼担忧,可又不能说什么。
她男人不上难道叫她儿子上?
不能,万万不能。
“爷......”
老侯爷看着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宁阳侯府享这富贵荣耀,自是要为国守边,你不必担心,和云朔筠儿好生守在家里,若是有事就同筠儿多商量,她是个能主事的。”
“嗯。”
秦氏此时跟个小女人似的,满目不定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