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栋,见信佳,我是宁书。
宁书出生在电子信息的年代,还没写过信呢,提笔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和林国栋怎么写信。
林国栋眯起眼,他一点都不佳,非常的不佳,他差点把魂都吓没了。宁书竟然把信寄到部队了。
不不不,这一定不是宁书,可能是有人和他开玩笑的。
带着这样的祈祷,林国栋继续看信:
这两瓶豆腐乳是我托朋友带来的,味道很好,也很下饭,给你尝尝,如果还需要的话写信给我说,我下次再给你寄。
原来这个像豆腐一样的小豆腐块叫豆腐乳。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宁书给他寄东西,那等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好事。
他这辈子就收过宁书两样东西,一样是21岁那年的那杯茶,经过他妹妹的手收的,结果他被下药了。
另一样是69年年初回家的时候,他和爹大哥二哥一起多喝几杯,从她手里接了醒酒茶,结果还是被下药了。宁书以为这一次他不知道,但其实他在事后猜到了,念着两人已经是夫妻了,他没说破,说破了关系会僵。
所以……这豆腐乳里,不会也加料了吧?林国栋继续看。
这次写信给你,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我要想买辆自行车,但是没有自行车票,希望你解决一下。
然后……没有然后了。
林国栋蹙眉,这个女人怎么突然要买自行车了?虽然疑惑,但他还是第一时间从铁皮箱子里拿出上个月立功的奖励,是一张手表票。他本来想回去的时候给宁书买块手表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她一个人在家里照顾三个孩子也辛苦了,想买块表让她高兴一下。
虽然他也知道,她在家基本不管孩子,孩子都是他娘在带。可男人不在家,女人扛着家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当军嫂的。
其实69年年初回去探亲的时候,他本来想提出让她带着孩子随军的,但是她一杯醒酒茶把他吓到了,她这样的性格来了部队可能会出事,所以他没敢再提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为他生了三个孩子,且每次生孩子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所以买块手表让她高兴高兴,是应该的。
不过现在,她既然要自行车,他得拿手表票去换。
好像光手表票还不够,他每个月只给她30块,看她吃的白白嫩的就知道,肯定是存不下钱的,所以他还得汇些买手表的钱过去。
林国栋打开存折,里面是他这些年的存款,有5800。这几年,和宁书结婚后,他的工资从每个月60到上个月每个月100了,但每个月寄回去的还是30。而家里的孩子从两个宝到三个宝了,那他每个月寄给宁书的30块还够吗?
林国栋决定,这次开始,每个月给她寄40块吧。不是他不愿意多给,而是他不放心她,也不相信她。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优点的,除了那两次的下药,她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什么,让他可以放心的在部队里拼搏。
林国栋来到食堂,通讯员李早已经给他打好饭了,他喊道:“营长,这里。”说起来,部队里像他一样任营级却没有家属随军的,也只有他一人了,所以他目前还和士兵们睡宿舍里。
营长,那个婶子给的小豆腐太下饭了,能问下婶子家里还有吗?”另一个士兵问。
林国栋……打脸来的措不及防,这不是他娘寄的。不过他也没有解释:“我问问。”宁书的信里说如果要吃的话再写信给他,所以她应该还有,他写信去问问。
不过,看着已经打开瓶子的豆腐乳,一阵阵的香味传来,林国栋问:“真好吃?”
几个士兵面面相视,然后异口同声的说:“不好吃。”
还有一个士兵跟道:“不好吃不好吃,营长,你那瓶也给我们吧,这么不好吃的东西我们替你解决。”
“滚。”林国栋哪里看不出他们的意思,他不客气的把筷子伸进瓶子里夹了一块出来,那奇异的香味随着豆腐乳被夹出来,更加的香了。
林国栋巴拉了一口饭,然后又夹起一小块的豆腐乳放进嘴巴里,顿时,眼睛都亮了。他后悔了,不该把这一瓶豆腐乳给他们的,确实好吃啊。
他想着,这豆腐乳这么好吃,宁书买来应该也挺花钱的,看样子她是真的很想买自行车。还有,如果让她再寄几瓶过来的话,自己得给她多汇一些钱,光40块拿出一些买豆腐乳,她加上三个孩子的开销估计会不够。
吃好饭,林国栋洗了饭盒,去了章政委家。
章政委的媳妇叫吕虹,她刚收拾了餐桌准备拎着碗筷去洗碗,就看见林国栋来了,有些意外。“林营长来找老章啊?他出去了。”
“不是,我来找嫂子。”林国栋道。其实章政委已经40了,林国栋只有26,而吕虹是章政委的后面娶的媳妇,今年才35,所以到底是叫吕虹婶子还是嫂子,林国栋以前还纠结过,最后他还是叫了嫂子。
“啊?来找我?”这让吕虹很意外,“林营长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她放下装着碗筷的木桶,诧异的问。
林国栋如实道:“嫂子知道哪里可以换自行车票吗?我有一张手表票,可以换。如果对方不要票的话,我也可以给钱。”
“我还真知道谁家有,不过对方应该不换,想要卖掉。倒是林营长,你手中的手表票要卖吗?我们家小章要准备结婚了,倒是差一张手表票。”吕虹问。
吕虹口中的小章是章政委和前妻的儿L子,今年22了,谈了一个文艺兵,双方已经定下来了。对方想要一块手表,但手表票一直没有着落。
林国栋听吕虹这样说了,自然不好推辞,毕竟自行车票还是靠吕虹换的。“小章结婚要紧。”
吕虹也知道男人不好说价钱,于是她又道:“要不这样,我去买下自行车票,拿自行车票和你换手表票,这样就算咱们的交换,你也不用卖了我手表票,再去买自行车票,还要两头跑。”
林国栋:“确实,那就麻烦嫂子了。”他也不
知道票的买卖价格,这样交换最是方便。
那你等我啊……吕虹回房间拿了钱?,就出去买自行车票了。
约莫过了10分钟,她就满脸笑容的回来了:“林营长,这是自行车票,你拿着。不过买自行车的时候你要注意,每个地方分配的自行车数量有限,你如果要买自行车,得提前去定,不然会被人定走。”
这话有两种意思,如果百货公司有认识的人,那么自行车好买。如果没有认识的人,那么百货公司分配到的自行车可能会先卖给别人。
林国栋用手表票和吕虹交换了自行车票,心里却在琢磨,宁书就算有钱有票,也未必能买到自行车,看样子他还要拜托县城的人帮忙。
青林湾生产大队
十月金秋,整个大队里从今天开始要忙的脚不着地了。就是宁书,野菜也挖到昨天为止了,今天她带着三个宝加入了秋收大运动里。
这到不是宁书勤劳。而是……这十多天的时间,她一拖四,已经把山上的野菜挖的差不多了,在新野菜没长出来之前,她都没野菜挖了。当然了,结果是欢喜的。她靠挖野菜都赚了2000多了,不过这是小头,大头还是林小山母子挖的笋,他们母子偷偷的把青林湾大队竹林里的竹笋也挖光了,她一批又一批的竹笋卖出,单是竹笋就卖了13000多了,现在她APP上的余额有17890了,不过她没有升级APP。
实在是她要卖的产品一天一款也够了,她要买的产品一天五款也够了。所以她没升级。
当然,更坦白的理由是,她舍不得拿出10000块,少了10000块她没有安全感,她还欠林小山400斤的大米呢。
好在这些大米不用一次性给,因为林小山没地方藏。
所以,在野菜挖完了,外债400斤大米的情况下,宁书决定先加入了秋收的光荣行动里试试,总比在家里没事干好。
青林湾生产的秋收庄稼很多,10月收的是水稻和番薯、接下来11月收的是玉米、最后12月收的是土豆。
所以从10月到12月,都会很忙。
宁书把凉白开倒进军用水壶里,又把APP里的米馒头提取,这十多天里,她在APP里买了不少的东西,都没有提取。虽然APP里的东西多,但平时一日三餐她也没有铺张,一般都是三天去一次镇上,回来的时候会带些荤的,要么猪肉、排骨、猪蹄,或者鱼肉。
至于没去镇上的时候,家里吃的也是素菜,最多用鸡蛋补补。
所以在吃食上,就是早慧的一宝也不会怀疑,哪怕油煎带鱼、酸菜鱼等这些好菜,她借口国营饭店买的,谁能去国营饭店求证?
所以,稳稳的。
宁书把油纸包好的4个米馒头、军用水壶放进小篮子里,再把后面又团购到的梨切成四开,也是用油纸包好放进小篮子里,至于说梨不能切,寓意不好这种话,宁书是不会信的。
接着,宁书抱起三宝、拎起小篮子:“一宝二宝,走吧。”要去
上工了。
“哎。”
一宝二宝拎着自己的小篮子,还抬着一张小草席。小草席是娘定做的,专门用来铺地上给三宝爬的,可比布铺地上平整多了。
此时,村委大院门口的大操场里,已经有不少人聚集了,今天是秋收的第一天,大家都很积极。虽然会累,但是能“捡漏”一些粮食出来啊。
“你们看,是宁知青。”
“是国栋媳妇啊,她怎么来了?”
“老三媳妇,你怎么来了?”
林母等人也在大操场上排队领锄具,看到宁书带着三个宝,她走过来问。
宁书淡淡开口:“来上工。”
“我们也来上工。”两个宝也纷纷表示。
“一宝二宝。”林海才也拎着小篮子过来找他们了,他今天没有去三婶家吃早饭。
昨天吃好晚饭,三婶说明天开始不挖野菜了,所以昨天吃好晚饭回家,大家问他晚上吃了什么的时候,他就和娘、奶奶说了这件事,然后奶奶说,今天早上不要去三婶家吃早饭了。于是今天起床他在自己家里吃饭了,吃好饭就被哥哥姐姐带来捡稻穗了。不过吃早饭的时候,二宝来老宅叫过他了。
宁书自然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不会因为今天不挖野菜了,就不叫海才吃饭了,五岁小孩子吃不了多少。何况他和一宝二宝好,也算是一个团队的。今天等了很久都没见海才过来,宁书就二宝去叫了,只是二宝去的时候海才已经在老宅吃了。
“嗯,我们也来捡稻穗。”一宝二宝不是第一次捡稻穗了,上半年第一季水稻丰收的时候他们也捡过。但过去太久了,他们都忘记了。这会儿L看到这里有那么多小朋友,都拎着小篮子、背着小背篓来捡稻穗,他们都觉得好热闹。
乡下大队里,农忙的时候学校是不上课的,小朋友一天也能捡漏好几斤的粮食,所以大人都会让小朋友来捡漏。
这些小朋友也是习惯了在农忙的时候捡漏,每年一到这个季节,可比大人还积极。
林母听到宁书说来上工,跟吞了鸡蛋似的,太神奇了。要知道她嫁给国栋五年了,一天都没下过地啊。就是自家的自留地和后院的地基地,都是他们给她收拾的。可今天,她竟然来下地了。
不过,她愿意来下地是好事,林母也不会多说。
周边也有人在关注着宁书,看到宁书带着孩子来了,有些嘴碎的道:“啊哟,这大小姐来上工了,不会是把婆家的东西都拿去娘家,所以没钱了吧?”前段时间这宁书用糖换板栗,肯定是钱都拿去买糖了。
宁书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向来不喜欢做口舌之争的事情。
对方见宁书没理她,就看向林母:“我说国栋娘,这媳妇就得教,这样不孝的媳妇,搬空婆家去帮娘家的人,非得让她吃够了教训才会收心。”
“你可拉倒吧,我家的事情要你管。”林母瞪了她一眼。这蒋婆子是大队里有名的嘴碎子,什么都要说几句。
“我可不是管,我是
好心,你好心当成驴肝肺,都被儿L媳妇爬到头上了,以后可就没好果子吃了。”蒋婆子和林母不对付,说起来还和林国栋、原主有关。65年,林国栋回家探亲,蒋婆子想把女儿L说给林国栋,然后就上门和林母说了。
对于军校毕业的儿L子,林母是相当有盘算的。她儿L子不说娶个大学生,起码儿L媳妇也得是个高中生,不然怎么配得上她儿L子?
所以蒋婆子来说亲的时候,林母不用犹豫就拒绝了,说暂时没给儿L子说亲的打算。
可没过几天,就传出了林国栋和原主处对象,随即结婚的事情。这下蒋婆子就气死了,觉得林母狗眼看人低,看不上她女儿L。
后来宁书怀孕了作妖,闹分家,蒋婆子在背后说了一箩筐的风凉话。说林母眼光高要找知青,现在有罪受了……
林母走到蒋婆子面前,然后长大嘴巴:“呼……”她对着蒋婆子吐出一口气,“闻到没?”
“你干什么啊?”蒋婆子后退几步,“什么闻到没有?你的嘴臭吗?”
“肉香啊,你是鼻子被鼻屎堵住了才闻不到这满嘴的肉香,我们家早上吃饺子了,这肉就是你口中爬到我头顶的儿L媳妇送来的,要是每个月都能吃上一回肉,别说儿L媳妇爬我头顶,就是让儿L媳妇当家我都愿意。”林母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儿L子多,小儿L子又有出息,被儿L媳妇爬到头上是因为顾及孙子,那不代表谁都能爬到她头上的。
再说了,老三媳妇的事情大队里都知道,她也不辩解,干脆的承认,再说出老三媳妇的好。
宁爬到婆婆头顶的书:“……”她不是,她没有。
“真是不要脸,被儿L媳妇爬到头顶了,有什么好嘚瑟的?”蒋婆子气死了,什么肉香,满嘴都是这老太婆的口臭。
“我嘚瑟有肉吃。”林母骄傲道,“你有吃吗?”
“你……”
“别吵了,管理员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只见仓库管理员林振中来了,他是大队长家的堂侄子,小学毕业,在大队里做记分员兼仓库管理员,他娶的媳妇是和原主同一批下乡的知青陈娜,当初陈娜和林振中结婚时,原主已经嫁给了林国栋,所以还吃过他们的席。
大家匆匆忙忙的在林振中这边领了锄具,就去地里头了。轮到宁书的时候,她道:“我要镰刀。”
林振中看到领锄具的是宁书,也是意外,他不确定的问:“镰刀?你要割水稻?”这嫂子会用镰刀吗?
宁书:“嗯。”
林振中也不多说,给了宁书镰刀,又备注了一下:“那你去割……”安排好活儿L,让她可以走了。
宁书也没有多说,带着一宝二宝走了。
一般来说,一家人上工的地方都是一起的,即便是分家出去,也是一起的。但因为宁书是今天突然来的,所以她上工的地方没有和老宅的人一起。
宁书上工的地方在知青和村民之间,这边的田还没分配出去。她过去的时候
,有不少人已经在了。
“她怎么来了割水稻了?”
“难得啊,她今天来上工。”
“她会割水稻吗?”
宁书对大家的窃窃私语视若无睹,她把三宝抱到岸边,然后把草席铺上,让三宝坐在草席上。又对一宝二宝道,“你们一人去捡稻穗的时候,另一个陪着三宝,不能两个都去捡稻穗,知道吗?如果一个累了,就换另一个捡,如果两人都累了,就都在这里休息。还有篮子里的东西,肚子饿了就吃。”
“知道了娘。”
“娘,我要先去捡稻穗。”二宝赶忙道,比起陪弟弟,他更想去捡稻穗。
“你和你哥说。”宁书叮嘱好,就下地了。
二宝看向一宝:“哥……”
“石头剪刀布。”一宝以前是个礼让弟弟的好哥哥,他觉得自己是哥哥,就要让着弟弟。可自从用石头剪刀布安排小朋友们排队被娘夸了,他就领略到石头剪刀布的妙用了,什么都用石头剪刀布安排。
“宁知青,你今天怎么来上工了?”老知青任玲看到宁书下了地,刚好在她旁边,她笑着打招呼。任玲和宁书是同一批下乡的,下乡的时候18岁,作为第一批知青,都过了五年了,23岁的她到现在都没有结婚。其实现在,她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这样的坚持还有没有必要。
尤其是看到一个个知青都结婚了,她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办了。
“任姐。”宁书没有说为什么来,只是打了招呼。
任玲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说起来,宁书刚下乡的时候,她们的关系还挺好的,那个时候宁书上工积极,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只是没过多久宁书和林国栋结婚了,就没和知青们来往了。
而宁书准备一脚踩进稻田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瞧瞧她看到了什么?
是田螺啊。
天啊,她光顾着野菜可以卖钱,怎么把田螺给忘记了,炒田螺、麻辣田螺,再来一杯啤酒,这又是灵魂搭配啊。
宁书看向河岸上,只见一宝陪着三宝,二宝已经不见身影了,想必他已经去捡稻穗了。这边的水稻刚开始收割,还没有稻穗可以捡。
而捡稻穗,有两个地方可以捡。
一是水稻收割之后,被抱去打稻谷了,空阔的田上会有折断的稻穗留下,这个地方可以捡。
二是水稻经过打稻谷之后,稻草扔到了一边,而稻草上会有遗留下来的稻谷,也可以捡走。因为这个时候的打稻谷机非常的粗糙,没办法把稻谷脱干净。
所以二宝不在这边,他已经跑到别的稻田里去捡稻穗了。
宁书有些惋惜,如果二宝还没走,她想让二宝帮忙捡田螺的。
所以,宁书只能自己捡了。她麻利的捡起田螺,然后开始割稻。
宁书十多年没有割稻了,或者说自从上了高中就没有下过地了。因为她高中在城里读,很少回村里。而那个时候奶奶年纪也大了,家里不种稻谷了。以前十来岁的时候,她也经常跟着
奶奶下地割稻谷。所以很熟练。
大队长听说宁书来上工了,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特意来到宁书这边看了一下。只见她割稻动作规范,动作流利,速度虽然比不上妇女,但是也比一般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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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满意的点点头,想当初,宁知青刚下乡的时候,也是这样。而现在她来上工了,应该也逐渐变好了。
宁书不知道大队长所想,她一边捡田螺一边割稻谷,这稻田里的田螺是真的多。而这些田螺之所以留到现在而没有被捡走,也是因为大队里禁止在稻谷丰收前有人下田。
但凡有一个人下田捡田螺,就会有两个三个,这样稻谷被踩坏了怎么办?所以在稻谷丰收前,这十里八乡的稻田都有人看着,不准村民下田。
宁书割了一会儿L,手有些疼了,她一看,手掌红了不说,隐隐有出水泡的迹象。而且,不仅手疼,就是腰也酸的不行。
本来想来混工分看看,反正闲着没事,现在受不了了。宁书决定下午不来了,为了这几个工分,她不想受罪。
她不知道,大队长对她的看法正在改变,她下午不来,又要一招打回了。
又割了一会儿L稻谷,宁德两个裤袋、衣服两个外口袋都装满了田螺,才上岸边。
“娘……”一宝正拿着一小块梨在喂三宝,就看到娘上岸了。他赶忙收起梨,拧开军用水壶,“娘,是不是渴了?喝水。”
“谢谢一宝。”宁书也确实有些渴了,她喝了几口水,把军用水壶递给一宝,又拎起他的那个小篮子,把口袋里的田螺都拿了出来。
“哇,娘也捡了田螺吗?”一宝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铜铃一样,“娘,我们中午吃田螺吗?”
宁书道:“中午不吃,今天多捡一点,回去养在水里让田螺吐吐土丝,晚上再吃。”
“那待会儿L我去捡稻穗的时候多捡一点田螺。”一宝其实忘记田螺的味道了。但小孩子就是这样,看到了就想吃。
“娘……”二宝拎着小篮子跑来了。
二宝虽然不在这边捡稻穗,但是他看向田岸上,看到娘去找哥和三宝了,他也上岸了。“娘,我捡了稻穗和田螺。”
会去捡稻穗的小朋友都会捡田螺。
“二宝真厉害,你看。”宁书把自己捡的田螺给他看,脸上还颇为得意。
二宝看看自己的小篮子,看看娘的小篮子,哇的一声。“娘,你捡的田螺好多啊。”
宁书笑道:“你待会儿L不用去捡稻穗了,就在我这边的稻田里捡田螺。”
“哎。”能跟着娘,二宝当然愿意了。
“二宝,你休息一会儿L,我去捡田螺。”一宝也想去,叫住弟弟。
“我不休息。”二宝无辜的很,“我不累,我要去捡田螺。”他才不要休息,看三宝哪有和娘一起捡田螺好玩。
一宝好气:“你累了。”
“我不累。”二宝觉得哥哥今天很奇怪,他是真的不累啊,为什么要说他累了?
宁书笑着摇摇头:“那二宝跟我去捡田螺,累了再来和一宝换。”
“去捡田螺了。”二宝屁颠屁颠的跟上。
一宝看着二宝,他心想,等二宝累了回来换他的时候,他一定也要捡很久的田螺。
这个时候,一辆自行车伴着叮铃铃的声音,进了村里。
听到自行车铃声,不少人转过头看去,只见是邮递员。邮递员来的时候都会按自行车铃声提醒,同时,这也是象征着一种喜报的声音。
不过宁书所在的稻田不在路边,所以没听到铃声。
邮递员是认识宁书的,叫谁五年来每个月都有信或者包裹,能不认识吗?所以他一边按着铃声,一边往宁书家骑。
这时,有个在路边上工的知青叫住了邮递员:“同志,有秦雅的信吗?”原来是女知青秦雅。
邮递员停了下来:“秦雅,有你的信。”来这边有信件,邮递员自然记得有哪些人的。
在邮递员给秦雅信的时候,有人问:“同志,有宁书的信吗?宁书没在家里,在上工,有的话你别去她家里了,得白走一趟。”
宁书早上出现在大操场大家都看见的,所以也知道她今天来上工了。而宁书每个月都有信大家也知道,所以这人是善意的提醒。
邮递员一听:“还真有宁书同志的信,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个地里头上工,同志,你能帮个忙去叫一声吗?”邮递员问秦雅。
秦雅道:“我去问问吧,请你等一下。”
“哎,太谢谢秦同志了。”
秦雅还没看自己的信,先打听了宁书的位置,就过去叫人了。宁书是突然来上工的,位置有些偏,秦雅走了好一会儿L才到,她看见在任玲旁边的宁书,大声道:“宁书同志……宁书同志……”
听到有人叫自己(娘)的名字,顿时,宁书和两个宝都看向岸上。就是旁边上工的其他人,也看了过去。
宁书:“同志有什么事情吗?”她不认识这个人。
“娘,是秦知青。”在她身边捡田螺的二宝道,“秦知青给我们换过糖,我们给她捡柴。”所以,在二宝心里,这个秦知青是好人。
“宁书同志,邮递员来了,有你的信件。”秦雅道。
一听有自己的信件,宁书想的第一个人就是林国栋。她赶忙上岸,不知道自行车票有没有。
二宝对爹的信件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挺不稀罕的,所以继续捡田螺了。
“宁知青就是好命,肯定是国栋寄来的信件。”
“国栋肯定是寄钱来了,他每个月这个时候会寄信来,宁知青第二天就会去镇上或者县城。”
“对对对,我赌宁知青明天就不来上工了。”
“那我赌她后天不来上工。”
“我赌她后后天不来上工。”
“我赌……”
宁书如果知道,非得为自己说一句,你们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下午就不来了。
宁书跟着秦雅来到路过,看见了邮递员:“同志……”
“宁同志来了,你的信,两封。”邮递员把信给她,还让她签了一个名就走了。
宁书知道为什么是两封信,一封是林国栋写来的信,里面会有票据。还有一封信是信封式的汇款通知单。
这个年代因为没有网络,所以乡下和外界的联系都靠邮政。而信封式的汇款通知单,由汇款人填写好信封式的汇款通知单,连同汇款交收汇局,收汇局填写汇票后,将收据交给汇款人并将汇票装入汇款通知内寄往兑付局,兑付局收到汇款通知后,就派出邮递员逐家逐户进行投递,收款人凭通知到邮局领取汇款。
所以宁书需要汇款通知单去邮政局取钱。
只是当宁书打开汇款通知单的时候,她愣住了,接着她又睁大了眼睛,和以往的30块的汇款金额不同,这次林国栋竟然汇过来250块。
这这这这……是自己打开汇款单的方式对了吗?所以这次才特别多?
不知道原因的宁书马上打开信,信里必然有交代原因。不会是这里面还有转交给林父林母的钱吧?打开信的时候宁书也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她知道里面会夹着票。
果然……宁书没有马上看票,她把票放进信封里,继续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