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全长水怀揣的险恶用意后,何思为面子也不给了,直接赶人。
“全同志,对于你母亲的事我爱莫能助,你去找别人吧。关于你对我有的质疑,你可以向上面反映,让组织来查我,我也想还自己一个清白。”
全长水也注意到他说的过了,连忙解释说,“何知青,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刚刚情绪激动,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何思为说,“你不相信我,可以去举报,不必委曲求全。”
全长水见何思为冷了脸,知道再多说也无用,悻悻的客套两句,就要下山。
何思为喊住他,“王场长说过年的肉和菜在你那,你家里有事,麻烦你下山和王场长说一声,让他找别人捎上来吧。”
全长水说,“上山时太匆忙,我赶在年前送来。”
何思为没作声,看着全长水走了。
老沈也适时的从窝棚里出来,何思为没瞒着,把全长水来求她的事学了。
她说,“你对全长水了解,怎么看这事?”
沈鸿文手提着斧头,往柈子堆那边走,说,“我怎么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他妻子念念不忘,放不下。”
何思为眼前就是一亮,问,“你也看出来了?”
沈鸿文说,“全长水和他妻子感情好,全连队不认识他的,但是听到他名字的人都知道,人就这么走了,我看他的命也被带走半条,想要活下去,他总要找个东西撑住自己才行。”
何思为明白了,她就是那个冤大头。
转念想,虽然被全长水记恨上,但是起码救下了老沈的命,说起来还是她划算。
沈鸿文将斧头那头杵到地上,侧头看着身边的傻笑的脸,说,“丫头,看样子咱们俩这个年是吃不到肉喽。”
何思为不以为意的说,“怕什么,想吃肉还不简单,上次沈连长抓麻雀的办法我记着呢,我现在就去弄,他一次抓几十只,咱们一次抓几只就行。”
上次埋起来的麻雀,回到山上后,何思为每天用火烧四只,和老沈都吃完了。
不是不想留着过年,主要是谁也不知道过年有没有人上山,中途有没有变故,还是趁着没有人都吃到自己肚子里才是最安稳的。
沈鸿文说,“他一肚子坏水,才能骗到麻雀,你可不行。”
何思为不信邪,只说让老沈等着瞧。
结果试了一下午,到都快黑了,何思为也没有抓到。
她就奇怪了,山里寻找吃的东西少,按理说她撒了粮食,麻雀得可多了啊?结果守着一下午,人冻够呛,愣是没有一只鸟落下来。
沈鸿文劈了一下午的柈子收工了,他笑呵呵的喊何思为,“丫头,别冻坏了,把晚饭做了,明天我带你抓。”
何思为搓着手,跺着脚从角落里走出来,说,“老沈,吃饭吧,早就把饭盒放在炉子上熬着了。”
有小米有红糖,何思为做小米红糖粥的时候多,不过只有半斤红糖,还是当初赵永梅换兔皮得来的,何思为平时就放一点,虽然少,但是总比什么也不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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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做的粥有些特别,何思为从老沈那里要了一把车前子,先把车前子用纱布包好放在水里煮上半个小时左右,再捞出纱布包,放入小米慢慢的熬煮,车前子味甘,性寒入肺、肝经,可除去湿痹和袪风毒。
米少水多,煮的久粥汁浓稠,入口软糯,冻透的身子一瞬间从里外暖到外。
两人在山上,吃饭时都会在女职工窝棚这边,两人边吃边说,说的多是药理方面的知识,何思为这方面很厉害,没有难得住她的,沈鸿文有时都不由得露出赞赏的神色,而最让何思为有兴趣的是老沈诊治过的各种疾病和事件。
半饭盒的粥吃完了,沈鸿文今天学的事也正好结束。
他说,“我那边有一棵野山参,明天咱们去打野味,你用野山参熬点汤,好好补补,正是长身子的年纪,不补补以后可长不高了。”
何思为笑着说,“汤我熬,咱们俩一起喝,都补补身子。个子长不长的不重要,又不用来撑天。”
沈鸿文大笑。
天色不早,他回去休息,离开时仍旧像每天一样,叮嘱何思为把门从里面顶好了,晚上有动静就喊一声,又问她菜刀有没有放在身边,听到何思为都记下了,这才放心的回去休息。
山上很安静,白天静,晚上更安静。
只有两个人在山上的日子很安静,平时没有别的琐事,每天做的就是劈柈子,王建国离开时,还叮嘱过只有他们两个,不要去伐树,担心两个人安全,他们只需要看好营地里的物资和营地就行,实际上营地里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看的物资,这么荒芜的地方,又是寒冬腊月,哪里会有人过来。
白天全长水来过,何思为这一晚睡的不是太安稳,她害怕全长水做出偏激的事情,还好一晚过去,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可以肯定,全长水不会把过年的东西送上来,还有四天过年,两人得自己准备年货了。
山上的野味很多,就是太冷了,动物出来的时候也少,除非是觅食。
何思为昨晚就把苞米子放在大锅里,放了很多的水,熬了一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吃正好,剩下的再添水放在炉子上,将自己包裹的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跟着老沈出了营地。
老沈扛着斧头,何思为跟在她身后,前半段路雪很硬,路也好走,等越往里走雪软,走路也费力,深一脚浅一脚,走路的速度也慢下来。
何思为看着这边的路有些眼熟,问,“老沈,咱们这是往小溪那边去?”
“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抓到鱼。”
有了昨天抓鸟的事,何思为心里不信这次也没说出来,秋天他们常过来打水,也没有看到有鱼啊。
结果现实又打了她一巴掌,老沈带她到的是小溪的下边,有那一处山的地有一块平坦的地方,能看到被冻住的冰面。
沈鸿文用斧头凿冻面,何思为在旁也没闲着,薅了几把荒草下来,冰面刨开后,下面几乎没有水,能看到石头和泥土落叶,也看到里面躺平的鱼。
何思为惊讶的说,“真有鱼。”
沈鸿文蹲下身,伸手将鱼捡出来,何思为就把野草递过去,鱼冻成了冰坨,沈鸿文就用野草编织缠绕,将鱼串成一串,在最上面打个结递给何思为提着。
这是种北大荒特产的黑鱼,前世何思为就知道,这鱼皮很硬,吃起来口感不好,做的时候又舍不得多放油,这鱼土腥味很重,但是这时人们粮食不足,有肉吃谁还会在乎那土腥味。
早上出发,下午天色渐黑才回到营地,何思为提着四串鱼,沈鸿文手里也提着两串,两人今日大丰熟,何思为心想要是有猪油就好了,把鱼煎了后再炖,想想就流口水。
营地灶台那升起了火堆,何思为提着鱼停在原地。
沈鸿文慢步从后面跟上来,说,“走吧,应该是在这训练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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