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接了个生
    自打被穆妲揍过几次后,乔军就开始破罐子破摔的成了话痨。

    见易迟迟捧着水杯喝水不再搭理自己,他闲不住问道,“小易啊,你要收音机票?”

    “不要。”

    她有。

    回来的时候闻时准备了收音机、缝纫机和自行车票。

    然而公社没货,去县里没时间,买大件的事便耽搁了下来。

    等去公社交公粮时,正好去公社看看有没有,没有的话得跑一趟县里。

    乔军就挺失望,“我还准备回去了送你一张。”

    易迟迟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给我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要送也给你干爹干妈送啊。”

    这娃是不是缺心眼。

    他们一没亲二不是朋友,开口就送收音机票什么的,这是要吓唬谁。

    别说她有票,没票她也不敢要。

    张晓琴觉得有道理,跟乔军道,“回去了给干爹搞张自行车票,他去个公社要么牛车,要么走去,多可怜啊。”

    乔军嗯嗯点头,“搞。”

    是挺可怜的,干爹真的是太穷了。

    房子倒是住的宽敞,比他家宽敞多了。

    然后,易迟迟就听见两人碎碎念说他们干妈跟着干爹遭老罪之类的,听得她哭笑不得,心说还好药子叔不在家。

    要是在家听见他们这话,怕是会把人扫地出门。

    见两人说的起劲,她摇摇头起身出了门,张晓琴见此喊道,“迟迟你干什么去?”

    “没薄荷了,我去水泡子那边薅点薄荷回来。”

    “那你快点回来啊,我怕有人来看病。”

    “知道了。”

    易迟迟也防着这点,所以,拿了小篮子的她是用竞走的速度去的水泡子。

    路上遇到了晒得黑黢黢的周秋雨,她拉着个小推车,脖子上搭着条破了洞的毛巾。

    见她累的满头大汗,易迟迟拿了篮子里水壶递给她,“喝点水。”

    “谢谢。”

    她停下小推车道了声谢,接过水壶仰头喝水,嘴没接触到壶口,喝的却有点急,易迟迟生怕她呛到,“你慢点。”

    “太渴了。”

    她喝爽了,一抹嘴巴子笑道,“我水喝完了,也是赶巧遇上你,不然我得回一趟知青院去打水。”

    易迟迟接过她递来的水壶,纳闷道,“咋今儿是你拉车?”

    周秋雨就挺无奈,“这几天在麦收,麦剁得往车上搬,男人都干重苦力去了。”

    码麦剁是个力气活,为了一次性多运点,捆好的麦子会叠罗汉子地往车上垒,垒得高高的。

    矮的时候好往车上送,等到来一定的高度后,对上面接麦子码麦剁和下面递麦子人的体力,都是一种挑战。

    每年的春种和秋收能把人累趴下,结束后家里条件稍好有油水补充的,身体会好点。

    条件不好没充足的油水补充,也吃不饱的,能瘦成皮包骨,是真的辛苦。

    也是真的遭罪。

    周秋雨也瘦了不少,易迟迟挺心疼的,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薛家欢跟你们一起吃饭吗?”

    “一直不一起吃。”

    薛家欢自己做饭,伙食挺好,不说天天鱼啊肉啊,隔三差五会吃上一次,能把人香迷糊。

    想到她昨晚吃的红烧肉,和今天文同志给她带来的五花肉,周秋雨咽了咽口水,“迟迟,你这几天上公社不?”

    易迟迟张嘴想说不上,话到了嘴边咽回去,改为,“要我帮忙带东西?”

    “帮忙带点肉,不吃肉真的抗不下去了。”

    海鲜是个好东西,但没什么油水,他们现在急需油水做补充。

    不然吃再多都感觉饿。

    “你知道的,秋收不结束我们都没时间去公社。”

    大队长不会批假,小孩们都被当成劳力在用,连学也没得上了,他们敢去找大队长请假说要去公社,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易迟迟对此心里有数,闻声点了点头,“我看看时间。”

    这是答应的意思。

    周秋雨心下一喜,笑道,“晚上我给把你钱和票送去。”

    “不着急。”

    她嗯了声,拉着车告辞离开。

    易迟迟去了水泡子,薅了一堆肥嫩的薄荷叶回去,烧了一大锅的薄荷水,装进茶缸子里自然凉。

    “给我来一碗。”

    乔军拄着拐单脚跳了过来,看着热气腾腾的薄荷水直咽口水。

    易迟迟顺手装了一碗给他,“烫,等凉了再说。”

    “应该煮凉茶。”

    “……这个我不会。”

    她不爱喝凉茶,也没研究过凉茶的配方。

    “你会不会?”

    乔军沉默,很遗憾,他不会。

    家里有大嫂和老娘,这俩都是煮凉茶的好手,作为一个厨房都没进过几次的青年,他压根不知道凉茶该怎么煮。

    张晓琴也和他一样,同样没进过几次厨房。

    易迟迟还有什么不懂的,她叹了口气,“你一个羊城人连凉茶都不会煮,简直是丢羊城人的脸,回去了记得学一下。”

    “……好,我回去学了给你寄方子过来。”

    他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振奋起来,“盐焗鸡的方子要不要?烧鹅也挺好吃,我看靠山屯养了不少大鹅,可以做烧鹅,还有……”

    “打住,除了凉茶方子别的都不需要。”

    盐焗鸡需要用到鸡,野鸡做起来味道啥样她不清楚,家养的鸡杀了吃没人舍得,鸡屁股银行不是开玩笑。

    农户就指着鸡生蛋补贴家里。

    至于大鹅……

    “鹅是集体的,统一分配,没多余的鹅做烧鹅。”

    再者,烧鹅也比不上铁锅炖大鹅好吃。

    当然,这是以她的口味来说。

    总之,她对烧鹅没兴趣。

    因为她的拒绝,乔军没了话语。

    易迟迟检查了一下张晓琴磨的药粉,发现磨的挺好,满意夸赞了她一句后,接手了剩下的活。

    晚间药子叔背着医药箱回来,身上一股血腥味,她纳闷道,“不是说中暑吗?咋还见了血?”

    累的够呛的药子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挥着易迟迟给他倒了杯水好好缓解了一下口渴后,才道,“最开始是治中暑,回来的时候遇上了青山大队的人,又跑去接了个生。”

    易迟迟目瞪口呆,“接生不是产婆的活吗?叔你还会接生?”

    “产婆接生,我去守着关键时刻搭把手。”

    这是担心难产的意思。

    “结果如何?”

    “还算顺利,差一点点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