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杏香终于彻底释怀了。
姜华商不是背叛了她。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早就结束了。
“姜华商,我是小诗。”
闻言,姜华商终于潸然泪下,忍不住喃喃,“你终于承认了......”
池杏香自然不会说出自己被强奸被砍去双手的悲惨事迹。
她现在只想解决问题。
“姜华商,我爱过你,但那是以前。你要承认,我们有缘无分,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没挣脱家族的束缚和压力,而我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想要和你在一起,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事到如今,希望你放下我,放下过去,往前看。”
“不,还没过去,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们还是能重新来过的!”
姜华商激动道:“我和白俪的那一夜,真不是我自愿的,理论上我背叛了你,实则是被算计。这些年,我一直如履薄冰,筹谋隐忍,终于摆脱了家族的钳制,成为了姜家最有话语权的人!我现在想离婚,谁也挡不住我,等我离婚,就可以来娶你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我不愿意。”
池杏香当场拒绝,“姜华商,你怎么就不明白?不管是不是你自愿,从你娶白俪的那天开始,我就死心了,我们也结束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是......我爱过你,我对你曾经真心过,我也没有背叛你。但现在,我不爱你了,且早就不爱你了,也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姜华商愤怒地看向宁正霆,“小诗,你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是因为他吗?”
他现在完全不介意她过去这些年发生的事。
或许她早就移情别恋了,但如果还愿意回头,他依然甘之如饴。
只因,他爱她。
这些年,她是他活着的唯一动力。
池杏香道:“是啊,就是因为正霆,对,我.....爱他,我现在爱的是他,只想和他在一起,你明白了吗?”
事到如今,她只能拉出宁正霆当挡箭牌了。
果然,这话好使。
猝不及防的宁正霆,手一抖,咖啡杯落在地板上,碎了一地。
当然,没人关注这个小插曲。
池杏香身心疲惫,“姜华商,我对你问心无愧,真的,就这样吧,结束了,各回各家,你好好过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日子要过。”
姜华商不死心,看了默不作声的池妍一眼,问:“小诗,妍妍是我和你的孩子吗?我有一次喝醉了,我们.......”
“没有发生关系!”池杏香立刻截断他的话,“什么都没有!妍妍是我的女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去做DNA鉴定!说到这,我真生气了。姜华商,纵然姜软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你却是造就这一切的刽子手!这些年,你这个假女儿,欺负了妍妍多少回?还去芙蓉村气我爸妈,我爸住院险些丧命,你当这些我都不知道吗?就凭这些,我就不可能还喜欢你!就算我没有正霆,没有任何男人,也不会选择你了!我不可能和一个欺负过我女儿的人在一起!走吧,快走吧,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被戳中弱点的姜华商,哑口无言。
是啊,就算没有宁正霆的存在,他也没有资格再追求她了。
他这些年忙于和家族对抗,对姜软软疏于管教,很多事都没上心过。
但,终究是他的错。
可他还是想最后挣扎一番,“小诗,你真的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我真的只想要你。”
有小辈在场,很多话按理说难以启齿。
可活到这份上,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见心爱的女人一面都成了奢侈,机会太少,他一定是要把心底话都说出来的。
池杏香坚定摇头,“没有,我爱的是正霆!”
大厅里静悄悄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
终于,姜华商闭上眼。
泪如雨下......
悲恸将他彻底笼罩。
许久,他才睁眼,叹息一声,说:“好吧,小诗,既已如此,我成全你,只要你幸福就好。”
她有了新的爱人,他祝福她!
姜华商走了。
带着一身伤痛和绝望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宁正霆便起身将池杏香打横抱了起来。
边往楼上走,边道:“妍妍,你妈妈累了,我带她上楼休息,你和阿禛自便,可以留下来,晚点我再来招待你们。”
池妍放不下母亲,担心母亲情绪出问题,决定在这住一晚。
但不管怎么样,姜华商的事解决了。
在两个男人之间,母亲坚定地选择了宁叔。
至于姜华商,她同情不起来。
就算爱母亲,又如何?
给不了母亲幸福。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
姜软软......亦是。
本能告诉她,姜软软接下来的局面,不容乐观。
燕城或许又要出大新闻了。
但她不希望战火燃烧到她身上。
“老婆,在想什么?”
男人牵着她的手,找了一间客卧,带着她躺下来休息。
她窝进他的怀里,伤感道:“在想我妈的事。”
“不用想那么多。”男人字字清楚,“咱妈她一定是宁叔的人。”
这声咱妈,可把池妍给取悦了。
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直觉。”
“嗯?”
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轻轻游走着,很是不怀好意,“男人的直觉告诉我,宁正霆非咱妈不可。像宁总这样的中年霸总,有钱有权,还有颜,他要真看中了一个女人,非她不可,那是死都不会撒手的。你觉得,有几个男人争得过他?所以,别人都没戏,尽管咱妈是当事人,也做不了主。所以,咱妈一定会和宁总在一起的。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老婆就无需多想,你只要知道,不管从本质上还是事实上,咱妈和宁总在一起,一定是最好的选择,无关乎爱与不爱。”
池妍终于舒心了。
被男人给说通了。
她撒起娇来,“燕禛,你真好!”
“嗯?”男人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底裤里。
“还是你聪明,一通解释下来,我心服口服,跟着你走没错了,一切都有你帮我解决!”
“傻老婆,我也就是对别人的事聪明,面对你,笨得要死.......”
说自己笨的男人,很快吻住了她的嘴。
将她压在身下,势必要行不轨之事,“老婆,你例假干净了,对吧?咱们来做点爱做的事。”
池妍哭笑不得。
这可是宁叔的地盘!
她不好意思啊。
“回家再......唔.......”
又被他堵住了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一通电话,让池妍找到了借口躲避这场欢爱。
“燕禛,我先接个电话。”
“不行。”
温香软玉,饿狼扑食。
男人怎会给她逃避的机会?
电话直接被他关机了。
长达一小时的欢爱。
池妍被折腾累了。
结束后,双腿绵软得像柳枝儿。
但她还记得把手机开机,看看是谁打来的。
竟是宋聿!
趁着男人去洗澡,她回了过去,“什么事?”
此刻的宋聿,在燕氏公司里忙碌了一天。
像条可怜的狗!
“夫人,是这样的,今天有个老大爷来公司,指名想见你,还说跟你曾经有过命交情,虽说我不信,但我不敢怠慢,万一是真的呢?对吧?所以便让他留在接待室里了。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此人怎么处理?”
池妍有些好奇。
她和哪个大爷有交情?
没有吧!
除了外公,她和上了年纪的大爷都不认识。
燕傲天不算大爷,是仇人。
“要不,你把电话给大爷,我问问是怎么个情况。”
万一真认识呢?
宋聿也不含糊,当即把这事办了。
电话很快通了。
完全是个陌生口音。
“那个......小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大爷有些扭扭捏捏,显然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池妍才合适。
毕竟池妍现在是异常有名的大调香师,又是燕家二少爷的心头肉!
不是他这种乡野村民可以攀关系的。
但为了拉近距离,他还是胆大包天,称呼了句小姑娘。
毕竟他是位大爷,对吧?
要拿出大爷该有的样子来!
这边,池妍很有礼貌,“您......认识我吗?”
“哎,看来你确实长大了,真是把我忘了,毕竟都二十年过去了!你小的时候落入河中,是我把你救起来,送回芙蓉村你外公外婆那里的呢!”
池妍震惊。
大爷口若悬河喋喋不休,“要知道,那河流湍急,要不是我眼睛好使,洗衣服时突然发现了你,舍命救你,你可能就.......救起你后,你住在我家好多天,吃的喝的,都是我老婆给你张罗的,都忘了吗?还有啊,当时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你外公外婆的家!当时没有车,几十公里呢,是我一步一个脚印,跋山涉水,辛辛苦苦走了整整一天,把你背着送回去的,脚都磨出了血!”
坦白说,池妍脑子空白一片,什么都不记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
突然冒出个大爷来,信誓旦旦说,救过她?
这怎么可能呢?
她怀疑,这大爷是个神经病,应该是脑子出了点问题。
故意来碰瓷!
但怀疑归怀疑,她还是保持了礼貌,“大爷,您先别着急,我打电话给我外公问一下,等会我再联系您!”
不等大爷再说什么,池妍便挂了电话。
虽说不相信,但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原则,她还是打给了外公。
开门见山,“外公,我小时候掉进河里过吗?”
池胜回想了下,说:“是的。”
“掉进河里后,有个大爷救了我,是吗?”
池胜笑道:“是啊,不过当时他不是大爷,是个中年大叔。妍妍,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这都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不问,我都忘了。”
池妍不解道:“外公,我从小水性就好,怎么会落水后需要别人救呢?我救别人还差不多吧?”
不仅救过芙蓉村很多小伙伴,还有曾经落水的燕禛。
“谁说不是呢!别看你小,那时候才十岁左右,但水性好的很。可事实就是这样,那次你偷跑出家门,也不知道去了哪,我和你外婆急坏了,找你好多天找不到,生怕你有个好歹,都报警了!
可惜,报警也没找到你在哪,我和你外婆哭天抢地,还以为你被野兽吃了或者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后来,从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村庄,来了个人,就是你口中说的大爷,他把你背进了芙蓉村,说你之前落水了,得亏他把你给救了上来!
救上来后吧,你神志不清,很多事不记得了,甚至不记得家在哪,自己是谁,直到警察张贴告示寻人,他才知道,你是咱们家的孩子!
其实吧,他当时可以把你交给警察的,但他还是亲自把你背了过来。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想要点回报,毕竟那些年,大家都很穷,人家救你还供你吃住,也是需要钱的。
所以,后来我和你外婆一合计,就把家里仅剩的几千块钱,都给了他!他很高兴,拿着钱就走了。
本来想着和他多联系联系,走动走动,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你回来后,情绪一直不对劲,我和你外婆只能先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花了好久,你才记起小时候的大部分事来。
不过,有些事你还是忘了,尤其是你消失的那十几天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我和你外婆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问了,你活着就好。
当然,生怕有什么万一,警方联系医院给你仔仔细细检查过,显示你没有被侵犯过,我们才彻底放心。
再后来,看你渐渐活泼起来,我和你外婆决定再也不提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了,记不起来那就封印为好,也就和你口中的大爷没再联系过。这么多年,你从未问过我关于此人的事,怎么今天突然提起他?是不是,记起小时候的很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