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刚刚为什么会放过那个庄浅兰?”沈重夜修长的手指绕着陆宁晚的一缕发丝,慵懒地勾着唇角。
“你想引蛇出洞啊。”陆宁晚回答得很干脆。
依她对沈重夜的了解,他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性格。
庄浅兰急于杀了那名刺客,本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一个庄浅兰而已,陆宁晚从一开始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真正让她感到忌惮的是,庄浅兰背后的庄家。
现在皇上忽然同意庄家入京,背后定然是有阴谋在酝酿,而这个阴谋十有八九就是和沈翎浩有关系。
放了庄浅兰,是为了引出更大的鱼。
伸出手刮了刮陆宁晚的鼻子,沈重夜说道:“庄家最近小动作不断,你这两日若是无事就多待在府里,嗯?”
看出沈重夜是真的在担心,陆宁晚想想今日遇到的刺杀,其实也有些后怕。
她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万一受点伤可能就会影响到孩子的安危,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于是,这一次她很配合地说道:“好,听你的。”
一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独自在房间里用晚膳之后,陆宁晚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便看到苏嬷嬷端了一碗汤药走了过来。
“夫人,该喝安胎药了。”
陆宁晚看着苏嬷嬷把那一碗苦涩的安胎药端到自己的面前后,二话不说就端起来,秉着呼吸一饮而尽。
“小姐,你现在不怕苦了?”颜儿一脸惊奇的看着陆宁晚。
陆宁晚苦得一张脸都皱了,赶紧接过苏嬷嬷递来的蜜枣塞到嘴里,消散了一些嘴里面的苦味之后,她才开口说道:“怎么会不怕苦?”
“小姐现在是做了母亲了,为了孩子,也愿意吃苦。”苏嬷嬷一脸慈爱的看着陆宁晚,“小姐,您有身孕的事情要告诉老爷和夫人他们吗?”
“暂时先不说了。”陆宁晚想了想后说道。
她现在还不算是稳定下来,若是告诉了父亲和母亲,他们会为她而高兴,但更多的应该是会担心她和孩子。
“小姐,今日白芍药铺那边传来了消息,有人拿了芍药令来,想要见您。”苏嬷嬷突然话锋一转。
陆宁晚眼底闪过了一道惊讶:“最后一个芍药令,终于出现了?”
当初她一手创立白芍药铺的时候,是想要通过白芍药铺结交一些能人异士,白芍药铺会给那些需要帮助的能人们提供一些帮助。
在太子府的两三年,她也暗自积攒了一些人脉和自己的小势力,之前为了帮沈唯玉铺路,她也欠出去了一些人情,为了可以还那些人情,她会给那些帮助她的人芍药令。
若是帮过她的人有难,需要帮忙的时候,则是可以拿着芍药令来找她帮忙。
到目前为止,陆宁晚已经通过白芍药铺送出去了五个芍药令,其中已经回收了四个,还有一个是她刚刚建立白芍药铺没多久时所欠下的,但是对方却一直都没有再来过白芍药铺。
“是的,不过来的不是之前的那位夫人了。”苏嬷嬷说道。
当初那个芍药令是她亲手送出去的,这一次来找的人,她也已经见了,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了。
陆宁晚点了点头:“那我等会儿去见一见。”
“小姐!这么晚了,你真的要出去吗?”颜儿正在整理床铺,此时扭头看了一眼陆宁晚,“王爷若是知道的话,会发脾气的。”
陆宁晚想到某人冷冰冰的俊脸,也觉得有点胆儿寒。
可她若是不去的话,也不行。
芍药令代表的是白芍药铺的信誉,现在白芍药铺的名声已经传出了京城,算是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了。
所以她必须得亲自去见一见那位求助者。
反正,七皇叔应该和往常一样会在书房里忙到半夜,她只需要在他发现她偷溜出去之前回来就好了。
这么想着,陆宁晚立刻便从桌前起身,向苏嬷嬷和颜儿说道:“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一趟白芍药铺。”
夜色,渐浓。
每当到了夏季,京城的夜晚就会变得格外热闹,不少摊贩和店铺在晚上也开启了夜市经营,所以街道上还是有许多的人来车往。
白芍药铺在京城的南市街道上,这里位于京城最中心的地带,更是热闹。
独栋的两层小楼矗立在街边,环境清雅。
此时,一辆马车正安静地停在白芍药铺对面的巷子里。
“娘,这药铺到底是谁开的?你需要那铺子的老板帮忙,咱们直接拿一些好处和他们换不就行了?”马车内,庄浅兰望着斜躺在对面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女子一袭金粉色的长裙,衣领敞开着,隐隐可以看到她胸前壮观的沟壑,她没有骨头似的歪靠在软背上,手里拿着一杆长烟。
岁月并没在女子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的五官依旧绝美动人,肌肤也依旧是白皙紧致,只有眼角细微的几条纹路显示出她现在已经不是少女。
没有回答庄浅兰的话,女子抽了口烟后,朝着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见女子冲着自己露出了温柔的笑,庄浅兰却没有忍住,身体颤抖了起来。
明明知道过去是要面临什么,她也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只能朝着女子靠近。
啪啪啪-
接连五个耳光狠狠地落在了庄浅兰的脸上。
庄浅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不敢乱动,哪怕是她被那五个耳光打得脸疼得要命,头也跟着一起疼,却还是咬着牙,一声呻吟都不敢发出来。
她的脸迅速地肿了起来,上面还有女子指甲刮过脸颊时,所留下的血痕。
女子捏住了庄浅兰但是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兰儿,知道娘为什么打你吗?”
庄浅兰的眼里憋着泪:“因为蛇,蛇叔……”
“除了蛇叔呢?”
“女儿,女儿不知道。”
“我宋凝月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女儿?”宋凝月轻叹了一声,语气依旧是温柔的,“你身为我的女儿,却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娘这些年对你的精心教导,看样子是没有半分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