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邪恶的海妖之心30(加更)
    “什么心脏?富人区的护卫队呢!你怎么能带着枪进来?我要把你抓起来!”女人抓紧了红珊瑚,想把女仆拽到自己身前来挡枪。

    她的手刚摸到女仆的衣服,“砰”的一声枪响。

    女人已经重重地倒在地上。

    血从她肥胖壮硕的身躯下缓缓往外蔓延。

    海妖嫌弃地掀开她的手指,拿起红珊瑚。

    珊瑚落入他手中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是我的珊瑚。”海妖隐忍着怒火,“不仅偷了心脏,还偷了我的珊瑚!”

    “心脏在哪里!?”

    女仆捂着嘴哭出来,她抓着染上血的裙子,害怕地给海妖磕头,同时往台阶边爬。

    “请您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女仆。”

    月光同样照射在女仆身上。

    海妖的枪对准了她。

    女仆抬头,看见他英俊的脸,恍惚了下,主动上前,解开衣扣暗示地走向海妖,用身体祈求。

    “砰”

    女仆的尸体倒在台阶上。

    海妖擦着猎枪,语气无比憎恨,“恶心至极的人类。”

    他走到身上被捅了无数刀,还在抽搐的男人身边。

    觉得男人没有死透。

    于是也补了一枪。

    海妖拿着红珊瑚,陷入沉思。

    “我没有爱人,也没有置办婚礼、搭建婚房,为什么我的珊瑚会变成红色?”

    他捂着因为缺失记忆而总是疼痛的脑袋,声音迷茫又疑惑,“也许这颗珊瑚不是我的,也许这是其他族人的红珊瑚,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海妖顺着月光的方向,走遍了这栋房子的每个房间。

    进入婴儿房。

    海妖捡起了一本睡前故事书,他拿的这本是《海边故事》(上)

    随意翻了两页,他嗤笑,用带着防水手套的手指缓缓摸过书上的一行字。

    【笔者曾在一次月圆之夜,于海边见过两只海妖的婚礼,场面甚至有些血腥和残忍,他们活生生将心脏挖出来,交换后放进对方的身体里,听说在月亮的见证下,心脏只能交换一次。真是不给双方留任何余地,若是以后厌烦了呢?若是以后遇见了更爱的人,想选择离婚呢?若是对方死了呢?笔者不理解。】

    “这都不理解?”海妖将这一页撕下来,捏烂扔在地上,“不管是哪一只海妖,都只会有一位爱人。虚伪的人类,连忠诚都做不到吗?”

    进入琴房。

    海妖捡起琴房地上掉落的一张卡片。

    这是五张卡片中的第四张。

    上面竟然画了不同角度的他。

    海妖将卡片翻过来。

    反面是空的,找不到署名。

    他很疑惑,这是谁画的?

    心脏的位置开始突突地跳动,带来剧烈的疼痛。

    海妖捂住心口。

    为什么他的心脏如此悲伤?

    不对。

    海中游动的鱼群说,他的心脏被狡猾的人类偷走了。

    现在他的心房应该是空的才对。

    心脏离开身体,海妖靠着大量的水和月光只能再存活三天。

    所以他只在夜晚行动,不敢在白天离开水。

    手覆在心口,海妖感受着胸腔里有力的跳动。

    他,到底有没有心脏?

    他的心脏被人类偷走了,如果现在有心脏,那这颗心脏又是谁的呢?

    -

    贵族区与富人区之间,大门因为红珊瑚而轰鸣着上升。

    通往贵族区的只有一条用金子铺就的小路,它连接着一个璀璨夺目的水晶大厅。

    大厅的门为他们缓缓打开。

    厅内的墙壁上镶嵌着数不清的水晶,每个角度都折射着奢靡与华贵。

    无数穿着华丽的贵族男女谈笑风生,从他们面前路过。

    贵族小姐们都穿着华丽的裙子。长长的裙摆层层叠叠,拖到水晶地面上,每一道裙褶都装点着一串发光珍珠。

    富人区里乔夫人花重金追求的一颗罕见珍珠,在这里,不过是贵族小姐裙子上的万分之一。

    裙子最外面的一层纱轻薄透明,被大厅内的灯光一照,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宋昌荣和封善突然被一位贵族小姐怒气冲冲地推开。

    “你们踩到我的裙子了!”贵族小姐蹲下来心疼地抚摸自己被踩的裙摆,她不在乎里布,只来回抚摸着最外面的一层纱,“这条完整的裙子我到现在也就只有一条,特地为了明天的月圆舞会穿来的!要是弄坏了,你们根本赔不起!”

    封善面露尬色,他往后连退几步,不敢惹副本里的npc。

    骆嘉白盯着路过的贵族们看,感叹道,“每个人看起来都好年轻啊。”

    每个贵族都手持一个餐盘,餐盘里装着肉。

    肉被切得极薄,色泽鲜美。

    贵族小姐拎着裙子走到角落,叉了片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吃完后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愉悦道,“皱纹又少了好几条,我喜欢月圆之日。只有在这时,我们才能吃到真正的美食。”

    另外几个贵族围了过来。

    “门口有几个奇怪的人。看他们的衣服,又丑又笨重,是刚从富人区进来的吧?”

    “没错!他们粗鲁无礼,刚才还踩了我的裙子!”

    “天哪,那层珍贵的纱没被踩坏吧?我是去年进入贵族区的,早早就做好了裙子,排队等着能分给我一层纱,到现在都没分到,听说已经不再产出新的纱了……”

    “那个蒙着眼睛的女孩儿穿的什么?她甚至连一条裙子都没有!”

    “捧着一颗那么小的红珊瑚,他们该不会是找到了一颗大的,互相掰开,人手一份,这样才进入贵族区的吧?”

    贵族们哄堂大笑,在笑声中,一位贵族先生拿过骆嘉白手里的红珊瑚,扔进了身旁长餐桌上的一个大餐盘。

    红珊瑚声音闷闷地落下。

    原来这个大餐盘里装满了各种大小、形状的红珊瑚。

    “红珊瑚是我们用来解馋的零食,这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们不必这么珍惜地拿在手里。”贵族先生嘲弄的声音戛然而止。

    “盘子里其他的珊瑚都失去了颜色?”

    “他、他们拿来的珊瑚是那位海妖的!”

    “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那位海妖的东西了?这太珍贵了!快把他们手里的红珊瑚都接过来,这些我们不能吃,都得献给国王!”

    陆黎看着刚才还端着仪态的贵族们都争先恐后地围在大餐盘边上,用手小心地抚摸着那颗特殊的珊瑚。

    陆黎:“国王?”

    “没错,尊贵的客人们。”贵族先生变脸的速度极快,再转过来时带着满满的笑意,“我们永远的、伟大的,与月亮同寿的布劳德国王,你们刚从富人区上来,一定还不知道国王的名字。”

    “我们会永远铭记国王,同时感谢他为我们带来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与肉。”

    “你们特殊的红珊瑚代表着尊贵的身份,来的时间也刚刚好,我们现在正在准备舞会。”

    “明天就是月圆之日,你们一定要来参加!需要穿正装、戴面罩。在这次难得的舞会中,一定能找到心仪的爱人。”

    贵族先生用手点了点玩家的人数,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看着他们都带上了指责,“一共五位客人,却只有一位女士,你们的男女比例不平衡,如果参加舞会,这就是不正确的!是错误的!是在犯罪!一位男士一定要与一位女士配对!”

    “你们至少需要……”

    他计算着,“至少需要三位女士。”

    贵族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不过你们是尊贵的客人,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们一个作弊的方法,穿上裙子,舞会中你们就会被当做女士。”

    陆黎:?

    “你们这副本有病是吧?”骆嘉白激动地跳脚,“玩死灵游戏之前没说过还要当女装大佬啊!”

    陆黎说,“我不会穿裙子,你穿。”

    “让我挣扎一下。”骆嘉白恳求,“我们抽签行吗?回去在我俩聊天框里有个剪刀石头布,随机生成,三局两胜,让命运决定我们谁要穿裙子。”

    陆黎想了想自己的运气,觉得骆嘉白已经答应穿裙子了,但是他对这个游戏还挺感兴趣的,于是点头,“规则呢?”

    骆嘉白说,“三局两胜。”

    贵族先生拍拍手,将他们带到五扇门前,“现在,夜晚即将到来,我先带你们去休息。”

    -

    在游戏夜晚的门前踌躇了会儿。

    陆黎打开积分商城看了半天,没找到可以兑换的花。

    他很发愁。

    白天还给柏斯发消息保证自己会带着花回来,现在什么都没有,不是在骗鬼吗?

    柏斯可能会生气。

    陆黎摸到了口袋里的镜子。

    他想起猎人的孩子绘出的卡片,有了解决办法。

    -

    房间门关上,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柏斯身边的床突然陷下去一块儿。

    他侧眸,对上陆黎一双真挚的眼睛。

    陆黎摊开双手,举在面前,期待地问他,“可以把你的笔借我一下吗?”

    柏斯把羽毛笔给他。

    陆黎又问,“有不是工作用的纸吗?”

    柏斯抽了最上面一张纸给他。

    “你要做什么?”

    “白花变成副本道具,回不来了。但是你先不要生气。”陆黎坐姿端正地捏着笔,在纸上一笔一画的,画出了一个简易的小白花。一个圆圈,加好几朵花瓣。

    他问柏斯,“一朵够吗?再给你加点。”

    柏斯说,“你在浪费我的笔和纸。”

    他看着陆黎在纸上画出的拙劣的、不如冥界小孩子画的儿童鬼画,“快点停下来。”

    “马上就好。”陆黎最后在花心的圆圈里画了个笑脸?。

    他叹了口气,把纸推给柏斯,“我尽力了,你要是觉得实在画得太丑就扔掉吧。”

    “这次把花弄丢了,真的很对不起。”陆黎道歉后向他保证,“下次碰到能留下来的花,我会送给你。”

    柏斯抿着唇,低头看着纸上挤在一起,每个都带着笑脸的、幼稚的、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的陆黎自创花。

    “没关系,就是一束花而已。”

    得到回应,陆黎握着手环站起来,语调轻松许多,“你没生气就好,我晚上还有事,今天迟点睡。”

    -

    数小时后。

    柏斯重重地翻过一页文件。

    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晃,差点要翻倒,滚烫的烛液撒了几滴在文件上。

    柏斯又重重地拿过那张陆黎画了花的纸,放在离烛火最远的地方。

    声音终于大到让一直盯着屏幕和骆嘉白玩猜拳的陆黎回过神来。

    陆黎的视线短暂放在他身上,“怎么了?今天的工作进展不顺利吗?”

    柏斯捏着羽毛笔。

    他想说,哦,原来你知道我也在房间里。

    想说,你在和谁发消息?

    想说,看着屏幕那么开心,到底在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睡觉?”最后柏斯提醒他,“一直上网眼睛会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