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受惊的驴
    这个活儿,镇上的人做不了,得去县里找成衣局做。

    “海峡呀,明天咱们去县里!纪晓北起身冲屋里喊。

    海峡忙答应了一声,东家这想法变得好快。

    “晓北姐,不好了,你家驴惊了,快去看呀……”胡同里传来喊叫声。

    “怎么滴,驴惊了,刚才还不是好好吃草的吗?”

    纪晓北嘴里嘀咕着,就往外跑。

    挽起袖子往外冲的女人,把那半大小子吓的赶紧贴到了胡同的土墙上。

    “怎么回事?”纪晓北问。

    “不知道,石头让我来告你一声,两头都惊了,朝村里,村里来了!“

    ……

    就马德彪那彪样子,要是踩人一蹄子,那人的脚就别想要了。

    纪晓北真急了,怎么两只都惊了呢!

    一个汉子惨白着脸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驴受惊了,赶紧躲回家呀!”

    靠着墙根晒太阳的老太太,侧着耳朵,眯着眼睛大声问“你说啥,啥惊了?”

    ——“驴,驴!”

    ——“驴咋了?”

    ——“惊了!驴惊了!”

    老人砸吧砸吧嘴,把手握成喇叭状,冲汉子使劲喊“你说啥!”

    汉子急的直跺脚,强行把老太太拉进了院子,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里一阵撕扯喊叫声“你干啥,我要晒太阳……”

    “驴,惊了,驴惊了!”

    ……

    两头驴横冲直撞,身后扬起一阵尘土,跑了过去。

    纪晓北振臂高呼“德才,德彪站住,德才呀!德,德……彪……”

    “咳咳咳……”纪晓北被尘土噎弯腰咳了起来。

    tnd,受惊的驴,我都镇不住。

    尘土里裹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十几个汉子,赤裸着胳膊追。

    纪晓北拉住冲在最前面的男人。

    “树根叔……”

    “晓北呀,两驴,不知道怎么了,好好的,不知怎么滴,惊了……”树根双手拄着膝盖,喘着粗气说。

    “进村了,别伤了人呀……”一个汉子扭过头来说。

    汉子们又跑着去追了。

    纪晓北看了一下,人和驴赛跑,自不量力!

    她扭头往回跑,回家拿了驴鞭子,刚要出门,就听到宋婶子家那边传来一阵啊……呃……啊……的声音。

    纪晓北踩上墙根的桌子,轻车熟路地爬上墙头,出溜到柴火垛上,举着驴鞭子,就冲了出去。

    两头驴呼啸着朝这边冲过来。

    “纪德才,马德彪,你们两个他娘的给我站住!”纪晓北举着鞭子,凶神恶煞一般站在宋婶子家门口。

    纪德才见到纪晓北,冲天大叫了一声,紧急刹车,蹄子在地上划了几道深深的沟。

    马德彪好似没听到一样,撂着蹶子冲了过来。

    纪晓北想伸手去拉它的缰绳,没拉住,它直接冲到了纪家老屋的院子里。

    自古有“四大摁不住”,受惊的驴,过年的猪,生气的媳妇,钓上岸的鱼。

    受惊的驴排在首位,果真按不住呀。

    纪晓北这么生猛的人都甘拜下风。

    院子里“嗷”的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是碗碟摔在地上的声音。

    纪晓北站在门口一看,二狗媳妇捧着一摞碗碟,吓得扔到了地上,抱头跑回了屋子。

    马德彪在院子里策驴奔腾了一圈。

    踢翻了锅台,踩烂了铁锅,鸡鸭鹅吓得到处乱蹿,羽毛满天飞。

    马德彪在院子里发飙,纪晓北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看。

    屋里,老二媳妇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往外望。

    屋里炕上躺着纪老太,撑起身子看了一眼,破口大骂“谁家的疯驴,跑我家作妖了!”

    纪二狗小跑着回来了,看到纪晓北站在门口,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二叔,你和我家驴有什么过节吧!”纪晓北亮晶晶地眸子看着纪二狗。

    “啊,晓北,我可没呀,不敢惹你家驴呀……”纪二狗往院子瞥了一眼,急的眼睛都红了。

    倔驴把院里的东西都踩了个稀烂。

    被石头死死按住的纪德才,怒哼哼地冲二狗打着响鼻,嘴里哈赤哈赤地冒着热气。

    “姐,德才的腿,受伤了……”石头惊声叫道。

    德才的腿上面有一道血口子。

    纪二狗后退两步,摆着手说“不是我,不是我……”

    “二叔,纪德才怎么受伤的?”纪晓北往前走了两步,气势汹汹地盯着纪二狗。

    她这两天,看到纪二狗鬼鬼祟祟在荒地周围转悠,原来他是在打驴的主意。

    “不是我,你冤枉我了!”

    纪晓北薅住纪二狗的脖领子,推到了墙根,把他拎了起来。

    “哎呀,晓北,你放开我……晓北!”纪狗儿被勒的脸都红了,求饶道。

    “说!”纪晓北吼,手上用了几分力气。

    这时候,马海峡拉着安静下来的马德彪从院子里出来了。

    “表姐,马德彪的腿上也有伤!”马海峡气呼呼地说。

    纪晓北一把松了他的脖领子,另一只手扭住了他的胳膊,只听见咔嚓一声。

    “哎呦!救命呀,救命呀!”纪二狗的声音凄惨。

    纪二狗媳妇手里拿着菜刀,纪老太举着鸡毛掸子,冲了出来。

    “娘,救我,救我!”纪二狗疼的大声喊叫。

    纪老太看着鼻涕眼泪横流的儿子,气的跳脚就骂“纪晓北,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都出嫁了,还跑到娘家来,又吃又喝,作威作福,村里有你这样的姑娘吗?”

    纪晓北伸手咔嚓一声,把纪二狗的另一只胳膊也卸了下来。

    “娘呀,亲娘呀……”纪二狗挂着鼻涕帘,哭的一抽一抽的,两条胳膊悠悠哒哒地垂在身体两侧。

    “村里也没你这样的奶奶,和二叔呀!”纪晓北不急不慢地说。

    “纪晓北,你个贱货,把你亲二叔的胳膊拧断了,我要去报官!”二狗媳妇举着菜刀,冲着纪晓北劈了过来。

    “姐……”石头吓得脸上没了血色,扔了手里的缰绳,就跑了过来。

    马海峡一看,二狗媳妇真的要杀人呀,吓得腿都软了。

    娘的,你把东家杀了,我管谁要工钱去呀!

    他拼命跑了过去,抱住了二狗媳妇的腰,使劲往后拖。

    石头劈手夺了她手里的菜刀,扔了出去。

    纪晓北伸手稳稳地接住,握着刀柄直直地甩了出去,菜刀不偏不倚地砍在了纪家的木门上。

    二狗媳妇吓得呆若木鸡。

    马海峡死死抱着她的腰,也被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