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沉默不语,自从大秦一统天下后,这百姓的生活确实安定了许多。
没有了战乱的袭扰,又免除赋税三年,若此地没有天灾出现,百姓生活,还真就是安居乐业。
这一点,连张良也无可反驳。
以往韩国未灭,他身为丞相之子,是体会不到民间疾苦。
待到了韩国被灭,他流落民间,看到的,可是一番凄惨的景象,虽不到十室九空,可也有半数空置。
这也让他坚定了要刺杀嬴政的念头,这一切的苦难,在他看来,都是嬴政赋予的。
可这才过了几年,闻听嬴政的孙子,竟然以三岁的年纪灭了楚国,这让张良觉得,所谓的大秦已是外强中干,竟然把灭国的功劳让给一个孩子,实在是可笑至极。
可紧接着,又是齐国被灭,还是这个子婴!
连着大秦工匠们,研制出来的造纸术和马具,统统都安在了子婴的头上。
嬴政这般做法,在张良看来,不过是灭国之兆,那些个被夺取功劳的武将工匠们,对于大秦,只会更加心生怨恨。
可万万没想到,这六国一统,大秦竟然实行了仁政,不但免除三年赋税,对于困苦家庭也是给予帮助,这倒让张良没想到。
这在他看来,楚国及齐国的下场必然和韩国一样,百姓逃亡,民生凋敝。
可这两个大国,竟然没有动摇根基,张良连盟友都无法寻得,最后才找到一个沧海君而已。
让料想中的暴秦,竟然一路实行仁政,把这些个流离失所的百姓,全部迁往越地,让他们安然生活。
最让张良不理解的,便是给这民间学子,考入太学的机会,让其能入朝做官。
张良再也等不及了,若是自己再晚两年出手,恐怕连沧海君都会退缩。
可没想到,自己现在出手,已经来不及了,自己不但没能成为英雄,反倒成了人人喊打的恶贼。
想到这里张良慢慢地闭上眼睛,冷声道:“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杀是肯定要杀的。”子婴反问道:“你是不是认为,你不招供,我们便抓不到那沧海君?”
张良依旧闭着眼睛,也不意外,既然这胡亥出卖了自己,沧海君自然也跑不了。
没想到啊,这胡亥真是该死,竟然是个两面细作,在自己这边装作合谋者,转身把消息出卖给了嬴政。
可细想之下,张良又觉得哪里不对,既然嬴政已经得了消息,为何还让自己扔这铁锤?完全可以提前抓住他们啊。
一想到被砸中车子里,子婴走了出来,张良便又释然了。
这子婴就是害得胡亥被流放之人,胡亥是想借自己的手,来除掉子婴啊,果真歹毒。
而那所谓黄车里的是嬴政,这也不过是空话而已,张良可是看的清楚,嬴政可是好端端的,压根没什么事。
张良倒是不知,今日行刺,他差点就得手了。
可惜,项羽现在是大秦的将军!
见张良什么都不说,子婴便结束了这场问询,反正大致的情况,韩信也已查明。
他只是想让张良看看,他所谓的大义,在百姓眼里,是多么的可笑。
至于沧海君的审问,那便交由其他人去吧。
出了牢房后,子婴见着李斯还在一旁候着。
便笑道:“走,去看看徐福去。”
待到了官署后,李斯便引着子婴前去寻徐福。
门口的方士见子婴来了,也是不敢拦着,便开了门。
徐福真是幸运,这铁锤砸下却这是砸中了他的左脚。
只是这般血肉模糊,估摸左腿也是废了。
此刻,他躺在床上,只觉腿上无尽的痛楚刺激着大脑,自己想要休息,可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陛下也已经过来询问,这让徐福宽慰了不少。
却听得这房门,又是大开,徐福侧身望去,却见是子婴来了,当即脸色大变。
自从生了要当小公子老师的念头后,徐福只觉得自己厄运缠身,先是没了左手,这下,右腿也保不住了。
若是说,徐福本来还存疑,这丹方是小公子故意给自己,要炸死自己,可现在他断然没有这个念头。
要知道,这坐陛下车驾,可是自己死皮赖脸要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