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一边被拉下去还一边叫嚷着:“我一定要告诉小姐……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跟小姐的姻缘还是我给牵的……你过河拆桥……”
小秋被带下之后,谢傅朗声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为人温和好说话,但是有一件事大家要明白,敢对我这位初姐姐无礼,小秋就是下场!”
“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公子。”
“好了,都忙各自的吧,孔管家收拾一个独立的院落,让我初姐姐住下。”
谢傅亲自领着初月朝内宅走去。
初月冷冷问道:“傅,这个家你到底能不能做主?”
谢傅应道:“当然能做主。”
初月冷笑:“我看未必如此,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对你如此放肆!”
谢傅笑道:“姐姐,我这个人的性情你是知道的,平日里跟他们打成一片,所以他们就不是那么怕我。”
说着又道:“这小秋是鹤情的贴身婢女,一时也是护主心切,不了解你我之间的感情,所以才会对你产生敌意。”
“这丫头心肠不坏,就是脾气暴躁,说来当初我在澹台府是个奴仆的时候,这小丫头就处处照顾我。”
“本来对你无礼,我应该将她杀了,替你出气,只不过念其对我有恩情,加之避免别人在背后说我忘恩负义,就暂且放她一马。”
初月冷脸不应。
谢傅笑道:“姐姐,其实小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狐狸精。”
初月愣了一下,冷道:“你说什么!”
“是我的狐狸精啊,你在我面前一站,我就心潮澎湃难以平静,不是狐狸精又是什么?”
初月露出微笑,嗔了他一眼。
谢傅见初月笑了,趁热打铁:“姐姐,我很喜欢狐狸精这个称呼,以后暗地里就叫你狐狸精好不好。”
“少胡说八道,不准!”
谢傅却呵呵笑道:“初姐姐是个专门勾引我的狐狸精。”
惹得初月狠狠在他屁股打了一下。
谢傅哈的一笑:“初姐姐是世上最美的狐狸精。”
府内最好的地方是内宅和绣楼,内宅婢女众多,人员复杂,不是很方便。
谢傅将带着初月前往绣楼,这绣楼初月时而来住,下人每日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正可以直接入住。
初月一路看着:“傅,这地方倒是挺宽阔的,也挺华丽的。”
谢傅笑应:“鹤情是苏州的大富商。”
初月问:“那这里到底是你的家还是她的家?”
“姐姐这话就说错了,鹤情都是我的妻子了,哪还分彼此。”
初月冷笑:“那可难说。”
谢傅呵呵一笑:“初姐姐,我现在可是堂堂的淮南道节度使,一道长官,二品大员,这身份亮出来就没有人会认为我是吃女人用女人的小白脸,这府邸鹤情住习惯了,也温馨,就没有再迁宅的必要。”
“我离这不远还有座府邸,姐姐若不喜欢,我们就搬到那边住下。”
“不必了。”
说着来到绣楼,上了阁楼,处处凋梁画栋透着富贵。
谢傅问道:“姐姐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初月微笑:“倒有点不太习惯。”
她是个武道中人,每日休习武道,所居之所,无不是孤僻清寒冷寂之地,一下子来到这富贵奢华的地方,反而不适应。
谢傅关切问道:“哪里不适应?”
初月笑道:“太好了。”
谢傅忙道:“姐姐,你受了这么多苦,后半生应该好好享受了。”
“怕是我享受不来。”
初月说着见谢傅脸有失落,笑道:“不过此地也颇为清幽清雅。”
“那就好,姐姐我现在就给你准备一顿好吃了,不必像落难时暗暗啃着树皮了。”
初月嫣然一笑:“我倒想先沐个浴。”
“姐姐,你先行休息,我现在就去安排。”
这绣楼虽然没人居住,平日都是有人来固定打扫,谢傅让所有人都离开此地,同时吩咐将夏儿叫来。
想来这府内就夏儿最为温柔体贴,办事也极为放心。
一会之后,夏儿便到:“公子,有何吩咐?”
“夏儿姐,我初姐姐想沐浴,你最为温柔体贴,帮我准备热水。”
夏儿听见夏儿姐这个称呼顿觉亲切,特地端详了谢傅一番。
谢傅好奇:“夏儿姐,怎么这般看我。”
夏儿自觉:“公子,你现在身份大不一样,不能再这般称呼奴婢了。”
谢傅笑道:“怎么跟我这般见外,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么叫显得亲近。”
这话让夏儿找回一点从前的感觉。
谢傅说道:“你先去你那些香喷喷的香料拿来,再帮我烧热水去。”
夏儿道:“公子,这些事情让夏儿安排就好,你风尘仆仆,前去休息就是。”
“不不不,你不知道,我这位初姐姐除了我,谁都伺候不了。”
夏儿好奇:“为何?”
谢傅压低声音道:“你别看她姿貌有若神女,却是杀人不眨眼。”
夏儿吓了一跳:“那我现在就去拿香料。”
,“去吧。”
夏儿走了几步,却是停下回头:“公子……”
“怎么了?”
“小秋哭得稀里哗啦。”
谢傅讶道:“你真打啊,我不是给你使眼色了。”
夏儿忙道;“不是疼的,是委屈的,嘴里嚷嚷着等小姐来,一定要跟小姐告状。”
谢傅笑道:“告状有用吗?你说鹤情是向着我还是向着她。”
“你是小姐的夫君,自然是向着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安排这位初小姐住在府内,可就不一样了。”
谢傅一本正色道:“夏儿,我再次跟你提个醒啊,我这位初姐姐,连我都要敬若天神,就算鹤情胆敢无礼得罪,我也要秉持夫纲,将她责罚。”
夏儿点了点头。
“小秋那边你跟她提个醒,好歹我也是堂堂节度使,对我这么没大没小,合乎规矩吗?再有下次,我可不客气了。”
】
在夏儿的帮忙下,准备好了热水,谢傅又亲自往浴斛洒上香味,房间里顿时热情香雾缭绕。
谢傅似完成了一件完美作品般,露出满意笑容。
“好了,傅,你先出去吧。”
谢傅笑道:“姐姐,要不我留下来给你擦身子吧。”
初月那肯:“我不说第二遍,你是要吃苦头吗?”
“好,那我先去给你准备干净衣裳。”
临关门之际,忍不住说了一句:“姐姐,你真美,真想看你美人出浴的样子。”
初月瞪了谢傅一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好色之徒。”
“我以前也不知道姐姐你是个狐狸精啊。”
趁着初月沐浴的时候,谢傅回书房修书数封,差人分别送往各处。
忙完这些,已近黄昏,忙赶往绣楼。
见夏儿站在阁楼外的院子,手上捧着干净衣裙,心中暗忖,还是夏儿细心,我吩咐她不可入阁,却是记住了,若是小秋定冒冒失失就闯进去。
这还不如同闯进阎罗殿,死路一条。
夏儿见到谢傅从外面来,也是一愣:“公子,你怎么从这边来?”
谢傅解释一句:“我回书房写了几分书信,让鹤情她们回苏州来。”
说着问道:“我初姐姐沐浴好了吗?”
夏儿尴尬道:“我也不知,我在这里已经站了足足半个多时辰了。”
谢傅哎呀一声。
夏儿弱弱道:“我以为你在里面跟初小姐……跟初小姐在玩,而且你也吩咐过我,不可入阁。”
这话说得谢傅有点尴尬,却也没有解释:“好了,将衣裳给我吧,夏儿姐,你不必再过来了,若有吩咐,我再叫你过来。”
谢傅上了阁楼:“姐姐,我来了,等久了吧。”说着就直接推门进屋去。
大冬天的,这会水应该早就冷了,却见屋内热气缭绕,浴斛之内的水沸着,初月如煮在沸水之中。
谢傅吓了一跳,叫了声姐姐,初月这才睁眸,却问:“你怎么闯进来了。”
谢傅见她安然无恙,倒觉得自己多虑了,在青女窟那种冰寒至极的地方,初月都安然无恙,怎么会死在这普通的水上面。
“姐姐,我又不是外人。”
“虽说如此,但是……”
初月说着扼住,怎么说呢还是很别扭。人自懂事之后便有廉耻之心,这没穿衣装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感到十分别扭。
谢傅笑道:“但是什么?但是姐姐还是会害羞对不对?”
初月轻骂一句:“你这贼小子。”
谢傅见她湿发披肩,一双凤眸在水雾之下润得有如山泉,热气熏的雪白双颊泛红,恰如牡丹盛放,充满着颠倒众生的风韵。
心中暗忖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初姐姐是越来越美了,或许是她不再冷冰冰,又或许是她身上月阴死篆已解,无病无痛气血红润了。
“姐姐,你真美。”
“好啦,天天说,我听都听腻了。”
谢傅走了过来,笑道:“我想跟你一起洗。”
初月嗔了他一眼:“跟个登徒子一样。”
谢傅哈的一笑,正问:“可以吗?”
“我洗好了,不跟你闹这些不正经的。”
初月说着人倏然出浴,飞出水面。
谢傅只见一团水花,初月已经先披上衣袍,谢傅手中的抹衣短绸也到了她的手上。
“姐姐,我来帮你穿。”
从师徒关系来说,两人已经感情至深,但是从情人关系来说,两人才慢慢的适应这种特别的亲密。
谢傅不算贪色之人,也没必要这般来占初月便宜,却是想从方方面面让初月适应这种亲密,当然他也像陷入情爱的男人一般,很是喜欢。
只是刚刚靠近几步,初月却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谢傅忍不住咦的一声,初月笑声在背后响起:“傻傅,在这里呢。”
谢傅扭头,却只见衣影,初月让人又消失。
“姐姐,怎么跟我捉起迷藏来?”
初月声音绵柔:“想帮我穿衣裳吗?”
想不到初姐姐也有这般风情,谢傅笑道:“想啊,我想给姐姐亲手穿上抹衣,系上系带。”
“只要你捉的住我,就如你所愿。”
谢傅心中暗忖,看来姐姐还是羞赧,却是找个理由让我占她便宜。
嘴上说了声“好”,人勐然循声掠去,别说捉到人来,却连初月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初月咯咯笑道:“想不到你这贼小子挺狡猾的,竟会耍诈。”
“江湖险恶,该憨时憨,该奸时奸,特别是对付姐姐你这样子的狐狸精。”
“找打!”
一抹衣袖就朝谢傅侧面打来。
谢傅呼道:“姐姐,你上当了!”
手如闪电就朝衣袖拂来方向探去,脸却挨了一袖鞭,火辣辣的疼。
初月咯咯笑道:“风逝电止,端木慈倒真教了你点东西。”
《莲行如意》乃是昆仑绝学身法,这世上只有她们师姐妹懂得,初月当初只教谢傅枝末,此刻谢傅所施展出来的身法自然是端木慈亲授。
谢傅道:“姐姐,我修为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不然我未必捉不住你。”
“既然你这么说,我便只使出十分之一来,这样公平了吧,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莲行如意练到哪里去了。”
房间才多大,施展莲行如意之下,对于两人来说却阔如河岳,一时之间,房间里快得满是影子。
只是谢傅别说捉到人,连看到人,眼睛占上点便宜都做不到,也不一味做无用之功,干脆停了下来。
心中思索,明明房间就这么大,我却连她的人都看不到,初姐姐这莲行如意身法施展起来不知道比我精妙多少倍。
初月嗤笑;“傅,我抹衣已经系上,还不赶紧。”
谢傅立即瞬声掠去:“不是还有小裤,这小裤我给姐姐你穿定了。”
初月澹笑:“那就看你本事了。”
这会倒比先前更好一点,虽不能捉到人,却能感受衣风倩影。
初月笑着指点:“奋楫笃行,臻于至善。行而不辍,履践致远。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成,需要不断熟练探索才能领悟真髓,进而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初月一边躲避着,一边指点着,过了一会笑道:“我小裤也穿上了。”
谢傅啊的叫了一声,停了下来。
“丧气什么?”
“你都穿上了,我还捉个什么劲啊。”
“不给你好处,就不肯卖力吗?”
“你不给狗吃,狗哪会对你摇尾巴。”
初月嗤的一笑:“岂有此理!”
“正有此理。”
“我且问你,端木慈教你武道时,不给你好处,你就不肯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