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2章 回扬州
    见伊蓝不为所动,放轻语气说道:“你可知道,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会牵扯到他整个家族给他陪葬。”

    伊蓝无言以对,只是轻轻看向谢傅。

    谢傅笑着将伊蓝拉坐在自己膝上:“姐姐也是为我们两个好。”

    秦湘儿见两人还有心情恩爱缠绵,有些无语,算了,放在已经干了,在断之前就让他们两人好好满足一回。

    嘴上正色说道:“第二件事,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有几个人知道?”

    谢傅见秦湘儿眼神冰冷透着杀气,笑道:“姐姐,你打算将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灭口吗?”

    “当然!只要死人才会守口如瓶,此事只要泄露出半点口风来,你就算完了。”

    谢傅笑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不少。”

    秦湘儿心中一惊,嘴上却镇定说道:“你一个一个说出来。”

    “这些人恐怕姐姐你杀不了。”

    秦湘儿傲道:“你怕是不知道我的手段,告诉你,我杀的人可不少。”

    “好,萨来仪萨天师知道这件事。”

    秦湘儿错愕:“什么!”

    萨来仪的名声并不响亮,甚至可以说知道这三个字的人不多,可秦湘儿作为地宗小长老,岂会不知道萨来仪的来历,他可是蓬莱仙门的祖宗级人物,更是这人间的老神仙。

    “萨来仪会帮你们两个隐瞒此事吗?”

    谢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云弱水也知道,还有秋山秋国师也知道。”

    秦湘儿心麻了,脸僵硬了。

    “还有皇帝陛下也知道。”

    秦湘儿突闻此话,脱口:“你什么意思?”

    “这话说来话长。”

    秦湘儿正色:“我有的是时间。”此事不搞明白,她今晚肯定睡不着觉,不!是一辈子都睡不安稳。

    谢傅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秦湘儿听完之后,脸上更加阴沉,眉头紧骤着,因为谢傅有些内情秘密没有透露,此事之复杂,秦湘儿一时也理不清个中思索,只是觉得谢傅已经成为别人的棋子。

    当棋子能有什么好结果,最终只能成为别人胜负局中的弃子。

    给秦湘儿增添烦恼自不是谢傅所愿,笑道:“姐姐,你看小郎是个傻子吗?”

    “你不是傻子,你是莽子!”

    谢傅哈的一笑:“自我涉足权力中心,就步步惊心,步步惊险,我想平平淡淡,别人也容不得我,现在我只想爱我所爱。”说着当着秦湘儿的面亲上伊蓝。

    秦湘儿在场,伊蓝初时还有点羞涩扭捏,一会之后在谢傅的柔情攻势下就忘我热情。

    秦湘儿窘在原地,她何德何能,有生之年能看见皇后此等情态。

    眼前的女子还是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一国之母吗?

    她只不过和自己一样是个渴望被男人疼爱的普通女子。

    心都麻了,大大方方的在床榻边坐下:“你们两个能不能缓一缓?”

    谢傅松口,手指轻轻抹了伊蓝变得湿润的檀唇,笑道:“刚才说妒忌死了,现在满足了吧?”

    伊蓝还是有点难为情:“谢郎,别这样,秦姐姐在。”

    谢傅哈的一笑:“你不是想像她证明我们两个情比金坚,就让她好好看看我有多爱你。”

    伊蓝檀唇微动,欲言又止,目光弱弱,轻轻摇头。

    秦湘儿没好气道:“他逗你的。”看向谢傅:“你真成了癫子了。”

    谢傅反问:“姐姐不就希望我这样子吗?”

    秦湘儿叹息一声:“就算是要癫,也得有个程度啊,你以前就挺好的,癫归癫,还有把握好分寸。”

    谢傅搂住她的腰肢,秦湘儿嗳的一声,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谢傅是真癫了,秦湘儿却没疯,吓得躲离房间,惹得伊蓝咯咯发笑,突然却被谢傅搂住:“姐姐逃了,就剩下你了。”

    伊蓝立即有点紧张,却道:“我不逃,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谢傅柔声说道:“上回我在半昏迷之中,让你承受了不少苦楚,这一次一定让你体会到我们相爱的欢乐。”

    纱绫放下,屋内灯光摇曳,一副良辰美景……

    秦湘儿一夜未睡,为谢傅的事烦恼,隔日一早就耐不住来敲门,要与谢傅商量个对策。

    敲了好一会儿,屋内却迟迟没有动静,心中暗忖,相比两人都累坏了。

    本来打算一会再过来,可心中有事堵着,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却见属于她的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两人不见踪影。

    桌子留有一份书信。

    信中说他要陪伊蓝去江南走一走,至于他的事,他自有分寸,让秦湘儿不要为他烦恼。

    秦湘儿看完叹息一声,她怎能不烦恼,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管如何,与谢傅共进退就是。

    谢傅此刻已经和伊蓝骑马奔驰在朝东的官道上,因为伊蓝说她想到谢傅的家乡看一看,看看谢傅生长生活过的地方,见识他讲过的风土人情。

    一人一骑,谢傅在前带路,伊蓝在后跟着,一会之后就变成伊蓝在前方纵马奔驰,谢傅也乐得跟在后面欣赏北狄儿女的马背英姿。

    两人一边游阅山河,谢傅一边向伊蓝讲述江山美景,他博古通今,各种人文故事信手拈来,滔滔不绝,听得伊蓝如痴如醉,也第一次认识到这片土地的无穷魅力。

    她似乎爱上了这一片土地,因爱上一个人而爱上关于他的一切,也有了一种特别的归属感。

    此去扬州两千多里地,虽做不到日行千里,一日纵马也能行个四五百里地。

    除了夜晚休息,白天几乎都在马背之上,谢傅这个大男人也有点吃不消,只感觉颠的肝肺都移位了。

    伊蓝看似娇弱,反而看不出有什么不适来,天生就是马背上的儿女。

    五日之后已经来到江南地界,一路上山见多了,这最后一段路,谢傅就建议坐船看水,伊蓝自然欣然应下,全听谢傅安排。

    一日之后,船只行到瓜州渡头,此处乃是京杭运河分支进入长江的地方,此处风景如画,韵味无边,有诗如此描绘——春风又绿江两岸,只是瓜洲一水间。

    此时恰逢入夜,河岸边青楼的灯火倒映在水中,在流水荡漾中闪烁,如一朵朵柔美的烟花。

    河面上游船画舫,灯光点点,像漆黑夜空下的一条星河。

    萧鼓琴瑟之声朦朦胧胧传来,一切美丽梦幻,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中,天上还是人间。

    伊蓝何曾见过这等人间盛景,目光痴醉,不由感慨:“好美啊。”

    谢傅笑问:“美吗?”

    他出生在这里,见多了也习以为常,严格来说,扬州的水上夜景,比不上苏州,也比不上金陵。

    “太美了,我都感觉到了天上,原来大观国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谢傅呵呵笑着,看到伊蓝高兴,他也愉悦。

    “傅,这就是你的家乡吗?”

    “是啊。”

    “你的家乡真美,我好羡慕你啊。”

    谢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大观国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我,就是扬州媳妇了。”

    伊蓝轻问:“你会娶我吗?”

    谢傅淡笑:“只要你敢嫁,我就敢娶。”以前他哪里敢说出此等豪言壮语,娶皇后为妻,他好像变了,变得不再瞻前顾后了,畏手畏脚了。

    伊蓝嫣笑:“你就不怕被砍头吗?”

    谢傅嗳的一声:“我是好色如命,爱美人不要命。”

    说着将伊蓝揽入怀中,两人都轻看生死,顾望眼前美好。

    此时已经入夜,两人站在船头,河风清凉,伊蓝衣衫单薄,谢傅柔声问道:“冷吗?”

    伊蓝轻轻摇头:“不冷,不过你的怀中好温暖。”说着往谢傅怀中蜷缩着。

    “现在要是有几杯水酒入肚,就不冷了,伊蓝,你会喝酒吗?”

    伊蓝反问:“你说呢?”北狄儿女又怎么不会饮酒。

    谢傅笑问:“船夫,有酒吗?”

    船尾掌舵的船夫应道:“公子,真是抱歉,这船上没有酒,我们行船人最忌讳的就是喝酒了。”

    说着又道:“公子若是想喝酒,小的可以先把船靠岸,给公子买去。”

    “那算了,你撑你的船吧。”

    这是伊蓝手指前方:“那首船好漂亮啊。”

    谢傅顺着伊蓝所指望去,只见数十丈远的水面上飘行着一艘大船,船上建有楼阁,船上挂满纱灯,如一座水中楼宇,绚丽多姿。

    数十桂桨齐划,入一条水龙潜行,好不气派。

    谢傅微微一讶,这船好大好气派啊,他在扬州呆了二十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船,比之张凌萝的月不落也不逞多让。

    “船夫,那是谁的船?”

    船夫应道:“公子,我一个外乡人又怎么识的。”

    谢傅吩咐:“船夫,往这艘大船驶近。”

    随着靠近大船,只见船上灯火通明,人影瞳瞳,不时传来琴乐之声,好像在举行什么活动。

    伊蓝问道:“上面在干什么?怎么这么热闹。”

    谢傅微微一笑:“大概是青楼的女子在竞艺争艳。”

    伊蓝疑惑:“比谁更美吗?”

    谢傅额的一声,想着如何给伊蓝这不知大观国民风民宿的女子解释这种场景:“怎么说呢,就像宫宴,各展才艺,如果能夺得头筹,就既得名又获利,一般这种场面都会有很多富家公子前来捧场,气氛十分活跃。”

    伊蓝笑问:“那你呢,会不会特别热衷这种活动?”

    谢傅笑道:“忘了告诉你,以前我可是穷小子,这种地方挥金如土,我怎么消费的起。”

    “真的吗?”

    “倒也有幸见识过几次,不过次数不算多。”

    大船上面挂着一面旗帜,写着霸气的三个字——逍遥号。

    大大小小的船只纷纷朝这艘逍遥号靠近,宽敞的河面上一下子拥挤起来。

    这些船只大多都是公子游玩所乘坐的画舫,也有挂着各家青楼门户,青楼娘子所乘坐的花船。

    除此之外,谢傅还注意到当中还混着一些商船,目测数量还不少,大约有二三十艘。

    商人来到扬州这风月名都寻欢作乐也没有什么奇怪,但大多都是单行,或于与商友作伴,哪会与船工一起带来。

    而且这船工形象模样也不像一般的船夫,个个身材劲练,显然都是有武力底子。

    谢傅一下子就看出这些船只底细,应该是有黑道背景,这么多的黑道船只聚集在此地,难不成是一场黑道聚会。

    他虽非扬州的父母官,但是作为淮南道节度使,扬州也是他所管辖的范围。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这世上没有完全的白,黑道在哪个朝代都是不可避免的,这些黑道门户若是在自家地盘老老实实,谢傅也不会平白无故去断人生路。

    可如果敢到扬州作乱,破坏扬州繁荣富盛,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一艘普通画舫靠近逍遥号,从画舫下来一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这名华服公子刚刚登上逍遥号,立即有几名候在登船口的男子上前迎接。

    从几名男子的衣貌神容,应是一方黑道大佬,却对这名华服公子十分恭敬,颇有点马首是瞻的味道。

    谢傅却识得这名华服男子,竟是有数名之缘的韩不凡。

    韩不凡是韩忠的儿子,韩忠曾任礼部侍郎,后来才被调任为扬州刺史,再后来年老致仕,现任扬州刺史是王阀的王正。

    谢傅前几次见到韩不凡是在秦湘儿的秦楼,最后一次是在凌云楼,韩非凡受永阳郡王府世子林枫之欺凌,他看不顺眼,狠狠教训了林枫之一顿。

    而当日两位公子的争端并非争风吃醋,背后却有隐情。

    从霍端口中获悉,在皇室的暗示下,永阳郡王府有以神武阁之名在江湖上组建一个武盟的想法,这长江三十六水道和黄河二十八分舵这些黑道联盟就是神武阁首先要拿下并控制的,而韩不凡这些年与长江三十六水道,走的很近。

    看见韩不凡,谢傅也就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黑道船只聚集在样子,这恐怕是长江三十六水道的一次聚会,准备商议什么大事。

    而逍遥号上举行的风月活动,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伊蓝激动道:“好漂亮,好热闹啊。”

    谢傅笑问:“想上去看看吗?”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