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胡允汐得意期待和沈青临殉情的嘴脸。
我在一旁缓缓开口,凉凉的提醒:“胡允汐,无论你给三皇子下多少蛊虫,你死你的,他都不会死。”
胡允汐对于我的提醒,向我叫嚣:“姜回,这一件事情你说了不算,我是蛊虫的主人,我说了算。”
我不赞同她说的话,纠正了她:“天下蛊虫,出自白巫黑巫族,你不是这些蛊虫的真正主人,这些虫子的真正主人属于黑白巫大祭司的。”
“两族的大祭司才是真正的用蛊高手,解蛊高手,你想利用蛊虫让三皇子跟你一起死,叫殉情。”
“我告诉你,不可能,三皇子不会陪你一起去死,他会和我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胡允汐冷哼一声:“姜回,你在吓唬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不否认,天下蛊虫出自黑白巫族,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什么货色,你能请得动两族的大祭司?”
“好,就算你这个货色是紧俏货,请得动两族的大祭司,黑白巫族距离这里千里迢迢,就算他们来也来不及了。”
我轻飘飘的说道:“谁说他们想来来不及了,当我得知你给三皇子下蛊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派人去请了。”
“入夏的天,不冷不热,不过千里,每个驿站备上马,快马加鞭,马不停蹄,你猜他们到没到京城?”
胡允汐如重棒一击,双眼陡然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的瞪着我:“不可能,黑白巫族两族是死对头,两族的大祭司也是死对头,你不可能请到。”
“你骗我,姜回,你骗我。”
杀人诛心。
让她临死之前,带有不甘,痛苦,我才是最高兴。
我浅笑道:“是啊,黑白巫族两族是死对头,恨不得杀死对方后快,两族的大祭司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后生,但是,我告诉你请了他们两族的大祭司吗?”
“不,没有,我只是在提醒你,我只是请了其中一族的大祭司。”
胡允汐猛然挣扎,面容狰狞,带动了身下的椅子哐作响,“你骗我,姜回,你骗我,你不可能请到他们两族的任何大祭司。”
“不可能不可能,黑白巫族两族神秘,一般人见不到,更不可能请他们出山,你骗我,你骗我。”
我扬起嘴角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觉得我骗你就是骗你的喽,反正我这样出身卑贱的人,说话也卑贱,你这种高贵的人,不相信理所当然。”
胡允汐摇头,拼命的摇头:“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九负表哥,表哥,你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她不可能请到黑白巫族和大祭司。”
手拿白绫的凤九负。走到了胡允汐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张口声音如果了寒霜,冷得掉渣:“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要机会,为了凤家,我不会再容忍你。”
纯洁无瑕的白绫被凤九负丢给了旁边的婆子,脖子一拿,把白绫套在了胡允汐的脖子上。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扯着白绫,死亡迫近,胡允汐感觉到了害怕,没有之前的嚣张,开始张口求饶:“表哥,我们是三代嫡亲,你答应我外祖父外祖母要照顾我的,你不能杀了我,你不能。”
“我错了,表哥我错了,你放了我,我这就去给三皇子解蛊,我不爱他了,我去把他身上的蛊虫全部解掉,好不好?”
凤九负挺拔如松,浑身散发着不容置喙霸气:“我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现在后悔求饶晚了,杀了她。”
扯着白绫的两个婆子听到凤九负的话,开始用力拉扯,白绫裹在胡允汐的脖子上。
她人被绑着,她无手去扯,无法用力挣扎。
顷刻之间,她满脸憋的青紫,双眼通红突出,想求饶,发不出声音,张口却无法呼吸。
我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凝望着她,直致她被白绫勒的垂下头颅,才张口:“凤大人,我这个人疑心病重,为了防止她可能有存活的机会,麻烦你再补一刀,对着她的咽喉。”
凤九负眉头一拧,觉得我在羞辱他,张口便道:“姜回,她人已死,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反问:“到底是谁在欺人太甚,我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京城各地高门大户,犯了事公子哥有多少人假死逃避律法,你这个大理寺卿,比我更清楚。”
“我现在只不过求稳,求一个真正她死,怎么就变成了你眼中的欺人太甚?”
假死脱身,在京城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眼中就是经常发生的事儿。
胡允汐被白绫勒死,为了安全起见再补她一刀,我比较放心,不然的话,谁知道她死没死,谁知道她后面会不会出来作妖?
我每日都很忙,想的都很多,算计的都很多,我可不想让她耽误我任何路。
更不想在我生孩子的时候她突然之间窜出来,弄我的孩子,弄我,那我不就得不偿失了。
凤九负深看了我一眼,拿了一把刀递给我:“既然你不相信,那你自己亲自下手?”
我把他的刀一推:“我亲自下手,凤九负,你当我傻,我亲自下手,回头你府上有任何人一个胡说八道,胡允汐的死就是我亲手所为。”
“这种屎盆子扣一次,人家不当真扣十次,别人就当真了,你也会当真,所以,她是你的表妹,差点让你九族受到连累,还是请你自己亲自补一刀,你府上的人就算胡说八道,也不可能往我身上胡说,你说对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拿刀拿枪自己去杀。
更不是小孩子不懂人言可畏,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凤九负压了一口气,把刀收了回去,向前走了一步,把刀横在胡允汐的咽喉上,用力一割,血流如柱。
她刚死,尸体还暖着呢,再来上一刀,可不就是要流血,瞧着那么大的血,咽喉割的深度,我放心了。
我把手搭在禾苗的手上,扬起嘴角,笑语盈盈:“凤大人,跟你的嫡亲姐姐们,表亲妹妹们,回头好好说说,拥有荣华富贵容易,一辈子能拥有,才是真正的福气。”
凤九负听懂我的警告:“我如你所愿,望你信守承诺,不若……”
我截断他的话提醒他:“三皇子体内的蛊虫还没有解,他若死了,你们这一家就等着皇上的怒火吧,告辞!”
沈青临不死还行,他若死了,皇上肯定师出有名削减入凤家。
或许皇上已经在等待机会,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对凤家下手,他不会一次拔除他们,会慢慢的小火慢煮。
凤家的这一家的人需要暂时性的夹着尾巴做人,不能太猖獗,不然的话,皇上的惩罚会来得更快。
凤九负没有阻拦我,我带着禾苗云娘离开了胡允汐的院子,按照记忆里走的方向往外走。
走过走廊,穿过院落,摸着肚子离开了凤家,上了马车,我还不忘拎起帘子,看了一眼凤家才重新坐好。
马车缓缓行走,玄之鼻子微动,迟疑的问我,“血腥味,胡允汐的血腥味,她…死了?”
我瞥了一眼横在马车里昏迷不醒的沈青临,向玄子点了点头:“对,她死了,被凤九负让人用白绫勒死,顺便自己又对着她的咽喉补割了一刀。”
玄之对我竖起大拇指:“我这小师弟,真是好样子,知道斩草要除根,死了必须要死透。”
他夸凤九负,实则是说我,心思够沉,让她死的不能再死,就不会再出来作妖。
我所作所为,属于上上策,属于扫尾扫的干净,不需要担心后续有什么窜出来的没死。
我欠了欠嘴角,担忧的说道:“你的小师弟是人中龙凤,想得自然比旁人多些,三皇子身受蛊虫,胡允汐死了,真的不要紧吗?”
玄之大拇指一收,手一摊:“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死,至于他醒过来,还能不能记住胡允汐,会不会受身体里的蛊虫影响爱她,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现在除了昏迷,我已经封掉了他的五官,你说任何话他都听不见,你不必小心翼翼。”
我冲玄之一笑,“我没有小心翼翼,我只是关心三皇子会不会像以前爱我,爱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嫁给他可是历尽了千辛万苦,我不想中间有任何差错,让我和他不能白头偕老。”
玄之听到我说话觉得我虚伪,气的不跟我说,头一歪闭目养神去了。
我不是虚伪,我知道言多必失,我知道祸从口出,我知道小心为上。
沈青临若是还要被蛊虫影响弱,还是爱胡允汐,那么对于她的死肯定会有所行动。
我无论何时何地,对谁说话聊天,都一口咬死胡允汐的死不是我所致,是她自己作死,是她表哥亲自下手,这样就算沈青临受蛊虫影响也怨不得我。
等我们回到三皇子府,安顿好沈青临,给他扎完针,灌完药,天已经快亮了。
大半夜没睡,我有些困乏,在旁边的软榻上睡着了,天上未亮,不冷不热特别好睡觉。
我睡的深沉,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目光一下子就撞进了沈青临眼中。
我不知道他何时醒的,不知道他站在我的软榻前多久了,盯着我多久了。
我眼中一片清明,撑坐起,冲他浅笑:“三皇子,你什么时候醒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眼神撞进他眼中的那一瞬间,他眼中是对我有仇视,有杀意。
又在我眨眼睛,他眼中对我所有的杀意腾腾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变成了那个深爱我的人,面对我的浅笑,他哑着嗓子道:“我刚刚醒,感觉很好,没有不舒服,来,我扶你起来。”
他对我伸手,要扶我站起来。
我面对他伸过来的手,大大方方把我的手搭了上去:“没有不舒服就好,看来胡允汐死了,对你身上的蛊虫,没什么影响。”
沈青临扣着我的手一紧:“她死了,凤家不是一直在保她,她怎么死的?”
我像感觉不到他握着我的手紧一样,把昨天晚上的说辞拿出来重新说了一遍:“凤家是一直在保她,但是她昨天晚上说带你一起去死,叫殉情。”
“你是皇上器重的儿子,是朝中重臣,凤家怎么可能让一个表亲把你弄死在他家?”
“所以在你离开凤家之后,凤九负让人拿白绫给她勒死了,防止她不死,顺便又补了一刀,今日大概会对外宣称,她是染了恶疾而亡。”
高门大户深宅里有女子突然间死了,大多数都是一个说辞,都是突然恶疾,医治不好。
有的时候大家伙明知道是假,但是不会去追究,不会去查看,恶疾就成了最好的死亡疾病。
沈青临到底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将军,不能独当一面,做不到不露声色。
他听到胡允汐的死亡,握着我的手更紧了,声音中都带着微微的颤:“凤九负倒是心狠的狠,用白绫勒她不行,还用刀子割她,这是有多害怕。”
我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安慰他:“没有办法,胡允汐伤害的是你,若换成他人还好些。”
“凤九负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她不死,依照她昨天的所作所为,回头凤家就惨了。”
沈青临默了一下,赞同我说的话:“你说的对,那我身体里的蛊虫解掉了没有?”
我如实的回答:“没有,还有几条蛊虫在你身上,目前不好解,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胡允汐死你没事。”
“是挺幸运的!”沈青临眸子一闪,话锋一转:“今日去宫廷中赴宴,你打扮漂亮一些,穿那件绛紫色的衣裙,带个凤头簪!”
我一个侧目看向沈青临,淡淡的说道:“三皇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去宫廷赴宴,还是你的庆功宴,有各宫娘娘在,我一个侧妃带凤头簪,就是喧宾夺主,以下犯上。”
“更何况,皇上最讨厌绛紫色,上一个穿绛紫色衣裙女子进宫,回来第二天就染恶疾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