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弟子一拥而上,打狗阵施展开来,周遭的正道人士纷纷退居一旁,省得被误伤了。
樊胜不得已退开后,也是心中不满,对于丐帮这种抢风头的做法,他很是不愉快。
毕竟虽说对付魔道要人,他们恨不得除之后快,但这样堂而皇之地群起而攻,还是让不少正道江湖客脸上挂不住。
更别提这时候按尤人袭还在叫嚣:“呵,什么狗屁正道,不过就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臭叫花,可敢与我单独一战。”
齐长老暗暗回头看了一眼陆寒江,发现帮主并无反应,于是他当即冷笑一声:“我等正道江湖所谈之义乃是大道,你这魔道凡夫听不懂,受死吧!”
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丐帮弟子分开将黑天寨六人团团包围,众弟子围成圈,手里棍棒有序地敲打地面,单竖一掌在胸前,口中齐声高唱莲花落,气势逼人。
黑天寨几人背靠背退到中心,如临大敌地看着结阵的丐帮弟子。
“老大,怎么办?”其中一人低声问道,其余几人也是面色凝重,如今形势严峻,丐帮打狗阵威力不小,他们怕是难以抵挡。
这几人本想着事情既然败露,逃了就也是了,左右能够从铸剑山庄的埋伏下脱身,也不算堕了他们黑天寨的名头。
但奈何他们大寨主尤人袭非要来“扬名”一番,他们向来以大寨主的命令为尊,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丐帮不讲武德以多欺少,他们终于有些慌了。
“怕他作甚!”
尤人袭粗犷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迟疑,但他却没有犹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时候不打过,谁知道结果会如何。
于是他率先一个勐扑,攻向其中一方,十指坚硬如铁,抓下如饿虎扑食,对面的丐帮弟子屏气凝神,三五根棍子陡然变幻了套路,避开正面对抗,而是朝着下他的三路招呼。
尤人袭双爪一滞,不得已退了两步,那棍子通通从他脚底掠过,可丐帮弟子得寸进尺,攻势越发勐烈,他干脆一跃而起,双爪从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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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丐帮弟子脚下步子转着圈,手里长棍纷纷朝着上方捅出,铁爪力沉如山,爆发似奔雷一般,勐地一瞬将那数根棍棒压回地面,但听丐帮弟子齐声一喝,又奋力将他抬起。
尤人袭凌空翻了两个跟斗,挟着更进三层的力道再度掠下,指尖如钩,闪电似的张开,喝出“受死”二字,指头透着几寸黑气,这一下,竟是将那几根棍棒压得弯起。
众弟子齐力抵抗,却被尤人袭一点点地压制,这时候,齐长老忽然挺身而上,他掠进打狗阵的中心,双掌朝天,一道劲力轰鸣打出,与周围丐帮弟子齐力一喝,将那黑爪打了回去。
反震的力道让尤人袭胸口一闷,内腑开始翻腾起来,他向后落回地面,连退了四五步,和几个兄弟又一次汇合一处。
其他几人也都试着突破这打狗阵,可全都铩羽而归。
尤人袭深吸一口气,看向悠然捋须齐长老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忌惮:“好个丐帮打狗阵,的确非同凡响。”
对那尤人袭的抬高,齐长老不作理会,进而下令道:“不要跟他们废话,结杀狗阵!”
丐帮阵法分两重,打狗阵人多势众,旨在搅扰敌人,乱其阵脚,使其露出破绽,好削弱对方的战力。
而第二重杀狗阵,则是在打狗阵的基础上,加入杀伐之变化,意在破敌退敌,乘胜追击,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众丐帮弟子高声应和,手里的棍棒敲得震天响,落在黑天寨六人耳中,这棍声毫无章法好似魔音绕耳。
尤人袭大吼一声,双爪再出,直扑齐长老,却忽见左右十多根棍子呼啦啦打下,他大吃一惊,连忙换招,左右架住。
齐长老趁势前踏,进而一掌推出,一道刚勐的掌力轰然落在尤人袭胸前,他喉间一甜,噗地吐出一口血来,同时双爪左右支绌难以维系,丐帮弟子齐力攻上,两侧的棍棒并作一道,如两面巨大的蒲扇拍去,将他的身子打出数丈之远。
“老大!”
其余几人见尤人袭落败,脸色大变,急忙想要抽身回援,可丐帮弟子却紧紧纠缠,他们一时慌了神,不慎露了破绽,棍棒雨点一样打在他们身上,几个大汉不由得痛呼出声。
尤人袭捂着胸口翻身而起,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血沫,看向面前虎视眈眈的丐帮弟子长老。
“咳,丐帮果然厉害,不过——”
亲身感受了打狗阵的威力,尤人袭对取胜已经不抱希望,但他却并未像个败者一样有什么求饶的打算,反而是挺起胸膛,满是不屑地傲视众人:“就凭你们,敢杀我吗!”
这一声喝问倒是让众人略微一怔,然后各种恼怒不屑的话语接踵而来,齐长老冷笑不止:“都言魔道皆是狂悖自大之徒,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尤人袭,别太瞧得起自己了,莫说你区区一个黑天寨,便是玄天教的人今日在此,我丐帮也照杀不误。”
“哼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莽汉,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尤人袭仰天大笑,然后从腰间小囊取下了一块玉佩,高高举起,四周的丐帮弟子此时也停了动作,纷纷看向他,这给了那几个黑天寨之人死里逃生的机会。
陆寒江此时正在底下悠哉地和两丫头谈天说地,见到这一幕,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尤人袭见丐帮的人停了手,便将那玉佩甩给了齐长老,后者接过后,低头凝视着那玉佩,心中疑窦横生。
此时,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半晌后,齐长老出声道:“此乃假玉,做工更是下下乘,放到市面上怕是连五十文都卖不到,尤大寨主,你的命莫非就值这点钱?”
此言一出,全场一阵静默,然后笑声震天,有人更是叫喊道:“尤寨主,纵使想要花钱买命,也该多拿出银子来才是,你们这一看就是种地的好把式,把自个卖了恐怕也不止这点钱吧。”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阵笑声附和响起,尤人袭一张脸黑如锅底,他咬着牙,阴恻恻地道:“看仔细了你这个蠢货,此乃当朝锦衣卫陆大人的信物,瞎了你的狗眼!”
锦衣卫三字犹如有着魔力一样,浪潮般的笑声戛然而止,齐长老更是下意识地又把那玉翻出来仔细观看,确实在上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刻地极其敷衍的“陆”字。
他向来谨慎,此时心里也不禁打鼓,众目睽睽之下,这尤人袭若无把握,何敢直言锦衣卫的名号,莫非他真的与那位陆大人有关系。
“简直荒谬。”
就在这时,又一人影上了擂台,是丐帮帮主陆十七,只见他一步掠过众人头顶,落在齐长老身前,将那玉顺手取来,接着便将其丢到地上,一脚踩碎。
尤人袭呆滞片刻,勃然大怒:“陆十七!你找死!你可知道此物乃是——”
“呵,简直是一派胡言。”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陆寒江摇头不屑道:“锦衣卫向来不干涉江湖争斗,怎么会与你这破寨子有什么关系,退一万步说,纵然他们真的将手伸过了线,你尤人袭一介匹夫,何德何能当得起锦衣卫镇抚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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