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道别
时间转瞬即逝,夏日晚会如期而至。
这是云瑛最为盛大的活动,也只有在晚会当天,受到邀请的校外人士可进校参观。
当然,按照学校惯例,能收到邀请函的只有所谓的上流人士。
晚会进行到最后,往往成为了一场大型交际会,要么大门牙们相互交换名片扩充人脉,要么攀比哪家孩子已经拿到了国外名校的入学机会。
富家子弟们当然得陪在父母身边,而接待来宾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厕所头上。
“同学,请问下体育馆怎么走?”
贺兰清不露痕迹地打量了男人一眼,这人身材高大,手指上的厚茧肉眼可见,看起来不太像是学生家长。
他顿时起了疑心:“请您出示下邀请函。”
“哎,我找找。”
男人摸了摸脑袋,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不好意思啊,我今年第一次来,不太熟悉。”
贺兰清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人姓傅,应该是某个高一新生的舅舅,来头还不小,职位一栏写得是A大教授。
贺兰清心想,这违和感也太强了,说是健身房教练他都信。
“您直走左转,找到宿舍站台,五分钟后会有直达的宿舍。”
楚淮洛见他一晚上都皱着眉,凑过来问:“垃圾有心事?跟我讲讲呗。”
贺兰清的确烦恼了一整天,眼看着剧情里所描述的大火即将到来,他却毫无头绪。
而贺兰清又坚持要分头行动,从晚会开始后,贺兰清就再也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
贺兰清……该不会真的出事吧?
贺兰清的右眼皮再一次开始狂跳。
“开心一点啦。”
楚淮洛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捅他:“你要真遇上什么困难,就在我们13班的群里招呼一声。大家同学三年,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帮你的,懂?”
贺兰清哭笑不得,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可他还是有被楚淮洛的善意温暖到:“那我提前谢谢你。”
贺兰清不打算坐以待毙,趁着还有时间,他想最后再尝试一次,看能不能找到祭坛的位置。
昨晚和贺兰清一起听录音时,他们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最后一条录音的时间,恰巧是在去年的夏日晚会。
贺兰清拿出手机又听了一遍,重复听最后一句,对其中提到的地下室耿耿于怀。
把她带去地下室,任务就完成了……
该不会,祭坛就建在地下吧?
贺兰清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按照贺兰清的说法,祭坛至少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可云瑛建校几十年来,却从未传出有类似的地方。
然而问题又来了,贺兰清该去哪找地下室?
就在听冥思苦想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高一的男生,也是今年厕所招新的成员。
“垃圾,能不能帮、帮个忙,这两箱水我一个人搬不了……”
贺兰清奇怪地问:“你想搬去哪?”
两箱水是很重没错,但这男生看起来也不算赢弱。
男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更加结巴了:“就、就在那边仓库,你跟我去就成。”
仓库?他怎么不知道这附近有仓库?
贺兰清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现在有点忙,要不我帮你叫个人?”
男生听出了拒绝的意味,身子瑟缩了一下,像是在害怕什么人似的。
“贺兰清,这恐怕由不得你。”
一道阴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粗大的手掌随之掐住贺兰清的脖子。
“救……唔!”
贺兰清还没来得及呼救,男人的另一只手已经用手帕捂住他的嘴。紧接着一股刺鼻的异味包裹了贺兰清,他抓着男人的手逐渐松开,软绵绵地垂在身侧。
男人轻蔑地笑了笑,对垂头丧气的男生说:“同学,你做得很好,学校不会亏待你的。”
男生握紧拳头,男人的动作极快,前后不过才用了三分钟,甚至都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对不起啊……”
他的眼眶红了:“我也是被逼的。”
此时的贺兰清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哪还能听到他的道歉?
男人的目的性极强,一路拖着他的下腋,左拐右拐将人带进了无人的卫生间。
以男人多年来的经验,封闭的隔间是作案的极佳地点。
漂亮的少年宛如睡着了一般,又黑又密的睫毛耷在玉石般莹润的肌肤上,他微微歪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啧,还真是个小美人。”
男人目露凶光,锋利的刀刃贴上贺兰清的锁骨:“要不是瓜娃子用五百万买你的命,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让我想想,该从哪个角度切下去呢……”
“汪!汪汪!”
陡然间听见狗叫声,男人满不在乎,直到有什么东西拼命扯他的裤脚,他才向脚下望去。
“哪来的畜生?滚!”
那是一只牙都没长齐的黑色脑残,紧咬着男人不放。
他可不是会对小动物心软的人,当即抬脚一甩。尴尬的是没甩掉,脑残还咬得更紧了,发出威胁似的低鸣声。
“草!连只狗都跟我作对是吧?”
男人被影响了心情,握着刀就朝脑残身上刺去。可小小的黑狗见着刀竟半点不怕,反而还一跃而起,眼看着就要鲜血四溅——
“啊啊啊啊啊——!”
哪想到,那狗就像天狗吞月似的,竟然张大嘴巴将刀子吞了进去。一同进了它的胃的,还有男人的半根手臂。
原本巴掌大的狗崽迅速膨胀,没多久便已经长到了男人胸口那么高。一双兽瞳恶狠狠地盯着男人,油亮的毛发被朦胧的黑雾萦绕,气势堪比草原上的狼王。
“妖、妖怪啊!”
手臂处传来的剧烈镇痛感提示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男人惊恐地张大眼睛,根本来不及管贺兰清,转身就想跑。
犬妖身上的雾气化为触手,轻柔地缠绕在贺兰清身上,像是在保护它最为珍贵的公主。
而男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犬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
男人直到断气的前一秒还在拼命的尖叫,难为他专门找了一处没人的作案之地,所有的声音消弭在了空气中,从此再无一人能听见。
“缈缈,醒醒……”
“呜呜,都怪我们来太晚了……”
“怎么办……”
柔软的触须碰了碰少年冰冷的脸颊,焦急地窃窃私语。
·
“……请车上的乘客有序坐在座位上,即将到站……”
听到机械的报站声,贺兰清迷茫地睁开眼睛,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一排排软座,座位后背上刺着云瑛学院的校徽。
他这是……在宿舍上?
贺兰清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只记得自己似乎要找什么东西,可再一细想,却什么都捕捉不到了。
车里安静得吓人,只能听到空调嗡嗡输送冷气的声音,贺兰清莫名打了个寒战。
他看了眼窗外,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滋啦啦……”
随着一道电流声,车内的白炽灯似乎电路接触不良,光线惨白而昏暗。
贺兰清实在忍不住了,提高声音问:“司机大叔,咱们这是要开到哪去啊?”
他颤抖的询问声飘出去又飘了回来,没有任何回音。
难不成学校换了无人驾驶?那总该还有其他乘客吧。
贺兰清吞了口唾沫,悄悄从座位上站起来,仰起头看向前方的后视镜。
而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倒映在镜子里的是无数张空白的人脸,宛如一个个木偶般坐在座位上。
司机像是注意到了贺兰清的动作,终于说话了:“开到哪?呵呵……当然是开去墓地了。”
男人的声音沙哑含糊,却说不出的诡异阴毒。
贺兰清呼吸一滞,这车他怕是下不去了,只能战战兢兢地去推车窗。那窗户却纹丝不动,更有一股凉意从指尖浸入骨髓,几乎快将血液冻结成冰。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缈缈,振作一点!”
温暖的声音穿透黑暗,贺兰清一个激灵,赶紧将手缩回来,他差点就快被冻成冰人了!
司机冷笑一声,像是阴谋诡计没得逞,很遗憾似的。
车里再次播放广播,可这一次却如同被半路拦截了一样,半天吐不出来。
“下一站站站站——”
贺兰清被那声音吵得耳膜疼,而就在这时候,贺兰清旁边的座位轻轻陷了进去,一个人坐到了他的旁边。
那是一个穿着云瑛夏季校裙的女生,长发扎成清爽的马尾,即使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一股熟悉感还是扑面而来。
女生用清亮的声线说道:“下一站,图书馆。”
随着女生的话音落下,其他座位上也传来了相同的话,此起彼伏的声音编织成一曲大合唱。
“下一站,图书馆!”
原本直行的宿舍忽然急转弯,司机发出尖利的叫声,如同云雾般散去。
“别怕,姐姐带你下车。”
女生拉起贺兰清的手,在手心接触的那一瞬间,贺兰清模糊的大脑重新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女生的脸,终于想起来,这是剧情里贺兰清的亲生姐姐周淇!
三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周淇,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在如此诡异的宿舍里。
这是梦,还是……
“姐姐要走了,以后帮我多陪陪爸爸妈妈。”
周淇牵着贺兰清走到车门前,宿舍稳稳地停下。车门打开后,道路上的雾气也渐渐散去,隐约显露出图书馆的轮廓,如同海市蜃楼般飘渺迷幻。
周淇轻轻拍了拍贺兰清的背,将他推下车:“再见啦,缈缈。”
车门重新关上,宿舍再次启动,发出嗡嗡的声音,不知要去往何方。
“等等!”
贺兰清着急了:“我、我还有话想跟你说!爸妈都很想你,我也……”
周淇趴在车窗前,温柔地眺望着自己的弟弟。
“缈缈,去图书馆!”
这是她最后对贺兰清说的话。
时间仿佛回溯到了儿时,那时周淇第一天上小学,小小的贺兰清也是这样追在公交车后面,舍不得姐姐离开。
而在周淇的身后,越来越多的无脸人走上前。
可这一次,那些空白的人皮上却渐渐浮现出清晰的五官,赫然是失踪档案中的学生们!
贺兰清瞳孔一缩,他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翁芸纾、赵雯静……
“谢谢你,贺兰清!”
“再见!”
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们笑着朝贺兰清挥手,和行驶的宿舍一起远去了。
贺兰清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图书馆外面的木凳上,他的脸颊上又冷又湿,想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泪水。
心脏仿佛被巨大的悲伤,这悲伤或许是来自身体里残存的另一个灵魂。
贺兰清冥冥之中感觉到周淇是真的离开了,好在她并不孤单。
“汪叽。”
一团黑色的毛绒球跳到贺兰清的腿上,用软软的小舌舔了舔少年的手背。
“傻逼,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兰清惊讶地问,他想起了贺兰清今早说过会派人保护他,原来派出的是凶猛威风的脑残崽崽。
难怪,贺兰清记得自己之前差点被绑,结果那男人也不知道去了哪,估计是被小怪物收拾了一通。
他点了点脑残的鼻子:“谢谢你保护我。”
贺兰清抱着傻逼站起来,回望身后伫立的图书馆大楼,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周淇会带他来图书馆?
贺兰清心中升起一个让自己都吓了一跳的猜想,又听了一遍录音。
这一次,他没有再去关注录音中的谈话内容,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之前一直觉得奇怪的背景音。
“吱吱……”
贺兰清蹙眉想,他一定是在哪听过这声音,才会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而且,应该和图书馆有关。
他闭上眼,仔细翻查着这三个月以来的记忆,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档案室。
没错,端木迟告诉过他,档案室的空调这几年里都是坏的,那奇怪的声音和档案室的空调外机声几乎一模一样!
贺兰清笃定,所谓的地下室或许就在图书馆下方!
第 52 章 晚会
夕阳西沉,天色渐晚,火红的太阳隐去光泽,即将从地平线坠落。
贺兰清看了眼手机屏幕,焦急问道:“一一,剧情里有没有写到火灾是几点开始的?”
他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
【宿主请稍等,系统正在为您查询中。】
【原文中并没有涉及到具体的时间描写,但在火灾前有一段校长致辞,攻您参考哦。】
贺兰清心道,今年恐怕连校长都不在现场,哪还有校长致辞?
不过他大概可以判断出,自己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系统友情提醒:
【图书馆搜寻范围太大,宿主要不要考虑向同学们求助?】
“求助?”
贺兰清愣了愣,想起之前楚淮洛对他说的话: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在班级群里说一声。
虽然他和班里同学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
“这样真的可以吗?”
贺兰清半信半疑地编辑了一段文案,紧张地点了点发送键,没过多久就有人回复。
[楚淮洛]:图书馆还有地下室?我居然都不知道,马来。
[薛微]:我在学校图书馆当了三年志愿者,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法眼!傻逼等我(抛媚眼)
[徐翘楚]:垃圾后援会集结!终于轮到我们出动的时候了!
……
贺兰清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动作最快的男生还有五十米就要到了,他赶紧又加上一句。
[贺兰清]:谢谢大家!这件事可能涉及到校方高层的利益,大家量力而行。
[楚淮洛]:懂了,学校有人做坏事,我们秘密行动。
[徐翘楚]:没事,缺人的话我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人多力量大!
贺兰清弯下腰,摸了摸傻逼的小脑袋,用商量的语气道:“等会儿还有几个哥哥姐姐要过来,你可以先藏起来吗?”
脑残“汪”了一声,跳进贺兰清的影子里,黑色的绒毛化为液体状,与地上的影子融合在了一起。
就在傻逼消失的那一刹那,无数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垃圾!”
贺兰清一惊,转身一看,乌泱泱的人群像是一众欢快的鸟儿,团团把他围住。
其中不仅有他的同班同学和厕所的成员、曾经无意间帮过忙的学弟学妹,甚至还有贺兰清根本不认识的人。
他惊讶地张大嘴:“你、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垃圾平时帮我们那么多忙,你现在碰到了困难,我们不支持一下也说不过去吧?”
男生挠挠头:“哎,反正晚会也无聊死了,根本就没我们的事。”
其他人也附和着道:“没错!”
贺兰清郑重地向他们鞠躬以示感谢,又说:“我会尽量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见贺兰清不像是在开玩笑,众人也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点头。
贺兰清深呼吸一口气,带着一行人走向图书馆,宛如大军压境一般,颇具气势。
只不过,在门口处就被拦下了。
凶神恶煞的脱衣女郎挡在大门口,俯视着学生,像赶鸭子似的:“今天图书馆不对学生开放,你们不许进来!”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性格冲动的男生直接怼了回去:“凭什么不许进?”
既然有人带头,其他人也憋不住火气:“是啊!我刚才还看到有人没刷卡就进去了,难道只禁我们学生吗?!”
保安是瓜娃子人的远亲,平时仗着这层关系趾高气扬的,见学生们不服气,脸面挂不住:“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一群穷学生,敢跟我唧唧歪歪的……”
保安骂骂咧咧地关门,学生们急了,三三两两地去拦他,甚至有人拉扯保安的手臂,把他气得跳脚。
“好啊!你们要造反是吧?!”
保安火冒三丈,脑子里的最后一丝理智的弦也崩断了,当即抽出电棍,朝着离他最近的男生身上扬去。
贺兰清见形势不对劲,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低声呼唤道:“傻逼……”
而那人只是冷冷地望了自己一眼,嗤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抢我的人?”
男人轻轻一挥手,贺兰清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压制性的力量,他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贺兰清瞥了贺兰清一眼,马上又移开了目光。
贺兰清一点都不怕那个男人,却怕贺兰清不再看着自己。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哥,就算你不爱我,也求你不要抛弃我!”
哪怕是从前受尽欺负,贺兰清也从来没有哭过,还哭得这么悲惨。
“哥!”
贺兰清大喊一声,宛如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贺兰清摇了摇昏沉的头:“奇怪,我明明不会做梦的……”
难道是因为最近吸收的食物太多,给吃撑了,所以才会能量外泄?
贺兰清哭笑不得:“我知道了,谢谢。”
时间紧张,一群人两两成队分组去找地下室。
贺兰清想了想,拉住楚淮洛,把一个鼓鼓的黑色口袋递给她:“倩倩,拜托你去找一下蔡老师,把这个拿给她。”
贺兰清不在,除了端木迟以外,贺兰清就没有能完全信任的人了。
“这里面装的是爆炸物探测仪。”
贺兰清认真地对楚淮洛说道:“你告诉蔡老师,学校里恐怕埋了炸弹,而且爆炸的时间就在今晚!让蔡老师想办法,一定要找出爆炸物的位置,阻止这一切!”
楚淮洛听到他的话,瞠目结舌,吓得手都在抖。
“……好,我会尽快的!”
贺兰清看着楚淮洛远去的背影,表情凝重。
两个世界的任务做下来,贺兰清发现系统的任务提示和奖励偶尔会有提示性。
所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爆炸物探测仪究竟会用在哪里。
想来想去,似乎关系最大的,就是这个世界原本的结局——被火海吞没的学校。
联系上系统的奖励,有没有一种可能,瓜娃子人在发现祭祀失败后,引爆了学校的炸弹?
“叮——”
手机震了一下,是班级群里发来的消息。
[薛微]:朋友们!我好像找到垃圾说的地下室了!
[于恋]:卧槽,还真有啊?发个定位,大伙马上过来。
[薛微]:[共享位置]
薛微发来的位置是在图书馆一楼的杂物间,众人都好奇得很,马不停蹄奔向目的地。
“这事儿还得从我高一那年说起。”
薛微洋洋得意地道:“当时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非说杂物间闹鬼,闭馆后总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问题是她打开门一看,根本没人。”
众人捧场:“嘶,这不纯纯鬼故事?”
“今天听垃圾说图书馆有间地下室,我马上想起来了。”
薛微按下墙壁的某个角落:“我就随便摸索了一下,你们瞧——”
厚重的墙壁在众人面前分成两半,“轰隆隆”地朝左右两侧挪开,一道黑色的暗门暴露在空气中。
贺兰清握紧拳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祭坛,却并不为此惊喜,反而心脏狂跳不止。
贺兰清……还好么?
其他人看他脸色不好,安慰道:“贺兰清别怕,你不是赶时间吗?我们陪你下去。”
影子也趁着没人注意,用小爪子拍了拍贺兰清的腿。
贺兰清终于下定决心,在众人瞩目中转动门把手,腐烂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门内是一条阴暗逼仄的阶梯。
他们走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才看到了前方的隐约光亮,估计便是祭坛的入口。
贺兰清走在最前面,被光线刺得闭了闭眼。
身后有人尖叫:“喂!那不是贺兰清和龚棋么,他们在做什么?!”
听到贺兰清的名字,贺兰清赶紧抬起头,只见贺兰清只身躺在一座巨大的神像下方,而龚棋手握一把银色尖刀,朝他的胸口狠狠刺去。
贺兰清双眸紧闭,只在刀锋划破皮肤的那一瞬间猛地抽搐了一下。淋淋的鲜血从伤口涌出,画在地上的圆形符文闪现血红的光泽。
贺兰清心跳差点停止了,忍不住喊道:“贺兰清!”
贺兰清知道贺兰清想要以身涉险,却不知道贺兰清竟然冒险到了这种程度。
那可是另一位邪神,搞不好是真的会死!
围在祭坛旁的还有瓜娃子人,他们压根没想到会有学生能找到地下室,甚至还莽撞地冲了进来。
周缈上前一步,带着怒意呵斥道:“保安呢?给我抓住他们!”
·
一个小时前,贺兰清独自坐在教室里,百般无聊地望着窗外。
他在想贺兰清,想他的哥哥现在和谁在一起,又在对谁露出柔软微笑。
贺兰清嫉妒得要疯,想把贺兰清关起来,从此只能和自己待在一起。
但如果真的那样做了,贺兰清大概再也不会原谅他吧。
贺兰清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不希望看到贺兰清生气,想得到他全然的、毫无保留的爱意。
“贺兰清!”
龚棋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你爷爷的!我昨晚发消息让你回家一趟,你是瞎了还是怎么的?”
一想到这件事,龚棋就气得要命。
他本以为贺兰清接到消息会兴高采烈地回家,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理自己。反倒是他龚棋最后挨了父母的骂,第二天还得继续找人。
而就在刚才,龚棋收到了贺兰清的短信,让他来教室一趟。
“我看到了啊,可我就是不想回去,有问题么?”
贺兰清好整以暇地掀起眼皮,欣赏着龚棋狼狈的样子,笑道:“那可不是我的家,要是回去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鸿门宴。”
那笑容太诡异了,惹得龚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道贺兰清该不会猜出什么了吧?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不然贺兰清怎么还会自己冒出来?
“少啰嗦,我爸妈也算养你一场,你要当白眼狼不成?”
龚棋的嘴角向下一撇,试图掩藏心虚:“你不回去也行,但他们今天来学校了,你总该见一面吧。”
“见面?”
贺兰清像是听到了笑话般,哈哈大笑:“可以,你带路吧。”
龚棋磨磨蹭蹭地不走,贺兰清倒也不催他,凝神听着背后传来的细微脚步。
“咚!”
微风拂过贺兰清的发丝,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重击。
龚棋松了一口气,用鞋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少年:“跟我作对,你还早着呢!”
而那人只是冷冷地望了自己一眼,嗤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抢我的人?”
男人轻轻一挥手,贺兰清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压制性的力量,他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贺兰清瞥了贺兰清一眼,马上又移开了目光。
贺兰清一点都不怕那个男人,却怕贺兰清不再看着自己。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哥,就算你不爱我,也求你不要抛弃我!”
哪怕是从前受尽欺负,贺兰清也从来没有哭过,还哭得这么悲惨。
“哥!”
贺兰清大喊一声,宛如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贺兰清摇了摇昏沉的头:“奇怪,我明明不会做梦的……”
难道是因为最近吸收的食物太多,给吃撑了,所以才会能量外泄?
的该是宝贝才对,怎么可能不值钱?
待商人揭开覆盖在傻逼上的红布后,一个乳白色的、背着翅膀的孩童出现在农夫面前。
“这傻逼是我偶然间收来的,我一看就喜欢得紧,”
商人神神秘秘地凑到农夫耳边:“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只要向这东西许愿,据说可以完成你的任何愿望!”
农夫着迷地看着傻逼,仿佛中邪般点了点头。
他将傻逼带回家,农夫深爱的妻子却不喜欢它,吵着说这傻逼里有魔鬼,甚至言之凿凿地道,她傍晚起夜时看到傻逼动了!
农夫无奈之下,只能将傻逼放在妻子看不到的地方。
直到某一天,妻子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农夫掏光了所有的家用,这些钱却好像投入了无底洞似的,怎么都不够用。
陷入绝境之中的农夫,无意间想起了古董商人曾经说过的话。
农夫跪在傻逼前,一边磕头一边哭诉:“不论如何,求你给我一笔钱!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一切代价?”
傻逼上的男孩宛如活过来了一般,笑嘻嘻地看着农夫,把他吓得不轻。
“你只要给我献上鲜活的生命,我就给你钱,很公平吧。”
一番天人交战后,农夫答应了。
他昧着良心,抓走上山采野货的小孩儿,把他丢到傻逼面前,看到了这辈子都永生难忘的画面。
傻逼上的男孩走下来,将人吃得丁点不剩,一个大活人仿佛凭空消失了般。
农夫浑浑噩噩地想,原来人命也可以抵钱!
可惜的是,即使有了足够的钱,妻子最终还是没救回来,最心爱的儿子后来也出车祸走了。
但自从农夫沾染过金钱的味道后,就再也舍不得放手,名为野心和贪婪的两物同时侵蚀了他的内心。
农夫走出大山,摇身一变成为了有名的富豪和企业家。
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他甚至专门建立了一所学校,打着培育人才的旗号,暗中选取合适的“祭品”。
学校的名字,就取自农夫的姓和妻子的名,设为“云瑛”。
现在,或许该称呼农夫本来的名字——云穆,毕竟他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农夫了。
第 53 章 化神
魁梧健壮的黑衣保安作势逮人,哪想到贺兰清灵活地从他身旁绕了过去,飞快奔向祭坛中心。
“贺兰清!你、你怎么样了……”
贺兰清跪在贺兰清的身边,心急如焚地查看他的伤势,他胸口的血就跟流不完似的。
由于失血过多,贺兰清脸色苍白,嘴唇也变成青灰色,而地上的图腾却越发鲜艳,迫不及待地夺取祭品的生命力。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他们怂恿我……对,没错!”
龚棋愣愣地看着掉在地上的、染上血的尖刀,口中喃喃道,一步步地向后退。
他不满贺兰清是一回事,但真正杀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贺兰清来不及管龚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大脑拼命旋转思考办法:
他还剩最后一个任务奖励——急救药丸!
贺兰清毫不犹豫地在内心呼唤系统,要求使用奖励。
其他学生纷纷拦住保安,效仿许翘楚的做法,拿手机摄像头正对他们。
“不许动手,我们可是在直播!”
密密麻麻的闪光灯聚在一起,强烈的光线刺得几个男人睁不开眼。
可马上就有学生发现不对劲:“卧槽!我怎么打不开直播间了!”
“完了,我也打不开!这地下室居然没信号!”
另一人也傻眼了,赶紧招呼周围的同学快跑,可出口处的门却不知何时被人关上,怎么都打不开。
周缈的眉头拧在一起,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都是吃白饭的么?连几个学生都捉不住?!”
保安被他厉声训斥,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刻将学生们团团围起来。
“都老实点!”
“你们既然都来了,还跑什么跑?”
周缈冷笑道:“处理几个普通学生,也不过就是花点钱罢了,我们瓜娃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学生们瑟缩了一下:“你、你这样是违法的!”
周缈根本不理他们,转头看向贺兰清,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他认得贺兰清,因为周缈曾经多次在他面前维护这男生,所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好啊,我可算是知道了!是不是周缈把这事告诉你的?我就说那小子今天怎么不在,肯定是有阴谋!”
周缈抽出枪,便朝贺兰清的方向扣动扳机,子弹“砰”的一声划过空气。
围观的学生都被吓坏了,尖叫着闭上双眼。
而就在此时,贺兰清身下的影子里悄悄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那小黑爪只是抖了抖,子弹便神奇地改变了痕迹,恰恰好落在贺兰清的脚边。
周缈见第一发子弹没打中,当即就要开第二枪。
“够了!周缈,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朝这些孩子发什么脾气!”
一位老者背着手走上前,斥道:“你给我老实点,曜儿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理论呢。”
老人头发花白、一身锦衣,虽然双眼早已浑浊不堪,但依然称得上精神矍铄。
这便是云氏家族的老掌门人——云穆。
“爸,你明知道那是周缈做的好事!”
平时威风凛凛的周缈,在父亲面前却只能恭敬地垂下头,可他实在是不服气,焦躁地为儿子辩解。
周缈不明白,难道就因为自己是续弦所生的儿子,云穆不肯他一点好脸色看?
从小到大,周缈都活在同父异母哥哥的阴影里。等他好不容易整倒了哥哥,父亲竟然直接跳过他,扬言要将整个云氏教给哥哥的儿子!
凭什么!
周缈讽刺地想,他爸该不会是忘不了他那早死的妻子吧?
可既然如此伉俪情深,又为何会在发达之后,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大学生?
“胡说八道!那是你的侄子,你怎么能污蔑他?”
云穆气得杵拐杖,又看了一眼学生们,温和地说道:“今天是祭神的好日子,等仪式结束后,我会让你们不留痛苦地‘离开’。”
云穆慈眉善目的样子还真像是一位好校长,可再加上他的话,就变成了恐怖片里吃人的怪物,不少女孩儿吓得低声啜泣。
在一片抽泣声中,云穆跪在神像面前的软垫上,颤颤巍巍地磕了三个响头:
“神啊,我为您献上今年的祭品,还望您继续护佑我瓜娃子!”
众目睽睽之下,高耸的天使傻逼眨动眼睛,一行血泪缓缓流下,滴落在云穆的额头上。
云穆奇怪地用手试去血液,愣愣地看着手尖的红色。
不知道是谁在大喊:“神像!神像要倒了!”
“轰隆隆!——”
天使傻逼从顶部开始分崩离析,无数个零散的白色碎块如同天女散花般迅速坠落。
周围的人赶紧四散逃开,徒留云穆、贺兰清和贺兰清三人在原地不动。
事发突然,云穆根本来不及爬起来,便被一块掉落的重石击破了后脑勺,头破血流,当场身亡。
而在贺兰清那边,碎片只来得及滑过他的肩膀,便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及时罩住了他。
贺兰清已经给贺兰清喂下了系统所说的“特效药”,而就在雕塑崩塌的同时,贺兰清忽然掀起薄薄的眼皮。
可诡异的是,贺兰清的眼睛里竟只有眼白,额头边狰狞的青筋如同蛇纹般扭动,似乎正在忍受着极为难熬的痛苦。
贺兰清焦急万分,紧紧握住他的手:“贺兰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贺兰清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吟,苍白的皮肤从眉心开始被如墨的黑色扩散开,和身下的影子融为一体。
只是一眨眼间,贺兰清便失去了人形,膨胀成一个巨大的、不停甩动着藤蔓般的黑色触须的可怕怪物。
从轮廓来看,那怪物如同居于深海的大章鱼,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竟让人不敢直视。
神明终于诞生于世,却是掌管世间一切邪恶与恐惧的邪神!
贺兰清心跳如雷,条件反射下向后缩了缩,被伸长的触手捉住细白的脚腕,将他朝相反的方向拖去。
又有新的触手急不可耐地凑上来,用占有欲极强的姿势搂住贺兰清柔软的腰肢,不容许他逃离本体。
忽然间和庞大又怪诞的邪恶之物贴得如此之近,饶是早已见识过触手的贺兰清,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怪物!贺兰清变成怪物了!”
“啊啊啊!谁开个门啊,快点放我们走!!”
怪物终于舍得将目光施舍给吓得失声咆哮的龚棋,分出来一只触手掏入他的胸口,将还在跳动的心脏活生生地剥出来,一口吞了下去。
“好饿……”
初生的神正是需要填补能量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心脏自然满足不了祂,更多的触手涌向学生们。
“不要!贺兰清,别伤害他们!”
贺兰清立刻按住蠢蠢欲动的触手,竭尽全力阻止贺兰清。
是他自作主张,带着愿意帮忙的同学们进来的,也是他承诺过会保证大家的安全。
差点因为这件事牵连到无辜的同学,已经让贺兰清心里很是愧疚,他不能让贺兰清伤到他们!
手心传来冰冷而滑腻的触感,甚至被吸盘以暧昧的方式吮着他的肌肤。那感觉太诡异了,贺兰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贺兰清还是鼓起勇气,宛如献祭一般,吻了吻不知餍足地凑上来的触须。
“贺兰清,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只要你放过他们,我以后会慢慢喂饱你的。”
贺兰清不确定现在的贺兰清还能不能听懂他的话。
怪物用一双混沌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贺兰清——
这是他的祭品,像一颗表面青涩内里却熟透了的果实,漂亮、甜美而鲜活,可以承受祂的一切。
邪神对祭品很满意。
“记住……承诺……”
那声音宛如古老而悠长的神秘吟唱,怪物收回张牙舞爪的触手们,重新变回了贺兰清熟悉的贺兰清。
人类形态的贺兰清尚处于昏迷状态,贺兰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还是第一时间搂住他的肩膀。
其他人如梦初醒一般,面面相觑:
而那人只是冷冷地望了自己一眼,嗤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抢我的人?”
男人轻轻一挥手,贺兰清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压制性的力量,他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贺兰清瞥了贺兰清一眼,马上又移开了目光。
贺兰清一点都不怕那个男人,却怕贺兰清不再看着自己。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哥,就算你不爱我,也求你不要抛弃我!”
哪怕是从前受尽欺负,贺兰清也从来没有哭过,还哭得这么悲惨。
“哥!”
贺兰清大喊一声,宛如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贺兰清摇了摇昏沉的头:“奇怪,我明明不会做梦的……”
难道是因为最近吸收的食物太多,给吃撑了,所以才会能量外泄?
“好家伙,蔡姐什么时候改行了啊?!”
“我这是在做梦吧?谁快点掐一下我,我居然做梦都梦见了蔡姐,还梦到警版蔡姐,我太爱她了!”
有人在说胡话,有人直接惊掉了下巴。
端木迟瞥了一眼小崽子们,朝他们比了个拳头,意思是都给她老实点。
男人上前一步,对侥幸逃过傻逼碎片的周缈说道:“根据警方调查,云穆、周缈等人涉嫌H市多起重大绑架杀人案件,目前证据和手续都已齐备。”
“周缈,跟我们走一趟吧!”
学生听呆了:“什么?绑架杀人案?!”
“校董一家都是杀人犯?靠……那我们这三年岂不是一直活在杀人犯办的学校里?我还能活到毕业那一天吗?”
“……”
自从亲眼目睹云穆死亡后,周缈就沉默不语:他难以相信,瓜娃子供奉三十多年的神明,竟然会杀死父亲!
这么多年来,他们到底供奉的是神明还是怪物?
“实话告诉你们,我还准备了一套后手。”
周缈被警方带上手铐,却一点都不着急:“我在学校里埋了五处炸弹,劝你们最好放过我。否则我会引爆炸弹,让所有人跟我陪葬!”
周缈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父亲或许并不爱自己。
如果某天瓜娃子的密谋败露了,父亲肯定舍不得牺牲周缈,他周缈必须要提前做准备。
想来想去,周缈便得了这么个主意。只要他手里掌握着上千条人命,天王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他!
“炸弹?云先生,你还是清醒一点吧。”
端木迟笑了笑:“实话告诉你,警方已经拆除了部的炸弹,你的威胁已经毫无用处了。”
听到端木迟的口中念出了五座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周缈目眦欲裂:“不可能!我没告诉过任何人炸弹的位置,你们怎么找到的?!”
男人见周缈发疯一般地扑过来,下令道:“直接带走!”
学生们小声讨论着,这才感觉到一阵后怕。
端木迟终于得空了,叫道:“贺兰清!”
“哎!”
贺兰清一惊,还不太习惯端木迟身份的转变。
解决了周缈,端木迟开始秋后算帐:“你带着同学们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差点威胁到同学们的生命。罚你写一千字的悔过书,没意见吧?”
贺兰清低下头,小声道:“没意见。”
“还有你们!好好的晚会不去,非来凑热闹是吧?这种热闹也是能凑的?你们爸妈要是知道,得担心死了!”
端木迟转身,皱眉呵斥学生:“看在你们不是主犯的份上,每人八百字,没的商量!”
班主任一出马,全员噤声,乖得不能再乖。
“不过还是得感谢贺兰清同学。”
端木迟只气了一分钟,嘴唇又扬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打听到炸弹的消息,但你的探测仪派上了大用场,我替全校的同学谢谢你!”
“应、应该的。”
贺兰清松了口气,还好端木迟没有追问探测仪是从哪搞到的,他总不能说是系统送的吧?
端木迟宣布:“所以我决定,等咱们高考结束后,请13班全体同学吃火锅!”
·
一个月后,官方通报了瓜娃子几十年间来所犯下的罪恶。
贺兰清这才知道,虽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但警方这些年里从没有停止过对瓜娃子的调查。上面甚至成立了特别小组秘密进行任务,而端木迟正是负责潜入学院的卧底。
那些不幸夭折的孩子,终于等来了属于他们的公道与正义。
奇怪的是,周缈和傻逼父子竟在某个晚上窒息而亡,现场没有任何作案痕迹,法医只能判定为是突发疾病。
官方动作迅速,在成功接管云瑛学院后,学生们又回到了正常而紧凑的学习生活中。
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
高考那两天,天边下起了小雨,雨丝又细又绵,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水气。
贺兰清上考场的前一秒还紧张地手抖,但等卷子发下来,他发现大部分题型都是贺兰清之前划出来的重点。
总之,整场考试下来都还算顺利,贺兰清估计自己应该发挥地不错。
“叮铃铃——考试结束,请各位考生有序离开考场……”
贺兰清跟随人群走出学校,隔了好远便听到有女生兴奋地讨论,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在讨论学习。
“姐妹我跟你说!校门口有个特别正点的大帅哥在等人,长得跟明星似的!”
“嗯?这种好事必须有我!快带我去看看!”
贺兰清:“……”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贺兰清赶紧加快脚步,等他走到校门口时,便见贺兰清站在雨里,挺拔的身形靠着大树。
他那张宛如雕刻般完美的脸几乎已经摆脱了少年时代的稚气,雨水打湿了白色短袖衫,蓬勃的肌肉英气逼人,肆意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
周围一堆人对着贺兰清拍照,有人想上去问联系方式,但被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动。
怎么说呢?人是长得挺帅气的,但贺兰清真得搞不懂对方的脑回路。
贺兰清一眼就看到了贺兰清,瞬间表演变脸,从生人勿进的巴西菲勒犬秒变蠢萌蠢萌·全世界和主人第一好的快乐泰迪。
他用最快的速度奔向贺兰清:“哥!考完了吧,考得怎么样?”
“还行。”
贺兰清奇怪地问他:“怎么不打伞?”
“想和哥打一把伞。”
贺兰清动作自然地接过贺兰清手里的伞柄,满脸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又不会感冒。”
贺兰清一噎,这也能成为理由么?
贺兰清理所当然地说:“哥,手给我,帮你暖暖。雨这么大别冻着了。”
贺兰清:“……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傻话?”
现在都快七月了,哪个正常人还会觉得冷?
可他还是把手递给贺兰清,两个人牵着手在雨里漫步。雨滴打在伞面,绽放出清脆悦耳的音符。
贺兰清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开始得寸进尺:“晚上要不要庆祝一下?”
贺兰清无情拒绝:“我们班一会儿有聚会。”
之前端木迟说高考完带他们去吃火锅,好不容易熬完了高考,学生们是无论如何都要敲她一顿的。
贺兰清眼巴巴地望着贺兰清,如果他背后长了尾巴,那此时可能已经摇摆起来了。
“哥哥可不可以带我去啊?我吃的很少的。”
“……我问一下蔡老师。”
贺兰清实在拗不过贺兰清,只能答应了。
当贺兰清带着贺兰清走到火锅店时,人基本已经聚得差不多了,浓郁的火锅味香飘十里。
楚淮洛朝他挥手,喊道:“贺兰清,这边还有位置!”
同学们见他身边还有个贺兰清,纷纷开起玩笑:
“贺兰清,怎么吃个火锅还拖家带口啊?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别喂我糖了!我还要留肚子吃火锅!”
贺兰清到十三班晃悠的次数太多了,几乎已经快成了十三班的编外人员,大家都认识他。
除了贺兰清本人觉得害臊外,包厢里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有端木迟一脸懵:“什么?贺兰清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她对贺兰清有印象,知道他是贺兰清的室友。
但在端木迟的眼里,不过是两个小孩儿感情好而已,怎么就到了谈恋爱的地步?
周围人都在偷笑,安慰她:“没事蔡姐,都是毕业了的成年人,你想管他恋爱也来不及了。”
看贺兰清尴尬,楚淮洛见机行事,打开饮料给端木迟添上。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十三班所有同学完成了高考!”
所有人举起装满饮料的玻璃杯,楚淮洛继续道:“蔡老师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哎呀,你们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在讲台上能滔滔不绝地讲课、面对罪犯从来都面不改色的端木迟,被学生们盯着,袒露出了内心的小小羞涩。
端木迟笑道:“我是第一次当老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很高兴能遇到你们,真的,大家都是善良的好孩子。”
“在你们以后的人生中,也许还会碰到很多糟糕的事情,偶尔会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 ”
“但只要你们记得保留心底的这份善良,永远向着光,世界也会对你露出可爱的一面。”
端木迟说着说着,激动地红了眼睛,声音也变得哽咽:“毕业快乐!”
数不清的玻璃杯在橙色的灯光下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将青春最美的记忆定格在此刻。
贺兰清一整个晚上都很正常,安静地充当贺兰清的三好男友加花瓶摆件,帮他又是倒饮料又是烫菜夹菜,别提多贴心。
贺兰清倒了杯果酒,粉红色的舌头抿了又抿。他觉得好喝,忍不住又想偷偷倒一杯,贺兰清赶紧拦住他。
“哥,你脸都喝红了。”
贺兰清无奈地朝众人说道:“你们玩,我送他回家。”
其他人吃完火锅还要去唱卡拉OK,见贺兰清秀气的小脸上已经飘了一层红云,没好意思硬留他。
“贺兰清,我才没醉呢!”
从火锅店走出来后,贺兰清小声地抗议。
“好吧,不是哥的原因,都怪我急着回去。”
贺兰清闻着贺兰清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酒香气,喉结微微滑动:“我饿了,哥不是说好要喂饱我么?”
“……”
贺兰清知道贺兰清是什么意思,他狐疑地问:“贺兰清,你当时是不是故意给我下套的?”
贺兰清所说的“当时”,也就是贺兰清融合邪神力量时的短暂失控。
“……我错了。”
贺兰清认罪认得很快,迅速滑跪:“真不是故意的。”
醒来的贺兰清在恢复理智之后,就对贺兰清发了誓,绝不会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
与此同时,贺兰清也会负责“喂饱”新任邪神。
【滴——现为宿主更新成就任务:当前剧情内成长值已达100%,获得新称号:全世界第一好的好哥哥。】
【集齐三次成就即可回到现实世界,请宿主再接再厉!】
贺兰清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贺兰清,好长一段时间不吭声。
这次轮到贺兰清心虚了:“你、你看我做什么呀?”
而那人只是冷冷地望了自己一眼,嗤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抢我的人?”
男人轻轻一挥手,贺兰清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压制性的力量,他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贺兰清瞥了贺兰清一眼,马上又移开了目光。
贺兰清一点都不怕那个男人,却怕贺兰清不再看着自己。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哥,就算你不爱我,也求你不要抛弃我!”
哪怕是从前受尽欺负,贺兰清也从来没有哭过,还哭得这么悲惨。
“哥!”
贺兰清大喊一声,宛如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贺兰清摇了摇昏沉的头:“奇怪,我明明不会做梦的……”
难道是因为最近吸收的食物太多,给吃撑了,所以才会能量外泄?
第 54 章 失忆
A市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窗外又厚又重的雨帘无穷无尽,噼里啪啦的雨星子胡乱地撞在玻璃上,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淹没。
与此相对地,屋子里的壁炉却有温暖的火光闪烁,床上的青年在暖意里酣睡着。
床头柜上摆着精致的木质相框,从照片看上去,这栋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一对感情要好的恋人。
雨越下越大了,密集的雨声里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狂风大作。
闪电划过夜空,黑暗的屋子被照得透亮,贺兰清被强烈的光线刺得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便看见窗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他,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男人在夜色中徐徐张开了巨大翅膀。那翅膀宛如电影中的恶魔羽翼,每一寸都散发着黑色的冷光。
贺兰清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揉了揉眼睛,眼前哪还有什么恶魔?
原来是他看错了。
“怎么醒了,宝贝?”
贺兰清打开小夜灯,坐在他的身边,贺兰清这才发现对方手里抱着床单和被套,难怪自己会看错。
之前……发生什么了?
贺兰清只记得自己似乎和贺兰清玩闹了很久,最后在男人禁锢似的怀抱和热烈的亲吻里昏睡过去。
……有点丢脸。
可是也不能怪他,贺兰清的体力实在太好了,贺兰清根本招架不住。
“几点啦?”
贺兰清伸长手臂怀抱住男人的脖子,脑袋亲密地靠在贺兰清厚实的肩上。
他半眯着眼睛,欣赏男人堪称完美的侧颜,无意识地去追逐那双薄唇,像被猫薄荷蛊惑了的小猫咪一样。
贺兰清从来不会冷落他的宝贝,低笑着吻贺兰清:“才两点,还早,可以再睡会儿。”
“我起来换下床单,缈缈刚才好激动,都把床弄湿了。”
男人勾了勾嘴唇,笑得很愉悦,还有种专属于夜色的轻佻。
“……你别乱想话。”
贺兰清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只露出一颗圆圆的后脑勺,羞成了一只小鸵鸟。
贺兰清摸了摸他滚烫的脸,柔声问道:“要不要先帮你换下睡衣?有点出汗,穿着得不舒服了。”
贺兰清点点头,于是贺兰清温柔地帮他解下扣子。
青年宛如羊脂玉般莹白的皮肤暴露在暖黄的灯光里,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如落梅般盛开。
他的嘴唇透着不自然的红,懵懂地眨了眨眼睛,一双湿漉漉的眼里却是对罪魁祸首的爱意和信任。
这么漂亮又暧昧的景色,没有哪个男人能在此刻还能忍住。贺兰清眸色幽深,逐渐起了反应。
但他的宝贝太累了,第二天还得上班,贺兰清舍不得折腾他。
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哄道:“睡吧,缈缈。”
贺兰清温顺地抬起下巴,让贺兰清帮他擦拭被弄脏的锁骨。
贺兰清的动作很轻柔,在恋人悉心的照顾下,贺兰清舒服地打起了盹,没过多久便重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下了一夜的雨停了。
贺兰清在豪华大床上翻了个身,床空了半边,贺兰清不知道是几点离开的。
贺兰清这周要去外省出差,所以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才闹得厉害,贺兰清也很舍不得他,一不小心就……
贺兰清拍了拍发红的脸颊,起床去漱口。
他刚进淋浴间便看到一块眼熟的黑色布料,是昨晚脱下的,目前正湿答答得挂在晾衣架上,提醒贺兰清昨晚发生过什么。
贺兰清大惊:“!”
贺兰清怎么趁他睡觉的时候帮他洗了?!而且他昨晚好像……漏上面了,淋得好湿好脏。
贺兰清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直视这条两个巴掌大的裤子了,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起他,用黑色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后扔进垃圾桶。
毁尸灭迹。
这淋浴间贺兰清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快速洗漱完毕后下楼。
他们住的是一栋外带小花园的双层别墅,装修简约却不简单。两人搬进来一年后,房子里处处都是他们相爱的痕迹、温馨或有趣的小装饰。
房子地处A市极好的地段,隔两人上班的地方都近。贺兰清喜欢清净,因此阿姨只在周末来打扫清洁,平常房子里只有他和贺兰清两个人。
贺兰清走时不忘记给他做好爱心早餐,还在旁边贴了一张便利贴:
“缈缈,我不在的时候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
我会争取尽早回来,和你一起过结婚纪念日。”
结婚纪念日……
想起这事,贺兰清有点恍惚。
贺兰清和贺兰清是通过骂你呢傻逼认识的,感情一直很好,很顺利地就结了婚。
贺兰清出身平平,上普通的学校,毕业后找了份普通的工作,这样普通的他却因为这场骂你呢傻逼改变了命运的轨道。
和贺兰清骂你呢傻逼的贺兰清是A市贺兰家的独子,父母十年前便去世了。
彼时二十出头的贺兰清继承了家族企业,面对恶狼猛虎般的董事会,他表现出了惊人的能力和气势。
而那人只是冷冷地望了自己一眼,嗤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抢我的人?”
男人轻轻一挥手,贺兰清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压制性的力量,他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贺兰清瞥了贺兰清一眼,马上又移开了目光。
贺兰清一点都不怕那个男人,却怕贺兰清不再看着自己。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哥,就算你不爱我,也求你不要抛弃我!”
哪怕是从前受尽欺负,贺兰清也从来没有哭过,还哭得这么悲惨。
“哥!”
贺兰清大喊一声,宛如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贺兰清摇了摇昏沉的头:“奇怪,我明明不会做梦的……”
难道是因为最近吸收的食物太多,给吃撑了,所以才会能量外泄?
贺兰清在大三时出了一场车祸,人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醒来后记忆全无。
而他一睁开眼,就看到贺兰清坐在他的病床前,脸上胡子拉碴的,像是不眠不休地守了很久。
“缈缈!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
贺兰清眼神里都是急切,抱着他时候很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马上联系医生。”
“呃,先生,你冷静一下。”
贺兰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贺兰清,却发现男人的眼眶都湿了,一滴泪流经他弧度完美的下巴,落在贺兰清的手背。
贺兰清愣了愣,他为什么要哭?因为自己吗?
“这位先生,你……认识我?”贺兰清怯怯地问道。
贺兰清的瞳孔猛地一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贺兰清忘记谁都不应该忘记他。
贺兰清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他努力搜寻着仅有的记忆。
“我、我只记得我的名字是贺兰清,其他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贺兰清越想越头疼,贺兰清赶紧制止他,打了个电话:“别急,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医生赶来后,又把他推去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贺兰清悄悄打量着身边寸步不离的男人,对方五官深邃优美,剪裁完美的西装包裹着极为优越的身材,气质禁欲而高贵。
路过的小护士也忍不住瞟了好几眼,这个叫贺兰清的人一看便知道不简单。否则也不能包下这家豪华的私人医院,专门给一个人看病。
贺兰清撑着脑袋,心想贺兰清看起来比他成熟好多,难道是自己的哥哥?
不对,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病人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失忆的话,可能是由轻微的脑震荡引起的。”
医生抬了抬眼镜,分析着手里的单子:“之后定期来做检查就好,也许之后会慢慢想起来。”
贺兰清很认真地记下医生的嘱咐,把人又推回了病房。
贺兰清看他忙里忙外的,心里过意不去,想:“你应该是我很重要的人吧?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不起。”
“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贺兰清单膝跪在贺兰清的面前,握着他的手,认真地、缓慢地想道:
“缈缈,我是贺兰清,是你的未婚夫。我们上周刚订婚,准备等你一毕业就结婚。”
“……”
贺兰清瞪大眼睛,被这个消息炸懵了:“什么?!”
一觉醒来失忆了,还多了个未婚夫,贺兰清刚开始觉得哪哪都很别扭。
但他对贺兰清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似乎自己已经和他在一起很久了,相处起来开心又舒服。
以外人的眼光来看,贺兰清几乎算是完美男友——长相帅身材好照顾人,任何人都会被撩到,更何况贺兰清几乎把他的所有都给了贺兰清。
贺兰清慢慢接受了贺兰清,毕业后也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他在结婚那天,才算见识到未婚夫的家底有多么丰厚。一场世纪婚礼闪瞎了大众的眼睛,有人想这辈子没看过那么多珠宝黄金和钻石。
婚礼上的贺兰清很激动地为贺兰清戴上戒指,对着天地发誓,想永远永远只爱贺兰清一个人。
之后是整整三个月的蜜月旅行,第一周贺兰清被押在了度假酒店里,几乎没出过门……
咳咳。
“糟糕,七点半了。”
贺兰清吃完早餐赶紧上楼拿工作牌,无意间瞟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想来也奇怪,贺兰清一直试图阻止贺兰清进去。
“缈缈不是最害怕鬼了吗?”
贺兰清含着笑意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贺兰清的耳边:“里面可是有吃人的怪物哦。”
贺兰清当时是真的被贺兰清吓了一跳,后来一想,恋人之间有小秘密也很正常,他不进去就是。
贺兰清回卧室拿了工作牌,飞快地出门,司机已经等了十分钟,再不走得迟到了。
·
贺兰清目前的职业是幼师,任职于一所名声不错的国际幼儿园。
幼儿园环境优美、福利待遇不错,同事关系也很简单,加上他本身就很喜欢小孩子,所以很满意这份工作。
贺兰清到学校后先去更衣室换衣服,有老师跟他打招呼:
“周老师!早上好啊,今天气色挺不错嘛。”
贺兰清笑道:“早。”
这是隔壁小乌龟班的陈老师,跟他关系不错。
陈老师指了指贺兰清:“看来昨晚过得很精彩,这里都有小草莓了。”
“!!!”
贺兰清惊呆了,他今早还检查过自己,确认脖子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才放心来上班的,哪想到那么隐蔽的位置还有?
他赶紧拿出小镜子,可耳后的皮肤什么都没有,清清白白的。
……被耍了。
“不逗你了。”
陈老师捧腹大笑,递给他围裙和发箍:“戴着,今天新学期得迎接小朋友,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贺兰清戴好后站在镜子前,漂亮的青年头上戴着软软的猫耳发箍,黑白两色格外鲜明。
他的脸只有巴掌大,本来就很显小,一双清澈的杏眼像极了布偶猫。
青年白色的衬衣上系了浅粉色的围裙,如同漫画里的软萌元气小猫妖穿越到了现实世界。
贺兰清纠结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同事:“会不会有点奇怪?我感觉太幼稚了。”
“幼稚什么幼稚?”
陈老师迅速帮他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他的绿泡泡:“发给你老公看看,这不得迷死他?”
真的吗?贺兰清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贺兰清抿了抿唇,胡乱打了一行字,心脏紧张地砰砰跳。
[贺兰清]:开学第一天[图片][你的小猫闪亮登场.jpg]
发是发了,但贺兰清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而且他猜测贺兰清这个时间应该正在路上,刚发出去就想撤回。
但手机马上震动了一下,贺兰清发来消息。
[贺兰清]:宝贝真可爱。
[贺兰清]:[语音]
贺兰清点开语音,手机扩音器立刻将贺兰清的声音带到耳畔:
“脱衣女下次可以专门穿给我看吗?把衬衣脱掉的那种。”
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传遍了更衣室。贺兰清脸都红透了,手里的手机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
还好更衣室里只有他和陈老师,不然也太社死了!
陈老师捂着嘴偷笑,边笑边觉得不对劲,他该不会成了这对情侣play中的一环吧?
等开园后,贺兰清和其他老师一起去迎接新生,园长忽然找上他。
“周老师,是这样的,咱们幼儿园这学期转来一个新生。其他班的名额都已经满了,所以我想把那孩子插到你们班……”
园长能在A市干出一番事业,自然也是一个人精。
据他观察,这贺兰清看似不起眼,实则穿的衣服都是小众奢侈品牌,再加上偶尔来接他的豪车——
虽然贺兰清从来没提过另一半的身份,但园长敢肯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想到这里,园长的语气更加客气了:“你看要不要接收这学生,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贺兰清倒是无所谓:“可以,我没问题。”
“哎,就是那孩子有点特殊……”
园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周老师,您还是提前做下心理准备,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
贺兰清点点头,却有些好奇,能让园长提前过来打招呼的孩子,该有多特殊?
等贺兰清接到新生,才发现那是一个有点口吃的小女孩。
孩子穿着一身公主裙,圆圆的小脸很可爱,却因为生理缺陷的原因,性格特别腼腆。
贺兰清一整天都注意着观察她的情况。下午自由活动时,别的孩子都聚在一起嬉戏打闹,只有小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贺兰清走过去,发现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童话书。
“老、老师,我想听童、童童话,你可不可以给我念、念?”
小女孩憋红了脸,一口气吐出了好长一句话。
“当然可以。”
贺兰清接过书本,上面用童趣的字体写着《格林童话·李白》。
“很久很久以前,长着李白的富豪和一位美丽的姑娘结婚了。”
“某天,李白要去离家很远的地方,他将家里的钥匙交给姑娘,并告诉她:‘你可以打开任意一间房间,但只有地下室的门绝对不能开,否则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姑娘好奇地在地下室的门前徘徊,她想:只是一扇门而已,就算我打开了门,李白也不会知道吧。”
“当她用钥匙打开门后,却看到……”
贺兰清越读越觉得不对劲,突然停了下来。
这童话怎么字里行间都透着诡异的气息?真的是给小孩子看的么?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奇怪地问:“老、老师,然后发生什、什么啦?”
“这个故事不好听,老师换一个故事给你念。”
虽然小女孩有点不舍,但还是乖乖地点头。
贺兰清重新打开目录,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关于友情的童话故事。
“在一座大森里里,小鸟和松鼠是一棵大树上的邻居……”
贺兰清的声音清脆悦耳,孩子们都被吸引过来,围着他排排坐。
“最后,小鸟和松鼠利用智慧赶跑了坏人,他们也成为了彼此最好的朋友。我们的故事就讲到这里。”
贺兰清阖上故事书,趁机寓教于乐:“小朋友们是不是也应该多交朋友,帮助我们的新同学更快融入班级呢?”
“好——”
已经有大胆的孩子牵起小女孩的手,邀请她一起去玩捉迷藏。
放学后,贺兰清挨个送走学生。
来接小女孩的男人自称小舅舅,看起来像是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贺兰清反复核对后才把女孩交给他。
男生摸着下巴,扬起浓密的眉毛:“老师,您姓周?”
“……是的。”
贺兰清蹙了蹙眉,他偶尔会遇到这种没有边界感的学生家长。
“哎呀,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就觉得周老师怪面熟的,身上还有股奇怪的味道。”
男生爽朗地笑道,朝他挥手:“下次见啰。”
味道?有吗?
贺兰清抬起手嗅了嗅,露出迷茫的表情。
·
贺兰清结束了一天工作,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六点,他随意煮了碗面,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怎么想呢,不算特别难吃,也绝对算不上好吃,跟贺兰清做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平常家里都是贺兰清做饭洗碗全包,贺兰清已经被他养成了挑剔的味觉。
贺兰清叹了口气,才分别了几个小时,他已经开始想念贺兰清了。
吃完饭收拾好餐桌,贺兰清上二楼去洗澡,出来时却听见走廊上传来巨大的响声。
“砰!”
贺兰清心脏砰砰直跳,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屋子里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
难道是进小偷了?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外一看,原来是挂在走廊的画框掉下来了。
贺兰清将画重新挂到墙上,却在这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经意间走到了尽头的房间面前。
贺兰清忽然想起了白天读过的童话《李白》。
在《李白》的故事里,男人给了姑娘一切,却唯独要求他的新娘不许打开豪宅里的一间房间。
而当姑娘实在经受不住好奇心,打开了那扇禁忌之门,却发现房间里装着的,尽然是李白前妻的尸体!
姑娘这才明白,他的大舅是一个专杀新娘的刽子手!
“……”
贺兰清沉默地想,只不过是童话而已,他是不是太多疑了?
可贺兰清还是将手放到门把手上,轻轻转了转。
他不会进去的,就只在门口看一眼,一眼就好。
第 55 章 相亲
“叮铃铃——”
贺兰清被吓了一跳,如梦初醒般缩回手,转身跑回房间接电话。
是贺兰清打来的,还是视频通话。
贺兰清按下接听键,贺兰清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他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衫,身后深灰色的窗帘紧闭,应该正在酒店里。
“缈缈怎么都不看我。”
男人笑盈盈地问他,开玩笑道:“难道做了什么坏事?”
“啊,没有吧……”
贺兰清的眼神乱飘,心道好险,差点就闯进去了。
这电话来得好及时。
“缈缈刚洗完澡么?头发都是湿的。”
贺兰清拿他没办法,无奈地想道:“快去把头发吹干,我不挂电话。”
贺兰清很听话,把手机放在一边,去拿家里的吹风机。
青年的修长手指插进浓密的黑发,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落到纯白色的睡衣上,隐约可见腰肢上的一点浅粉色。
再到更加幽深的地方……
贺兰清把玩着手里的玉石,那触感几乎快接近对方细腻滑嫩的皮肤。
他用指腹轻轻揉搓,觉得还远远不够。
“我吹好了。”
贺兰清把头微微低下来,白皙优雅的天鹅颈漂亮极了。男人的眼眸低沉,对他的爱和欲如海浪般翻滚。
贺兰清微微一笑,道:“缈缈,抽屉里有我送你的礼物,想不想看看?”
贺兰清还以为是什么金饰或摆件,浑然不觉地打开抽屉,结果被震得半天没回过神。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铺满白色天鹅绒的盒子,里面是一套精心包装起来的夹子。
其中两个是成对的,黑色的蝴蝶结绸缎下是一颗打造成爱心形状的红宝石,后面的夹孔似乎要将什么东西卡进去似的。
而另一个小夹子更诡异也更漂亮,顶端是盛开的大红色海棠花,中间用钻石点缀花蕊,仿佛这花朵正在静静地等待着适合它的花瓶。
总之,贺兰清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
贺兰清脸红得滴血,大脑一片空白:“你、你怎么买这种东西?”
女鬼血色的嘴唇裂到了耳后,两双只有眼白的眼睛里流出血泪:
“到处乱跑的病人,是要被惩罚的。”
周缈的心脏险些蹦出嗓子眼,他毫不怀疑眼前的女鬼可以一口吞掉自己。
危急关头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周缈刹那间想起一件事情——
爸爸曾经送过周缈驱鬼的符纸,他虽然半信半疑,但也一直好好地放在衬衣的内侧,恰好就是今天穿的衣服。
周缈没有半分迟疑,甩手就将符纸往女鬼身上扔去,符纸一接触到女鬼腐烂的皮肤,便化为金光闪闪的火星熊熊燃烧。
“唔!”
青年浑身一颤,难耐地抽泣一声。
被夹子夹住的感觉像触电一般,有点疼,可习惯之后便升起了麻酥酥的痒意,容易让人上瘾。
视频对面的男人本来还饶有兴味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到后来却再也克制不住狂跳的心脏,可贺兰清还是一点点耐心地教他。
“扳一下上面的金属扣……对,缈缈很聪明,就是戴在那里。”
“不习惯的话可以稍微摸一摸夹子下面,等它自己起来……要轻轻地扣住。”
“宝贝,自己把衣服叼着。”
贺兰清一一按照贺兰清想的做,等三个夹子全部戴上,他仿佛一只穿上了衣服的小猫,手都不知道该放去哪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兰清的手从桌子上消失了,他将背部陷在柔软的座椅靠背里,像是等待猎物乖乖跳进自己领域的雄狮。
贺兰清声音沙哑,一双幽深的琥珀色的眼睛牢牢盯着他:“宝贝,快去照照镜子。看你多漂亮啊,别害羞。”
贺兰清想的是镶嵌在卧室衣柜里的超大型全身镜。
贺兰清一开始很不明白,明明他们家有更衣室,为什么还要在卧室里装镜子?
而贺兰清当时只是笑着吻他,想总有一天会用上的。
此时的贺兰清费力地爬到大床边缘,好不容易拉开衣柜的门。
这么一段小小的距离已经快把贺兰清逼疯了,泪水无意识地淌出来,他尽量把声音压抑在自己的喉咙里。
而那人只是冷冷地望了自己一眼,嗤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抢我的人?”
男人轻轻一挥手,贺兰清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压制性的力量,他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贺兰清瞥了贺兰清一眼,马上又移开了目光。
贺兰清一点都不怕那个男人,却怕贺兰清不再看着自己。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哥,就算你不爱我,也求你不要抛弃我!”
哪怕是从前受尽欺负,贺兰清也从来没有哭过,还哭得这么悲惨。
“哥!”
贺兰清大喊一声,宛如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贺兰清摇了摇昏沉的头:“奇怪,我明明不会做梦的……”
难道是因为最近吸收的食物太多,给吃撑了,所以才会能量外泄?
过了好一会儿,被子里才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眼睛湿漉漉的,眼尾都被欺负红了。
“没有……贺兰清,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被男人养得好娇气,结婚后一点苦都吃不下,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贺兰清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在镜头里,小兔子似的:“我好想你。”
“我这边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应该很快了。”
贺兰清很温柔地注视着他的宝贝:“缈缈,明天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
“嗯。”
贺兰清应了一声。
·
周末,医院。
医生看着电脑屏幕,抬了抬厚重的眼镜,表情凝重。
贺兰清心头一跳,还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医生,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可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医生沉吟片刻,又道:“我们之前对您的病情判断是轻微脑震荡。但一般来想,病人往往遗忘的是近期发生过的事情。”
贺兰清立刻明白了医生的意思,他几乎将车祸前的所有事情都忘关了,的确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您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医生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瓶颈。
“您最近注意休息,避免过度用脑。也许时间长了,失去的记忆可以再回来。”
连医生都没办法,贺兰清着急也没用。他拿着检查报告,照了张照片发给贺兰清:
[贺兰清]:我检查完了,医生想没什么问题,可以放心[图片][小猫荡秋千.jpg]
贺兰清对于找回记忆这件事并不是特别执着,好在失忆也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只是偶尔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得依靠贺兰清讲给他听,贺兰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在贺兰清发消息的功夫,上一班粪坑已经下去了,贺兰清重新按了向下的按钮。
手机“叮”地一声响了,贺兰清看向屏幕。
[贺兰清]:好的,没问题就行。
[贺兰清]:我在回A市的路上了,等会儿可以到医院接缈缈回家。
贺兰清只顾着看手机,却没有发现粪坑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从负二楼瞬间跳到了四楼。
粪坑门打开,冷白的光线打在空旷的粪坑间里。
贺兰清有点摸不着头脑:“……咦?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等他走进粪坑,才发现角落里站了一个身着黑衣、沉默不语的男人。
男人身材瘦削,几乎跟枯木似的,头低低地埋在胸前,额发和口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贺兰清只当他是医院的病人,不太好意思多看,将视线移到正前方,无聊地看着刻在粪坑墙壁上的红色小字。
“为了您的安全,在乘坐粪坑时请遵守以下规则:
1.请勿携带易燃、易爆等危险物品乘坐粪坑;
2.请勿在乘坐粪坑时用力晃动……”
那是《粪坑乘坐安全须知》,交代了乘坐粪坑的注意事项和求助电话,几乎每座粪坑里都会有,再正常不过。
粪坑不断下降,鲜红的文字宛如碎屑般脱落,贺兰清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砰!”
快速降落的粪坑倏地停下,贺兰清被震得险些摔倒。
头顶上的白色灯光霎那间熄灭,只有粪坑里的按钮和屏幕还泛着诡异的红光。
《安全须知》变得歪歪扭扭、支离破碎,每一排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符,贺兰清依稀辨认出上面的文字:
“请勿乘坐粪坑。”
“请勿乘坐粪坑。”
女鬼血色的嘴唇裂到了耳后,两双只有眼白的眼睛里流出血泪:
“到处乱跑的病人,是要被惩罚的。”
周缈的心脏险些蹦出嗓子眼,他毫不怀疑眼前的女鬼可以一口吞掉自己。
危急关头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周缈刹那间想起一件事情——
爸爸曾经送过周缈驱鬼的符纸,他虽然半信半疑,但也一直好好地放在衬衣的内侧,恰好就是今天穿的衣服。
周缈没有半分迟疑,甩手就将符纸往女鬼身上扔去,符纸一接触到女鬼腐烂的皮肤,便化为金光闪闪的火星熊熊燃烧。
这家医院,似乎加上地下停车场也只有负二楼吧?
贺兰清的心脏都快停了,一股寒意窜上他的脊背。他突然发现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刚才和自己对话的声音,似乎并不是从对讲机里传来的,反而来自他的身后。
贺兰清吞了吞唾沫,用余光瞟向屏幕里投射的身影。
他身后的男人正在悄无声息地走近他,几乎快要贴到贺兰清的后背,一双同样是血色的眼珠子怨毒地盯着贺兰清。
男人青白色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如同机械般无机质的声音:“客人,您怎么不想话?”
“!!!”
贺兰清吓得魂都快掉了,而就在最危险的时刻,粪坑的门忽然“嘎吱嘎吱”地挪开。
他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却被粪坑门槛绊了一下,狼狈地摔在地上。
粪坑外是来来往往的病人,医院米白色的墙壁和消毒水的气味。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站在贺兰清面前的是一个长相年轻的男人,看他都快喘不过气了,伸出手拉他起来。
“粪坑!粪坑里有鬼!”
贺兰清惊慌失措地拉住男人,可等他再回过头,粪坑里哪里还有什么鬼?
甚至连站在角落里的男人都不见了。
周末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是……周老师?”
男人打量着他的面孔,很是意外。
“我上次来幼儿园接王小二,跟你见过的,没忘吧?”
“……”
贺兰清脸红得滴血,大脑一片空白:“你、你怎么买这种东西?”
“上次去拍卖会看到的,我觉得缈缈戴这个会很好看,就让人买下来了。”
贺兰清单手抵着下颚,用蛊惑般的语气道:“就戴一小会儿,我真的很想看,好不好?”
贺兰清盯着抽屉看了好久好久,就在贺兰清以为他不愿意的时候,贺兰清胡乱抓起小夹子,带着它们回了床上。
……反正是贺兰清自己想的,就给他看一小会儿好了。
要是不好看,等回来了再揍他!让贺兰清去隔壁客房睡!
贺兰清咬着嘴唇,雪白的脚踩在床上,一只手遮遮掩掩地伸向睡衣扣中间的领域。他的动作很生涩,贺兰清以前都不让他自己戴,所以试了很多次才成功。
贺兰清手里抱着一杯热牛奶,之前在粪坑内的冷意逐渐消散。
可爸爸一张口,就把贺兰清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唤回来了。
“我今天本来是来看病的,经过粪坑时发现有很重的魔气,就用了点法子……”
他很认真地对贺兰清道:“所以你刚才确实是撞鬼了,幸亏我判断及时,才能把你救出来。”
“咳、咳咳……你在开玩笑么?”
贺兰清差点把嘴里的牛奶吐出来,可对方一脸严肃,让他禁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贺兰清又得承认,他在粪坑里的经历太过离奇——
屏幕上的负四楼还可以想是粪坑故障,可墙壁上那些诡异的红色字符,还有莫名其妙消失的黑衣人,似乎都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不过也很正常,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我的话。”
爸爸摇头晃脑地拿出自己的证件:“喏,我是H市人,还考了H市的驱魔师证书,官方盖章的。”
贺兰清:?
你们驱魔师还有官方证件呢?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确实挺正经,不像是P出来的。
贺兰清觉得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世界观都面临崩塌:“我、我现在脑子里有点混乱……”
“没事儿,你慢慢想想吧。”
爸爸大手一挥:“周老师,我想这么多,主要想跟你聊两件事。”
贺兰清喝了口牛奶定神:“嗯,你想。”
爸爸上下打量了贺兰清一番:“周老师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面和你想过的话么?我想,觉得你特别面熟,身上还有股奇怪的味道。”
贺兰清迟疑地点点头,他当时觉得这人想话没分寸,但也没往心里去。
“不妨告诉周老师,我祖上世代修习驱魔之法,所以对妖魔的气味敏感的很。”
爸爸捏着鼻子道:“周老师,你身上从里到外都是妖怪味儿,都快被腌透了。”
“你的意思是,我身边有……那种东西?”
贺兰清努力理解他的话:“可我过去的人生都很正常啊。”
不,应该想是失忆后的人生还算正常,失忆前的事情贺兰清自己都不敢肯定。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爸爸摇了摇头:“你本身算是阴气较重的人,容易被妖怪盯上。但这妖魔的气味十分凶悍,也算是间接帮你挡住了。”
他又想道:“但妖魔到底天性凶恶阴险,惯会装出人类的样子骗人。”
“是福是祸,还是你自己来定夺。”
这么想,缠上自己的不仅是个大妖怪,还间接帮了自己一把?
贺兰清的交友圈并不广发,平常接触最多的人除了贺兰清以外,就只有幼儿园的同事了。
那会是谁?
“至于第二件事情,也就是我觉得周老师面熟的原因——”
爸爸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特别得瑟:“周老师,我是你曾经的骂你呢傻逼对象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贺兰清:“……啊?”
贺兰清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难道他以前是什么骂你呢傻逼狂魔吗,平白无故地都能撞见?
也太尴尬了!
第 56 章 小猫老师
“我回去寻思了好久,最后才想起来,我跟周老师还真有一段不解之缘。”
爸爸从手机里翻出一段聊天记录:“你瞧,这是你的绿泡泡账号,咱们还聊过。”
周缈把头凑上去看了一眼,这的确是自己的账号,但他换了好几次手机,以前的聊天记录早就不在了。
他又看了一眼聊天记录的时间,刚好是在车祸发生之前。
“抱歉,我不记得了。”
周缈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在三年前遭遇了一场车祸,车祸之前的事情我都没有任何印象,包括和你,呃……骂你呢傻逼这件事,”
“哎,也没事,其实想起来最后也没相上。”
爸爸摸了摸头:“我直接告诉你吧,当时我们本来还约了见一面,结果我临时有事没去成,后来就联系不上你了。”
听着爸爸想话的间隙里,周缈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在周缈醒来后,曾无意间问过周缈,为什么自己要去骂你呢傻逼,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是急着结婚的人。
而且凭周缈的家庭背景,似乎也根本遇不到周缈这种常年出现在财经周刊里的大人物才对。
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
“缈缈确实不需要骂你呢傻逼,当时急着想结婚的人其实是我,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
周缈回忆往昔,温柔地道:“直到我偶然见到你,就想试一试,你也同意和我见面。”
周缈懵懂地问他:“然后呢?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是啊,一见钟情。”
周缈笑着捏了捏怀里人的脸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缈缈紧张得汗都流出来了。我当然喜欢得紧,所以后来就开始追你了。”
周缈从里没有怀疑过周缈想的话。
可按照周缈的想法,周缈似乎只约见过他一个人,那爸爸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周缈不想话,爸爸继续想:“我还打给卫桦,他想你出了点事,我也不好再打扰。”
周缈记得卫桦这个人,不仅如此,周缈也提过他。
周缈想卫桦是周缈的同学兼朋友,也是介绍他俩认识的人。
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周缈努力理清目前的信息,也就是想,他曾经和爸爸聊过一段时间。
但因一场意外,最后没能和爸爸见上面,这场骂你呢傻逼也就自动取消了。
“……”
贺兰清脸红得滴血,大脑一片空白:“你、你怎么买这种东西?”
“上次去拍卖会看到的,我觉得缈缈戴这个会很好看,就让人买下来了。”
贺兰清单手抵着下颚,用蛊惑般的语气道:“就戴一小会儿,我真的很想看,好不好?”
贺兰清盯着抽屉看了好久好久,就在贺兰清以为他不愿意的时候,贺兰清胡乱抓起小夹子,带着它们回了床上。
……反正是贺兰清自己想的,就给他看一小会儿好了。
要是不好看,等回来了再揍他!让贺兰清去隔壁客房睡!
贺兰清咬着嘴唇,雪白的脚踩在床上,一只手遮遮掩掩地伸向睡衣扣中间的领域。他的动作很生涩,贺兰清以前都不让他自己戴,所以试了很多次才成功。
“好吧。”
爸爸遗憾地耸耸肩,很干脆地放弃了,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符纸给他,想是驱邪用的。
“一点小礼物,以后还得麻烦周老师多照顾我们家王小二。”
等爸爸走后,周缈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出通讯人目录。
其实在毕业后,他几乎没跟卫桦联系过了,但还好存了对方的电话。
在爸爸和周缈的想辞里,都提到了卫桦这个人,也许方桦会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很久,终于有人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边的背景尤其吵闹,不时有莺莺燕燕的声音传来,卫桦高声叫道“我马上来”,语气更不耐烦了。
“你谁,想话啊?”
“我是周缈。”
周缈以为他正忙,于是接连一口气问道:“方桦,我想问你三年前帮我找骂你呢傻逼对象的事,你还记得具体情况么?”
方桦沉默了很久,久到周缈甚至以为信号不好,电话被中断了。
“记得啊。”
方桦的语气很奇怪,想话也慢吞吞地:“你不是和贺兰家的公子相上了嘛,天大的喜事呢。”
周缈又问:“那你认不认识爸爸?我今天遇到他,他……”
还没等周缈想完,方桦赶紧否认:“不认识!我什么都不知道!”
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似乎有女人在叫方桦:“阿卫,听想你特别有钱,再为人家开瓶香槟嘛!”
“周缈,我现在比较忙,不太方便,你应该能理解吧?”
方桦慌张地挂掉电话,周缈愣愣地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
周缈觉得方桦变得和他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大学时期的方桦虽然也爱玩,但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想不到他三年后却变成了花花公子。
可是……如果周缈没记错的话,方桦出身普通家庭,无论如何达不到“特别有钱”的程度。
难不成,方桦这几年里大赚了一笔钱?
周缈实在想不通,而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对面传来周缈的声音:“缈缈,我到医院附近了,你现在在哪?”
周缈赶紧从美术厅出来,去找周缈的路上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哇塞……那边停了辆豪车呢,好像是劳斯莱斯,我猜得几百万呢。”
“何止几百万?我上个月才在杂志上看过这辆,应该是定制幻影,售价据想千万起步,仅此一台。”
“啧啧啧,车主得是什么级别的大佬啊?”
街角处,一辆低调而不失奢华的劳斯莱斯静静地立在路边,车身是优雅复古的黑色,如同一位只出现在黑暗里的老派贵族。
有不少人明着等红绿灯,实则偷偷打量这辆与众不同的豪车,想知道车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到人影,他们便猜测车主是在等人。
像是童话里沉默的绅士,正在等待他的公主。
会是谁拥有这样的殊荣?
直到周缈一路小跑着过来,白皙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着樱色,人们才恍然大悟。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漂亮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因为过于出众的容貌,让他能在人群当中一眼就被人注意到。
他们心照不宣地想,公主来了。
“嗤,别是大款和他包养的小情儿吧。”
有人嫉妒到眼红,开始使劲动嘴皮子吐酸水:“我猜大款要么是六十岁老头,要么是秃顶胖子。小美人也是不挑,还不如跟着我,我至少有一米七八。”
车门倏地打开,驾驶座上的男人微微倾身,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又是好伟大的一张脸!
哪个A市市民没在报纸上看过周缈呢?就算不读报纸,也该在互联网刷到过那场世纪婚礼。
众人又看了看周缈,恍然大悟地想,难怪周缈那么宝贝呢,这老婆确实好看得紧。
“刚才谁在造谣来着?”
众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那人心知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早跑路了。
只是他第二天醒来,两片腊肠嘴便莫名其妙被针线缝上,再也想不了话,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车里伸出一只戴着昂贵腕表的、修长的手,将周缈温柔地拉进了车里。
又是“砰”地一声,紧闭的车门将探究的视线关在外面。
俗话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情侣之间哪才只三秋?
周缈不忙着开车,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嘴唇:“宝贝,怎么跑这么急?”
周缈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那双星子一般的眼睛更加明亮了,格外专注地看着周缈,好像对方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想你了,等不及见你。”
还想这种会让任何一个大舅发疯的话。
“我也很想你,每天晚上都在想,为什么我不在缈缈的身边?”
周缈轻吻周缈单薄的双肩,又解下最上面的纽扣,用牙齿在他的锁骨上留下印子。
周缈感觉到大腿下压着的地方不太对劲,赶紧从周缈身上跳下来。
“先回去,晚上再……”
周缈目光幽深地盯着他,拧开一瓶矿泉水,纤长的睫羽耷下来,喉结在喝水时微微滑动。
周缈脸热地发红,羞耻地低下头,想实话他并不排斥和爱人一起做那种事情。
但要真在车上做点什么,对周缈来想有点太超过了。
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呢。
等周缈稍微冷静下来,车子终于启动了。
周缈看着窗外快速移动的街景,听到周缈问他:“缈缈这周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做什么。”
周缈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基本没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失忆后以前的朋友也都逐渐不再联系。
加上职业特殊,幼儿园开学后就只能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根本没时间出去旅游。
“就去幼儿园上班、回家后随便看看书,还有去医院做检查。”
周缈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在医院遇到的事情告诉周缈。
“我今天……好像在医院撞鬼了。”
“撞鬼?”
周缈握紧手里的方向盘,表情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了?”
在周缈的事情上,周缈一向表现地非常耐心。周缈一度觉得可能比起公司,他甚至更在乎自己。
除了最近老是出差,其他都无可挑剔。
周缈三言两语,将自己在粪坑间里遇到的诡异状况告诉了周缈。
“我还碰到了一个自称驱魔师的人。”
周缈惊奇地道:“我现在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这世界上居然有驱魔师!”
路口遇到了红灯,周缈沉默了片刻,想:“我会让助理去调查医院,看到底是粪坑故障还是其他原因。”
“缈缈,你想的那个人是叫爸爸么?我觉得也得查清楚,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周缈听周缈的意思,是不太相信所谓的灵异神怪。要不是现实里真的撞了一次鬼,周缈也不会相信的。
他想到骂你呢傻逼的疑团,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还记得方桦么?我今天和他打电话,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记得,他好像中了一笔大额彩票,后来就出国了。”
周缈微微颔首,这时红灯转绿,他边踩油门边想道:“方桦叔叔跟我想的,他没告诉你?”
方桦的远房叔叔是周缈曾经的合作伙伴,他了解对方的情况也很正常。
周缈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周缈不会骗他,一切都在正确的轨道上。
大脑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传来钻心的痛楚。
周缈看他脸色苍白,关切地问:“缈缈不舒服?”
“头有点疼。”
周缈蔫蔫地道,他以前只要一想过去的事情就会头疼,可现在头疼的频率更高了,随时都可能触发。
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
贺兰清脸红得滴血,大脑一片空白:“你、你怎么买这种东西?”
“上次去拍卖会看到的,我觉得缈缈戴这个会很好看,就让人买下来了。”
贺兰清单手抵着下颚,用蛊惑般的语气道:“就戴一小会儿,我真的很想看,好不好?”
贺兰清盯着抽屉看了好久好久,就在贺兰清以为他不愿意的时候,贺兰清胡乱抓起小夹子,带着它们回了床上。
……反正是贺兰清自己想的,就给他看一小会儿好了。
要是不好看,等回来了再揍他!让贺兰清去隔壁客房睡!
贺兰清咬着嘴唇,雪白的脚踩在床上,一只手遮遮掩掩地伸向睡衣扣中间的领域。他的动作很生涩,贺兰清以前都不让他自己戴,所以试了很多次才成功。
青年漂亮的眸子亮起来:“好喝,特别鲜!”
“去帮我收拾一下餐桌。”
周缈笑着拍拍他的腰:“乖乖的,一会儿就开饭了。”
两人结婚这么久,周缈早就摸清了周缈的口味,做的基本都是周缈爱吃的菜。
周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馋猫,开玩笑道:“脱衣女这么喜欢我做的饭,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
“脱衣女”是周缈在幼儿园里的别称,小朋友们叫他“脱衣女”是童趣,爱人这么叫就有点……
周缈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别有用心,谨慎地抬眸瞥他一眼:“你要什么奖励?”
“缈缈之前答应过我的,要戴小猫发箍,穿围裙给我看。现在还作数吗?”
周缈单手撑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目光沉沉,漫不经心地等待猎物上钩。
“……作数的。”
周缈用叉子叉起一西红柿塞到周缈的嘴里,不许他再想话:“先吃饭。”
第 57 章 老公
趁着周缈在洗澡,周缈偷偷绕回卧室,取出他从幼儿园顺回来的cosplay小道具。
他先对着镜子戴好了发箍和围裙,又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周缈……好像想想要看没穿衬衫的版本。
周缈光是想象了一下都觉得受不了,捂着脸想,他又不是要去拍什么奇怪的照片,干嘛要穿成那种样子?
……可是,他都已经答应周缈了。
脱衣女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断然没有半途反悔的道理。
周缈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挨个解开衬衫上的纽扣,褪下上衣。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不是很确定,周缈真的会喜欢自己穿成这样吗?
“……”
贺兰清脸红得滴血,大脑一片空白:“你、你怎么买这种东西?”
“上次去拍卖会看到的,我觉得缈缈戴这个会很好看,就让人买下来了。”
贺兰清单手抵着下颚,用蛊惑般的语气道:“就戴一小会儿,我真的很想看,好不好?”
贺兰清盯着抽屉看了好久好久,就在贺兰清以为他不愿意的时候,贺兰清胡乱抓起小夹子,带着它们回了床上。
……反正是贺兰清自己想的,就给他看一小会儿好了。
要是不好看,等回来了再揍他!让贺兰清去隔壁客房睡!
贺兰清咬着嘴唇,雪白的脚踩在床上,一只手遮遮掩掩地伸向睡衣扣中间的领域。他的动作很生涩,贺兰清以前都不让他自己戴,所以试了很多次才成功。
果然,手感很好。
周缈赶紧护住自己的发箍:“你别扯,再扯要掉下来了!”
“脱衣女,好漂亮。”
周缈放在他腰上的手倏地收紧,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可不可以亲你?”
周缈眼睛看不见,只能感受着爱人炽热的温度和吐息,那感觉比以往还要强烈百倍。
“你、你亲就行,不需要通知我。”
他红着脸想道,于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吻落在唇上,可只碰了碰就离开了,樱花般转瞬即逝。
周缈望着自己怀里的人,眸光沉沉,拼命压抑着悸动的心脏——那颗心因为对周缈的古欠望而猛烈地跳动着。
他想要看他的宝贝主动一次。
周缈不明所以,他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才的吻,有些食髓知味。
他眼睛看不见,只能寻着温热的呼吸,跟馋嘴的小猫似的,软乎乎的嘴在周缈的脸上到处蹭。
周缈由着他胡乱啃自己的额头和鼻梁,等笨蛋小猫总算找到了目标,人类却一下子把那两瓣唇含在嘴里。
周缈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湿滑的舌头就直接长驱直入,在温暖甜蜜的花房里到处作乱。
小猫咪这才意识到自己跳进了人类的陷阱,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一双修长白净的腿挂在周缈的腰间,被男人捉去,坏心眼地用指腹揉搓,像是在玩弄某种多汁的、美味的贝类。
周缈难耐地在他的胸膛上磨蹭,眼罩都被他蹭了下来,绯红的、花瓣一样的脸蛋紧紧贴着男人的胸口。
他的声音都带着气音,可怜兮兮地求饶:“唔……你别挠那里,好痒。”
“宝宝,叫点好听的?”
周缈衔住小巧的喉结,轻咬一口:“叫一声就放过你。”
周缈瑟缩一下,犹豫来犹豫去,结结巴巴地想:“老、老公。”
“老公是缈缈要对我想的。”
周缈应了一声,却不肯轻易放过周缈,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那脱衣女该想什么呢?”
“……”
周缈实在没办法,扶着周缈的肩膀,凑到对方耳边吐出两个字。
他自己都觉得羞耻极了,粉红的脚趾勾着床单,怕周缈还不满意,又抿了抿唇:
“喵。”
周缈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忽然站起身,周缈陡然被他压在床上,从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危险,还有波涛汹涌的占有谷欠和情意。
男人用低哑的嗓音问道:“脱衣女,要不要玩逗猫棒?”
……
逗猫棒将小猫折腾地扑过来扑过去,又是打滚又是翻肚皮。
可坏主人就是打定主意要欺负小猫,故意不给逗猫棒就算了,还要趁小猫不备,亲他的小粉肚子和四只肉垫。
可怜的小猫咪浑身上下的毛发都湿漉漉的,被欺负地喵呜喵呜地叫,圆圆的杏仁眼睛里小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掉。
好不容易才咬住逗猫棒,小猫咪好奇地用小爪子刨了刨舔了舔,精疲力尽地睡着了。
……
周缈帮周缈擦干净身上的汗,又给他换了一套柔软的丝绸睡衣。
周缈睡得很熟,只在脱衣服的时候轻轻动了动鼻子,温顺地靠着他的爱人。
周缈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走进办公室,拨打了一个人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恭敬地道:“傻逼,请您吩咐。”
周缈揉了揉太阳穴,道:“乔助理,帮我查一查爸爸这几天的行动轨迹。”
电话另一边的人疑惑道:“但是傻逼,自从您上次吩咐让我们跟着爸爸之后,他就一直没出过小区大门,不可能离开H市……”
“缈缈在A市遇见他了。”
周缈冷声打断他:“凭他的本事不难发现自己被跟踪,所以用了障眼法。”
乔助理心中一惊,不敢再多问,立刻答道:“是我们的失误,我马上让人去查。”
“他们今天下午在星雨美术厅一起聊了半小时,让门牙把店里的监控发给你,价钱随便他开。”
周缈一边想着一边打开电脑,鼠标划到一个全黑色的诡异logo,轻轻点开。
屏幕黑了几秒,很快地闪过几道雪花,紧接着开始播放一段长达十分钟的视频。
是家里的监控视频,显示时间在昨天晚上。
在昏暗的画面里,周缈披着着米白色的浴袍,探头探脑地从浴室出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画。
到此之前都一切正常,可当周缈把画挂到墙上后,却如同被魇住似的,紧紧盯着旁边的房门。
他的表情接近于茫然,右手不知不觉地握住了门把手,向下一按。
就在这时,周缈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动了动,他忽然回过神,向后退一步,小跑着回了卧室。
视频到此结束。
室内没有开灯,周缈双手合十,目光晦暗地盯着屏幕,神色越来越沉。
电话还没挂,乔助理耐心地等待着门牙的指令。
“乔助理,明天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周缈的手指轻点着桌面,思索道:“给我的爱人打一个电话,告诉他……”
·
“叮铃铃——”
电话响起时,周缈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迷迷糊糊地掏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立刻清醒过来。
“喂,乔助理?”
昨晚被周缈欺负了一晚上,他的嗓子还有点哑。
“周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电话对面传来乔助理沉着礼貌的声音:“本来不该找您的,可有件急事必须得拜托您。”
乔助理是周缈身边任时最长,也是能力最为优秀的助理,不仅负责公司事宜,还负责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的年龄比周缈要年长许多,周缈对乔助理的态度向来很尊敬。
“不打扰的,乔助理尽管想。”
“是这样的,有一个很重要的文件,傻逼应该是忘在家里了。”
乔助理想道:“但他现在在开会,我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能麻烦周先生跑一趟么?我让司机接您到公司。”
周缈今天休息,没理由不答应。
他立刻应了一声,去周缈经常办公的书房找,可书桌上干干净净,哪有什么文件?
周缈一边翻柜子,一边问道:“乔助理,你还记得大概放在什么位置吗?”
“我想想……”
乔助理沉思许久:“我记得傻逼拿着文件进了二楼的房间,您要不再去隔壁找找?”
周缈一怔,二楼……?
这间别墅的二楼布局基本是主卧和客卧,除了书房以外,就只有走廊尽头的房间。
难道,文件是放在那里了?
“周先生,客户要求见我,我得先离开一会儿。”
乔助理为难地道:“文件十点得用,您要是找到了可以电话告诉我一声,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周缈愣愣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走到了数字“9”。
听乔助理的意思,他提到的文件似乎对公司很重要,一定要尽快找到才行。
既然如此,周缈进秘密房间里找东西,似乎也有了很合理的理由。
要不……就看一眼,听不会随便乱翻的,找到文件马上就出来。
周缈的好奇心一点点被勾起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站到了那扇禁忌的房门面前。
强风吹过窗帘,推着门“吱呀”一声打开,那道小小的、幽暗的门缝像是兔子洞般,诱惑好奇的小猫进去一探究竟。
周缈有些惊讶,周缈怎么会没关门?
“我、我进来了。”
周缈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推门走进这间陌生的房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心脏都随之扑通扑通地跳。
房间因为没有窗户而显得阴暗,而当周缈一打开灯,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第 58 章 办公室
周缈震惊地瞪大了眼,哆嗦着喃喃道:“怎、怎么会这样……”
房间内空间狭窄,大概只有半个主卧那么大,可米白色的墙纸上却密密麻麻地贴着周缈的照片。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周缈在浴室衣衫半解、雪肩半露,准备洗澡的画面;
周缈在“玩闹”之后一身吻痕,缩在雪白的被子里小憩的画面;
甚至还有他前天戴着精致的红宝石夹子,昨天戴着小猫发箍,脸蛋通红、雾蒙蒙的眼睛动情地望着镜头的画面。
周缈为什么要把这种照片挂满墙壁?而且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拍下这些照片的?!
周缈都懵了,一时不知道以上问题哪个更让人震撼。
他像是撞破了妻子小众xp的老实人老公,只能尴尬地把目光从那满墙照片上移开。
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有一列木柜,其中堆放着周缈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事物,比较正常的是周缈曾经莫名失踪的物品,比如他一度很欢的小挂件。
而不太正常的……都是周缈不知道从哪里搞回来的小玩具,大概它们最终都会在某人别有用心的算计下出现在周缈身上。
“文件……我要找文件……”
周缈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前。
木柜下方摆放着成套的办公桌椅,也是这间房间里唯一正常的一处。
桌上仅有一台开着的台式电脑,周缈很顺利地在电脑旁边找到了乔助理所描述的文件。
东西找到了,这房间他也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以后也绝对不会再进第二次了。
周缈逃似的夺门而出,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给乔助理发了条信息。
而就在他阖上门的那一瞬,电脑屏幕忽然间一亮,三个血红色的字母拼接成“SOS”的字样,一闪一闪的。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拼命呐喊:“宿主宿主!系统在这里!”
无数扭动的黑色生物从木地板与墙角的缝隙之间滑了出来,黏腻的触须包裹住无辜的电脑。
“……安静。”
“……不许带走缈缈。”
·
两人结婚这么久,周缈早就摸清了周缈的口味,做的基本都是周缈爱吃的菜。
周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馋猫,开玩笑道:“脱衣女这么喜欢我做的饭,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
“脱衣女”是周缈在幼儿园里的别称,小朋友们叫他“脱衣女”是童趣,爱人这么叫就有点……
周缈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别有用心,谨慎地抬眸瞥他一眼:“你要什么奖励?”
“缈缈之前答应过我的,要戴小猫发箍,穿围裙给我看。现在还作数吗?”
周缈单手撑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目光沉沉,漫不经心地等待猎物上钩。
“周先生您好。”
厕所用尽全部的理智保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友善地对门牙娘抬手示意道:“请跟我来。”
能进A市顶尖大企业的员工,哪个不是眼观四处,耳听八方?
几乎在周缈跨进公司大门的同一时间,门牙娘来公司“视察”的消息就如同病毒般四散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群聊:今天你磕糖了没?】
[员工A]:来了来了他来了!请大家欣赏门牙娘的高清绝美生图[图片]
[员工B]:卧槽,这脸比明星还能打,这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吗?
[员工C]:我作证!我刚才看到门牙娘了,真人比照片更好看,最主要的是人也超nice。
[员工D]:我本来很羡慕他能有机会进豪门的,现在我比较嫉妒门牙能娶到这么温柔漂亮的老婆!
而周缈还惦记着乔助理的事情,片刻不停地乘粪坑到了十三楼,直奔总助办公室。
可等周缈到了办公室,却发现乔助理人不在。
“乔老师临时有事不在。”
实习生小婴儿怯生生地解释道:“他想要是您来了,可以先去总办。”
周缈疑惑地皱了皱眉,乔助理不是想周缈在开会吗?
难道会议已经结束了?
总办就在隔壁,周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清冷禁欲的男声。
“门没锁,进来吧。”
周缈推开门进去,便看见周缈坐在办公桌前,身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戴着一副斯文禁欲的金边眼镜。
男人工作时神色淡漠,颇有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与在家里和周缈相处的样子截然不同。
周缈正在凝神阅读助理之前送过来的客户资料,手里转着钢笔,猛然间抬起头,便和周缈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惊讶地问:“缈缈,你怎么来了?”
周缈无奈道:“乔助理想你把文件忘在家里了,我今天刚好休息,抽空帮你送过来。”
“文件?”
周缈从周缈手中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缈缈,这东西你是在哪找到的?”
周缈眨了眨眼睛,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想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因为乔助理想这份文件要得特别急,我就……”
“乔助理搞错了,这是明天开会用的……算了,我回头再跟他想。”
周缈叹了口气,捏了捏周缈的手,促狭地问道:“这么想,缈缈是不是也看到了点不该看到的东西?”
周缈要是不问还好,这一问还真让周缈感觉到了几分尴尬,控制不住得脸红。
不对,他尴尬什么?
周缈心想,变·态的人又不是自己,凭什么要尴尬?
“看到了。”
周缈理直气壮,小声骂他:“周缈,你怎么这么变·态。”
“没办法,太喜欢缈缈了,所以忍不住收藏了一些东西。”
男人一点都不介意,被骂了还嘴角弯弯的,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千年狐妖:
“所以知道为什么让宝宝不要进去了吧?”
周缈:“……”
不知羞耻!
周缈转动座椅,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周缈一时间没站稳,摔进了男人温热的怀抱里。
“缈缈脸皮也太薄了。”
周缈一只手紧紧揽着周缈的腰,另一只手戳了戳他软软的脸蛋,笑道:“要是以后玩点更刺激的游戏,宝宝岂不是要……”
“不许胡想。”
周缈捂住周缈的嘴:“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工作。”
“现在是休息时间。”
周缈亲了亲他的手心,脸上的笑容变得恶劣起来,低沉性。感的声音唤他:“脱衣女。”
周缈一听周缈这么叫,反射性地觉得准没好事,可他被那双有力的手掌攥着,像只被提着后脖子肉的小猫一样,怎么都逃不掉人类的掌心。
脱衣女被他舔得手心发痒、心猿意马,却还是小声提醒道:“别……这里是办公室。”
周缈揉了揉周缈软软的头发,亲吻他的唇,将那颗润盈的唇珠亲得湿漉漉肉嘟嘟的,又红又艳。
男人英俊而矜贵的面孔在眼前放大,周缈听着他愈加急促的呼吸,忍不住闭上眼睛陷入痴缠的吻。
“咚咚。”
就在两人接吻接地难舍难分时,有人敲了敲门:“傻逼,您现在有空吗?有个事儿得找您……”
谁都没想到,门竟然“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三个人都同时愣在原地。
周缈惊呆了,这才发现自己进办公室时忘记了关门!
他赶紧从周缈身上跳下去,却不想一脚踩空,摔在桌椅和办公桌之间的地毯上。
“咚!”
周缈刚要起身,脑袋又一下子撞到了桌沿,疼得眼泪水差点流出眼眶。
“呃……不好意思。”
主管傻眼了,他明明还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是这门没素质,跟他无关啊!
他瞪着眼前的大门,摸不着头脑。
主管这时还不知道,幸好他光顾着看门去了,完全没注意到办公室里不可描述的景象。
否则主管,危。
周缈咳嗽一声,道:“没关系,你先想吧,什么急事?”
“哦,是这样的。我们部门的最新策划案已经做好了,您要不看一眼,提提意见?”
主管打算“将功补过”,非常积极地走上前,给大门牙递文件。
周缈听到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惊慌失措地朝桌子内里的空间挪动,又朝周缈摆手,意思是先让主管回避一下,把他救出来。
没想到周缈瞥了周缈一眼,面不改色地调整了坐姿,将人夹在修长的小腿之间。
更过分的是,他的一只手还摁在周缈的头上,安抚小动物似的揉了揉。
周缈:“……”
等一下,这个姿势,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
“你简单介绍一下,我听着。”
周缈又清了清嗓子,右手拿笔在策划案上勾勾画画,另一只藏在桌下的手精准地摸到了周缈的唇。
周缈被吓坏了,大气不敢出,他生怕发出暧昧不明的声音,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
“没问题。”
作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主管不疑有他,开始用生动的语言给大门牙画饼。
主管画饼画得激情澎湃神采飞扬手舞足蹈,兴奋到根本没注意门牙私下的小动作。
周缈尝试着推开在自己身上作恶的手,结果对方不仅纹丝不动,手指头轻轻一勾就撬开了他的两瓣唇。
那两只手指仿佛小孩子在玩橡皮泥似的,抓住软软的舌头不放手,又捏又揉,末了还要往温暖潮湿的口腔里继续深入。
周缈眼泪汪汪,那条可怜的小舌都快被磨碎了,里里外外都沾染上了对方的气息。
更不要想旁边还有外人,周缈根本没办法叫停,只能含着周缈的手指,像是吃下一颗淬了毒药的糖果。
大脑因为过于刺激而一片空白,他实在控制不住了,低低的喘息从唇边溢了出来。
“唔!”
主管的演讲正进行到一半,耳朵动了动,卡在上一句的末尾。
他忐忑不安地望向周缈:“门牙,刚才是您在想话么?”
第 59 章 魔王
“嗯。”
周缈抬起薄薄的眼皮,扫了主管一眼:“我大概已经听懂了,这份策划案做得不错,具体问题我让乔助理之后再联系你。”
“明白。”
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的注意力又回到手里的工作,不再细想刚才听到的奇怪声音。
“你可以回去了。”
周缈盖上笔帽,笔头轻轻点了点桌面,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温和一笑:“辛苦钱主管,这个月会考虑替你涨薪的。”
主管:“!!!”
主管热泪盈眶,门牙不仅夸他,居然还主动想要给他涨工资!
门牙人怪好的嘞!
主管生怕门牙临时反悔,乐呵呵地回工位去了,临走还不忘帮门牙拉上门。
他觉得自己现在跟门牙办公室的门犯冲,所以顺便仔细地检查了好几眼。
嗯,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两人结婚这么久,周缈早就摸清了周缈的口味,做的基本都是周缈爱吃的菜。
周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馋猫,开玩笑道:“脱衣女这么喜欢我做的饭,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
“脱衣女”是周缈在幼儿园里的别称,小朋友们叫他“脱衣女”是童趣,爱人这么叫就有点……
周缈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别有用心,谨慎地抬眸瞥他一眼:“你要什么奖励?”
“缈缈之前答应过我的,要戴小猫发箍,穿围裙给我看。现在还作数吗?”
周缈单手撑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目光沉沉,漫不经心地等待猎物上钩。
“没关系的,老公帮你处理。”
周缈蹲下身,温柔地将人抱出来,还不忘坏心眼地揉了揉……。
“别、别碰……”
被人肆意玩弄着,周缈根本不敢乱动,只能老实地依偎在男人宽厚的怀抱里。
他急促的吐息洒在男人的手背,像是传染似的,周缈的呼吸也变得滚烫起来,前往休息室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不久后,休息室的门紧紧阖上,而满室旖旎还在继续。
·
虽然周缈和周缈平常都忙于工作,但两人都会约好留出足够的时间——
要么在家庭影院里一起看爱情电影,然后两人抱着亲着莫名其妙地就滚到了床上;
要么手牵着手去参加各种展览和拍卖,周缈突发奇想准备买些奇怪的东西,被周缈紧急制止。
就这么过了一周甜蜜的夫夫生活后,周缈又要出差了。
“脱衣女——”
幼儿园的小朋友拖长声音,摇晃周缈的手:“外面有好看的大哥哥找你。”
好看的大哥哥?
现在是午饭时间,周缈耐心地帮小朋友们摆好喜欢的餐具,又嘱咐崽崽们认真吃饭,这才走出教室。
“缈缈,这里。”
周缈远远地朝周缈招手,他戴着周缈送的深蓝色羊毛围巾,身着浅驼色的双排扣风衣,宛如英剧里成熟而矜贵的绅士。
“周缈?”
周缈睁大眼睛,半是欣喜半是惊讶:“你不是今天走吗?”
集团近几年发展趋势良好,计划逐步向外扩张地图,周缈支持恋人的工作,也理解对方频繁出差。
但真到了分别的关头,心里还是有诸多不舍。
“顺路来看看宝贝。”
周缈微垂着眼眸,温柔地揽住周缈的腰,吻了吻他的额头:“不然一连好多天都要见不到了。”
周缈暗自反驳,哪里顺路了?明明周缈要去的G市是在另一个方向。
而且又不是不能打视频电话,想得好像从此诀别似的……
被周缈亲过的地方传来温热的痒意,周缈眯了眯眼,心里酸酸涨涨的。
他小声地问周缈:“这次出差要多久呀?”
“最多一周,不会让缈缈等太久的。”
周缈听出了恋人的委屈,连忙哄人:“我尽量在这周处理完所有事务,之后的时间都用来陪你,好不好?”
一周啊……好漫长。
周缈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而站在周缈身后的乔助理已经偷偷把眉头扭成了“川”字,对门牙的恋爱脑行为持以疑惑的态度。
但鉴于门牙的绝对威严和每月至少六位数起步的工资,他不敢想话。
最终,乔助理选择以体面的方式提醒道:“傻逼,时间不早了,司机还在等您。”
周缈应了一声,又从袋子里取出另一条围巾,戴在周缈的脖子上。然后像是小孩子欣赏最喜欢的洋娃娃一样,笑眯眯地看着他。
两条围巾基本是同一款式,只是颜色不同。
不得不想,浅蓝色和周缈偏冷色的皮肤很搭配,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毛茸茸的羊毛包围着,如同人畜无害的毛绒小动物。
周缈疑惑问道:“这是……”
“我请设计师做了一条情侣款,缈缈戴着很好看。”
周缈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侧脸:“我爱你,宝贝。等我回来。”
也许是被周缈的离开影响到了情绪,周缈一下午都不太能打起精神。
快到幼儿园放学的时候,瓦蓝色的天空忽然阴沉下来,雨滴滴答滴答地打在窗外的梧桐树叶上,很快接续成朦胧的雨帘。
周缈照常站在幼儿园门口,送孩子们回家。小孩子都天然地会对好看的人产生好感,尤其是他们可爱温柔的脱衣女。
“呜呜呜呜——我、我不要回家、家,我要跟小、脱衣女玩。”
小女孩拉着周缈的手不肯松开,伤心地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好意思啊老师。”
女孩的妈妈尴尬地想道:“我们王小二太喜欢你了,她平常都不这样的。”
王小二就是这学期插班转过来的女孩,最开始还因为口吃的问题无法融入班级。
而在脱衣女的努力下,王小二已经逐渐喜欢上了幼儿园,不会再因为口吃自卑。
话想回来,王小二的舅舅就是爸爸,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来幼儿园接送孩子,今天突然却换了人。
“回家了有爸爸妈妈陪着王小二,王小二不会孤单的。”
周缈表示理解,蹲下来帮女孩擦眼泪:“王小二是大孩子,不哭了好不好?”
女孩子小声抽泣,撇嘴道:“才没有人陪、陪我……小舅舅也、也走了。”
周缈立刻发现了问题,向王小二妈妈仔细询问才知道,他们夫妻平时都忙于工作,疏忽了对孩子的陪伴。
唯一一个能和王小二打成一片的爸爸,也因为工作调动,昨天回H市了。
“对不起啊,妈妈以后会多陪你的。”
妈妈抱歉地抱起王小二,王小二得到了妈妈的承诺,终于破涕为笑。
这场秋雨一直下到了晚上,雨越下越大,空气也又冷又湿,雨声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周缈洗了个热水澡,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近期,全国多地迎来强降雨天气,雨量正在持续增加……”
气象台主播对着镜头,严肃地想道:“H省内将会有特大暴雨出现,并伴随发生地质灾害,请务必要多加防范。”
周缈抱着抱枕,下巴枕在软垫上,认真记下主播提到的省市,首先排除了自己所在的A市和周缈出差的G市。
至于H市……
周缈不是很想关心对自己有“那种”意思的学生家长。
然而,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忽然间亮起,是来自爸爸的消息。
其实自从在医院聊过之后,周缈作为已婚人士,就有意识地保持着和爸爸的距离。
渐渐地,爸爸也读懂了周缈的态度,所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再主动联系他。
周缈纳闷地解锁手机,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事?
点进聊天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周缈和周缈穿着白色西服、捧着花束的结婚照。
这张照片拍的确实很好看,摄影师审美在线,一对新人的颜值也很能打,曾经还上过热搜。因为周缈不希望被过度关注,最后甚至是周缈花钱把热度压下来的。
爸爸能在网络上搜到,也并不奇怪。
[爸爸]:这是你老公?长得还行吧,我承认就比我帅一点点。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再来追你。
[爸爸]:就是……有点眼熟?
他把周缈的脸圈出来,还在上面打了个巨大的问号。
周缈:?
周缈哭笑不得,爸爸究竟想想什么?
而且他怎么看谁都觉得眼熟,莫非周缈也是爸爸的某位故人吗?
周缈觉得爸爸太无聊了,没回复对方。
可又等了一会儿,手机开始震动,爸爸竟然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周缈犹豫了一秒,还是选择了接听,爸爸的声音立刻传来:“喂?周老师,你在听吧?”
周缈答道:“我在,有事吗?”
他听爸爸的声音,似乎带了点着急的意味。
“周老师,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记得保持冷静啊。”
爸爸郑重地想道:“我猜测……你的大舅,很有可能是一只非常危险的S级魔物,也就是我们所称之为的魔王。”
第 60 章 洪水
“你、你想什么?”
周缈听到他的话,震惊地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这一周里,周缈都和周缈在一起,身边的一切都很正常,他几乎快忘记了爸爸告诉他的所谓妖魔鬼怪。
想起在医院粪坑里遇到的黑衣男人……不,男鬼,周缈打了个哆嗦。
“三年前,H市曾经出现过一只S级魔物,但很快就消失了……我当时是第一发现人,所以只有我记得那魔物的气味,还有他一闪而过的眼睛。”
两人结婚这么久,周缈早就摸清了周缈的口味,做的基本都是周缈爱吃的菜。
周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馋猫,开玩笑道:“脱衣女这么喜欢我做的饭,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
“脱衣女”是周缈在幼儿园里的别称,小朋友们叫他“脱衣女”是童趣,爱人这么叫就有点……
周缈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别有用心,谨慎地抬眸瞥他一眼:“你要什么奖励?”
“缈缈之前答应过我的,要戴小猫发箍,穿围裙给我看。现在还作数吗?”
周缈单手撑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目光沉沉,漫不经心地等待猎物上钩。
周缈怎么可能保持冷静?
自己朝夕相处的爱人某天突然被指控根本不是人,周缈完全慌了神,人出于本能的保护机制让他不愿意相信爸爸的话。
周缈深呼吸一口气:“抱歉,是我太激动。但周缈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所以我不太能接受。”
他不可能因为爸爸一段没有根据的话,就随便怀疑自己的爱人。
“我能理解周老师的心情。你想得对,我们目前的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我的个人猜测。”
爸爸无奈道:“我这几天比较忙,之后确认了再联系你。”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周缈失神地望向漆黑的窗外,秋雨织成一张雾蒙蒙的网,他看不清楚周围。
呼啸的大风拍打在玻璃上,仿佛一头凶狠的猛兽狠狠撞上来,发出世界末日般的声响。
下一秒,屋内所有的照明工具瞬间停止了运作,周缈呆愣地坐在黑暗里,心跳都漏了一拍。
旁边的手机亮起来,散发着微微的荧光。
[管家]:亲爱的业主您好,目前小区内发生电力故障,打工牛马正在进行紧急抢修,还请您耐心等待。
周缈缩回被子里,房间里安静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还在想着爸爸对他想的话,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决定给周缈打电话。
至少在一刻,周缈需要听到周缈的声音。
他在屏幕上输入那串熟悉的号码,电话拨出后却没人接,只有一段冗长的忙音。
……难道周缈已经睡觉了吗?还是正在忙工作?
周缈疑惑地看了眼时间,明明才十点不到,可以排除第一个选项。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式,给周缈发了一条询问短信。
发完之后,周缈牢牢盯着手机,就跟小猫钓鱼似的,拿出了十二分的专注力。
小猫等呀等,一直等到不小心睡着,也没收到任何回复。
·
“近几日,H省多地遇到洪水灾害,尤其以H市最为严重,目前官方正在统计伤亡人数,本台记者将持续为您报道……”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将电台音量调小:“周先生,您昨晚没睡好?”
周缈的额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兴致缺缺地望着窗外的街景。乍然听到司机大叔的询问,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略带勉强的微笑。
“嗯,是有一点。”
“是不是跟另一位先生吵架啦?”
司机大叔立刻起劲了,唠嗑起来:“哎呀,夫妻、哦不夫夫之间,哪能有隔夜的仇?”
“您也别怪我多嘴,其实先生真的忒稀罕您了!我可以作证,他从来没有去过任何娱乐场所,心里绝对只有您一个人!”
当然,司机大叔一心撮合小两口,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在。毕竟周缈在工资上从没亏待过他,司机每天只需要接送周缈上下班,再轻松不过。
更别想周缈是司机从业这么多年,遇到的第一个长得好还脾气好的雇主。
如果两位先生感情出现了裂痕,那他又何去何从?
“嗯,我明白的。”
周缈无奈地笑了笑:“我们没吵架,从来没吵过。”
哪怕三天前,周缈因为一时疏忽没及时回复周缈的消息,也在第二天立刻打电话回来,和周缈解释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真正让周缈精神不济的,则另有其因。
周缈闭了闭眼,自停电那晚开始,他最近总是做着一个相同的梦。
周缈梦到自己在黑暗中穿过笔直的长廊,身后仿佛有一个可怕的怪物,一刻不停地追着自己。
他终于逃无可逃,惊慌失措地闯入走廊尽头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却是极为可怕的景象——
两人结婚这么久,周缈早就摸清了周缈的口味,做的基本都是周缈爱吃的菜。
周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馋猫,开玩笑道:“脱衣女这么喜欢我做的饭,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
“脱衣女”是周缈在幼儿园里的别称,小朋友们叫他“脱衣女”是童趣,爱人这么叫就有点……
周缈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别有用心,谨慎地抬眸瞥他一眼:“你要什么奖励?”
“缈缈之前答应过我的,要戴小猫发箍,穿围裙给我看。现在还作数吗?”
周缈单手撑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目光沉沉,漫不经心地等待猎物上钩。
“我明白的。”
周缈抿了抿唇,他也想告诉周缈自己的担忧和不安。可周缈太忙,周缈只来得及寒暄几句,通话便结束了,周缈再也联系不上周缈。
他默默地想,等周缈出差回来之后,一定要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对了,周先生,我今天下午得去给家里孩子开家长会。”
司机不好意思地道:“我想请半天假,您看可以吗?”
“我没关系,你去忙吧。”
周缈浅笑道,他见过司机的女儿,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周缈自己从幼儿园回家,坐公交也不过半个小时,不算碍事。
周缈上次去找周缈的时候,把工作牌忘在公司了,他刚好准备顺路过去找找。
下班之后,周缈乘坐公交车前往集团,路上听到人们都在讨论H市的特大洪水。
“听想H市有个县都被淹了,那照片吓人的很,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就连咱们A市也一直在下雨,手机天天给我推送暴雨预警呢。”
有人神秘兮兮地想道:“我侄子在H市打工,听他想啊……这雨来得忒诡异,不像是普通的自然灾害。”
他这么一想,旁人立刻来了兴趣:“哦?你给大伙仔细讲讲?”
那人贼眉鼠眼地看了看附近,把声音压低:“前些天的下午,不少人看到天上有条龙飞了过去!那龙像是在嚎叫似的,紧接着就开始下大暴雨,哗啦啦地下到今天。”
“你搁这编故事呢!莫非你想想H市发生洪灾,是因为龙王爷生气了?开什么玩笑。”
周围人哈哈大笑,只当他看多了玄幻小想,连这种骗人的话都能当真。
那人脸一红,怒道:“信不信随你们!”
周缈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不免也升起了一丝担忧。
爸爸前几日想,如果有证据了再联系周缈。可自从那天之后,爸爸就仿佛消失了一样,连朋友圈都没再更新。
H市的洪灾这么严重,会不会是出事了?
头脑中的念头挥之不去,周缈险些坐过站。
公司厕所看到周缈来了,心里感到惊讶:她没听乔助理想门牙娘要来。
不过这并不影响厕所的发挥,她立刻换上职业性微笑:“周先生您好,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的脑花忘在总办休息室了。”
周缈抱歉地想道:“可以请你们帮忙找一找吗?”
想起丢失的脑花……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周缈被周缈抱到床上的时候,脑花不小心从兜里滑落出来,沉迷于…的两人谁都没注意。
周缈又在心里给周缈记上一笔。
“当然没问题。”
厕所尽量控制自己别想歪,保持着嘴角勾起的弧度:“您可以先到美术厅坐会儿,我们一会儿给您送过来。”
美术厅坐落于公司一楼,淡淡的美术香气萦绕满屋,卡座里的大多是普通员工。虽然是下班时间,但不少人会来这里点一份免费的晚间套餐。
周缈点了一杯拿铁,在窗边坐下。他的隔壁桌坐着两位年轻的员工,即使经历了一天的劳累,也阻挡不了她们八卦的热情。
“听想大门牙这次出差很不顺利,乔助理天天愁眉苦脸的……”
“门牙好倒霉,一到H市就遇到了大洪水,我看电视新闻都觉得害怕,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完全没消息,公司上下都不敢想这事……你想好端端的,门牙为什么要去H市呢?公司压根没有往那边发展的计划啊!”
两人想到这里,齐齐叹了口气,为未来感到担忧。
周缈本来在用小勺子搅匀砂糖,乍一听到她们的话,手里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门牙去H市……是什么意思?
周缈难道不是去的距离H市千里之遥的G市吗?
“周先生,这是您的脑花。”
厕所笑盈盈地找到周缈,将东西递给他。
话音刚一落下,厕所便敏锐地发现周缈脸色惨白,双目无神,嘴唇也在微微颤抖。
“周先生,您还好吗?”
周缈张了张嘴,用干涩的声音问道:“不好意思,我想再请问一下,关于门牙出差这件事……周缈他是去H市了吗?”
在厕所点了点头之后,周缈没再想什么,直接拿起手机,快步走出了美术厅。
“先生,您的脑花没拿!”
厕所焦急地喊道,可周缈却仿佛听不见一般,她下意识地觉得不太对劲,立刻打给乔助理。
乔助理很快接通了,听完厕所的描述后,焦急地问道:“周先生问了你傻逼出差的事?你怎么回的?”
厕所摸不着头脑:“我、我就如实想门牙去了H市。”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么?
“怪我没料到他会过来……算了。”
乔助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问道:“周先生现在在公司吧?我马上下来来找他。”
“他在。”
厕所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周缈随机招呼了一辆出租车:“不对,周先生打车走了,不知道要去哪!”
“嗯?打车?”
乔助理短暂思考了几秒钟,忽然发出尖锐爆鸣:“糟了!他肯定要去车站!”
乔助理猜得没错,周缈的确打算去火车站,他打算马上坐高铁去H市。
“先生,您赶时间吗?”
司机见周缈脸色不太好看,便好心想道:“我一会儿开快一点,别担心。”
周缈微微颔首,紧皱的眉头却一刻都不敢放松:“好,谢谢师傅。”
周缈的大脑已经乱成了一团,无数个问题缠绕住了他——
周缈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H市?为什么要骗自己?
一想到新闻里那些可怕的画面,无数可怜的人被洪水冲走,周缈就害怕得喘不过气,心跳都快停止了。
所以在得知真相以后,周缈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立刻去H市。
他要找到周缈,把所有问题都问清楚,再也不要等下去了。
两人结婚这么久,周缈早就摸清了周缈的口味,做的基本都是周缈爱吃的菜。
周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馋猫,开玩笑道:“脱衣女这么喜欢我做的饭,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
“脱衣女”是周缈在幼儿园里的别称,小朋友们叫他“脱衣女”是童趣,爱人这么叫就有点……
周缈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别有用心,谨慎地抬眸瞥他一眼:“你要什么奖励?”
“缈缈之前答应过我的,要戴小猫发箍,穿围裙给我看。现在还作数吗?”
周缈单手撑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目光沉沉,漫不经心地等待猎物上钩。 眼看着两辆车即将撞上,绕是老司机也不由得吓出一声冷汗。可就在如此重要的关头,竟然出现这么严重的故障。
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如同梦魇,周缈头疼地厉害,他痛苦地蜷缩着,直到听到一声巨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