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像死一般沉寂。
只听见电话那头嘈杂的啜泣声,和我的心跳。
窗外,依旧是车水马龙的喧嚣,但房间里的压抑,似乎连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无助,仿佛被这片繁华的城市所遗弃。
时间在此刻仿佛也变得缓慢而沉重了起来,每一秒都如同煎熬一般。密闭空间里的压抑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将我的意志和信念瞬间剥离殆尽。我听着窗外传来的喧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我怎么也没想到,上一次和孟菲菲见面,竟是最后的永别。那个在我订婚宴上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是否就是她,为了看我最后一眼……
电话那头,方艳秋依旧悲痛不已地啜泣着,仿佛是深夜的瓢泼大雨,叫人不得心安。
过了半晌,我才失神地问道:“她不是……被送到医院去了吗?怎么会……”
“她是夜里被发现的,等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情况很危急了,最后还是没抢救过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太清了,脑海中不自觉地遐想出孟菲菲躺在一张破败不堪的病床上,最后渐渐停止了心跳,身体的温度也变得冰凉。
我挂断电话,失魂落魄地将手机放在了一边,再次拿起了另一支烟。可突然像是在雨中一般,烟卷有些湿漉漉的。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颊,突然才发现,不知何时,我早已是泪流满面。泪水静悄悄地从眼角滑落,宛如炽热的火苗,将过往死去的记忆,再次点燃了起来。
我的思绪突然被带回到了几年之前,孟菲菲刚来杭州的样子。她披着一头秀丽的长发,脸色红晕又带着一丝朝气,笃定地站在我的门口,让我的心瞬间飞去了天际。
激情之后,我将雪碧罐上的拉环套在了孟菲菲的无名指上。泪水如同夜晚的露珠静谧地从她的眼角滴落下来,她怔怔地看着我,啜泣着问道:“你……认真的吗?”
“只要你不嫌弃,当然是认真的。”我笑着回道。
但结果是,不管是那枚特殊的戒指,还是一无是处的我,她都没有嫌弃。
她轻轻摇晃着头,随即又疯狂点着头,泣涕如雨地幸福道:“我愿意,我愿意。恩曜,此生……我非你不嫁。”
“那以后得改口喊老公。”我笑着说道。
“嗯,嗯,好的……老公。”她轻轻擦着眼角的泪水道,“我愿意,老公。”
她说着便幸福地打量无名指上最廉洁的戒指,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喜悦,一种深深的满足和欣慰。她的目光在戒指上流转,仿佛在回忆着那些甜蜜的过往,又仿佛在憧憬着未来的幸福时光。
我凝视着她幸福的模样,也情不自禁道:“老婆,这辈子,我也非你不娶。”
“好,我们俩要在一起一辈子。”
“当然,一定。”我信誓旦旦地说道,心中满是笃定。
她突然认真地看着我说道:“那假如以后你娶了别的女人,我就自杀。”
我正想要让她不要瞎说,她却突然自己若有所思地改口道:“不对,我不能死。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娶了别的女人,那我也要好好地活着,因为我想看着你快乐地过完自己的一生,幸福美满,那样我就知足了,等那个时候……再死也不迟。反正我一定要见证完你的幸福,才会死去。”
我听着她的话,内心的爱意早已泛滥不已,随即用手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以后不许乱说,什么死不死的,真不吉利。”
“我不管,我就要说。”她嬉笑着用脚轻轻踩着我的胸口,将我推远了一些,“恩曜,只要你不娶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刚才不是让你喊我老公嘛,又敢直呼其名是吧?”我抓着她的脚踝,不让她挣脱,随即在她的屁股上又狠狠地拍了一下。
“流氓啊,色狼啊,救命啊。”她故意嬉闹着用力摆了摆头,表情却突然又渐渐妩媚了起来,故作楚楚可怜地娇羞道:“那你可要轻一点,不要让我老公发现哦。”
我见她那个淫荡的模样,顿时咬牙切齿地开玩笑道:“你他么个骚货,还敢让老子戴绿帽子?”
她听见我的话,当即嘟嘴看着我道:“刚才不是角色扮演嘛,那你现在到底是我老公,还是别的男人?”
“我不喜欢角色扮演,我就要当你老公。”
“那好吧。”她当即轻咬着下嘴唇,一脸妩媚地看着我,随即把腿妖娆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老公……请慢用。”
我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小腿,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脚上亲了一下,随即便顺理成章,再次将她蹂躏了一番……
我呆愣地回忆着从前所有点点滴滴的美好,似乎她的娇喘声,依旧回荡在我的耳边。
可现如今……她却永远地离开了人世。那句“见证完你的幸福才会死去”的誓言,似乎终于一语成谶,成为了现实。
我独自坐在房间内,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手中的烟支仿佛成了我唯一的慰藉,一根接一根地燃烧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微弱的敲门声。
“恩曜,你……没事吧?”冷思思在门外喊道。
“我……没事。”
“你不要太难过了。”她担忧地在门外喊道,“我……能进去吗?”
我没有回话,她却已然开门走了进来,一脸担心地环顾了下四周的烟雾和地上散落着的烟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太……”
“她死了。”我开口打断道,随即抬起挂瞒着泪痕的脸看着思思恍惚着说道:“菲菲她……已经死了。”
她听到我的话,刹那间,便从眉眼间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恐。那目光仿佛被寒风掠过,瞬间凝固,透露出深深的震撼与不解。整个场景仿佛被定格,只剩下我和她,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份沉重与不安。
她似乎也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她……”
“思思,我想……和你说件事。”我突然平静地开口说道。
“什么事?”
“我想……去一趟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