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殷景初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宜收回视线,“没什么。就是觉得,它好像很听你的话?”
殷景初蹲下身,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猫条,塞进了起司口中,又用掌心轻轻的抚过它背上的毛发,道:“可能是因为我救了它的命吧。”
林宜一想也是,当时这猫都那样了,殷景初给它救活了,不亚于是再生父母吧?何况猫是很有灵性的宠物,对殷景初有信任感也是说得通的。
“哥!”殷瑶从楼上下来,看见两人正在说话,便故意大声的喊。
殷景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什么。
殷瑶走下来,用眼神扫过林宜,“谁让你来这的?你走,我们不想看见你!”
“瑶瑶!”殷景初沉声呵斥,“不许这么跟小宜说话!”
“小宜小宜!我看你们都是被她鬼迷心窍了!”殷瑶气不打一处来。
殷景初眉心紧锁,“你要是再这么说话,以后就不要过来了!”
“哥!”殷瑶撒娇。
但是殷景初面色不改。
大概也是有几分怕他的,殷瑶只得妥协,却不会跟林宜道歉,跺跺脚,转身去沙发上坐着生闷气去了。
殷景初把手里的茶具给林宜,“小宜,你先上去吧,陪妈说会话。”
林宜明白,他大抵是要留下来哄一哄殷瑶的。
便接过东西,“好。”
给兄妹两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自己则端着茶具上楼去了。
林宜一走,殷景初便转身,走到了殷瑶面前。
“起来!”殷景初沉着脸,道。
殷瑶抬头,看见他冷淡的面色,心头有些悸悸的。她配合的站起身,刚才的气焰便已经瞬间没了大半,“哥,你不会也要像妈妈一样,为了一个外面的野女人,凶我吧?”
殷景初看着她,情绪没有半点波澜,“妈应该跟你说过,小宜她不是外人。她是你姐姐。”
殷瑶咬咬唇,反驳道:“你们都清楚,我只有一个姐姐。我姐姐现在就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钝刀子割肉,她就像个活死人一样躺着,你和妈却就这样放弃了她!”
殷景初拧起眉心,“殷瑶,我只警告你一次!对林宜客气点!”
“为什么?”殷瑶不明白。
殷景初看了一眼楼上,声音放的很低沉,“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林宜是你姐姐,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不变的事实!并且以后,她都是要进殷家的门的!这一点,老爷子也是默许的!即便你闹,也改变不了!”
殷瑶不可置信,“我爸也知道这件事?”
殷景初却没有再回答她,转身走了。
殷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不!
她绝对不能认这个姐姐!
也绝对绝对不能让她进殷家的门!
殷瑶紧紧的握着手指,心中慢慢滋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
晚饭是殷景初准备的,殷瑶帮忙打的下手。
陆砚南下了班,直接抱团团过来的。
姚美瑜显得很高兴,不停地给林宜夹菜,自己却没吃几口。
林宜则是给她盛了一碗汤,“姚阿姨,您也吃点吧。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了。”
看母女两相处的这么融洽,殷景初一脸欣慰,殷瑶则是全程黑脸,一言不发。
陆砚南看气氛好,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林宜定睛一看,微微诧异,“这不是……”
这是之前被林宜扔掉的手镯。
姚美瑜送的那个。
她当时一时气愤,把镯子从车窗丢出去了。
没想到陆砚南给捡回来了,还叫人修补好了,现在是一丝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我看你回去找过两次,便知道你还是舍不得。其实从一开始你丢掉之后,我就知道你会后悔,便提前让卓新回去找了。只是被车轮压坏了,修了很多天,才修好。只是有些细节好像修不到从前一样了,姚阿姨您帮忙看一看,如果有觉得不好的地方,还要麻烦您再给改回来。”
陆砚南的态度既客气,又恭敬。他此刻拿出手镯,既是在修补她和林宜之间的关系,也是在向她表明立场:他是站在林宜身后的,是林宜的靠山,只要林宜认可的,他都无条件认可!
姚美瑜接过手镯细细的看了两圈,笑容里是藏不住的欣慰:“这镯子是我设计的,设计稿从未流传,这上面的花纹修不到一样也很正常。我瞧着修补的细节都处理的很好,是哪家的手艺?”
陆砚南看了林宜一眼,“是静宜珠宝的师傅。修补时的稿子,是姐画的,全程也都是姐在盯。”
林宜眼睫颤动,这世间对她的好,莫过于姐姐。
姚美瑜也是颇受震撼,“没想到小静对珠宝设计方面,竟有这么敏感的天赋?真的是个好苗子啊!”
旁边的殷瑶听完,翻了个白眼,差点就坐不住了。
陆砚南道:“如果没问题的话,还要麻烦姚阿姨,帮小宜重新戴上。”
“好。这是我应该做的。”姚美瑜眼眶有些湿润,帮林宜重新戴上了手镯。
殷景初看着这一幕,眼神微闪,“妈。您不是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小宜吗?”
“是。”姚美瑜从他手里接过一份文件,“小宜,签下这个,这是妈送你的见面礼。”
林宜打开,便看见了几个大字:股份转让书!
“这是?”
“这是当初我从麦志刚手里买下的陆氏股份,你还记得吗小宜?当时我们在茶道相遇,我说过,这是我送给我女儿的见面礼。”
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没勇气跟林宜说,你就是我女儿。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该给的,都要给出来了。
林宜摆摆手,“这我不能要。”
姚美瑜却把钢笔塞进她手里,“小宜,妈能给你的只有这些身外之物。也希望这些东西,能给足你底气。你一定要收着。”
殷景初也说:“收下吧小宜,这是妈的一点心意。”
殷瑶在旁边干瞪眼,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宜最终在那份转让书上签了字。
殷景初是看着她签字的,漆黑的眼底浮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