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试探
    吴俭道:“既然明智亲眼看见云少主他们从世仁房间里出来,这足可证明云少主方才所言之事是真,毕竟现在这个特殊时期,门派内外看守严密,外人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门派深处,几乎不可能。若从暗道内进入,却又是另一番情形了。大哥以为呢?”

    桓温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是。”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将目光转向玉楼春,说道,“玉姑娘,本来我们在谈存义的事,你忽然将话题转到伽相寺那边,这两者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关联?”

    玉楼春微笑道:“桓老先生到底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既然如此,我也不隐瞒了。根据我多年以来的查证,与向良勾结谋害上官存义的人正是酆都鬼王。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将话题引到伽相寺上面,只可惜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要说我想偏引大家的视线,好救云少主脱离危难。我跟云少主又不相识,有什么理由帮他呢?”

    岳鹰扬见玉楼春斜眼瞄着自己,知她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便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又不是故意针对谁。”

    玉楼春含笑道:“岳掌门还真是心口不一呢,每次局势趋于平缓,岳掌门都要出来添上一把火,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还辩解什么呢?”

    岳鹰扬哼了一声,把脸转开,不去理她。

    桓温看着趴在地上尚未苏醒的向良,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叫道:“来人,把他锁起来!”

    立刻有两个崆峒派弟子拿了锁链过来,将尚自昏迷不醒的向良捆锁起来。

    吴俭走到桓温身旁,低声说道:“大哥,这样做会不会太鲁莽了些?现在的证据只够说明鬼王带人霸占了伽相寺是真,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二哥勾结鬼王谋害存义,而且自始至终都是这女人一个人在说,真假难辨,当心有诈。不若把二哥叫醒,当众问他一问,不比听信外人之言要好?”

    桓温道:“问不问都是一样的结果,就算他做了,也一定不会承认。先把他锁起来,等这里事情一了,我会亲自调查。若谋害存义真有他的份,我必不饶他。若是冤枉了他,我自给他赔罪,必不连累你们。”

    听桓温这样说,吴俭自不好再说什么。看着二哥被锁链捆住,五弟又站在对立面,吴俭心中五味杂陈,长长叹息了一声。

    郝明智见众人在谈伽相寺的事,便想找个理由逃离这里,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了云天行的佩剑,脸色骤然大变。

    之前还在卜世仁房里的时候,云天行先认出了郝明智,刻意把剑藏住了,不让郝明智看到。现在他的剑就握在手里,郝明智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日郝明智受桓温之命,带领崆峒弟子前往飞雪阁送请帖,归来的路上,在一座小镇的酒肆内出了变故。同去的崆峒弟子尽数被杀,他的腰伤也是在那时留下的,准确来说,他的腰伤正是云天行手上这柄剑造成的。

    郝明智上下打量着云天行,见他的身材与印象中那个戴鬼面具的人相当,心想:“难怪我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原来之前真的见过。”鼓起勇气问道,“云少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云天行道:“你问。”

    郝明智道:“云少主,那日在酒肆内戴鬼面具的人就是你吧?”

    云天行见郝明智不时瞥向自己手中的太阿剑,知道是太阿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便不好再隐瞒,道:“不错,那人正是我。“见郝明智一手捂着后腰,又补充道,“伤了你的腰,我很抱歉。”

    郝明智微微一笑,道:“云少主过谦了,那日之事错不在云少主,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受他人妖言蛊惑,错把云少主当成了凶手,还帮着他们对付云少主,实在惭愧。云少主不怪我,已经谢天谢地了,哪敢接受云少主的道歉。”说罢,深深一拜。

    云天行也还了一礼。

    桓温走到云天行身旁,道:“云少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云天行道:“当然可以。”又向红漪道,“先去谢大哥他们那里,我马上回来。”

    红漪点了点头,自去谢岚等人那里。

    桓温引着云天行走到一个空旷处停住,见四下无人,便说道:“云少主可知道桓某叫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云天行想了想,道:“虽然不知确切是由,但想来应该跟上官存义有关。”

    桓温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天行,微微眯起眼眸,又问道:“云少主可认得我那存义徒儿吗?”

    云天行道:“桓老先生在试探我?”

    桓温收起那份认真,笑了笑,道:“云少主多心了,桓某只是随口一问。”

    云天行道:“桓老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本来我已有七八分确定,现在你叫我来这里,又问我这样的问题,让我坚定了一件事。”

    桓温道:“什么事?”

    云天行道:“上官存义已加入了蜃楼。”

    桓温闻言骤然变色,凝视云天行许久,忽然叹了口气,道:“云少主果然还是想到了。”

    其实,刚听到上官存义这个名字的时候,云天行就不自觉跟蜃楼的上官联系到了一起,毕竟上官这个姓氏十分少见,而且蜃楼内的人大多都出自一些名门大派,这样说来,上官出自崆峒派,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后来又听玉楼春说,上官存义出事后,曾在长安城外遇到了一个与上官存义样貌很像的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也背了一口箱子。

    就因为这口箱子,云天行已有七八分确定,蜃楼的上官就是崆峒派的上官存义。

    姓上官的人不多,姓上官且又背箱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云天行很难不把他们想到一起。

    本来云天行还不能够完全确信蜃楼的上官就是崆峒派的上官存义,桓温突然把他叫到这没人的地方,又问他是否见过上官存义,云天行又不是笨蛋,岂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

    桓温问他这个问题,自是想从他口中探听,是否知道上官存义已加入蜃楼的事。桓温是上官存义的师父,如果连他都认为蜃楼的上官就是他的好徒儿,那云天行就更无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