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腻了,不想睡了
    温黎后悔了,相当后悔。

    她应该拒绝的。她今天只打算去拿自己的东西,没打算和霍远琛发生点什么。

    可不知怎么的,他朝她压下来的时候,她没能推开他。也许推了,只是力气不大,反倒显出点欲迎还拒的意思。

    不拒绝,意味着什么,成年人心知肚明。

    公园离主路不远,时不时能听见经过的汽车喇叭声,远光灯一照,车里瞬间亮如白昼。这时候要是有人从车旁经过,准能看清楚里面在干什么。

    温黎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整个人都怕得不行,跟只小兔子似的紧紧窝在霍远琛身下,脑袋埋得低低的,生怕被人看见。

    霍远琛倒是半点紧张的神色也没有,还能分出点空隙来咬她的耳朵:“害怕?”

    温黎点点头,额头蹭上他脖颈,两人的汗水黏在一起,头发都湿漉漉的。

    “没和孟瑾年这样过?”他轻嗤一声,似乎是在笑她装模作样。

    温黎咬着唇不吭声。她和孟瑾年清清白白的,还真没这样过。

    她不说话,他却非要听到她的答案,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汗湿的脸,大手用力,扣着她的腰往下摁了摁。

    温黎没忍住,喊了一声。

    “里面的人,干嘛呢?”车窗被人从外面敲了两声。

    温黎来不及阻止,玻璃已经被霍远琛降下了一条缝,露出外面人身上的制服标记。

    “手机掉车里了,在找。”

    霍远琛语气淡然,听不出来丝毫异样。

    温黎不由得抬眸去看他,只看到一双清醒无波的眼,倒映着点点路灯,宛如星河璀璨,却看不到半点欲望。

    她大着胆子伸手,在他大腿根狠狠掐了一把肌肉。

    他语气不变,向车外的人解释:“马上就走。”

    关上车窗,他低头,意味不明地冲温黎笑了笑。

    温黎刚想问他怎么了,下一秒就被溢到嘴边的喊声堵住了所有问话。

    “唔……”

    “别喊,人还没走远。”他提醒她,声音依然清冷。

    温黎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不敢让声音溢出来。

    他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又提了刚才的问题:“孟瑾年没跟你这样过?”

    温黎的指甲死死掐住他精壮的腰身,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她咬着后槽牙,声音却拖得绵软妩媚:“霍教授,在你家里那次,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霍远琛不置可否,只是腾出一只手来,把攀着他腰身的她的双手强拉过头顶。

    “我不喜欢留下痕迹。”他淡声警告。

    随之而来的,则是越发激烈的动作。

    事了,温黎软得跟没骨头似的,瘫在座椅上一动也不想动,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气,胸口一起一伏的。

    霍远琛扫了一眼,只觉得烦躁。她到底还是把他抓伤了,背上一道血痕,浸了汗,火辣辣的疼。

    连带着他对温黎的那点子兴致也荡然无存了。

    “我送你回去。”他发动车子,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打发掉温黎。

    他身边主动围上来的女人不少,什么样的都有,他对那些女人不感兴趣,因此很擅长于打发掉她们。

    温黎也不过那些女人中的一个,他对她感兴趣的时候,不介意逗着她玩。现在没兴趣了,便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牵扯。

    人送到了,霍远琛也想好了。

    温黎下车的时候,他把人叫住:“你想要什么?”

    温黎开门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他:“什么?”

    霍远琛看着她。不得不承认,她长得的确很漂亮,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人的时候,很容易就能让别人心软。

    怪不得孟瑾年会折在她身上这么多年。

    但他不一样。温黎的美,对他没什么诱惑力。

    “温黎,实话说吧,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霍远琛直截了当,“一次两次尝个鲜还行,现在新鲜感过了,以后,不想了。”

    温黎张了张嘴,揣摩到他的意思了:“霍教授这是想用钱打发我?”

    “是这个意思。”

    温黎干脆不走了,整个身子转过来,仔仔细细看他。车顶灯暖光昏沉,在他的眉眼上渡了一圈朦胧的柔光,好看得勾人。

    他眼里的冷漠,并不想开玩笑的样子。

    她偏了偏头,没扣好的外套随之滑落半边,露出遍布他痕迹的光洁肩头。

    “霍教授有点狠心呢。”她慢吞吞说着,语气里有刻意撩拨的轻佻。

    霍远琛不为所动,只是不着痕迹地朝后倾了倾身体,躲避的意思明显。

    温黎笑笑,继续拖长音道:“霍教授这种高知分子,也用钱打发女人?”

    霍远琛蹙了蹙眉。他实在不喜欢温黎这矫揉做作的说话方式。

    “别的也可以,只要不过分。”

    “我要霍氏制药新上市的普瑞特。”温黎干脆地说,丝毫不介意把自己的心思摊开来摆在男人面前。

    果然,霍远琛眉头轻皱后,又讥笑出声:“你接近我,是为了这个?”

    “普瑞特是特效抗癌药,有价无市。我一个小小的摄影师,没有多大的本事,只能打打霍教授的主意。”

    温黎眨着眼睛,笑颜如花,出口的话极其市侩,“霍教授对女人一向大方,不会吝啬几箱药吧。”

    “几箱?”霍远琛嗤笑,“温黎,你没那么值钱。”

    他说着,把一张卡片递过来,“也就值几盒。”

    温黎忙不迭接下。趁着男人手掌还没收回去的时候,小手指在他掌心处挠了挠,留下一片酥痒。

    “霍教授,这些药顶多能吃三个月。三个月后,你的新鲜感,也该回来了吧?”

    霍远琛没说话,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如果说刚才他对她的身体还有那么一丝留恋的话,现在就是荡然无存了。

    他又不缺女人,何必为了一个满心算计的女人,浪费家族的资源。

    温黎次日一大早,去了海市第一医院。

    她把从霍远琛那里拿到的抗癌特效药塞到温母手里。

    温父上个月刚做完化疗手术,普瑞特是目前最好的特效药,主治医生跟温母提起过,如果能想办法买到普推特,温父术后的康复几率很大。

    普瑞特的疗效在两周后显现出来。温母激动地给温黎打电话,事无巨细地描述温父病情的好转。

    温黎高兴极了,一再让温母不要担心药的事情:“放心,有女儿在。”

    她信心满满地做出承诺,却没想到霍远琛说到做到,说对她没了新鲜感,便真的没再联系过她。

    即便是因为海市大学宣传片的事,温黎又在学校遇见过霍远琛几次,每次他都表现得很冷漠,即便温黎主动和他打招呼,他也是爱理不理,仿佛两人之间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亲密关系似的。

    后来他因为一个项目去国外出差了两个月,回到海市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那天温黎去学校拍照,正撞见霍远琛的女伴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一脸娇俏地喂他吃冰淇淋。

    “远琛哥,你尝尝我的冰淇淋,是不是比你的更好吃?”

    温黎循声看过去,只一眼,就认出来女孩书包上的大红色蝴蝶结。

    她心里咯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