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也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心理问题,她这幽闭空间恐惧症有点吓人,自己心里也毛毛的。
这事她没敢告诉家里。周颖帮她找了心理医生,是海市大学心理学教授推荐的一个师弟,说是在业内小有名气。
温黎去看了,对方也挺有耐心,收了她一个友情价后,仔仔细细询问了一早上。
最后的结论是:“从你现在的症状来看,怕老鼠,怕黑暗的幽闭空间都不算严重的心理问题,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害怕的东西,只是你对这两样格外严重点。既然现在知道了,那以后要尽量避开。”xfanjia.com
温黎问他:“可我为什么单单怕这两样?”
心理医生安慰她:“很多人都害怕老鼠和黑暗,这不是什么羞耻或者恐怖的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恐惧的原因也有很多种,可能是来自于童年时期听过的恐怖故事,也可能是来自于某些经历,从我的经验来讲,建议你不要去深究原因,顺其自然,坦然接受自己的恐惧。”
温黎觉得人家说得挺有道理的。她都活了二十多年,这点心理问题也没对她造成实质性的影响,想多了反而更累。
从心理诊所出来,她收到了两条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她分别有两笔转账到账,一笔三十万,是霍远琛转给她的,另一笔十万块,转账人是程阳。
刚看完短信,程阳的消息也发过来了,告诉她:“姐姐,我海选通过了,都是姐姐拍的照片好看,谢谢姐姐。”
温黎回他:“不用谢,我分内的。”
程阳问她:“姐姐周末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当作答谢。”
温黎自然不想答应。只是程阳出手大方,她不想轻易得罪了他,便找了个理由,回复说:“周末我初中同学要结婚,怕是没时间。”
程阳也不继续纠缠,只说:“那下次姐姐有空了,记得约我。”
温黎周末是真的要去外地参加婚礼,也不算骗人。她机票都买好了,周五的红眼飞机,周六一大早赶去酒店见新娘子。
她毕业很多年,原来的同学有很多都不太认识了,只是今天的新娘赵悦悦后来留学的时候和她有交集,两人才又重新联系上。
国内27岁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赵悦悦身边的朋友大多已经结婚生子,就请了温黎做伴娘。
两人在化妆间的时候,赵悦悦随口提了一句,说:“今天霍学长也会来。我都不知道,我老公跟他竟然是大学同学,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温黎一直没反应过来,问她:“哪个霍学长?”
赵悦悦笑说:“你忘了,就是高咱们三级的那个霍学长,霍远琛啊,长得又高又帅,家里也有钱,当时学校里很多女生都迷他的。那么个风云人物,你不可能忘了,是不是当初也暗恋过他,现在一把年纪了不好意思承认?”
温黎这才知道,霍远琛今天也会出席。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想回去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赵悦悦一辈子的大事,她也不好意思因为她和霍远琛那点见不得光的龌蹉,让人家留下遗憾。
现场那么多人,也不一定就能碰到。温黎安慰自己。
可事情就是这么巧,新娘这边未婚的朋友少,新郎那边未婚的朋友也不见得多。温黎跟在赵悦悦身后走到舞台中央时,就和站在新郎身后的霍远琛视线对上了。
他似乎有点惊讶,但也只有一瞬,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连招呼也没和她打,好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新郎新娘这一天非常忙,作为伴郎和伴娘,温黎和霍远琛也跟着他们到处敬酒,好不容易把宾客都送走,餐厅另开了桌新席,几个人才坐下来一起吃个饭。
几年同窗,好多年不见,有些相熟的同学们就没急着走,坐下来一起聊天。
其中就有当年暗恋过霍远琛的女同学,红着脸过来和他碰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霍远琛倒是挺大方,跟人家一一碰了,只是酒没喝下去多少,都是沾了嘴唇就放下。
大家也就是图个热闹,没人计较他不喝酒的事,只是有人起哄,指着温黎说:“伴娘当年也追过你,你该和她也碰一个。”
温黎一口肘子含在嘴里,差点噎住,忙摇头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
话没说完,霍远琛的酒杯已经举到她面前的,眉梢微挑,眼神戏谑,问:“你什么时候追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温黎想否认,赵悦悦已经替她说了:“霍学长贵人多忘事,当年你在学校里打篮球,温黎可没少给你当啦啦队,她还给你送过水,每次都挑最贵的买。”
霍远琛“哦”了一声,语气淡淡地说:“我都忘了。”
温黎想把头埋进桌子里。她最不想让霍远琛知道的就是这些事了,谁知赵悦悦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全说出来了。
那时候年少无知,容易被美色迷惑,的确干过不少荒唐事,称得上是她的黑历史。随着年龄渐长,她越来越觉得十五六岁时候的她,脑子一定进过水。
赵悦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半开玩笑地冲霍远琛说:“霍学长,你现在单身吗?你要是单身的话,干脆趁今天,和温黎亲一个好了,也圆了她当年的少女梦。”
婚礼上的玩笑没几个当真,大家就是图个热闹逗个趣,当即就有人附和,闹着要让伴郎和伴娘“亲一个”。
温黎想推脱,说自己不是单身。但霍远琛在,她那点老底他都清楚得很,干脆说:“大家别闹了,霍教授不是单身,这个玩笑不合适。”
别人听见了,起哄声渐渐落下去。
霍远琛在这时候朝她走过来,嘴边含着淡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虽然不是单身,但是亲你却没关系。”
温黎还来不及琢磨他这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人就被他捞起来,按着后脑勺亲了下去。
周围哄笑声一片,她脑子乱哄哄的,只能感觉到唇瓣上传来的疼痛感。男人噬咬着她的嘴唇,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讥笑着问她。
“就这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