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的脑子也有一瞬间是懵的。
倒不是说她对霍远琛的吻有多沉醉,只是她没想到,霍远琛都病成这幅鬼样子了,还能对她做这种事。
反应过来以后,她使劲推了推他,抵着他的唇,沉声说:“霍远琛,你再碰我一下,就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他亲吻的动作一顿,却没有立即放开她,过了几秒之后,才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很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
温黎立刻爬起来,还不解气地踢了他两脚,语气里都带着愤怒:“你这样子,真让我看不起你。以后你就算是病死,饿死,我也不会再对你有一丝同情了。”
霍远琛扶着沙发慢慢坐起来,低着头,肌肉紧绷,缓缓喘了好半天的气,才哑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刚才脑子有点蒙,以为我们还好着。”
他这个解释,温黎一点也不想接受。她仔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却也没能分辨出来到底是他随便找的借口,还是他刚才真的是病糊涂了。
可惜他这个人太擅长隐藏情绪了,她看了半天也没能得出结论,只好语气不悦地说了句:“先睡觉吧,睡醒了再说。”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她现在不想和他多做计较,但是等天亮以后,还是要赶他走。
也不知道霍远琛听明白了没有。他倒是没反驳,慢慢挪回到沙发上坐下。
温黎半夜被吵醒,也是困得不行,转身就回去睡觉。
她走了一段距离后,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极轻极淡的一句话,问她:“真的不再和我好了吗?”
她脚步没做丝毫停顿,径直回了房间,反锁好门之后就睡了。
只是这会儿距离天亮也没剩几个小时了,她似乎是才刚刚沾上枕头睡着,闹钟就响了。
关了闹钟迷糊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今天和爸妈说好,要早点回家,然后开车带爸妈去海市最大的食品批发市场置办年货的。
她忙起床,开门之前还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客厅里静悄悄的,连人睡着时那种绵长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便以为是霍远琛自觉地早早离开她家了。
谁知开门出去,一眼就看到了他正坐在沙发上,昨晚拿给他的被褥堆在旁边。他没穿毛衣,身上只有件背心,一侧的衣摆卷上去,露出精壮的腹肌,他也浑
然不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还没走么?”温黎随口问道。
霍远琛闻声抬头,眼底一片乌青,看起来分明是整晚没睡。
他似乎感觉不到困意似的,见到她,一张口,还是昨晚的问题:“就不能再考虑考虑?我想和你好,而且也愿意改。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都告诉我,我肯定改。”
他一开口,险些把温黎吓了一跳,那声音不止是沙哑,还很虚弱,听起来就像是明明已经哑到说不出话来,还依然要问这句话似的。
“你这一晚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温黎皱眉。
然后看见他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也不全是。还有,实验上的事。”
温黎自认她也算是挺敬业了,工作起来忙到忘了吃饭也是常有的事,但是跟霍远琛一比,她就显得太不上进了。
瞧瞧人家,都放了假,还整晚上不睡觉,操心实验数据呢。
她忍不住说了句:“你的世界里,除了科研,以及和我谈恋爱以外,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她想起来读书那会儿,有个老师提起过,那些伟大的科学家大部分都是很纯粹的人,脑海里没有那么多世俗的事,想的都是他们研究的课题,所以才能取得其他人无法触及的成就。
她不知道霍远琛这样算不算纯粹,只是突然觉得他的生活单调得有点可怜。
霍远琛摇了摇头,淡淡说:“也有别的事。”
“什么事?”温黎一时还真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感兴趣的事。
他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声音很小的事:“还有,和你上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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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不打算再理他了。反正她说刚才那些话,也是因为不想回答他那句“考虑考虑”的话。
明明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他还要问,的确有点烦。
她去洗漱,然后去换外出的衣服。这期间霍远琛一动不动的,一点也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
她只好在临出门的时候提醒他说:“你是不是该走了?我今天有事,不能送你去医院打针,你自己叫车吧。”
他点了点头,没有别的反应。
后来又在她推开房门要走的时候,问了句:“你要去哪儿?我能跟你一块儿吗?”
温黎回头看他没说话有点诧异地看到他脸上竟然也会出现小心不安的表情。
他等了一会儿又说:“我知道这样打扰你挺冒昧的只是我感觉很不舒服。现在这个时间很难请到负责任的护工我父母又不管我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拜托了。”
顿了下又补充说:“我可以按时薪付给你钱。”
温黎听到他说给钱的那一瞬间脸色变了下。
她理智上知道他刚才那句话并没有冒犯她的意思相反是因为太害怕她不答应了有点慌不择言才那样说。
可她心里却过不去那个坎。
她边换鞋边语气冰凉地说:“不行呢。我要是拿了霍教授的钱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卖的呢。霍教授的钱我不敢拿。”
说完也不顾霍远琛脸色有多难看
反正她那么个破公寓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霍远琛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她在楼下取车的时候手机上弹出来霍远琛的消息。
他说:“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当初那样说也是因为太生气了恨不得你能跟我一样难受才会说出那么恶毒的话伤害你。我知道现在道歉已经晚了可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温黎淡淡看完以后就把这条消息删除了。
现在说什么对不起都没有意义了。
她也从来不需要他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