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家人和安然僵持住了。
他们已经明白,安然是不会多给他们一分钱了。
但让他们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又太不甘心。
这五十万看着多,四家一分,一家才十几万,能干什么?
别忘了,他们每家的儿子还都因为这件事,被牵连地拘留了。不管是保释还是托关系,都要花不少钱。还因为这件事,和瞿伟家起了生分。
这么一算,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瞿伟家生分就生分了,那家只剩下瞿父一个老头子,身体又不好,没几年可活了。这些年霍远琛也偷偷给瞿父瞿母转了不少钱,等瞿父一死,他们把遗产瓜分了就是。
关键还是那几个被拘留的小辈。
瞿家大姨抿着嘴,不情不愿道:“行吧,这回事情就算是我们没给你办好,你只愿意给五十万,我们就自认倒霉了。但是我们家里被拘留的那几个孩子,你不能不管。要不然,我就把你是怎么教唆我们闹事,又怎么指使我们打那姑娘的事情,都告诉霍远琛。我看出来了,你挺在意他的,你让我们做的那些事,一定不想让他知道吧。“
瞿家其他人纷纷附和:“对,你要不答应,大不了我们跟你鱼死网破好了。我们就是一群普通人罢了,比不上安小姐你身价不菲。这坏名声要是闹得网上,闹到人尽皆知,你在霍氏也干不长久吧。”
安然几乎要被他们气死了。
在她眼里,根本看不上瞿家这些势利又财迷的亲戚。和他们打交道,也不过是想让他们替她做把快刀。
没想到这刀一点也不快,还反过来想砍她一刀。
她都要怄死了。
但瞿家人拿住了她的把柄,她不得不和他们谈条件。
想了想,安然说:“好,我答应你们把人都捞出来。你们也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许提这件事。”
瞿家人同意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从警局里捞人,这件事看上去难,其实也是有关键点的。
只要霍远琛同意不追究,那几个瞿家人也就没事了。
可安然也清楚,今天瞿家人是想对着温黎动手,就凭这一点,霍远琛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肯定是要给瞿家人一点教训的。
她去和霍远琛求情,只会打草惊蛇而
已。
安然给路明远打去了电话,开口便是:“路总,我要借用下集团的律师,和您说一声,回头霍董要是问起来,还要麻烦您帮我搪塞过去。”
那边说了声“好”,又问她:“你追着霍远琛过去,相处了几天,有没有把他的心追回来?我这边可还等着尝一尝霍少前女友的滋味呢。”
安然勉强笑了下,说:“路总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
路明远“哈哈”笑起来:“你介绍的那个温黎,果然是人间尤物。我光是看到她,就心痒痒的不行,再一想到霍远琛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连和你的十几年交情都枉顾了,我更是迫不及待想要尝尝她的滋味呢。”
安然说了句:“不会让路总等太久的。”
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让霍氏集团的律师出具了一份谅解书,以霍远琛代理人的身份,把谅解书交到了当地警局。
当天,瞿家那几个打人的年轻人,就从警局里出来了。
霍远琛并没有自己专门的律师,他偶尔会借用霍氏集团的律师团队处理法律上事物。安然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兑现了她对瞿家人的承诺。
而这件事,霍远琛大概率也不会知道。他在住院,等他的伤养好,瞿家人早就过了拘留的时间,即便是在街上碰到,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只要霍氏集团的律师不主动和霍远琛提起这件事,就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了。
为此,安然拜托的,是集团里和她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律师,事后还故作不经意地提了句:“远琛和瞿伟的同学情,这下子算是被瞿家人彻底透支干净了。他不想再提这件事了,我们也犯不着拿这种小事去影响他的心情。”
那律师在霍氏集团里做事,自然也知道她和霍远琛关系匪浅。既然她这么说了,自然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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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刻意等到晚上才去病房里看霍远琛。
她看上去很疲惫,却强打着精神,问了不少霍远琛的情况,还仔仔细细去看他挂在床头的病历,一种药一种药地去查有什么禁忌和不良反应。
霍远琛语气淡淡地和她说:“不用查了。有什么注意的事项,温黎都问清楚了。”
安然拿着病历的手一顿,随即笑得十分勉强地说:“我是习惯了,
顺手就去查了。既然温黎已经问过了,那我就不看了。
她把病历放回原处,眸色复杂地看了会霍远琛,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哀怨地说:“以后,你身边有温黎,就不再需要我了。
霍远琛看了她一眼,淡声说:“你要是遇到觉得合适的男人,也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当然,你要是只想醉心工作,就当我没说过。
安然努力笑了下,眼底确实一片哀伤,声音也挺幽怨的:“远琛,你就这么着急把我推开吗?我以为,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毕竟过去十几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找我说。你和我说过,是我的陪伴,才让你从当年的事情里走出来。你说你感谢我,会尽你可能地对我好。你自己说过的话,你现在都忘了吗?
霍远琛没说话。他没有去看安然,只是垂头看他的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他和温黎的对话框上。
她说她去给他买最难喝的粥,要报他在她做手术那会,一直只给她喝粥的仇。
温黎的话让他忍不住想莞尔,安然的话又让他心里沉甸甸的不是滋味。
他就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下,沉默了好半晌。
才轻声说了句:“安然,对不起。我依然很感激你,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会出手帮你。但是除此以外,其他的,我做不到了。
安然使劲眨了眨眼睛,想要把涌上来的泪意逼退回去。
她没成功,眼眶里泪光闪烁。她死死咬着下唇,一字一句说:“我现在怀念的,只有当初那个把我写进致谢词的霍远琛。而你,早已经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