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琛没有吭声。
温彦狠狠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掐灭扔了,继而拍了拍霍远琛的肩膀,了然道:“你有顾虑也是正常,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常情。换做是我,也做不出来多么伟大的决定。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不会指责你,小黎也不会。”
霍远琛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我犹豫,并不是因为我想要放弃温黎,也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这是事关温黎终身的事,我不能轻易承诺什么。不过我刚才想了又想,我觉得我还不至于那么差劲,遇到一点挫折就会放弃。”
他顿了下,有点自嘲地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爸妈的感情算不上好。可即便这样,我妈还是和我爸走到了现在。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一个学会妥协。我愿意做那个妥协的人。”
这下连温彦都改变了看着他的目光。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口说无凭,你能和小黎走到哪一步,可能还得看天意。”
言下之意,如果温黎真的无法被治愈,温彦是不太相信霍远琛会对温黎不离不弃的。
毕竟霍远琛有钱有颜,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从来不会缺少女人。
或许他现在是真心爱着温黎的,可温黎一直这样浑浑噩噩的话,谁又能保证将来他不会变心?
温彦当然是希望温黎能快点好起来的,但是身为哥哥,血缘里带出来的对妹妹的责任感,他太害怕温黎受到一丁点伤害了。
霍远琛也听出来温彦的意思,但他没有过多争辩,只是淡淡道:“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想尽快开始对温黎的治疗。”
温彦点点头,和他一起回去。
霍远琛先去和温黎的心理医生做了沟通。
对方告诉他:“你可以用任何办法,只要能让患者接受你,不管什么办法都可以。患者受到了很大的心理伤害,出于自我保护,她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开了,这有点画地为牢的意思。如果你能让她接受你,和你沟通,甚至对你敞开心扉,那就对她今后的治疗有很大帮助。”
霍远琛表示明白,又问医生:“温彦之前是怎么做的?”
心理医生说:“温先生和患者说了很多话,包括一起回忆小时候的事情,讲患者可能会感兴趣的故事,谈起家人等等
,可惜,患者都没什么反应。”
霍远琛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站起来,抬脚走了两步,又挺住,回头看着心理医生,说:“我不喜欢被别人围观我的生活,我想温黎也是这样。你们把她关在一面透明的观察房里,她不会觉得舒服。”
心理医生解释说:“观察房可以更好地让医生察觉患者的情况。当然,我们也尊重患者的隐私,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拉上窗帘,这样外面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霍远琛“嗯”了一声,走了。
他迈进观察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上了。
温彦想要阻止,被心理医生拦下了。
观察房里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可外面应该能够听见里面的声音才对。温彦守在音箱前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听到里面传出来丁点声音。
“怎么回事?他没说话,就这么和小黎干坐着?”
心理医生耸耸肩:“这位先生很注意隐私,可能,他把房间里的麦克风也拆了。”
温彦有点着急,他担心温黎出意外。
转念一想,霍远琛应该不会允许温黎出事,再说人是他找来的,既然他面对温黎的病情束手无措,那现在也只能依靠霍远琛了。
温彦在观察房外面的走廊来回踱步,实在是焦虑得很,完全静不下来心思。
而此时此刻,房间里面,霍远琛刚刚给夜灯接上开关。
“宝宝,你觉不觉得,房间里太亮了?”
他这么对温黎说着,然后冲她笑了笑,抬手就把头顶的吊灯关了。
光线乍然一暗,温黎条件反射的慌了,等她适应了夜灯的光线后,脸上先是闪过几丝迷茫,跟着竟然奇迹般地重新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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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远琛趁机靠近了她。
他牵起她的手,试探着把她的小手一点点包裹进自己的掌心,声音也尽量放得很柔很缓。
“温彦说你的记忆被抹去过,不要紧,那些不好的记忆想不起来也无所谓,那些好的记忆,我可以一点一点帮你回忆。”
他边说,边注意着温黎的反应。
她只是在他一开始握住手腕的时候有点挣脱的反应,可是当她的手完全被他包裹住的时候,她就不再挣扎了。
霍远琛眉梢挑
了挑。
他又往温黎面前坐了点,主动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拉着她的手,把她的掌心按在了他腹肌上。
“这里的手感,能帮你想起来点什么吗?我记得,你挺喜欢这里的。”
他这个做法其实挺激进的,至少换做温彦来,就不怎么敢一次性跨这么大的步子。
在温彦看来,温黎会生病,本来就是因为以前被那个男人猥亵过,所以生病状态下的她,应该很抗拒其他人的触碰。
而温彦对温黎的开导,也一直是从言语上的。
温黎抬头,睁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仔细看了会霍远琛。
然后,他就感觉到,那只按在他腹肌上的小手,很不规矩地动了下。
似乎是,用大拇指的指腹,蹭了蹭他腹肌的纹理。
他情不自禁,勾出了一抹笑意。
“宝宝,能认出来我是谁吗?”他问温黎。
温黎没有出声。
他就握着她的手腕,在他腹肌上画了一个圈。
“想摸就大大方方摸。我整个人都是你的,都给你摸。”他看着她笑,笑意里含着些痞气,显得有点色气。
温黎和他对视了片刻,脸上浑噩的表情终于破裂,难得皱了下眉。
“你这也太随便了,霍教授。”
她说完这句话,脸上又出现片刻的迷茫,继而眉心蹙得更紧,用不是很有把握的语气说,“我怎么觉得,更像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