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吉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是往常的话，这个时间点，朱达尔应该已经准备好洗脸水以及早餐，在营帐外面等着了。
可是今天......外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拉扎克，有看到朱达尔吗？”
看着身边收拾着行李的年轻人，莫尔吉出声询问道。
虽然拉扎克看起来和朱达尔的年纪差不多，但是他可比后者有天分多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年轻人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比他低多少。
因此他跟对方说话时，从来没有摆过架子，也没有把对方赶出去睡草地。
“没有。”
把行李收拾好，拉扎克说道。
他除了看书之外，似乎没有别的爱好，平时也一直是少言寡语的状态。
说出两个字，已经算是他对莫尔吉这个准诃般荼的敬意了。
“这些东西留给朱达尔那家伙收拾就行，我这就去找他。”
反了天了，如此懒惰，怎么能在未来有所成就？
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拉扎克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手里的动作并没有怎么停下来。
他的东西也不多，除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之外，也就几本书而已。
收拾好之后，他就将这些东西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驮兽的确是用来背负货物的，可如果对方不是驮兽的话，再让对方的背负自己不该背负的东西，就有些不尊重人了。
掀开营帐的门帘，莫尔吉刚想叫朱达尔的名字，就被一阵饭香味给打断了。
定眼一看，朱达尔正蹲在不远处的锅子旁边，往碗里不紧不慢的盛着粥。
“哼，这才像话嘛。”
看到这里，莫尔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等着对方把粥给端过来。
他这次出门会带着这个学生，除了其任劳任怨、十分听话之外，也跟对方有着好手艺有关。
至少在野外的时候，他不用再啃干粮了。
可让他意外的是，朱达尔盛好粥以后，并没有给他端过来，反而就地盘腿坐下，就着提前准备好的咸菜，呼噜呼噜的喝了起来。
“朱！达！尔！”
一字一句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莫尔吉气冲冲的走了过去，如果不是没有把手杖带出来，恐怕他已经上手敲打这个学生了。
“莫尔吉老师，早。”
站起身，对着自己的老师行了一礼，朱达尔跟对方打起了招呼。
“......早什么早！我的洗脸水呢？我的饭呢？你怎么自己吃起来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长？”
看着眼前的学生，莫尔吉愣了一下以后，这才开始训斥起了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家伙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但他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水在旁边，粥就在这里，老师您可以自己取啊。”
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莫尔吉，朱达尔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状态。
虽然已经决定换一条道路了，但目前为止，他和对方还是处于师生的关系，他依旧保持着该有的尊重。
只是这种尊重，只限于老师和学生。
不僭越，也不过分谄媚。
“你知道我把你带进这个项目费了多大的心思吗？别人争破了脑袋都不一定能加入进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莫尔吉这个老家伙看来还是豁不出去这张老脸，否则他应该质问对方为什么没有和之前一样把东西送到他的营帐，而不是提及自己为其做了多少事情。
作为朱达尔的老师，他太了解这个学生了，哪怕对方想要挣脱他的“控制”，他也有办法抓住那条挣脱了的缰绳。
朱达尔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善良和软弱。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莫尔吉就能尽可能的压榨完对方最后一点价值。
果不其然，在他说出这番话后，朱达尔的表情就有了些许的变化。
看到这一丝变化，莫尔吉就已经明白，自己再次成功掌握了那条缰绳。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差不多快到了毕业的时候，就别想着在这种情况下节外生枝了，想想你的那些学长，他们可是过了三十岁还没毕业呢，你已经比他们少走太多弯路了。”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学生，莫尔吉再次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过他的这番话，更像是在威胁地方。
因为他完全可以故意卡着对方，让对方处于【论文指导】的阶段没有办法毕业，想必朱达尔也能听出他的意思。
他之所以会说的这么委婉，倒不是说他是这样委婉的人。
要知道教令院可是有录音设备这种东西的，如果他的威胁不小心被人给录了过去，那么他这辈子可真就无缘诃般荼了。
作为一名“智者”，可不能有污点的。
他不得不小心。
“的确，跟着您这么久，我的确少走了很多弯路。”
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朱达尔说道。
而他的话，也让莫尔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因为这代表着，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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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北大陆象征着自由与风的神明曾经说过，飞......比跑的快。”
镜片下，朱达尔笑的十分的灿烂。
他已经想清楚了。
就算眼前的家禽再怎么能扑腾，它也只能飞到栅栏上而已。
但他自己的目标，可是那一望无垠的蓝天。
“你......！”
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朱达尔，莫尔吉就像是在马背上没有抓住缰绳，不小心摔下来一样，倒退了好几步。
对方的笑容，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抢了他诃般荼称号的小鬼。
朱达尔脸上的笑容，几乎和那个家伙一模一样。
“哟，早啊，怎么那么热闹？有什么新鲜事儿吗？说给本诃般荼大人听听啊。”
眼看莫尔吉气愤之余打算动手，白洛及时出现了。
以他对朱达尔的了解，就算他打算以后不再继续跟着莫尔吉混，挨打也不会还手的。
甚至都不会躲避。
因为“背叛”了对方而愧疚？还是因为那残余的一丝师生情？
或许都有吧。
至少在真正意义上离开莫尔吉之前，他还是会把对方当成自己的老师去看待。
不管怎么说......莫尔吉的确教了他不少东西。
虽然对方从来没有教过他该怎么做人，但不代表他可以不做人。
因为他和对方不一样，他是鹰，不是家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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