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的眼睛里,蓄起泪水。
面对她质问的眼神,郁少霆心疼极了,大手握紧她的小手,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和苏婉举办婚礼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什么原因?”沉画紧紧盯着他。
郁少霆复杂的黑眸注视着她,“你只要好好养伤,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我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她身体里的蛊虫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郁少霆不想吓到她,只能选择隐瞒。
沉画:“……”
这算什么荒谬的回答。
他和苏婉举办婚礼,难道他就不是苏婉的吗?
他说他和苏婉结婚是有原因的,可是他却不说是什么原因。
哪有什么原因,就是他想娶苏婉吧?
沉画紧咬牙关,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知道,我变丑了,你觉得很恶心,所以你选择苏婉……”
“沉画!”
不等她说完,男人冷厉的声音打断她的话,郁少霆死死盯着她:“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你一点都不丑,我也没有嫌弃你!”
如果没有嫌弃她,那他为什么坚持要和苏婉结婚?
沉画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郁少霆眼神狠狠一沉,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精巧的下巴,低头便要吻她。
沉画瞳孔狠狠一缩,立刻别过脸,躲开他的吻。
她眼神颤得厉害,“郁少霆,别碰我!”
她身体僵硬,是抗拒他触碰的信号。
毁容带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郁少霆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忽地用力,把她的小脸转过来,修长的手指扯开她的口罩——
男人冷峭性感的薄唇准确无误地落在沉画的脸颊上。
长着虫印的半边脸颊上。
郁少霆薄唇移动,一点一点地吻着她的脸颊。
轻柔的吻仿佛在吻着什么稀世珍宝般。
沉画震惊地睁大眼睛,眼里闪过一抹错愕。
他竟然真的在吻她!
而且吻的还是她长着虫印的脸颊!
他不嫌恶心吗?
其实郁少霆说不嫌弃她,她内心是不相信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她现在的模样,她自己都不想看。
可是他居然真的能亲得下去!
郁少霆的吻一开始是怜惜的,后来逐渐放慢,依然吻着她的脸颊,呼吸却渐渐有些急促。
沉画很熟悉郁少霆,知道这是他动情时的前兆……
沉画瞳孔狠狠一颤,回过神迅速将小脸转向另一边。
郁少霆幽暗的黑眸紧紧注视着她,令人心悸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下去一般,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压制着小腹灼热的躁动。
过了一会,男人修长的手指给她拉好口罩,性感的嗓音有些嘶哑:“现在相信我了?以后不准再说自己丑,我不喜欢。”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脸上的虫印,但担心沉画情绪敏感,所以还是给她戴好口罩。
他不喜欢……
既然他在乎她,为什么又要娶苏婉?
沉画转过头,莹润的眼眸闪烁着,眼神定定地看着他,温软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道:“郁少霆,如果你和苏婉结婚,我们就彻底结束了,我会恨你!”
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会被他几句情话就哄得团团转,允许她的男人娶别的女人。
郁少霆也看出来沉画是认真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下,真话几乎就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无法容忍沉画有离开他的念头。
可是他能怎么说?
告诉沉画:她的身体里有一只会让她陷入沉睡的蛊虫。
那他的画儿该有多害怕!
而且沉画不会同意他为了她,而向苏婉妥协。
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
郁少霆深深地注视着她:“画儿,你只要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以后我会向你解释。”
沉画一颗心彻底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依然坚持要娶苏婉。
罢了……
沉画闭了闭眼,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郁少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从现在开始,我们结束了。”
郁少霆眉头狠狠一皱,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用哄小孩似的语气温和地道:“傻瓜,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离婚,所以永远都不会结束,不要再说这种气话,乖乖养伤。”
沉画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坚持要和苏婉结婚。
他也不肯放弃她;
这算什么?
初恋和现任他都要吗?
郁少霆,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因为他们是在不能离婚的地方登记,所以他吃定她了,就算他再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沉画说不清楚心里是失望多,还是痛苦更多。
她只觉得好疼……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沉画只觉得身心俱疲,转过头不看他。
郁少霆坐在床边,语气未变:“昏睡这么久你还没吃东西,早就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让贺朝送过来,口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他的眼神、语气无一不是充满宠溺,事无巨细地关心她。
仿佛刚才他们没有谈论另一个女人;
仿佛他没有要和别人举行婚礼的打算似的。
即便沉画态度冷淡,郁少霆还是让人送来她喜欢吃的饭菜,喂她吃饭。
沉画吃了。
一来,她现在没有体力和他闹;
二来,她的身体极度虚弱,需要食物的营养才能恢复。
只是在整个过程中,沉画不说话,也和郁少霆没有眼神交流,仿佛当他是一个陌生护工。
郁少霆倒也不介意她冷淡的态度,喂她吃完饭,扶着沉画在床上躺下,打开电视找了个放电影的频道。
接着,郁少霆拿了一套家居服进了卫生间,过了会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没过多久,他穿着一身家居服走了出来。
郁少霆脚步在床边停下,掀开被子便要上床。
“你干什么?”沉画皱起眉道。
郁少霆看了她一眼:“睡觉,画儿,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我很累。”
他回国这几天身边没有她,没有休息好,再加上昨晚一直守着她没合眼,现在身体已经到疲惫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