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些花被自己践踏得稀碎,顾若溪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走出院落,顾若溪大步朝着丞相府外走去,从今以后,她不会再踏足此地!
却没发现,顾北禹正在不远处的角落,一脸惨白的看着她的身影。
刚才他偷偷跟随着顾若溪来到深院,看着她不顾一切将那些曾经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全部带走,甚至到最后竟然还踩烂了他喜欢的花。
顾北禹知道,顾若溪是真的变了。
再也不会是那个努力想要讨好全家人的顾若溪。
心里的某一处,竟然没来由地郁闷起来,甚至还有些痛。
丞相府里,顾若婷靠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姐姐……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一定还在怪我,怪我叫她帮忙替家的事情。
母亲,你说婷儿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姐姐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了。”
顾若婷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婷儿乖,不哭啊。”安氏十分心疼地安抚着自己的女儿。
心里也在暗暗震惊,顾若溪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
顾北辰阴沉着脸“哼,这事也怨不得婷儿,如果不是她嫁过去,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
“她就是没认清自己的位置!如果不是……顾若溪怎么可能有资格嫁过去!”
顾北洛阴沉开口“我们等着吧,等过些日子,寒王殿下彻底厌恶了她,自然会把顾若溪赶出来的。
不过是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罢了,我就不信,她能翻了天不成!”
顾若婷攥了攥拳头,脸上的疼痛没有难点减轻,反而越发的火辣辣。
她完全没有想到,顾若溪嫁过去,不仅没被克死克疯地赶出来,反而还有了尊贵的寒王妃身份。
看来,嫁到寒王府去,也并非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如果是她嫁给了寒王殿下,会不会也和现在的顾若溪一样,有了尊贵的身份了呢?
这样的想法,只在顾若婷的脑子里停留了一瞬间,便被她彻底打消。
寒王妃的身份虽然尊贵,但寒王殿下却是个身子残缺之人,而且名声还非常不好,说不定过些日子,顾若溪就被寒王克死了也不一定。
京城里。
丞相府的六小姐被新嫁到寒王府的王妃抽了一巴掌,和王妃将三少爷的肋骨踹断的事情,很快便传进了大街小巷。
一连找了十多个大夫,只为了给顾若婷看脸上的伤痕。
等一屋子的人全部退去,丫鬟杏仁看着自家小姐那红肿的脸,心疼得不行。
“小姐,那五小姐也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个小霸王,看把小姐的脸打的,奴婢都心疼得不行。”
顾若婷紧蹙眉头,死死地咬了咬唇“杏仁,这不怪五姐姐,是我不想嫁给寒王殿下,五姐姐替嫁过去,心里有怨言也是正常的。
等过些日子我伤好些了,亲自去向姐姐赔罪。”
“小姐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么善良呢,处处为他人着想,殊不知,五小姐却是个恶毒的,身份刚提一提,就急着要为难我们丞相府!
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小姐您把身份让出去,她能成为寒王妃吗?”
“好了,别再说五姐姐的不是了,当心被人听了去,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顾若婷被一旁的杏仁的话弄得有些头痛,加上脸颊上面的肿痛,更加的心烦意乱起来。
杏仁十分不甘地安静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不少,一点一点为顾若婷的脸颊擦着药。
房间里,被踹断肋骨的顾北宣,似乎是被人遗忘了。
只见他痛苦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胸口处传来的疼痛,叫他忍不住的冒汗。
“该死!人呢!叫你们去请大夫,把大夫请到哪里去了!”
顾北宣愤怒的开口,现在,他只感觉自己每呼吸一下,胸口的肋骨都会不受控制的咔咔作响,甚至那骨头断裂的尖锐部分,直直地戳进肉里,痛得他浑身痉挛。
门口侍卫走进门来,一脸为难之色“少爷,不是属下请不来大夫,而是刚才属下请来的大夫,都被六小姐那边带走了。”
子故心里很是着急,他们家少爷伤得这么重,六小姐只不过是脸上被打了几个巴掌,也不会留疤,偏偏要这么小题大做。
顾北宣蹙了蹙眉,神色微微顿了一下“你请了几个大夫?”
“属下请了十个,原本是想着少爷这边伤重一些,多请几个大夫来看看,可是路上遇到了六小姐房里的人,就急着把人带走了。
属下还要说什么来着,哪怕留一个大夫给少爷也行啊!可是六小姐的人很是霸道,还说,如果六小姐脸上留了疤,我们担待不起……”
顾北宣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从前,他们全家人最宠爱的就是六妹妹,就连他也不例外。
婷儿想要什么,他们兄弟几个都会争前恐后地去取来送到她的面前,父母对婷儿更是百依百顺。
可是现在……
他最宠爱的六妹妹,却连一个大夫都不肯留给自己。
“母亲呢?”
“少爷不提还好,一提属下就来气,夫人刚才一直在六小姐的房中,好不容易才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压根就没想过受伤的还有少爷您。”
更何况,他们少爷身上的伤可是比六小姐的重很多啊!
听见这话,顾北宣的心里一沉,嘴角也微微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
猛然间,他甚至想到了顾若溪。
从前顾若溪在府上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完全被人忽视抛弃呢?
想起顾若溪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当中,有恨意,有怒火,也有一丝嫌恶。
她是不是很怪自己,对她总是动辄打骂呢?
“少爷……您没事吧?属下这就去再给您请大夫!少爷您先再忍忍啊。”
子故看着顾北宣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揪心得不行,以为他是太疼了,赶忙跑出去请大夫。
房间里,只剩下顾北宣一人,周围的空气寂静的可怕,仿佛整个丞相府,都将他彻底的遗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