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林听着,自己的女儿在花容楼冲撞了寒王殿下和寒王妃,刚开始倒没当一回事,只觉得是一件小事,赔礼道歉也就过去了。
但是,在听见,自己的女儿骂寒王殿下克妻时,吓得魂都差点没丢了。
他这个女儿啊,可真是太敢说了,难不成是想要害死他们谢家吗?
原本他们谢家便手握重兵,树大招风的,早就已经引起了皇上的忌惮,这一次更是不要命的直接怼到了寒王面前去,这不是明摆着那脖子伸出去,等着人家来砍吗?
谢长林也来不及多想,便赶忙急匆匆的从家里赶到了花容楼,站在门口,就听到了霍景之那句,谢家实在该死的话。
吓得连腿都有点打哆嗦,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寒王的面前。
“寒王殿下恕罪啊,老臣教女无方,冲撞了殿下和王妃娘娘,老臣在这里,替小女向殿下和娘娘赔罪了。”
谢长林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心里不断地想着这件事情如何才能应付过去。
霍景之抬眼,看到谢长林,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老家伙,来的速度还挺快的。
“这不是谢将军吗,本王许久不出门,但是却时常听到谢将军英勇事迹,谢将军这是觉得,立了几个军功,在本王和本王王妃的面前,你的女儿就能出言无状?
这就是谢将军教女的本事?
如果谢将军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本王还真是担心,在你手上的那些士兵,谢将军有没有那个实力,把兵带好了。
骂本王克妻,还辱骂本王的王妃,谢将军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
霍景之一脸说了很多话,句句都深深地扎进了谢长林的心脏处。
谢长林是个老官场了,在寒王到这里来为顾若溪撑腰,就已经明白,这件事情,绝非能够善了。
他抬起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顾若溪,心中暗暗震惊。
此女,当真是非池中之物,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让寒王殿下亲自保护她的安危啊。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谢长林的心中,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
她的女儿,除了会给自己闯祸,还会干什么?
哎……
时也,命也啊!
谢长林知道,今天如果不叫出去点什么,恐怕他的女儿是保不住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再狠心,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砍头,而什么事情都不做吧。
谢长林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一般跪在了地上,朝着霍景之和顾若溪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老臣教女无方,明日便会进宫,自请卸任身上一切职务,另外,小女罪孽深重,回去后便会叫人那她送去寺庙,从此长灯古佛,聊此一生,还请寒王殿下宽宏大量,放过谢家满门。”
谢长林的面容有些面如死灰,木讷的开口请求着,甚至连抵抗都不敢抵抗一下,头上满是汗珠子,却不敢抬手去擦。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闹到皇上的面前去,皇上也定不会偏帮着卸甲。
反而会因为他女儿谢暮雪的那一句克妻,而降罪谢家。
到时候,抄家流放是小,株连九族那他们谢家,才算是真正的完了。
顾若溪站在原地,心里暗暗震惊。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几句话,谢暮雪的父亲就直接卸任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霍景之,总感觉今天,他是有备而来啊。
帮自己撑到是真的,但是,借机要散去谢家的势力,也是不假啊。
谢暮雪在听到自己的父亲,要把自己送到寺庙里生活一辈子,永远都回不来的时候,脸上彻底绝望了。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同往常一样,出门逛逛街,和平常那样随便刁难人,因为顾若婷和她心爱之人顾北辰被责罚一事,她想要教训教训顾若溪,自己竟然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如果给她一次从来的机会,她说什么也不会再去找顾若溪的不痛快了!
可惜的是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啊!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是谢沐雪万万都没有想到过的,她死死地低着头,指甲生生嵌入了掌心,长长的指甲被掐断,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她恨顾若溪,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贱女人,自己也不会落得个如今这样的下场。
她更恨自己的父亲,为了能保全谢家,竟然要牺牲掉她今后的幸福,叫她与青灯常伴。
顾若溪打量着谢暮雪的表情,见她死死地低着头,脸上的阴沉怎么也没办法掩饰得住,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现在知道恨天恨地了,早干什么去了。
所以说嘛,有句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对,顾若溪眨了眨眼,看了看霍景之。
她和霍景之好像都不是恶人吧……
对,他们不是,但谢暮雪的父亲谢长林是啊!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顾若溪心中的想法。
谢长林见寒王殿下没有开口说话,忍不住顶着压力,怯怯地抬起头“不知……不知老臣如此,寒王殿下是否满意?”
哪知道,霍景之压根就不给他半点好脸色,冷声道“这也要来问本王?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就是了。”
谢长林一脸面如死灰,心中更是苦不堪言。
他问一嘴,还不是害怕寒王殿下会不满意吗。
“那老臣现在就带小女回家,明日,啊不,今日便写请罪折子,送入皇宫,再派一辆马车,把小女送出城去……”
景之这才冷声应了一声。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谢暮雪,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看上去还不错的小脸蛋,顿时扭曲了起来。
她没想到,寒王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利,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在寒王的面前就如同畏手畏脚的兔子,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不说,还能把自己的官位给送出去。
实在是……
谢暮雪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凭什么,顾若溪就能有这么好的命!
凭什么她今后就要常伴青灯?
她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