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喝了交杯酒,就是我的人了
    穗和心里小鹿乱撞,红着脸和裴砚知一起喝下了那杯酒。

    裴砚知似乎也不胜酒力,放下酒杯,双手捧住她发烫的小脸,那双总是乌沉沉的瑞凤眼此时雾气氤氲:“喝了交杯酒,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尽快把你娶回家的。”

    穗和娇羞不已,垂着眼帘不敢与他对视:“好,我等着大人来娶。”

    裴砚知发出一声低笑:“看来真的很想嫁给我了,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穗和羞得没处躲,伸手推了他一把:“大人吃饱了就快些走吧,我不想理你了。”

    “没饱,饿着呢!”裴砚知意有所指,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穗和呼吸一窒,心跳加速,怕他真的亲上来,又期待着他亲上来。

    这时,外面突然有个急切的声音说道:“陛下差长海公公来传旨,夫人叫大小姐快些过去。”

    “传旨,传什么旨?”穗和吃了一惊,那点旖旎的小心思瞬间消散,紧张看向门外。

    “没事,别怕,应该是来送贺礼的。”裴砚知拍拍她的手安抚她,“陛下先前是和安国公说过要送一份大礼的。”

    “这样啊。”穗和松了口气,“大人陪我一起去吧?”

    裴砚知点点头,拉她起身,帮她整理了衣裳和头发:“走吧,我也想看看陛下送了什么大礼给你。”

    守在门外的仆妇掀帘子进来,见两人正往外走,福了福身道:“长海公公来传旨,大小姐想必已经听到了吧?”

    “嗯,我这就过去。”穗和说道,和裴砚知一起出了门。

    到了前院,宾客们听闻陛下传旨,全都停止宴饮过来听旨。

    安国公夫妇正和长海寒暄着等穗和过来。

    看到穗和和裴砚知一起出现,安国公顿时皱起眉头,问国公夫人:“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国公夫人目光躲闪:“我太忙了,一时没看住。”

    安国公瞪了她一眼,当着长海的面不好多说,招手叫穗和过来。

    长海看到陪伴在穗和身边的裴砚知,神情颇有些复杂,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这么巧,裴大人也在。”

    裴砚知面色平静,不动声色地掸了掸袍袖:“不巧,本官是特地来吃席的。”

    “……”长海噎了一下,哈着腰干笑了两声,“裴大人也要一起听旨吗?”

    裴砚知说:“既然赶上了,自然要听听的。”

    “那好吧!”长海甩了下拂尘,“那就请裴大人和大家一起下跪听旨。”

    裴砚知微微颔首,走到宾客的队列里。

    安国公让人摆了香案,铺了红毯,夫妻二人带着穗和跪在最前面,宾客们按官职大小跪在后面。

    老夫人身子不便,安国公和长海说明情况,让她不必前来。

    众人都跪好之后,长海整理发冠衣袍,走到众人面前,打开圣旨,高声诵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国公宋定邦之女宋氏穗和,秉性端庄,德才兼备,温婉贤淑,蕙质兰心,朕与皇后闻之甚悦,大皇子宁王萧慎,仁孝温恭,睿智明理,德行卓绝,年近而立,尚无正妃,现将宋氏穗和许配宁王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长海的话音落下,整个庭院鸦雀无声。

    众人趴跪在地上,悄无声息地对视,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穗和在听到许配宁王那句话时,脑子就嗡的一声炸开,长海后面又念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跪在地上,脸色蜡白,手脚冰凉,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这个圣旨实在太突然,太出乎意料,让她措手不及。

    她很想回头去看裴砚知,问问他该如何是好,可她却一动都不能动。

    “喝了交杯酒,就是我的人了”,她想起大人刚刚说过的话,只觉得满嘴苦涩,那种被命运之手玩弄于股掌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路神仙见不得她好,非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捉弄她?

    是不是她命中注定不能和大人修成正果?

    相比穗和的难过愤恨,安国公则是一脸懵,懵到忘了接旨谢恩。

    皇帝说要送他一份大礼,原来是要给他女儿赐婚吗?

    这算哪门子大礼?

    这简直就是个天雷呀!

    皇帝是怎么想的,不放心他和裴砚知结亲,就放心他和大皇子结亲了?

    皇帝就不怕大皇子有了自己这个老丈人撑腰,夺了他的江山,抢了他的皇位吗?

    皇帝这个算盘到底是怎么打的?

    国公夫人虽然也很意外,但她这回反应很快,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皇后让她杀穗和的事情。

    大皇子是皇后的亲儿子,皇后既然想杀穗和,为什么又让她儿子娶穗和为妻?

    因为知道现在杀不了穗和,又怕自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所以才想把穗和弄进宫当人质,好让自己闭嘴吗?

    再或者,她就是为了方便下手,才让她儿子娶穗和。

    毕竟穗和不管住在国公府还是被裴砚知娶回家,她都没什么机会下手,只有弄到她身边,她动起手来才方便。

    国公夫人想到这种可能,大冬天吓出一身冷汗,一冲动,不管不顾地喊道:“请陛下恕罪,我女儿已经许给了裴砚知。”

    此言一出,现场变得更加安静。

    安国公想拦没拦住,再看长海的脸,已经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国公爷,夫人说的是真的吗,这么大的事,你们双方就瞒着陛下私自作主了吗?”

    安国公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一点影子都没有的事,他不可能说的毫无破绽,但凡让长海抓到什么漏洞,那就是欺君之罪。

    何况还是为了抗旨而欺君,更是罪上加罪。

    他懊恼地看向跪在地上面色惨白的穗和。

    这丫头就是个祸害,早知有今天,还不如不认她回来,就让她跟着裴砚知回家,两人爱怎样怎样,也好过现在这般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国公爷,您说话呀!”长海阴阳怪气地叫他,显然已经认定国公夫人在说谎。

    国公夫人喊出那句话之后,也特别后悔,她原意是为了保护穗和不被皇后伤害,可这欺君之罪,害的可是全家。

    这下可如何是好?

    “海公公不要为难安国公了,此事他并不知情。”裴砚知起身走上前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你没来之前,国公夫人确实答应要把穗和小姐许配给本官,当时国公爷忙着招待客人,我们还没来得及征求他的意见。”

    呼!

    安国公暗暗松了口气,心说姓裴的总算做了回人,没有对他落井下石。

    国公夫人也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是私下和裴大人说的。”

    穗和悄悄抬眼看向裴砚知,从她这个角度看,裴砚知的身形更加高大伟岸,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仿佛定海神针一般,带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让她慌乱的心绪一下子沉淀下来,感觉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长海也不知信没信裴砚知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哦”了一声:“原来只是夫人口头应允,这没凭没据的,可做不得数,国公爷自个掂量掂量,圣旨您是接还是不接?”

    “这……”

    安国公头一回没了主见,求助地看向裴砚知,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将裴砚知当成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