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二人,目光闪烁着,努力压下了心中的那些不冷静。
很早就听周小小所说的那些,虽然半信半疑,好歹心里也是有了准备。
可是,如今看着之前已经死掉的人,又一次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江挽清还是有些诧异的。
周子顾怎么敢诈死!
怎么敢戏耍自己!
他是兴昌侯爵府侯爷,自己也是镇国公唯一的嫡女!
江挽清看着远处的周子顾,摘下了一枝娇嫩的鲜花,插在那美妇的发髻上。
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子,眼眶微红起来。
她呢喃着:“苏嬷嬷,他若有喜欢的人,我自然不会舔着脸嫁入兴昌侯爵府,如今我才入府不到两年时间,他就诈死和小妾这般,将我镇国公府的颜面放在了何处!”
又何必在新婚夜要了自己呢。
生下了小小,她如今连回头路也没有了。
苏嬷嬷有些在状态之外,听着江挽清的话,好不容易缓过了神。
她拉着江挽清的衣袖,眼中带着复杂神情:“夫人,不如我们这就去问问侯爷是几个意思好了!”
【渣爹爹大坏蛋!他诈死,当然是想要骗取娘亲的嫁妆呀!谁让兴昌侯爵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还想让娘亲给坏女人养儿子!】
【等娘亲养大了孩子,这渣爹爹坏女人可不就窃取娘亲的成果了吗!】
【这两个坏人!害娘亲还不够,还想要害了整个镇国公府!】
周小小砸吧着小嘴,一顿吐槽。
而江挽清在听到镇国公府的那一瞬间,眼皮抬了抬,脸上有一些不淡定了。
先前的那些伤心也消散了几分。
周子顾想要自己的嫁妆,想要害死自己,她还可以冷静。
可是,想要伤害她的家人。
她绝对不允许!
直到这一刻,江挽清已经彻底的相信了,周小小是重生的,又或许是可以‘预言未来’了。
江挽清回想着方才听到的那些心声。
周子顾是为了自己的嫁妆,所以才诈死。
是了,周子顾一死,就没有了朝廷俸禄。
而她作为兴昌侯爵府的女主人,自然是要抗起整个兴昌侯爵府的。
可是,兴昌侯爵府早就内里亏空了,欠了不少债,全靠她的嫁妆填补了。
难怪…难怪婆母从自己进门后的那些日子,不仅没有同那些下人骂自己克夫,反而还让自己执掌中馈。
原来…竟是打嫁妆的主意。
可怜自己被生生欺瞒了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呀!
一想到自己过去一年多年间里,为兴昌侯爵府花去的那些银子,江挽清就一阵的肉疼。
现如今,还要让自己给周家养个外室子!
我呸,真是好不要脸的一家子!
苏嬷嬷瞧着江挽清迟迟不说过,冷着个脸。
不由得再次开口安慰着:“夫人,兴许…兴许侯爷是有别的原因呢,如若不然,我们上去问问清楚,若真是侯爷欺瞒了咱们,回头几位少爷自然是会为您讨回公道的!”
江挽清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而后挥了挥手,淡淡说道:“不了,别打草惊蛇。很显然,我的好夫君诈死,可不就是为了和这个外室躲在这里过着自个儿的小日子,让人盯紧了这里就是。对了,顺便仔细地再去查一查周慕笙和周子顾的关系。这个宅子到底是我名下的宅子,周子顾没死这么大的事情,下人竟不知会我,怕是早就换了一波人了。”
江挽清自然是知道周慕笙是周子顾的孩子。
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同苏嬷嬷说,她可以听到小小的心声吧。
这样的话,怕是不只是小小,连她也要被当成怪物了。
既然,这些人想要借自己的手好好养育周慕笙。
那么…她一定会好好教导这个孩子的!
还有最重要的…
既然小小说,周子顾会害了镇国公府,那她得留在兴昌侯爵府,看看她的‘好夫君’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被江挽清这么一提点,苏嬷嬷也顿时间反应了过来。
脸色大变:“侯爷若是还活着,老夫人想要让夫人养周慕笙,占了嫡子的身份,怕是这周慕笙,本就和侯爷有几分关系,说不定…说不定…”
这周慕笙就是那周子顾的亲生儿啊!
剩下的话,苏嬷嬷终究是难以启齿。
末了,只是低声咒骂着:“这些人真是好不要脸!想让夫人您给他们做嫁衣!”
“她们有这个贼心,也得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江挽清便又抱着周小小离开了。
苏嬷嬷回首看了那处宅子一眼,眼中带着万分嫌恶。
便又急匆匆地追上了江挽清的脚步。
而在江挽清怀中的小小,见自己的娘亲没有撕破脸面,有些兴致怏怏,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当江挽清回到兴昌侯爵府。
婆母正牵着周慕笙的小手,坐在厅堂里等着江挽清。
江挽清朝着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瞧着江挽清手中抱着的婴儿,微微蹙起了眉头。
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敲打着:“你如今膝下已经有了慕笙这个嫡子了,应当多多关注慕笙才是!”
江挽清垂下了眼帘:“婆母说的是,今日我带着小小,一起去寺庙里为慕笙祈福,希望他可以像侯爷那般,以后抗起兴昌侯爵府的责任,听说幼童祈祷,最是灵验了。”
听到这个说辞,老夫人的脸色,才算好了几分。
不过看在尚在襁褓的婴儿,她冷笑了一声:“还是个没长牙的女娃子,会祈祷什么!”
【坏祖祖!又来给娘亲下绊子!】
【我才不祈祷!就算祈祷,我也祈祷你的牙齿全部掉光光!】
‘扑哧’一声
江挽清忍不住笑出了声。
闺女真是可爱至极。
老夫人蹙眉:“江氏,你对老身,可有意见!”
江挽清连忙摇了摇头:“儿媳不敢。”
她总不能说,自己也想看老夫人牙齿掉光光咬不动东西的场景吧。
老夫人见江挽清这么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这才又端坐着身子。
清了清嗓音,“挽清啊,这些年,照料偌大的兴昌侯爵府,你着实是辛苦了。这不,在慕笙这一块,母亲也想为你分担分担。你大哥师从无尘先生门下,几年前还考取了状元,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慕笙请来当他的启蒙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