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周子柒的人未到,声音却是早早地到。
等到周子柒已经出现在江挽清的面前时,不等江挽清反应过来,周子柒已经挽着江挽清的胳膊,一副亲密尽显的模样了。
兴昌侯爵府共三位小姐,一位少爷。
大小姐已然出嫁。
还有两位待嫁。
而周子柒,排行老二。
【坏姑姑!说什么来看娘亲,每一次来看娘亲,不都是为了娘亲的钱!】
【你都知道坏爹爹还活着和坏女人在一起的消息,就是不和娘亲说,还偷偷地笑话娘亲!一边花着娘亲的钱,一边这样对娘亲,坏姑姑!】
江挽清听到小小的心声,不由地回想起。
这一年多时间,周子柒时不时地找自己说话聊天。
虽然也有关心自己的话语,可是最后,都是会牵扯到钱财上去。
要么,就是今日看到一副不错的首饰。
要么,就是看到一身不错的衣裳。
或许,周子柒真的把自己当冤大头了。
自己是钱多,那些小钱花了也就花了,她并不在意。
可是周子柒明明知道周子顾还活着,却也瞒着自己看笑话。
那她可就不乐意了!
周子柒见江挽清没有反应。
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小小这模样越发的长开了,是个小美人儿,随了嫂嫂的模样呀。”
江挽清不瘟不火地笑了笑:“我的闺女,自然是好看的。”
见着江挽清回应了自己。
周子柒亲昵地挽着江挽清的胳膊。
带着撒娇的语气:“嫂嫂,前几天,我在百衣堂看到了一件好好看的衣裳,很是衬我,嫂嫂,您让账房那边给我支些银子呗。”
江挽清挑眉。
果真,又是为了钱财,所以才会找上自己。
她倒是真的想要看看。
若是自己不答应,她会如何。
“兴昌侯爵府的银子本就不多,只靠着几个铺子的收益撑着,你哥哥去世,更是少了俸禄,这份钱,没有了。”
周子柒呆愣了片刻,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江挽清居然敢拒绝自己。
她不可置信地问了问:“嫂子,以前我要买件衣裳,你从来不…”
还没等周子柒话说完。
江挽清便又回道:“账房每个月都会给每人留一些银两支出,二妹妹你这个月初三便支完了银子,初十买胭脂又支出去了十两,十六买首饰花去了二十两,十九日…”
周子柒有些恼羞成怒起来:“难道堂堂的兴昌侯爵府,还缺我这个二小姐的银子用吗?兴昌侯爵府的钱不够,嫂子你不是还有嫁妆…”
说到这里,周子柒似乎是察觉了自己所说的有些不妥当。
若是直白的说了,是想要江挽清的嫁妆,这对侯府来说,终究是不好的。
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亏我还觉得你是好嫂嫂,亏我平日里还在手帕之交面前说尽嫂嫂好话,夸你不仅是贵女典范,更是侯门夫人典范,今日,我只是想要一件衣服罢了,你都不给我,嫂嫂,您未免太过于抠门了些!”
留下这些话,周子柒便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她知道,以往若是自己这么说,假意生气,江挽清很快就会给自己支银子,哄着自己了。
留在原地的江挽清一时气笑了。
自己抠门?
她抠门?
这一年多时间,她都用了多少的嫁妆了。
只是一次不给周子柒买衣服。
就换来了一句自己抠搜?
呵。
一旁的苏嬷嬷瞧了却是解气极了。
“夫人,您早就应该拒绝二小姐了。”
“从前,她哄着您,不都是为了让你给她买这买那的,你看,如今你这次不买了,她就这副样子摆给你看,这倒好,要钱的成了祖宗了。”
江挽清亦是轻笑了一声:“日后不会了,嬷嬷,你将账房先生请来。”
嬷嬷一听,立马应下。
周小小狐疑地看了江挽清一眼。
【娘亲不会还要给坏姑姑银子吧。】
【上辈子,二姑姑可是在春日宴上故意陷害二舅舅,说二舅舅毁了二姑姑的清白,想要嫁给二舅舅,二舅舅不承认这事,前途尽毁,被罚去了苦寒之地,结果遇到敌军,不慎惨死…呜呜呜…我的二舅舅好惨啊…】
小小突然小声抽泣着。
而听到这些的江挽清,黑了脸。
周子柒怎么说也是兴昌侯爵府的小姐。
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毁自己的名声也要嫁给二哥。
她知道自己的二哥是少年将军,京中贵女想要嫁给二哥的人,数不胜数。
可是,用这种肮脏龌龊的手段,她不能忍!
当账房先生到时,便看到一脸黑沉的江挽清。
当下,连忙往江挽清身前跪下,面带惧怕,求饶道:“夫人,我错了,我这就给二小姐支了买衣服的银子。”
江挽清微微蹙眉。
也知道自己的模样让账房先生误会了。
当下说道:“你先起来,我要同你说的不是这些。”
账房先生听闻,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挽清入府一年多,能以这般小的年纪管住偌大的兴昌侯爵府。
还是刚柔并用了些手段的。
账房先生对江挽清,亦是又怕又惧。
当下,便起身,候在了一旁:“夫人吩咐,我定然听。”
江挽清问道:“今日开始,兴昌侯爵府的开销,只用兴昌侯爵府旗下的那些铺子的收益,我的嫁妆,不在用这之上了。”
账房先生听闻,似是诧异,惊奇地悄悄打量了江挽清一样。
而后试探性地说道:“夫人,兴昌侯爵府名下,也就十间不到的铺子,除去不赚钱亏本的铺子,盈利的也就两三间。往日里,都是有您的贴补,兴昌侯爵府用钱才宽裕,若是去了这些…那府上吃穿用度,怕不是减半这般简单了。”
周小小亦是狐疑地看了江挽清一眼。
心想:娘亲终于觉悟了!!!
江挽清抬了抬眉:“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府中奴仆待遇,同其他侯府无差异就是,剩下的无非是老夫人小姐那边差上几分。”
账房先生心中倒也明了。
连忙应道:“我这就按夫人去办。”
账房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怕是这侯府,要变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