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刑侦剧里破案》全本免费阅读
报案人是丁庆发的小舅子,彭志安,而被掳走的人,则是丁庆发的妻子,彭兰兰。
凶手持匕首抵在彭兰兰的颈动脉,一路挟持着彭兰兰坐上了他的摩托车,而彭志安则被他一脚踹飞,哀嚎着爬不起来。
他把车钥匙丢给彭兰兰,让彭兰兰骑车,但彭兰兰却早就吓傻了般,没有任何动作,直到颈上的刺痛和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同时传来,“再不动我现在就割破你的喉咙”,彭兰兰这才惊觉,赶忙胡乱抓起躺在自己大腿上的车钥匙,颤抖着朝钥匙孔插去。
因为颤抖得太剧烈,钥匙足足插了五次才插进了钥匙孔。
彭兰兰打火,只听一阵突突突的声音,摩托车歪歪斜斜地窜了出去。
倒不是彭兰兰的车技不行,相反她的车技还非常好,只是她现在整个人依旧抖得非常厉害,这种状态下,不出事故已经是万幸了。
凶手也不怕翻车,反而催彭兰兰加速。
彭志安好不容易才忍着剧痛爬起来,却已经连车子的影都看不见了,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回客厅,一把抓起电话,报了警。
县局的人是先行动的,唐斌因为协助过市局的人调查丁庆发以及彭志安,便觉得此事很不寻常,第一时间便联系了周国平。
当听见唐斌说,彭志安形容掳走彭兰兰的歹人,有些像丁庆发,并且他就是因为通过门镜看见了一个背影以为是丁庆发回来了,这才开门将歹人放了进来。
听到这里,周国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谓的歹人大概率便是本案的元凶首恶。
不过让周国平诧异的是,凶手为什么要突然自己跳出来,并且掳走了彭兰兰呢?
丁庆发这个哥哥对他无可挑剔,就算他没认过彭兰兰这个嫂子,他也不应该对彭兰兰下手啊!
除非彭兰兰也出轨了?
而凶手选择的目标不正是这一类人吗?
或许,随着买凶杀人的失败,方彪和丁庆发先后进了局子,凶手一个人在外面也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中。
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已经完全暴露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再杀一个够本,至于目标,彭兰兰就是一个现成的人选。
周国平将已经组织好的两队人手并为一队,朝大兴县赶去,同时还不忘了带上了丁庆发。
毕竟,如果他们跟凶手正面对上了,凶手也还没有对彭兰兰下手,丁庆发或许可以阻止凶手。
就算丁庆发阻止不了,他们也可以让丁庆发跟凶手周旋,拖延时间,给他们创造机会解救彭兰兰。
但现在一个大前提摆在眼前,就是在他们赶到之前,凶手必须还没有对彭兰兰下手。
周国平还寄希望于唐斌的人能快速锁定凶手的去向,并且赶上凶手,先一步阻止他。
然而大兴县那么大,凶手虽然很招摇地骑了摩托车,但在这个没有天网的年代,想知道一辆摩托车的去向,便只能顺着它移动的大概方向跟目击者询问。
工作效率低下,却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纪然烦躁地掰了掰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
前面郭淮在开车,后面周国平还在盘问丁庆发一些细节。
如果一会儿跟凶手对上的时候,彭兰兰还没有出事,仍处于一个被挟持的状态,那便需要跟凶手谈判。
这种情况下,细节决定成败,多掌握一分凶手的信息,便多一分胜算。
其实早在局里的时候,周国平并没有细问丁庆发凶手的情况,他只是让丁庆发描述了凶手的样貌,以及让丁庆发好好想一想凶手可能会藏身的地方。
那时候,周国平急于先抓到凶手,至于凶手的具体情况,他可以等抓到人之后再问。
但现在情况有变,他们从要突袭凶手变成了要跟凶手正面对上,并且凶手的手中还有人质,这种情况下,就不得不了解一些凶手的详细情况了。
结合在局里以及车里听到的关于丁庆发对凶手的描述,纪然得知,凶手本名袁鸿茂,化名肖鸿。
袁是兄弟二人的母姓,而鸿茂二字则是当年兄弟二人的爷爷定下的,如果当初丁家没有出事,袁鸿茂其实应该叫丁鸿茂。
袁鸿茂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袁莹已经逃到了港城,没有发生纪然脑补的袁莹嫁入豪门的狗血戏码。
实际情况是,袁莹偷渡到了港城便遭遇了抢劫,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被一个跛脚的中年汉子收留了。
一个男人主动收留一个女人,要说没什么想法,肯定不现实。
袁莹也清楚这一点,不过为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能活下去,她
同意了跟中年汉子一起搭伙过日子。
中年汉子不是什么坏人,对袁鸿茂这个便宜儿子也不错。
他不想跟袁莹结婚,也不想生属于自己的孩子,仿佛他收留了袁莹就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再加上找个人帮他洗洗涮涮。
直到袁鸿茂的个子窜起来,中年汉子有一天突然问他,想不想跟他学拳,袁莹和袁鸿茂这才知道,原来中年汉子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曾经是地下擂台的风云人物。
只是因为狂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便被废了一条腿,沦落至此。
好在他当年打擂台的时候给自己攒足了养老钱,不挥霍的话,衣食无忧地过完后半辈子还是不难的。
至于为什么要教袁鸿茂学拳,一是看袁鸿茂有天赋,二是因为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想赶紧教会这小子傍身的本事,让他自己出去谋生去。
袁莹不希望儿子学了拳将来也去打擂台,但又希望儿子学些本事,将来在这混乱的港城讨生活不至于被人欺负了。
患得患失之际,儿子已经开始学拳了。
后来,袁鸿茂在母亲的哀求下,没有走上打地下擂台的路,却机缘巧合地给豪门太子当上了保镖。
这也就解释了袁鸿茂为什么身手不凡?
同时也解释了袁鸿茂为什么会有钱给丁庆发承包煤矿?
袁鸿茂是跟着豪门太子回国考察的时候,跟刚好南下的丁庆发相认了。
两人因为长得很像,又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一问之下,兄弟二人便相认了。
“你们是八七年才相认的,但他却是今年才回国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丁庆发垂眸道:“他跟我说,是因为肖叔走了,母亲也走了,他一个人不想留在港城了,我心想,那更好,奶奶和父亲走的时候,最念叨的人就是他,他们都希望我能把他找回来,兄弟俩能一起生活,互帮互助。”
“不过他回来之后却跟我说,他不想住在家里,也暂时不想跟我的妻子和儿子认识,他想先一个人在滨城看看有什么能干的?”
“我当时其实很奇怪,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大兴县,后来便想着,可能是他觉得大兴县落后吧,至于不想认识我的妻子和儿子,我只当他是放不开,也没有细想,便都随了他。”
“反正我也经常来滨城,我们兄弟二人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然后我就在滨城给他租了房子,过了大约半个月吧,我看他也没找到什么工作,便给他兑一个车行,这两个地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觉得他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周国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个药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给他兑了车行之后,有一次刚好来滨城办事就顺道去看他,在他的出租房,我敲了很久的门,他都不开门,我能听见里面有砰砰的响声,我很担心,就把门踹开了,然后我就看见他死死咬着自己的衣服,垫着枕头用头去撞墙,他的力量很大,即便隔着枕头,依旧有砰砰的响声,他那样子痛苦极了。”
“后来他告诉我,半年前他差点儿死于一场爆炸,之后便留下了后遗症,每次发作都需要吃药才能缓解,他从港城带回来的药已经吃完了,我问他吃完了为什么不再买,他说这边买不到,我又问他为什么不让港城那边的关系给他寄,他支吾了半天才告诉我,这种药在国内是禁药,而且他之所以会离开港城,其实是因为他得罪了人,他是逃走的。”
“我问他具体得罪了谁,是怎么得罪的,他死活都不说,我只能通过我的关系帮他搞这种药,也是从那天开始,我渐渐发现他变了,早就不是我八七年那会儿认识的人了,但.但我也只是觉得,他是因为后遗症的原因,性情才变得乖僻了起来,我完全没有想过,他竟会去杀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杀了人的?”周国平继续问。
“17号下午,就是他找我要钱的那天。”丁庆发痛苦地闭了闭眼,苦笑道:“他求我,让我一定要帮他,他说只要这次的事情解决了,他愿意跟我回大兴县,愿意去矿上工作,让我天天看着他,让他不再犯错,他从未求过我什么,我.”
丁庆发一声长叹,已是无言。
同样无言的还有周国平以及车上坐着的所有人。
纪然不禁在心里感慨,丁庆发这个人到底是将亲情看得太重?还是对奶奶和父亲的遗愿执念太深?
总之,他的真心付错了人。
像袁鸿茂这种变态杀人狂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车上沉默的气氛突然被周国平的bp机打破,他收到了局里给他的消息,上面只有
三个字,“白山村”
大兴县平阳镇白山村,当年丁庆发跟他的奶奶和父亲一起下放的地方。
一定是唐斌的人已经查到了袁鸿茂的去向,将消息发给了市局,市局又将消息发给了他。
周国平看向丁庆发,问道:“你有没有带袁鸿茂去过白山村?”
丁庆发闻言一惊,“你是说,他带兰兰回了白山村?”
丁庆发虽然没有回答周国平的问题,但周国平已经听出了答案,他道:“老郭,不用去县城了,直接往平阳镇开。”
不用周国平强调,郭淮已经奔平阳镇的方向去了,他道:“呵,反倒是近了呢!”
周国平微微颔首,又对丁庆发道:“一会儿进了白山村,你指路,去你当年住的老房子。”
丁庆发道:“不,他不认识老房子,他只去过奶奶和父亲的坟。”
那一次,袁鸿茂不止去祭拜了奶奶和父亲,他还带回来了一个香囊,里面是母亲的骨灰,他挖了一个小坑,将香囊埋在了父亲的坟前。
于他而言,那里葬着的就是他的父母,如果他想给自己找一个归宿的话,那里刚好合适。
丁庆发冷汗直流,他忍不住捶了两下驾驶座,大喊道:“快,快啊!”
车子很快便开进了白山村,然后很快便再也开不进去了。
一行人下车,丁庆发脚一落地便跑了出去。
山路难行,丁庆发跑了没多久便呼哧呼哧喘了起来,苍白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红。
他昨夜被熬鹰似的熬了一宿,今天情绪又几番波动,这种状态下,他再这么剧烈地跑下去,很可能会出事。
周国平示意何军去背丁庆发。
“累了就换人,丁庆发你负责指路。”
又跑了一段时间后,刚爬上了一个小坡,丁庆发突然道:“前面就是了。”
其实不需要丁庆发说,众人也都看见了前面的身影。
不过纪然却没看见。
她刚才一直落在众人身后,尽量让自己在不掉队的情况下,保存体力。
这是她的习惯。
故而,前面的一众大男人便将她挡了个结实。
听见了丁庆发的话,她脚下一顿一滑,便又从小坡上滑了下来。
快
要落地时,她双手扒住了坡面,从小坡上探出了半颗脑袋,在前面的一众大男人的N多条腿和不知道多少颗树干的缝隙中,她隐约看见了有两个人的腿,大约距离20米左右。
她知道,那便是袁鸿茂和彭兰兰了。
看他们的腿几乎是重叠着的,那就说明,彭兰兰此时应该还是被袁鸿茂挟持的状态,但那地上却隐隐泛着红光。
是血迹!
纪然心头一紧,暗道:袁鸿茂难道已经对彭兰兰下手了?
就在她暗自心惊的时候,只听丁庆发一声撕心裂肺的“兰兰”,她知道,袁鸿茂果然已经对彭兰兰下手了。
不过他既然已经下手了,为什么还要挟持彭兰兰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伤了彭兰兰,但彭兰兰却还没有性命之忧,他在等警察过来,在享受自己的游戏。
纪然将自己又缩回坡下,然后便听见了一个冰冷中带着邪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来得可真慢呀,就不怕她血流干了吗?”
“鸿茂,鸿茂,哥求你,放过你嫂子吧,哥求你了”
接着便是丁庆发连哭带喊的声音逐渐远离小坡,同时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都不许动,谁在动我就一刀割了她的喉咙,她就再也没救了。”
“你们所有人,一个一个,横向散开,不要让我看见你们有多余的动作,也不要让我看见有人试图想绕开。”
正在准备开绕的纪然,脚步下意识地一顿,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移动。
十月中下旬,山间已经有了不少落叶,纪然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大的声响从而被袁鸿茂察觉。
她宁可多浪费几分钟,绕远,求稳,也不想在关键时刻被袁鸿茂察觉,害了彭兰兰的一条命。
不过彭兰兰此时也正在受伤,正在流血,她也要抓紧一切可能抓紧的时间。
稳中还要求胜。
纪然只觉得她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一刻都不敢放松。
脚踩在落叶上,想完全不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好在上面的对话仍在继续,可以帮她掩盖掉一些声音。
丁庆发此时已经跪在了地上,一遍遍地求袁鸿茂放了自己的妻子。
袁鸿茂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她都背着你出
轨了,这种女人你还要她干什么,我都替你恶心,我这是在帮你呀!”
“不,不是的,鸿茂,你误会了,在外面乱搞的人不是你嫂子,是我,是我啊,她发现我不对,又找不到证据,她是因为跟我吵架才载着小白脸去兜风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哼,这都是你为了救她找的借口,我明明看见了,他们就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