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想着,感觉脸颊又热了起来,洛老师一见,忙问道:“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我摇头:“没有。”
他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要不要喝口水,雪儿?”
我怔了怔,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叫我。
从小到大,只有爸爸和阿姨这样亲近的人才会叫我“雪儿”,和他认识这么久了,他也只是唤我“雪霖”,如今忽然听到这个熟悉而亲切的称呼,让我不禁心头一暖,不自觉地就想要落泪。
洛老师看着我的反应,奇怪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忙别过脸:“没有,眼睛有点难受。”
我说着闭了闭眼,把眼泪强行压回去,转回头看着洛老师,问道:“小宇呢?我爸知道了吗?”
他点点头:“韩翔宇还在姥姥家,没让他过来,韩叔叔那边我已经告诉了,他马上就过来。”
我听说爸爸马上就过来,心里感觉踏实了一点,叹了口气:“唉,我又让他担心了……”
洛老师笑着刮一刮我的鼻子:“你呀,就知道关心别人。”
我侧头躲开,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觉得心跳有点过速,忙掩饰着说:“那个,我有点渴了,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他似乎已经察觉了我的反常,看了我一眼,并未表示,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了几口,这才算压下那种奇怪的感觉。
“不好意思啊,这次又麻烦你了。”我小声说道,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笑了笑:“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
“也不知道姥姥家那边怎么样了,案子破了没有,不会把小宇当成嫌疑人吧……”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心里又有些担忧起来。
洛老师安慰似的拍拍我的手:“没事,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相信警察,小宇只是报警人,不会有事的,他刚才没跟我一起回来,也是想等有个结果,怕警察再找他问话找不到人。”
我听他这么说,还是觉得忧心忡忡,勉强笑了笑,算是回应。
他见我还是无法释怀的样子,便转移话题道:“刚才看你睡得不安稳,是做什么梦了吗?”
我想起刚才那个梦,心里就有些奇怪,嘴上答非所问道:“你说,真的有雪神么?”
“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我刚才梦见雪神了,而且……我还叫她‘妈妈’……”我说着,自己先自嘲地笑了起来:“呵呵呵,你说我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然而洛老师却是一脸的认真表情:“哎,话也不能这么说,别人不是都叫你‘雪孩子’吗,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你又这么爱雪,说不定还真是……”
我知道他是想故意逗我开心,嗔他道:“去你的,就会哄我开心,我怎么可能是……”
我话刚说到这里,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爸爸急匆匆地走进来。
他进门先问了我没事,就转向洛老师,连声道谢:“哎哟,洛老师,谢谢你了,你看看,真是麻烦你了,还在这儿守着,其实不用的,让她自己在这儿等我就行。”
“没事,反正我晚上也睡不着觉,正好在这儿陪陪雪儿,省得她一个人害怕。既然您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洛老师说着又看了我一眼:“我先走了啊,你好好休息。”
爸爸看了看手表,快到早饭时间了,便提出给洛老师买些早点,但是被洛老师拒绝了。
洛老师走后,爸爸出去买了早点,和我一起吃着,边吃边问我道:“你怎么会突然发烧了呢?洛老师又是怎么知道的?”
听他问起,我就把之前发生的事和洛老师告诉我的都给他讲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为啥会发烧,可能是太热了吧。”
爸爸听完叹了口气:“唉,当时就不该让你去姥姥家的。”
我忙道:“没事,爸您别担心。”
爸爸看我输液之后面色确实有所好转,便放下心来,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洛老师……好像很关心你。”
“啊?”我愣了一下,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勉强笑道:“没有啊,他对谁都是这样啊。”
爸爸认真地看着我,口气温和道:“有人关心你自然是好,不过……”
我明白他的意思,脸一下就红了,嗔道:“哎呀爸,您想哪去了,不是那样,我们只是朋友……”
爸爸笑了笑,摸摸我的头:“那就好,爸爸只是给你提个醒,我不希望我的宝贝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我默默低下头,想想自己与他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亲近了?人家是阳光帅气的大学生,而自己只是一个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残疾人,有什么与之亲近的资本?
我想着,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与他保持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