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统一的GBK(3k)
    .我们的科研带头人高振东同志,废寝忘食,不辞辛劳,在已经承担了多项重大科研任务的同时,还不忘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带领运算所的同志,刻苦钻研,奋力拼搏,在新年之际,向全国群众,献上这份来自科研战线的新年贺礼。”

    “我们在此,向以高振东同志为首的科研人员表示祝贺,并感谢他们的辛勤劳动。”

    会场掌声雷动,和高振东熟悉的人,知道这是他的基本操作,可是不那么熟悉的人,却是对此暗含惊讶。

    “我干这一个都干不好,他还能干一堆?”

    “高主任的风格你不知道,从来都是多项工作齐头并进,还几头不耽误。”

    “人家把业余时间都搭进去了,你没听见嘛。”

    “英雄,英雄!”

    “诶,你说对了,这人还真是英雄,战场上立功下来的。”

    “真的?比不了,真比不了。”

    “一只忧郁乌龟”和“壹隻憂鬱烏龜”,想来还是愿意选前者的多。

    “祝全国人民新春快乐!”

    好的东西,自然就会被选择和流传,例如一简字。

    这行新春祝词,也是汉字第一次、在大庭广众的见证之下,正式的登上信息技术的舞台。

    因而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繁复的写法才是“正体字”,无非是为了降低群众的学习成本,在已有的写法中,选择使用了一个更为简单便捷的方案而已。

    随后,十二机部领导亲自操作键盘,打开了一个已经编辑好的文本文件。

    人们欢呼雀跃,虽然运算所的人已经激动过了,可是别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运算所私底下激动过,不等于在正式登上舞台之后就不能再高兴一次。

    会场外,高振东和十二机部的领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下一步,把繁体写法也加入到字库,并将字库和汉字编码表形成标准,流传出去。

    这种面对全国人民的祝词,运算所就没有玩儿类似“hello world”那种专业花活了,很应景,很接地气的,打上了一行新春祝词。

    高振东并不知道这些小插曲,他有事情和十二机部领导商量。

    两名记者一脸遗憾的看着高振东离开会场,一名女记者眼里,仿佛不只是对工作的遗憾。

    简化字在学习和推广中的好处,由此可见一斑。

    和某些说法不一样的是,第一批简化字主要来源于古文献中使用过的汉字简化写法,500多個最常用的汉字简化字中,在建国后才出现的仅有100来个。

    最早的简化字概念源于于1935年,只有300多个字,然后到了建国后,1956年,正式公布了《汉字简化字方案》,有2200多个字,正式的《汉字简化字总表》分别在方案公布的八年后以及1986年颁布修订过两次。

    庆功会,或者说叫献礼会结束,记者本来想采访高振东,却被叫停了,略微宣传一下事迹可以,但是深入采访,还是不被允许的。

    我乐意,你管我?

    这行祝词用的字,是简化字。

    走火入魔了,人们也自然会用脚投票,比如二简字。

    记者把照相机和摄像机都对准了显示器,一行汉字在屏幕上滚动出来。

    不过,1977年公布的第二批简化字的确是简化过了头,因此第二批简化字除了少数文字之外,整体于1986年被废除。

    高振东和运算所选用简化字方案来做第一版的字库,除了响应56年的汉字简化字方案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工作量小。

    注明的例子,王羲之的字帖里,简化字的写法就相当多见。

    十二机部领导有些沉吟,这东西倒是不涉及任何秘密,可是繁体有些敏感啊。

    高振东却笑着说了几个字:“领导,统战嘛,不寒碜。”

    高振东这只小蝴蝶这次想扇的翅膀很简单,这回,日后不会再出现GBK(简体)和BIG5(繁体)两个汉字字库的事情了,只有统一的GBK。

    抢先制定标准,做好工作,再通过某些渠道流出去,好东西自然有人会用。

    此语一出,十二机部领导眼睛就亮了。

    软实力、影响力这种东西是潜移默化,无处不在的。

    而让别人心甘情愿的用,这却是最难的,恰好,高振东的这个提议,却是比较合适的一个。

    没有任何敏感的内容,没有任何宣传和说教,没有任何意识形态和阵营的冲突,它们只是安安静静的,流传数千年的,不论何时何地割舍不掉的东西:文字。

    只要你用了这个东西,那潜意识中就会受到影响。

    就算不用,那也没关系,正好就成了宣传中顽固不化、重造车轮的典型例子。

    甚至繁体也都不敏感,毕竟这个时候,一简字方案刚颁布没几年,繁体字还是有大量的应用实例的,我们这是为了方便文化工作者、科技工作者,以及广大群众。

    十二机部领导仔细想了想,哈哈一笑,拍了拍高振东的肩膀:“振东啊,不愧是扛过枪打过仗的人,脑袋里这根弦啊,就从来没有松过!好,这个提议好!实在有必要的话,内部可以只用半个库嘛,哈哈哈。”

    说完,转过头就叫厉所长:“厉所长,来来来,你们又来活儿了。”

    厉所长听见十二机部领导和高振东的要求,喜出望外,本来他们就有把繁体也纳入汉字字库和编码表的想法,毕竟短期内这玩意是真的到处都是,奈何这事儿不太好提出来,现在瞌睡来了枕头。

    商量好这个事情,高振东转头去找了池总工,来都来了,几个事情一起办了算了。

    找到池总工,他拿出Modem的电路板图递给池总工:“池总,我这里有个东西,电路板就麻烦所里替我做一下了。”

    池总工知道是有新东西了,不过他没问是什么。

    他心里有数,到了该他知道的时候,高振东自然会告诉他,有的事情,高振东就不一定方便告诉他了,高振东手上的敏感玩意可不少。

    电路板并不复杂,面积也不太大,池总工和高振东定下了时间。

    下午,高振东回到了第三轧钢厂,继续他的那些工作,操作系统这边正在写文件系统,单晶炉的控制系统也还有一些工作。

    几样工作换着做,倒也不枯燥。

    下午的时候,高振东电话响了,他顺手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是十七机部郑秘书的声音:“高主任,有个情况需要麻烦你一下,有一位相关厂所的同志,想咨询你一个材料方面的问题,大约半小时后,他会打电话给伱。”

    高振东应承了下来。

    作为十七机部系统内虽然传播范围并不广,但圈子里却都知道他是最为顶级的材料方面的专家之一,因而高振东偶尔也会接到相关单位的咨询请求。

    只是这种电话,一般都是要十七机部那边亲自先打招呼。

    一来,高振东这里肯定不可能谁的问题都回答,否则那可就乱了套了,二来,不先打电话预约的话,按照这个年代的通信状况,恐怕是急切之间很难找到人。

    过了半个小时,电话响了,高振东再次接起了电话。

    “高主任好,刚才十七机部的同志应该已经把情况给您沟通过了吧?”

    “同志,你好你好,是的是的。”对方没有自报姓名,好在这个年代,一声“同志”可以称呼一切,完全不尴尬。

    也许是考虑到随时可能被拔线,电话对面的同志没有多耽搁,单刀直入的提出了问题:“是这样,高主任,我们在做试验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我们需要16mm粗的钢缆,但是不巧没有这个规格的,所以就用了两根8mm的复合在一起代替。”

    嗯?高振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这不纯纯的等着拉断?某奸商干的12寸的饼没有了,给两个6寸的代替的即视感。

    果然,对方下一句话证实了他的猜想:“可是试验过程中,试验对象还没出问题,这根复合缆就断了,对我们的试验造成很大影响。高主任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请您给我们分析分析,这种情况的成因是什么。”

    高振东忍住笑,这可不能笑出来,太不尊重同志了。

    “同志,是这样,我建议你们还是用16mm钢缆,如果实在是找不到16mm钢缆的话,建议是用至少5根8mm钢缆替代。”

    “啊?5根?要这么多?这个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啊。”

    想了一会儿,高振东只好换了一种不是那么太刺激人的说法:“是这样的同志,本来钢缆的替代,就不是简单用总面积相等的小钢缆组合就可以替代的,至于总直径相等,就更不合适了。所以我才建议你们最好还是找16mm钢缆。”

    对方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爆出一句话来:“我就是个鹅暖!”

    前面几个字是普通话,最后两个字应该是急了,方言都爆出来了。

    可能是怕高振东误会,对方急忙跟着解释:“不是骂你啊高主任,我是在骂自己蠢呢。”

    高振东呵呵一笑,见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和对方说了几句道了别,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高振东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小插曲真是太有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