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生气
余笙接了黄家的单子。
当暗医联盟的人把资料传给他，打电话问他，是否有时间接黄钟的医单时，余笙同意了。
黄钟是谁他不知道。
除了知道对方的病情，还是个超有钱人，其他的一概不知，也不想知。
除了治病，不与患者有其他的接触，是暗医联盟的规矩。
也是为了保护医生本人。
余笙当然会严格遵守规则。
一时半会，他也离不开封阳市。
能赚一点是一点，能帮一个是一个。
明天给焦文岭最后一次施针，以后就只能用药养着了。
最多一年半，老人就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了。
接着腾下手，就可以去看看那个黄钟了。
先带着两个孩子到酒店吃了顿大餐。
如果想让一个孩子喜欢上你，就带他吃好东西。
一顿饭下来，两个孩子就与他熟络了不少。
也知道余笙是真心对他好。
还有，这个舅舅好有钱，好吃的东西吃的肚子鼓鼓的。
于是，他们两个舅舅，舅舅的喊个不停。
余笙都快答应不及了。
不过，在他面前，那种小心翼翼，一直带着讨好的表情，让余笙心疼。
因为，这样的表情，他太熟悉了。
余栋的脸上有。
余安的脸上有。
曾经的余笙，也有。
甚至是自己的母亲，比他们还厉害。
一家人这种带着谦卑，察言观色的讨好，似乎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成了某种习惯。
余笙一边笑着，一边想掉眼泪。
护士打电话，说余霞醒了，精神比上午刚醒过来的时候还好一些。
余笙带着两个孩子就去了医院。
说好的不要哭，结果几个人一见，哭的稀里哗啦，不能自已。
余霞那么瘦，不知道哪里来的眼泪，没多大功夫，就湿了一大堆纸巾。
好在两个孩子懂事，知道是重症监护室，不能影响病人，只是轻声的呜咽着，不停的掉眼泪，一左一右趴在病床上。
余笙怕姐姐出问题，抚了脉，还行，能够承受的住。
脉象也没有那么郁结了。
“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安心养病，尽快好起来，他们需要你！”
余笙低声说道。
一旁的护士，还有医生，都在默默的掉眼泪。
甚至是几个病人，也在擦着眼睛。
一会，一个护士过来，拿过来两个红包，要给鲁滔，鲁雅。
两个孩子不敢要。
余笙也感到奇怪。
护士说道“是焦文岭老爷子给的。”
醒了？
余笙心中也很高兴。
接过红包，分给了鲁滔鲁雅。
他走到焦文岭身边，果然是神志清明了。
“谢谢你，老爷子，祝你早日康复！”
余笙说道。
“是我，该谢谢你！”
焦文岭看着余笙，满眼都是诚意。
倒是不糊涂。
余笙也没有故意装不懂焦文岭说的意思，而是趴到焦文岭耳朵边说道“老爷子，不用谢，我赚钱的。”
焦文岭笑了。
示意余笙把耳朵递过去。
“应该的，一码归一码，我的命是你救的，不是老头子怕死，是我，现在还不能走，再给我一年就行了。”
焦文岭说道。
余笙说道“老头子，一年半，我有把握给你一年半的时间，不过，最多只有两年，对不起啊！”
焦文岭笑了“又赚半年，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到京城找焦家。
焦家，承你这个情。”
余笙笑着说道“好！”
他一边说，一边给焦文岭把了脉。
脉象已经平稳。
“老爷子，明天施完针，就出院吧，回家按时喝药即可。”
余笙说道。
“好，好，听小神医的，杨长生那小子就不如你。”
余笙说道“杨老也挺厉害的，不比我差，只是年龄大了而已。”
焦文岭叹了口气“老了，老了！”
余笙说道“老爷子，你一生，波澜壮阔，什么没有经过，什么没有见过，还想不开啊？”
焦文岭笑了。
余笙看他神色疲惫，就告辞了。
一个病人家属过来，想让余笙帮着看看。
余笙也没有推辞，跟着过去了。
是一个叫陈珂的女孩子，不过十五六岁，出车祸的时候伤到了头，一直没有醒过来。
医生会诊的结果，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主治医生是一个脸色阴郁的中年男子孙方。
余笙有种感觉，他好像很不喜欢自己。
不过，谁在乎他喜欢不喜欢呢。
把完脉，感觉小姑娘并不像是要成为植物人。
“我可能要施针，但效果如何，我也不敢说，你们确定让我出手吗？”
余笙问道。
“确定，余老师，您治吧，就是，就是。。。”
女孩子的爸爸迟疑了。
“就是什么？”
余笙问道。
“就是，我们没有钱了，恐怕给不了你多少。”
孩子爸爸说道。
他的穿的衣服也不错，可是听护士也说过，他们重症监护室已经花了五十多万了。
普通工薪族，真金白银的一下子花五十多万，谁能承受的住。
“免费！”
余笙说道。
孩子爸爸不停的表示感谢，不停的擦眼泪。
重症监护室里除了病人多，就是眼泪多。
不是流出来，就是流到心里。
余笙思虑良久，迟迟没有动针。
因为他治病的经验并不是很丰富。
虽然怀疑那个阴脸医生都诊断，但是究竟一个怎么治疗，余笙也拿不定主意。
见余笙一直犹豫不决，孩子爸爸说道“余老师，最坏的后果，也无非是让孩子去当大体老师，我们已经签了遗体捐献的同意书。”
“你说什么？”
余笙感到很震惊。
对，就是很震惊，而不是感动。
这个女孩子身体机能很好，怎么就到了要捐献遗体了呢？
他再次给女孩子把脉。
没错啊！
“签遗体捐献书时，病人知道吗？”
余笙问道。
“知道，我们给她说了！”
孩子爸爸低着头说道。
“你啊，你给她说这个干什么，这会影响她的求生意志的。”
余笙生气了。
“可是，可是孙医生说，孩子即使昏迷不醒，也要尊重孩子，告诉她一声！”
“放屁！”
余笙怒了。
是个医生都知道，病人在治疗期间，自己的求生欲越强，生还的希望就越高。
告诉病人家人已经放弃她，打击病人的求生欲，这特么的是一个医生应该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