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为了东瀛的荣耀!
    一切正如同铃木正义所预料到的那样。

    东京艺术大学的教师群里彻底分化成为两派。

    其中一派年纪比较大的,性格比较稳重一点的,他们很多人认为这样的评论无关大雅,正所谓有批评才有进步,东京艺术大学的学生最近确实相比较过去要散漫太多。

    或许再多一些这样的批评,东京艺术大学的学生,乃至于整个东瀛学习音乐的学生都会受到刺激。

    从而做出一些更为大胆,创新,能深刻体验演奏者音乐素养的音乐来。

    至于另外一些人,他们所持有的观点就不一样了。

    他们认为这篇报道有失偏薄。

    和声交响乐团强是和声交响乐团的事情。

    和声交响乐团形成了一股以陈秋为核心,几大首席分别处理乐团细节的风格。

    他们甚至在与陈秋的合作之下,表现出了职业乐团的素养。

    这个分明是和声交响乐团牛逼,怎么想都扯不上华国教育以及东瀛教育之间的差距。

    怎么能喷他们东京艺术大学的音乐教育?

    因此在群里,两方人吵的你来我往。

    看着自己手机都快要爆炸一般的模样,铃木正义不由得无奈一笑,将手中的手机放下,准备再看一会儿报纸就直接出门。

    然而,还没有等他放下手机,他们学校的管弦系系主任便发了话。

    “好了,所有人都别吵了,现在音乐家杂志那边已经将这一份稿件给刊登了出来,不管音乐家杂志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是想要炮轰我们东京都的音乐教育,还是仅仅只是想要赞赏和声交响乐团,又或者是单纯的挑拨离间,这都没有办法改变他们刊登了这封文件的事实!你们在这个地方吵,又有什么用?”

    系主任的话一出来,群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很明显,系主任还是偏向于愿意接受批评的那一批。

    不过他也没有将话说死,说音乐家杂志骂的好。

    因此,有一些偏向于东京艺术大学的人在群里发了消息,询问道。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目前距离我们最后一次演出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和声交响乐团将会和我们东京艺术大学在第一日再次碰面,如果还是就目前这个样子的话,我感觉我们可能还会输给和声交响乐团。”

    “是啊,可能你们很多人没有看过和声交响乐团的演奏,对于这支乐团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去听过这支乐团的演奏,这支乐团的实力很强,超乎我们理解的强,就目前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基本上等同于一支职业的交响乐团,而并非是普通的学生乐团。”

    “就是,我也去听了演出,我只能说……虽然我们学校的实力也不错,可如果真的想要能够和海城音乐学院的和声交响乐团对抗,可能还需要下更多的功夫。”

    “小林前辈说的没错,我也去听了我们学校的演出,即便和声交响乐团有傅调这样的世界级钢琴家助战,可单纯讨论他们的乐团表现,却依旧给了我极为深刻的印象,下一轮我们两支乐团都演奏交响曲,我很难相信我们能战胜他们。”

    “说的也是……”

    众人议论纷纷。

    铃木正义略显吃惊地看着众人的评价,大脑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他最近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学校里,因此他完全不知道学校里的这群人去参加比赛。

    更没有想到学校里的这群吵翻的老师,居然没有任何一?人质疑和声交响乐团的实力。

    在听到学校这边准备解决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跳出来说这件事轻松,必然要将和声交响乐团打趴下。

    正相反,他们反而在忧虑,怎么才能打赢和声交响乐团,稍微扭转一下他们的名声。

    没有办法。

    他们中很多人都过去听了第三次公开演出。

    和声交响乐团以及东京艺术大学的学生交响乐团,两者之间并不是实力上的差距。

    他们俩最大的差距是在音乐的表现上。

    和声交响乐团完美贯彻了陈秋对于音乐的想法,跟着陈秋表达出他们对于音乐的理解。

    而他们学校的交响乐团……

    虽然也有跟着中村白做一些事情,可是整体贯彻的并不是特别明确。

    乐团没有彻底融合在一起。

    中村白将自己对于音乐的想法,传达的也不是特别符合乐团,有很多细节乐团都做不出来。

    这个倒不是中村白的锅。

    东京艺术大学里的管弦系老师都能看的出来,中村白尽力了。

    只是可惜最终的结局不算特别尽如人意。

    面对东京艺术大学如此的困境。

    群内陷入了平静。

    他们开始思考,如何在三天的时间内,将他们学校学生乐团的实力再往上提一个层次。

    让他们能够和和声交响乐团正面掰扯一下。

    不求胜利,最起码不要被打的那么惨。

    可惜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什么特别好的方法。

    除非他们选择给和声交响乐团的人下泻药。

    当然!

    对于东京艺术大学而言,下泻药这种操作实在太过于低级,低级到他们自己都觉得有失风度。

    说到底这个就只是一次简单的交流。

    并不涉及什么利益。

    大家过来一起演奏,和各个国家的大师上上课,交流一下,然后在各自的国家逛逛,玩玩。

    主打一个轻松愉快。

    不至于搞的这么要死要活的,还得对面国家下泻药,这样这次交流结束之后,他们就别想着再搞下一次的交流了。

    一个会给其他国家下泻药的东道主,谁还敢和他们一起演出?

    因此,虽然各种各样耍小手段的操作被提了出来,更多的也都是被众人当成开玩笑去看待。

    很少会有人真的思考要不要这样做。

    铃木正义看着逐渐陷入僵局的众人,稍微思考片刻后,对着群里众人道。

    “要不……试试看问一下小泽大师?”

    “小泽征尔?”

    众人一愣,随后突然想起来这一次的交流亮点,便是让小泽征尔给乐团里的众人上课。

    因为小泽征尔的年纪比较大,因此他只能过来给每个乐团上一节课。

    之前每个乐团虽然可以有一些目前东瀛的知名指挥家上课交流,可惜绝大多数的学校指挥都属于那种成熟的指挥,并不太需要其他同等级或者略高一级指挥的教导。

    并且,就算他们真的交流了,几位指挥的交流只能算的上是略有心得,能提供一点帮助,至于想要一下子突飞猛进,那么就极为困难了。

    相比较同等级指挥的指导,小泽征尔这样的老指挥就不一样了。

    他们是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可能是一支完全一模一样的乐团,但是在年轻指挥以及老指挥的手中,就是能演奏出完全不一样感觉的音乐来。

    这也是为什么指挥这个行业越老越吃香的原因。

    毕竟说到底都是经验。

    指挥十年的和指挥五十年的,肯定完全不一样。

    如果小泽征尔能非常用心地调教一番他们的乐团,他们的乐团必然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但是有个问题……

    小泽征尔并不是只给他们乐团做指导,他也同样给其他的乐团做指导。

    并且每个乐团的时间都是固定的。

    大家都走一遍乐曲,然后小泽大师过来指出几个问题,大家修改一下。

    总体而言就是这个流程。

    因此,在铃木正义说出小泽征尔的名字后不久,群里便有人问道。

    “小泽大师应该不会同意只给我们一支乐团做指导吧?”

    铃木正义立刻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问一下小泽大师,问问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处理。”

    铃木正义稍微想了想,对着众人继续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可以将最后一轮的演出调整一下时间,放到一周之后的周末,然后我们演出的场地也可以稍微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最近可以租用的顶级音乐场地,比如说东京音乐厅之类,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让小泽大师拥有更长的休息时间以及教学安排。”

    “……”

    众人沉默。

    他们已经听出铃木正义话里的意思了。

    之前的安排是,所有的乐团在最近几天提前进行排练演出。

    然后让小泽征尔大师坐着,听前面的乐团走过场。

    现在完全可以安排小泽征尔大师一个个去听。

    这样每个乐团给的时间完全可以不固定。

    时间也更为自由一些。

    听到铃木的意见,系主任立刻道。

    “铃木说的没有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临时的场馆很难找,特别还是在周末的场馆,这样就更为困难一些,所以麻烦各位发动一下各自的能力,寻找一个可用的时间,我去找组委会那边的人进行协商,看看能不能将比赛挪到周末,然后各位,这一周给乐团内学生的专业课,麻烦各位更为上心一些。”

    说罢,系主任便没有了后续的发言。

    很明显,他是去找组委会那边商量去了。

    群里其他人也都开始聊着找地方的事情。

    他们希望用这种方式,去看看能不能帮助他们学校的乐团战胜和声交响乐团。

    不,准确讲,是看看能不能不要输的那么惨。

    铃木正义看着众人忙碌的模样,不由得无奈一笑。

    起身走到入户口,将放在挂钩上的帽子戴在自己的脑袋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后,迈步出门。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乐团里的一人。

    虽然他经常有事没事就想着能不能转行,成为一名职业律师。

    可如果真的碰到了整个学校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也不会闲着。

    不管怎么说,他也需要为学校出一份力。

    整个东京艺术大学的学校老师都开始运作了起来。

    他们开始思考着怎么才能让学校去尽可能获得更好的表现。

    不仅仅是东京艺术大学。

    就连桐朋音乐大学也同样如此。

    他们比东京艺术大学骂的更惨一些,因此他们想要表现出自己实力的想法也更为浓厚。

    不求说能碾压全场。

    最起码,表现出一点东瀛的实力,让大家有一个特别深刻的印象总可以吧?

    至此,东京内所有古典音乐人都开始繁忙了起来。

    田中鸣一的文章也成为了这一期最为炙手可热的一篇,一时间身价暴涨。

    很多小的报纸开始向田中鸣一约稿,希望他也能写一些批评东瀛音乐教育的报道出来。

    对此,田中鸣一小心谨慎地拒绝了这些请求,随后躲着家里不敢出门。

    他当时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是怎么顺手怎么来,一鼓作气一个小时内便变成了这篇文章。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文章能这么火。

    现在他的很多个人媒体上都收到了来自各个音乐学院的威胁信。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音乐学院老师还是假的,但是这些威胁信看上去还是蛮有威力的。

    如果不是还有一群人支持他的话,他大概可能早就被吓得离开东瀛了吧?

    而与小心翼翼的田中鸣一相对的,便是和声交响乐团众人。

    在演奏结束,众人欢呼雀跃着离开了音乐厅,找了一家餐厅聚餐,乱七八糟吃了一大堆东西,吃到李安国教授都有一些心疼。

    在吃饱喝足后,众人便各自散去。

    回去睡觉的睡觉,想要继续逛逛的就继续逛逛。

    比如傅调就是跟着西蒙爵士乘坐夜班车,直接向着下一个演出地点奔去。

    艾鼓则是拉着赵锡等人,去附近的娃娃机店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至于陈秋,他自然而然选择回去睡了个爽。

    毕竟他早上天不亮就起床了,然后一整天都在准备演出,整个人疲惫的要死。

    因此他在回到屋子接触到枕头的一瞬间,便睡死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太阳晒在他的身上,他才起身。

    习惯性地洗澡,洗漱后,带着房卡去楼下的自助餐厅吃一顿早饭。

    此时此刻秦弦和其他乐团的成员已经提前在餐厅里吃饭了。

    见到陈秋下来,众人立刻欢呼着和陈秋打了个招呼。

    陈秋一边微笑着与众人回应后,一边拿起手中的餐盘,随便夹了一点生鱼片之类的刺身后,坐到了秦弦的对面,对着正在看书的秦弦笑了笑,开口道。

    “怎么样?音乐家杂志如何评价我们?”

    “能怎么评价,就还是那些话呗。”

    秦弦笑着将手中经过翻译的音乐家杂志递给了陈秋,回复道。

    “唯一一个比较意外的是,在夸奖了我们的演出后,写这篇文章的人似乎还顺带损了一遍东京艺术大学,如果我是东京艺术大学老师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红温了吧?”

    “哦?这样吗?”

    陈秋略微挑眉,拿起手边的味增汤抿了一口后,接过秦弦递过来的书籍,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喝着味增汤暖胃。

    看着上面对于桐朋音乐大学以及东京艺术大学的评价,陈秋有些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味增汤放下后,感慨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我是这两个学校的老师,我可能也要急了,啧啧,刻板印象的学生乐团,这句话谁听了不红温?特别是桐朋音乐大学还是全国前二的音乐学院,这都被骂了,那么下面的那些学校岂不是更惨?”

    “是的,所以说地图炮开的有点大。”

    秦弦略微摇头,和李安国教授一样,他给自己也弄了一份纳豆,搅拌了一番后倒在米饭上吃了起来。

    他也是海城附近的人,对于纳豆并不陌生,在老家那边这种豆子一般被称作为豆豉,正常来说都是晚上配粥吃的。

    现在配米饭,还是早上吃,这让他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才给自己拿了一份。

    现在吃了一口,感觉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奇怪,因此便按照东瀛人的习惯,又给自己的米饭上加了一份无菌蛋,又配了酱油和海苔碎后,糊弄了两圈,确保鸡蛋液与每一粒米饭融合后,便往嘴里送了一大口。

    一边吃一边对着陈秋道。

    “不过我们最后一轮的《命运》不太好应对吧,这一首作品我们练了可好久,从乐团刚刚建立的时候就开始练,这个应该算得上是我们乐团最为得意的作品,不管是谁想要应对我们这个作品都需要付出很多的力气,并且……”

    秦弦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后,这才小声道。

    “我不觉得这一次的几支乐团能追得上我们的步伐,我对我们的《命运》,很有信心。”

    “嗯,我也一样。”

    陈秋笑着点头道。

    他也对于他们的《命运》充满了自信。

    之前第一二三轮的那些作品,他还能稍微谦虚一些,不要太张扬,防止立flag。

    可第四轮的这一首《命运》,他相信自己的乐团完全不逊色于那些职业交响乐团!

    毕竟这是一首,他从第一次带着二团就开始练的作品。

    即便他带着乐团众人现在对其中的内容进行了一些修改,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一首作品是他们最强的作品。

    陈秋又抿了一口味增汤,刚准备继续和秦弦说什么的时候。

    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停在了餐厅门口,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极为激动地向着陈秋等人的方向跑来。

    他哗啦一声将边上的椅子拉到陈秋秦弦两人面前后,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大瓶啤酒,咔咔往自己的嘴巴里倒了进去,然后苦涩地开口道。

    “秋桑,我好像要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