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简直不要太震惊。
叶芸这都说的是啥啊？
陆妄爱自己？
林一：“怎么可能！”
叶芸：“……”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虽然很多时候叶芸都对林一很无语，但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无语。
叶芸没好气的对着林一道：“怎么不可能？”
看着叶芸瞪着眼眸信誓旦旦反问自己的模样，林一一时间竟然有点答不上来。
林一宛若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呢喃道：“说的也是哈，毕竟我长得好看，人也漂亮，狗男人好像也没啥理由不喜欢我，非要说的话，除了活不好，我好像也没什么缺点……”
“哎哎哎？”
眼看着林一越说越离谱，越往不正经的方向策马奔腾，叶芸及时叫停。
叶芸：“你活好不好这事就不用跟哀家汇报了……”
“不对！”
叶芸正说着，就听林一突然又是一声惊呼。
叶芸无语道：“又怎么了我的姑奶奶。”
林一：“虽然我挺好，那个狗男人平时对我也还挺好的，可他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我和狗男人好不好，和狗男人爱我有什么关系？”
叶芸：“……”
叶芸这次是真的无语了，她才发现，原来林一已经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见任何人说任何话了。
叶芸懒得再跟林一解释太多，林一现在脑子不清楚，说太多，她也听不进去。
况且，她现在自己的感情……
蓦地，叶芸脑海里浮现出了刚刚在外面，同沈寂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上前，也谁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的情形。
她和沈寂，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明明这一切，是她自己亲手促成的，明明沈寂在按照她说的，一步一步的去做着，为什么真的到了这一步，她的心会那么疼那么疼？
那种感觉，就好像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被巨大的力量反复挤压一般，每每想起，都痛得连呼吸都没有办法顺畅。
可她不能让林一察觉到异样。
她也不能让沈寂再看出她的疼痛，所以每每身边有人的时候，她都把那份锥心刺骨的疼痛，深深地压在心底最深处。
她佯装着安然无恙，佯装着没有因为沈寂受到一点影响，甚至于，在别人看起来，她已经彻彻底底从上一段同沈寂的感情之中走了出去。
可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些痛，不是说忍就能忍的，有些人，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除了假装和克制，她别无他法。
可越假装，越克制，她就越痛苦，越痛苦，就越要假装，越要克制。
这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一如现在。
想到这里，叶芸努力对着林一重新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随即幽幽道：
“可能不可能的，我就不跟你争论了，既然你不相信，那不妨去找找证据。”
毕竟爱与不爱，都藏在细节里，其实林一只眼仔细留心一下，就能够发现。
找证据？
林一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叶芸说得很有道理啊。
爱不爱的，找找证据不就完了？
嗯！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等从医院回去她就在陆家老宅里仔细翻一翻。
叶芸不知道林一心里的想法，所以并不知道，林一彻底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让林一找的证据，是在和陆妄相处的每一个细枝末节，每一个陆妄看林一的眼神里。
结果林一要拆家。
两人正各怀心思着，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敲响。
这次没有什么突然袭击，林一闻声连忙收敛心神，快速躺下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然后做出一副虚弱的表情。
叶芸也在同一时间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帮着林一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纰漏了，这才转身走到门口，拉开病房的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陆妄。
叶芸倒是没太大的情绪起伏，林一见是陆妄倒是狠狠的疑惑了一下。
狗男人怎么突然那么好心开始敲门了？
话说他要是之前就有这个觉悟，自己也不至于磕到头啊。
天地良心，当时自己差点没疼死，即便闭着眼睛，眼前也全是星星。
林一心里一边想着，目光不自觉地就往门口看了过去。
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其他什么巧合，刚刚好，同一时间，陆妄的目光也越过叶芸，朝着病床上看了过来。
陆妄仿佛能猜到林一心底的想法一般，不着痕迹地轻轻挑了挑眉。
这回总不会再毛手毛脚地撞到了吧。
陆妄提步走进病房，来到林一跟前：“林雨婷来了，你身体可以的话，向景琰他们想进来。”
之前在病房，岑老夫人已经嘱咐了她，“孩子”的事情要怎么处理，所以林一现在也算是有心理准备。
林一对着陆妄“无力”地点了点头。
陆妄：“……”
演技还挺逼真，看来撞那一下，真的没什么大碍，她也没有因为“孩子”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的波动。
也是！
一个原本就不存在的“孩子”，没了，对她来说只能是解脱，他又在担心什么，期待什么？
陆妄垂下眼眸，眼中划过一抹嘲讽，不知道是对林一，还是对他自己。
陆妄：“让他们进来。”
话是对门口的叶芸说的。
林一却是微微愣了愣。
是错觉吗？
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她好像从陆妄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
陆妄……在难过？
为她，和她肚子里那个原本就不存在的“孩子”？
叶芸将等在病房门口的几人叫了进来，视线却不经意间扫过几人。
沈寂没在。
叶芸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底隐隐同时又有着失落。
走了也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陆家内部的事情了，她不方便在场。
叶芸走到病床边，低声同林一说了一句，又用力握了握林一的手，便离开了。
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有些麻木地往电梯的方向走着。
可她不知道，在走廊的拐角处，沈寂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