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夫人又在催进度了。
两位大神斗法,怎么都揪着他这个小人物不放,他夹在中间求生存,好难啊。
刘特助猜到顾轻延今天不会去了,又不忍心打击她。
手机成了烫手山芋。
最终,他把声音调成了静音,放回了西装口袋。
手机屏幕亮了接近一分钟,才熄灭。
沈落看着无人接听的电话,眉头紧皱,出什么事了呢,刘特助第一次不接自己电话。
等到十二点,民政局工作人员都休息了。
看她还在,便劝道:“姑娘,你是办结婚吗?”
“没有,我办离婚的。”
沈落笑笑。
工作人员哦了一下,对她说:“你得让你老公也来,离婚一个人是办不了的。”
“他在忙,忙完就会来的。”
沈落苦笑。
工作人员对她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笑着说:“你还是回去吧,根据我的经验,他不会来了。我们这之前也有一对,两口子闹离婚,结果其中一个人没有带户口本,两个人又有说有笑地回去了。还有一对,也是跟你一样,说要离婚,那姑娘等了一天,她老公都没来。”
“双方都想离婚,不是你们这种反应的。婚姻不能儿戏,可不能一时气头就离婚。能好好过,最好心平气和地好好商量。”
“他真想离婚的话,比你来得还早,生怕你反悔。所以啊,姑娘,别傻等下去了,他不会来的。”
“你也给他一个台阶下,两个人好好说嘛。”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女人,胖乎乎的,戴着眼镜,十分热心肠。
就在此时,一个外卖小哥提着一份打包好的外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揣着粗气,把手里的外卖送到中年女人手上。
中年女人笑呵呵地说了声谢谢,外卖小哥跟她道歉,说路上堵车,才迟到了一分钟,求她别差评。
中年女人用手机给了好评,外卖小哥忙跑着离开,又送下一单去了。
“姑娘,听我的,准没错。这儿附近有个菜市场,卖的菜又便宜,又新鲜。你去买点你老公爱吃的菜,给他做顿好吃的,你们俩就没事儿了。”
中年女人笑着说完,就提着外卖,进了民政局。
沈落望着她背影,这大姐人还挺好的,应该是调解员吧。
她之前就听说,民政局离婚,会有调解员来调解,实在调节不了才会同意离婚。
沈落肚子咕噜噜地响,她在附近吃了个火锅。
不敢走太远,怕顾轻延等回来了,找不到她人。
火锅店服务很好,得知她一个人,推荐她全部点半份,又划算,又不浪费。
她其实不差钱的,但她还是欣然接受了建议,都点了半分。
服务员还拿了个抱枕娃娃,放在她对面的凳子上,意思是有娃娃陪她,她就不孤独了。
火锅的味道也挺好,辣度适中。
她胃口一向不大,却把桌上的菜全部吃完了。
一边吃,一边等顾轻延给她打电话。
真的如大姐所言,他不会来了吗?他不想离婚么?
故意躲着她?
怎么可能,他为了离婚,冷暴力了她一年啊。
昨天晚上还放话,如果她今天不来,或者耍花招,他会亲手送她归西。
应该只是暂时有事。
沈落已经不想自欺欺人,给他找借口了。
一个恨不得杀了她的丈夫,怎么会如大姐所言呢?
火锅店的服务员,还送了她几份水果,有哈密瓜,葡萄,荔枝。
还有青枣,短短一小截的甘蔗。
她吃得很慢,这顿火锅,吃了三个小时,付完帐,都没等到顾轻延的回信。
沈落戴好灰色的围巾,去卫生间补妆。
看了下腕表,已经五点二十了。
民政局要下班了。
沈落抿唇,从羽绒服兜里掏出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回信。
她等不了,她得问问顾轻延,到底想搞什么。
找出顾轻延的电话号码,拨通。
嘟——
嘟——
一声一声地响着,她的心尖,也跟着起伏,一上一下的。
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说好的十点,现在都快五点半了,还没出现。
耍她有意思?
沈落心里堆积的不满,也越来越深。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把她拉黑了。
她的信息,他是看到了?
看到了,不回复,还把她拉黑了……
沈落气笑了,昨天晚上羞辱了她一场还不够,今天还来这一出?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屏幕里出现了刘特助的名字。
刘特助给她打电话了!
她忙按了接听键,推开火锅店的玻璃门,一股蚀骨的冷空气,犹如一张大网,把她裹挟得密不透风。
A市冬天的冷,是干冷,冷到了骨头缝里。
风吹起她的头发,如刀子在脸上割肉,疼得呼了口气:“刘特助。”
“夫人,我们在民政局门口,您在哪儿呢?”刘特助的语气恭敬,没有一丝不耐烦。
沈落愣了愣,顾轻延竟然还真来了?
沈落刚要开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库利南,停靠在民政局门口的停车位。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落起了雪。
寒风吹着雪沫,在空中飞舞,打卷儿。
黑色库利南的驾驶座门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刘特助一手握着手机,一只手从车里拿出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关上车门,刘特助又打开了后排座位的车门。
啪嗒,一柄黑色的打伞,瞬间撑开,落到从车里出来的顾轻延身上。
他穿了身黑色大衣,里面是西装,脖子上戴着烟灰色围巾。
头发喷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
面部线条冷硬,五官依旧完美得不像话。
气质矜贵地抬了下手腕,看了腕表上的时间,问正在打电话的刘特助:“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