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啪嗒啪嗒顺着匕首的手柄，往地上砸落。
张院长疼得倒吸口气。
他看到程晓雪这个恋爱脑，都快被她蠢死了，强行用理智压住心里的怒气，和疼痛，惨白着脸，好声好气地跟她分析利弊：“晓雪，你听我跟你说。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顾轻延，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你明白吧？顾轻延在给你设套，你没看出来吗？你就没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听话，把我松开，我既往不咎。等我们联手处理掉顾轻延，我们就永无后患了。你不是想过好日子吗？你不是想翻身做主人吗？你不是想当豪门阔太么？我也可以给你这样的生活啊。我比顾轻延更可靠，更靠谱。”
手臂的疼痛，让张院长疼得皱眉，他微微顿了下，继续说：“是，我是知道你很多把柄。可我哪一次是真正的和你鱼死网破过？我只是想让你听话，想让你不要离开我，仅此而已。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帮你铤而走险，帮着你去坑对我有知遇之恩的顾轻延？”
程晓雪愣住了，吃惊的看着他。
他眼眶微红：“因为我喜欢你。程晓雪，你虽然狠毒，你虽然手上有很多的人命，但我还是克制不住的喜欢你，想把你占为己有。你知道吗，每次当我听到你想夹给顾轻延的时候，当我看到你和顾轻延要订婚，你露出欣喜的神情的时候，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你。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你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愤怒，都是不甘心。”
“所以我才会提前计划，想要做掉顾轻延。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晓雪，你听话，把我解开。我们干完这一票，我就离婚，跟你结婚。我会对你好的。之前对你不好，折磨你，是因为你之前算计我，在我车子的刹车上动了手脚。可我现在不气了，想通了，喜欢一个人，就该喜欢她的全部。”
“程晓雪，我们是同类人，我们都是阴沟里的老鼠，顾轻延跟你不是一路人。他见过你算计别人的样子吗？他见过你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吗？他见过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吗？”
张院长这些话，不仅没让程晓雪感动。
反而激起了她的愤怒，恶心，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被羞辱的画面：
——被他撩起裙子，强硬的从后而入。
——霸道的，疯狂地咬着她的唇瓣，鲜血从破皮的嘴唇里溢出来，然后他又温柔地吻干她嘴唇的鲜血。
——大手摁着她的头，逼着她低到了西裤拉链旁。她耻辱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给她送玫瑰花，在她额前轻吻：等我回来，就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家。晓雪，我会离婚娶你。
——她被一群人在工厂里上下其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程晓雪屈辱的眼泪，疯狂从眼眶涌现，拔出匕首，疯狂地扎向他的另一条手臂：“闭嘴！你给我闭嘴！”
恶心，太恶心了。
谁会要这样的喜欢。
太变态，太让人窒息。
“觉得我喜欢你很恶心？程晓雪，你也就配我这样的人喜欢了。你以为顾轻延会喜欢你这样的毒妇？”张院长看到她那嫌弃的眼神，心不停地震动。
她那冷冽的眼神，崩溃的反应，远比刀子扎在他身上，还要致命，还要难受。
张院长额头全是冷汗，鲜血顺着冷汗，从惨白的脸颊划过。
眼镜片也被鲜血沾满，变得血渍渍的。
他咬着牙，提醒道：“我知道我不和顾轻延比不了。但我还是提醒你，程晓雪，脑子清醒点。你处理掉了我，你只会死得更快。你对付得了顾轻延么？你太嫩了。你信不信，等我一死，他会立马跟你翻脸。你顾太太这个美梦也就到头了。”
“只有我会不计前嫌地帮你，护你，想给你一个家。也只有我会吃你的醋，担心你的安危，担心你被别的男人算计。”
“闭嘴。我让你闭嘴。恶心，太恶心了。”程晓雪喃喃自语，匕首疯狂地在张院长的身体，捅了一刀又一刀。
程晓雪红着眼，眼泪直流，一边哭，一边咒骂：“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你就是个死变态，大肚腩，地中海，你凭什么喜欢我？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你配叫我的名字吗？你配肖想我吗？”
“你不配！你这样的变态，就只配去死！老张，每一次被逼着跟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每一次被你逼着去对付顾轻延的时候，被你逼着去整容，取代沈落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要忍，我要忍！”
“我要忍到我自己强大了，我成了顾太太了，我第一个就是弄死你。就是摆脱掉你这个畜生。”
“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却找人把我轮了。你真他妈让我恶心，我看到你，恶心得想吐，就像吃了一直死苍蝇一样。”
匕首一次，又一次地没入他的五脏六腑。
鲜血从他的眼睛里，嘴唇里，浑身上下无数个窟窿里，往出来冒。
张院长试图解释；“不是……不是我干的……”
“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还不认账？”程晓雪嗤笑。
扔掉手里的匕首。
“真的不是我。晓雪，我那么爱你，我怎么舍得？我会帮你报仇的。”张院长冲着她笑，眼泪和鲜血和在一起。
染湿了他身上的暗色西装和领带。
程晓雪一脚就踹翻了椅子。
他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难以动弹，整个人跟着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血泊彻底染湿了衬衫，西裤。
眼镜片砸在地上，变得破碎不堪。
张院长吃力地抬起头，就看到程晓雪踩着高跟鞋，逆着光，走向他。
她手里还拎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崭新的。
球杆被她划过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
他还没反应过来，高跟鞋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咔擦——
手腕碎掉了。
“现在后悔招惹我，晚了。”程晓雪扯唇，阴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