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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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绿吃完了一碗米饭,饱了,明玉川把筷箸随手一扔,丰充听到声音,进来收拾矮桌。

    他整日喂完饭就走,鸡肉邱绿连吃了三天,只有他来了她才能吃上东西,平常的话就连水都没有。

    邱绿身体的顽强在这个时代也一如从前,这样奇葩的喂饭居然也让她的身体渐好,每天的汤药吊着她越来越精神,转而的就是白天她越来越觉得饿,一天一顿饭她根本就觉得不够。

    而且每天都吃肉菜,她真的吃腻了,连桌上会上什么她都背下来了,两道猪肉菜,其余七道全是做成各种花样的鸡肉。

    邱绿的目光从盐水鸡蒸鸡各种鸡身上扫过,机械的咀嚼着嘴里的饭。

    “今日做的不好吃吗?”

    宫灯放在矮桌上,明玉川拿着筷箸瞧着她的脸。

    这阵子邱绿气色较比一开始好了不少,一双大眼睛也有了些神采,倒是显得越来越藏不住事情,听他这样问,猫儿眼望过来,眼神里带了几分犹豫。

    杨家也是蠢疯了,派了这么个一切皆平平甚至有些蠢的刺客。

    “整天都吃这些,”邱绿跟他打商量,“我有点吃腻了。”

    “吃腻了?”

    明玉川将筷箸扔回桌上,发出轻碰声响,他将桌上的宫灯抱回怀里,“你自己之前说要吃鸡肉,我给你吃了,你又说腻了。”

    “你是没吃过饭吗?”邱绿皱起眉来,“什么东西再好吃那也会吃腻啊。”

    他又不说话了。

    邱绿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神经,正想自己拿起筷箸吃饭,明玉川抬手将筷箸打了出去。

    “腻了就不要吃了,”他声音没什么情绪,“人真是讨厌,总是如此,明明金鱼整日吃鱼饵也不会觉得腻。”

    邱绿听到他的话,含着些不可置信回头看他。

    “我又不是金鱼。”

    “是啊,绿奴不是金鱼呢,”他抱着宫灯,玩着宫灯底下垂下来的红穗子,凑近了她,漆黑的瞳仁儿直勾勾的盯着她,“还会同我顶嘴,凶烈的很。”

    “没有半个人教过你该如何学会乖巧么?”他森白的脸被宫灯映照,显得越发毫无血色,“算了,这样也还算有趣便是了。”

    “丰充,”他坐回榻边,“绿奴不吃了,腻了,都扔了。”

    “我——”

    她还没有吃饱啊。

    明玉川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回过头朝她弯了下眼,丰充很利索的收拾了矮桌,邱绿听到饭菜全都在外面被倒了出去的声音觉得很心疼,就是在现代都没有那么糟蹋食物的,她根本就还没吃几口。

    丰充回来,背着明玉川离开了大殿,邱绿在榻上坐了一会儿,才闷闷不乐的去了浴堂。

    真是个神经病。

    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可转念一想,那些饭菜反正花的也不是她自己的钱。

    只是觉得很可惜,唉。

    算了,什么都没有睡觉重要。

    她得快些养好身体,才好思考后路,明玉川一个残废瘸子,到时候也追不上她。

    邱绿翻了个身,想着以后自己在前面跑,明玉川那个瘸子在后面追也追不上的场景,小脸上露出个有些坏的笑来,将自己缩进被褥里进入了梦乡。

    *

    丰充一直背着明玉川回了主殿。

    路上下起雨来,明玉川靠在丰充的后背上望着廊外细细密密下起来的雨,又垂下头,面无表情瞧着手里摇晃不停地宫灯。

    “丰充,”他声音淡淡,雨风都能刮跑,却要丰充浑身紧绷,“走太快了。”

    丰充没说话,忙放慢了脚步。

    身后背着的人像是一块没有重量的冰,腿脚软哒哒的落下来,临近寒冬,他还踩着红绳木屐,映衬的脚面苍白到好似没有鲜血流动,脚底满是一片伤痕累累。

    “腿好痛,”明玉川的声音从后面散过来,“腿好痛。”

    这时候,不能说话,不能有任何表现。

    丰充默不作声,听着明玉川说了一路,颠三倒四,不停的只有腿好痛这三个字,刚沉默将人放下来,丰充跪在地上:“殿下,杨家的阿殷公子过来了,在主殿内等了有一会儿了。”

    明玉川提着宫灯,拖着右脚往殿里去,那种好像拖着什么东西一样的走路声音比往常更要严重,阿殷和叔父杨盼跪在地上,光是听到那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

    人坐到主座,带着这金云台内唯一一盏亮光,道了句:“起来吧。”

    阿殷和杨盼站起了身。

    “阿荞怎么没过来。”

    阿殷想起阿荞就气的牙痒痒,当时那小女奴是他招揽上来的,出了事儿第一个跑去瀛洲的也是他,烂摊子只能留下来的杨殷来收拾,

    “回殿下的话,听闻瀛洲近日出了一匹汗血宝马,表兄日前才急匆匆赶了去,勿了今日见殿下一面的机会,想必当下正在瀛洲懊悔不止呢。”

    “懊悔不止。”

    明玉川看完丰充递来的字条,笑了,“见到我你们那么高兴啊。”

    高兴,那可太高兴了。

    阿殷都笑不出来了。

    杨盼忙忙接话:“能有幸见到殿下,臣等自然高兴不止。”

    杨盼今年到底三十有三,生于贵姓之家,曾经见着明玉川成人,他带着阿殷跪地,复又起身,腰身挺直,颇为不卑不亢,不出差错:

    “臣听闻近日阿荞带来的一奴随身上藏有断肠散,此事还望殿下明鉴,那奴隶来处不明,当时阿荞见那奴隶被殴被打心生怜悯才要那奴隶来了金云台,谁知中了这连环计,”他跪地磕头,

    “可怜阿荞受此蒙骗,还望殿下明察,此事当真与我杨家无半分干系,若殿下心善做不出决断,大可将那死奴交予臣等,臣定将此奴从重发落!”

    阴黑的主殿内没人说话,只余丰充写字的细微声音。

    时日进冬,金云台内久不见光,又燃着熏香,这香炉里放着过量的腊梅香料,整日整夜的熏着,阴冷又泛着浓郁的香,让人无端压抑,喘不上气来。

    今夜又恰逢外头有雨。

    这金云台就像有个阴森森的罩子罩下来了一样。

    阿殷听到对面,响起“咔”“咔”的声响,他微微皱起眉,将头低的更深。

    偶尔他过来,时常听到这样的声音,有一次他好奇,瞥了一眼,是那疯子端坐在主位上咬指甲,手指头咬的血淋淋的,蹭在嘴唇上,看着嗬人。

    “上次,”

    “咔”“咔”的响声停了,主位上的人声音一贯温和,语调温声细气的,他看完了字条,将字条放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