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暝回六扇门拿东西,在六扇门里看到了乔衡,见乔衡竟穿着六扇门的衣服,他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乔衡却笑着朝他走来。
“怎么样?步暝,看起来威不威风?”
步暝张大了嘴,看了看六扇门里其他同僚,个个儿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异样的神情,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乔衡身上的官服。
“怎么回事?说清楚。”
乔衡笑着把脸凑近。
“用得着这样惊讶吗?爷爷不想看我成天无所事事。”
步暝无语,知道一定是乔子夜向皇帝求的差职,在皇帝眼中,六扇门只不过是一个小差,才不会介意放进乔衡这样的人。
想明白后,步暝深吸一口气。
“你是没别的地方可去?”
乔衡撇着嘴,一握配刀。
“别的地方有什么好?大理寺我又进不去,门槛太高。”
一听乔衡还想进大理寺,步暝气笑,要是丁晚来看到乔衡在大理寺出现,那还不得发疯?!
想到既来之,则安之,步暝拉过乔衡。
“既然来了,就得做事,来吧,跟我走。”
乔衡边被拉着走,边茫然。
“去哪儿?”
步暝直接回答。
“找夙夙。”
乔衡听到找江夙夙,人一乐。
“这大白天的,我们穿着这身去酒楼吃吃喝喝,是不是不太好?”
步暝的手刮过乔衡的头顶。
“想屁吃!查案呢,曹腾的死还没有查清楚。”
一听是查案,乔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既然进了六扇门,那他起码还是得有个在六扇门当差的样子。
乔子夜的马车缓缓的在街上行驶,他掀开车帘朝天上看了一眼,虽感知有妖鬼气息,但见那些人跟江夙夙在一起,他也没多诧异。
他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官涯升至顶,再无上升的可能性,他清楚,自己的儿子太过平庸,至于孙子,比儿子更废一些,所以,他才冀望于孙子跟江夙夙丁晚来他们多亲近,这样,在他百年之后,乔家才不会凋零。
人皆如此,活一生,无非活个子孙,活个自己。
这便是寻常人所想,他乔子夜再是道术高深,从他入世那天起,他也只是个寻常人,在君王面前求生。
魏夫人变成林雕,带着江夙夙在天上飞了一阵,而后落地化人。
“看到什么了吗?”
江夙夙摇头。
“没有,还是没发现什么东西这么扎人。”
江夙夙说完,撸起袖子,挠了挠手臂的痒。
魏夫人拉过江夙夙的手看了看。
“奇了怪了,我们皆无察觉,只有你一个人感觉不舒坦。”
流萤飞身来到江夙夙身旁。
“会不会是这衣裳的布不好?我听雀姐姐说,有些人穿不得某些布料。”
江夙夙看向流萤。
“不可能,长夜哥哥替我看过,说这衣服没问题,我人也挺好,但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老是扎我。”
算起来,他们这些人也在长安城找了好些天。
魏夫人看向这座自己熟悉的长安城。
“那只能继续慢慢找了。”
江夙夙一边给自己抓痒,一边看向魏夫人。
“对了,你儿子什么时候成亲?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魏夫人一笑。
“想等春试之后。”
江夙夙听了点头。
“正好,到时案子也差不多结了。”
魏夫人想了想,问得小声。
“先生他会来吗?”
江夙夙看出魏夫人该是有这期望,因此笑得狡猾。
“放心吧,他一定会来喝喜酒。”
魏夫人听后,高兴的点头。
流萤在边上,低着头笑,猜到江夙夙介时会如何,怕是问都不会问鬼医丹南,直接扯下月光纱就走,在哪儿挂开,这件事,鬼医丹南可做不了主。
六扇门大牢。
刘锦雁轻轻抚过制好的软甲,金白相间,尺寸裁剪得刚好。
“雀姐姐,你这手艺也太好了,能赶上长安城里的裁缝!”
新妇蛛瞥向刘锦雁笑。
“只此一件,别的地方可买不着!”
刘锦雁听了,笑着抱了一下地狱雀,抱完看向新妇蛛。
“这样的软甲如此实用,不如多做两件好了?”
新妇蛛听后,脸色发白。
“想要我的命,你直说就好。”
地狱雀看了新妇蛛一眼,笑着跟刘锦雁小声。
“光这一件,都快要她半条命了,足吐了半年的丝出来,没有大半年时间,很难复原。”
刘锦雁听是这样,望向新妇蛛,眼眶开始发红。
“用不着这样,我爹他龙精虎猛……。”
刘锦雁嘴上这样说,心里当然清楚,新妇蛛是为了她,这才是让她哽噎的地方。
新妇蛛牵住刘锦雁的手。
“夙夙说了,战场凶险,多一件护甲,便多一分保障。”
刘锦雁听了,抱住双膝和膝上的软甲,低下头轻声的哭。
很快,变成大哭。
哭得牢里的犯人都扒着牢门看她。
‘哭得这么伤心,八成是想她爹了。’
‘她爹也真是的,不知道她下狱了吗?都不回来救她。’
‘不败将军奉命镇守边关,为护这大唐,怕是要舍了这父女情啊。’
刘锦雁虽哭着,耳朵却不聋,听到囚犯们的议论,没忍住起身扒到牢门去瞪那些人。
“都当犯人了,还七嘴八舌的?!信不信我出去以后,把你们都砍了!”
被她一吼,犯人们各归各位,静静悄悄,皆怕她动真格,一是,世人现在都看出来了她有这样的脾气,二是,觉得她已经疯了!
招惹她?
怎么想都是挺可怕的。
丁晚来知道邱刚跟陵南王有来往后,细查了邱刚往年的出行,除了两次回乡探亲,共有五次行踪不明。
五次当中,减去给陵南王贺寿那一次,还有四次,要是这四次都是去见陵南王,丁晚来很难不想他们二人真有勾结。
思及这些,丁晚来把目光放到了陵南王身上,大致的盘出陵南王这些年的动向。
陵南王大部分时间,都在吃喝玩乐,虽跟官员有来往,却不见结党,来往的人中,也包括丁晚来的爹,时常出现在陵南王宴请的名单上。
步暝跟乔衡为找江夙夙,跑了两条街。
“查实了,那把镰刀确实是那家人在不久之前丢的,也就是在案发的前一天,当时,还气得那家的妇人骂了半天的街,说谁穷得这么睁不开眼,连把镰刀都偷,在曹腾死后,因是曹腾死于镰刀的事传开,那家人不敢承认,怕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