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
琳儿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歪一歪地来到冯府。
她站在府门口,喊道:石头,给我倒杯茶。
“琳儿姐来了。”石头唤道:
“她叫你做啥来着!”子亮望着门口,应道:
石头回道:她叫我倒茶。
子亮提着脚,说道:我去,我去。
“我的子亮勤快,某些女人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嫁。”平伯嘀咕道:
“爹,我是好男人的话!我咋会单着!”子亮压着嗓子,接道:
“琳儿姐,下午的雨那么大,你为啥冒着雨过来了!”石头叫道:
琳儿跨进大门,说:事情搁在那,我不能耽搁了。
石头答道:早晨的雨小,早晨你也过来了!
“早晨没吃早饭,我想吃了早饭再······”琳儿接道:
“琳儿,你进来喝茶。”子亮捧着茶,嚷道:
“子亮哥,你把茶放在桌上。”琳儿脱着蓑衣,说道:
“我就说,我的儿子是好男人的典范,他温柔体贴,勤劳肯干······”平伯称道:
“平伯,子亮哥是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就不如子亮哥,我回去家里,我一般都是让人照顾!”石头应道:
“不是我吹,我的子亮没有一点我的坏习惯!”平伯说:
“平伯,等我回去之后,我帮子亮哥介绍一个女朋友。”琳儿端起茶,打断道:
“你不用费心,我看你就行。”平伯答道:
琳儿抿着茶,咳嗽道:平伯,你别开这种玩笑!
“琳儿,你喝慢点,你当心呛到了!”子亮紧张道:
“你自己看看!我的子亮有多关心你!”平伯道:
“爹,你能不能不说了!”子亮尴尬道:
“琳儿姐,平伯说的不错,世界上的男人千千万万,爱你的男人也有成百上千,对你好的男人却不多,特别像子亮哥这样的男人,你错过了······”石头说道:
“我的事情,你这么操心干嘛!我和子亮哥是朋友,你问问他,他爱我吗!”琳儿用手指着子亮,没好气道:
石头说:子亮哥。
子亮愣道:我!我!
琳儿放下茶杯,一直往外跑。
“琳儿姐,外面下着大雨,你去哪里!”石头嚷道:
琳儿气道:我去见夫人。
“子亮,你还不快去。”平伯推着子亮,说道:
“子亮哥,你盯着琳儿姐,你不要让她淋湿了。”石头嘱咐道:
“窝囊废,我咋就生了一个傻头傻脑的儿子!他洞房那晚,该不会也要我教!”平伯不满道:
“你个老不死,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我下次一定要把子亮哥的婚事——整黄,省得!”石头骂道:
“慢着,慢着,我刚才昏了头,刚才纯属口误,口误。”平伯焦急道:
石头训道:这种话,你以后不许再说。
“琳儿,琳儿。”子亮喊道:
琳儿捂着嘴,默不吭声。
子亮走上前,唤道:琳儿,你生啥子气!我心里清楚!你看不上我,我们不管咋说!也是朋友,好朋友······
“你当我是朋友,你就不会怂恿大家······”琳儿接道:
“我没怂恿他们,他们要我把你拿下。”子亮辩道:
“如此说来,你是被迫的,你不想!”琳儿应道:
子亮应道:我不想你······
“我警告你,你敢对我不轨,我们朋友也没得做。”琳儿转过身,警告道:
“琳儿,你进去里面一点,雨下得太大,它会把你溅湿。”子亮用自己的身体挡着水滴。
琳儿挪着身,说道:你敢说对我没有幻想。
“我是个男人,面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我不可能没有欲望!”子亮答道:
“下流,贱男人。”
“琳儿,我和你共事多年,我对你是有爱慕之心,但我对你从没僭越,尤其是在道德礼仪方面。”
“你之前是没有······”
“这些年来,我连你的手都没碰过······”
“我承认,你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有何用!最后还是没人疼、没人爱。”
“子亮哥,咱们不谈这些好吗!咱们去找夫人!”
“琳儿,你走前面。”
“石头,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去劝琳儿嫁给子亮?”平伯质疑道:
石头回道:我劝了,人家是女孩子,你要留点时间让人家考虑。
再说,我劝归劝,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就那样!”平伯应道:
“皇帝不急太监急,急也白急。”石头接道:
“所以,我们要帮他们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平伯答道:
石头说道:琳儿姐这些天天天在我家,子亮哥待在府上无所事事,我劝他去我家找琳儿姐玩,他愣说——没有必要,说我家里一些女人呆在家,他去了不知道说啥好!
平伯嘀咕道:我的子亮脸皮薄。
“脸皮薄还想娶媳妇!用你的话说,他们俩个洞房还要穿着衣服······”石头抢道:
“石头,我的一句误言,你当作名言来传播!”平伯嚷道:
“平伯,他们俩个能否牵手!把它交给时间,旁人如何使劲!终是枉然。”石头唤道:
石头应道:要不然呢!让你上!
“臭石头,我老得还算正经,你真把我当成了那啥!”平伯举着手要打石头。
石头躲着平伯,说:你把她那啥!你们都没吃亏,你们还成了一家人。
平伯不齿道:你个坏胚子。
“夫人,我和琳儿下午过来,我们想和你说说红·军的事。”子亮作揖道:
夫人唤道:你们参加了红·军!
“夫人,我们的恩师是在红·军队伍里,红·军纪律严明,从不骚扰百姓······”琳儿答道:
“我不是百姓,我是他们口中的地主。”夫人接道:
“夫人,你解散民团,把所有的武器上交,把府上的财物上交!”子亮说道:
“幼稚,要我将冯府拱手让于他人,除非,除非我死了。”夫人嚷道:
“夫人,红·军势在必得,你做得再多,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琳儿劝道:
“琳儿小姐,子亮少爷,你们喝茶。”小红端着茶杯,喊道:
琳儿回道:你把它放在那。
“你谁呀!我们说话,你!”琳儿应道:
“她是我的贴身侍俾,我们情同姐妹,她说的话,完全可以代表我的话。”夫人说:
琳儿与子亮对视一眼,说道:既是这样,我把话说明白一点,冯府能否抵挡红·军的大炮!
“你威胁我们,我们不怕死亡,更不惧威胁。”夫人道:
“夫人,倘若红·军想要硬来!他们何必在外围着!他们大可发起进攻,红·军乃是仁义之师!”琳儿说道: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单凭你们刚刚那番话,夫人就能毙了你们,不战而屈人之兵,为大忌,你们跟冯府渊源甚深,你们应该配合夫人——力拒外敌,不应帮着外人来对付夫人······”小红论道:
“看着夫人走在不归的路上,你不加以劝阻,还怂恿······”琳儿答道:
“夫人,良师益友多多益善,狐群狗党······”子亮说道:
“你在骂谁!”夫人喝道:
夫人续道:“孰是孰非”我岂会不知!小红和我相依相偎,我们一路走来······
“夫人,说到底,你排斥我们,排斥我们的建议!”琳儿唤道:
“我排斥有错吗!冯府是我的,你要我交出冯府,要我把府里的东西——充公,我做不到。”夫人应道:
“夫人,路遥知马力,谁为你好!谁把你推向万丈深渊!不久的将来,自会见分晓。”琳儿说:
“你们是来下最后通牒!”夫人回道:
子亮接道:我们没有那个能耐。
我们说的话,你自省。
“你们信誓旦旦的跑来和我说这个,我不计你们的罪过,不论从哪论!你们都是晚辈,你们切记,这件事情流传到了府上,我首先就会让其亲朋好友受到严惩,一个人的生命没有两次。”夫人说道:
“夫人,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子亮说:
夫人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全是你们逼的。
“夫人,你是个好演员,我们重新认识认识。”子亮唤道:
夫人唤道:彼此彼此。
“夫人,我们和你开诚布公的聊,希望你!”琳儿叫道:
“我也希望你们站在我的角度去想!帮我抵挡红·军的入侵。”夫人打断道:
“子亮哥,屋里太闷,我想出去透透气。”琳儿嚷道:
子亮看了一眼夫人,说道:琳儿,我扶你出去。
“子亮少爷,琳儿小姐,你们的茶还没喝。”小红喊道:
“不喝了。”子亮迈着脚,回道:
“夫人,你不留住他们。”小红小声道:
“让他们走,留住他们不抵事。”夫人应道:
“不会的,府里对他们有恩,年轻的说不好,那几个老的——永远会是府里的狗,他们或许帮不上府里!他们也不会与府上为敌······”夫人答道:
“你别忘了!我有砝码在手······”
“夫人是指老爷。”
“老爷是我手里的底牌,我们看住老爷,爱菊那伙人就会主动陷进来。”
“夫人,你过于天真了。”
“他们那伙人重情重义,他们不会丢下老爷不管。”
“夫人,老爷是你的相公,你是最有资格看管老爷的人,他们可以撇开你——不管,他们也能抛下老爷——不顾,世人都以推卸责任为准则,哪有去揽责任的人!父子,兄弟,夫妻,为了责任;为了利益;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
“小红,这话让我感触颇深,我对他们那伙人······”
“雨是小了,可雨还在下,你去外面玩耍······”子亮应道:
“我到了这里数天,我还没真正的在这玩过一天。”琳儿说:
子亮接道:你想在这玩多久!我陪你。
“为何是你!石头的老家就在这,他陪陪我就那么难!”琳儿撑着侧栏上,感叹道:
“石头兄弟有了家庭,有了媳妇,有了工作,他陪不了你。”子亮答道:
“借口,他有啥与我何干!我没想打搅他的生活,我要的是他的温存,哪怕是一点!只有一点点!”琳儿回道:
“琳儿,你爱他爱得着了魔。”子亮唤道:
琳儿接道:对,我爱他着了魔,我把他藏在心里十多年,一见到他!
“琳儿,我们过来冯府,不是为了私事,还有任务。”子亮提醒道:
“说到任务,我更加闹心,夫人油盐不进,一心要死磕······”琳儿一脚踩上走廊的凳子上。
由于凳子上有雨水。
琳儿全身倒了下来。
子亮冲过去,双手抱住琳儿。
“你放开我。”琳儿挣扎道:
子亮满脸通红,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
“没什么!刚才是我滑了一下,我想站到上面摘那片叶子······”琳儿答道:
“哪片。”子亮指住侧栏的梁间。
“不摘了,不摘了。”琳儿挥着手,应道:
子亮蹬上凳子,说:摘片叶子而已!你不早说。
子亮唤道:琳儿,夫人的事,冯府的事,其实就是小红的事。
琳儿接道:我看出来了,她在夫人身边添盐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