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清晨,天刚微亮。
畾伯带着刘伟之来到雪儿房前。
刘伟之敲了敲门,喊道:雪儿妹妹,雪儿妹妹,雪儿······
叫了好一阵子。
刘伟之停下了叫声,说道:她怎么睡得这么死!
畾伯唤道:雪儿习惯了自然醒。
刘伟之冷笑道:小姐就是小姐。
畾伯说:咱们走吧!
刘伟之应道:畾伯先走。
畾伯来回的徘徊着,小声道:我跟你说了雪儿小姐这个时候醒不过来,你愣是不信。
“畾伯,我想一个人在这边走走,你快回房去吧!”刘伟之叫道:
畾伯答道:好好好,我走。
刘伟之提起脚,正要离开。
“谁在外面吵吵!搞得我睡觉也睡不安稳,快给我滚开。”一懒洋洋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
刘伟之奔上前,回道:雪儿妹妹,是我啦!你昨天不是说,要去“黄埔军校”读书,要跟我学习一段时间。
雪儿揉着眼睛,说道:你等等。
一刻钟过后,雪儿打开了门。
她靠在门上,有气无力的说:刘大哥,你来得太早了。
刘伟之接道:还早哇!天都这么亮了。
雪儿走出门,无奈道:我们要去哪里!
刘伟之一边走、一边说:咱们就去后花园锻炼。
雪儿打着哈哈,应道:这样也好,后花园人少。
“雪儿妹妹,你打起精神,咱们跑步了。”刘伟之嚷道:
雪儿半眯着眼睛,嘀咕道:咱们不是要去后花园吗!
刘伟之回道:前面就是。
雪儿睁开眼睛,不慌不忙地起着步子。
刘伟之叫道:雪儿妹妹,你使点劲。
雪儿吸了一口气,加快脚步的跑。
刘伟之唤道:妹妹呀!你要打起精神。
雪儿止住脚步,说道:刘大哥,我想学拳脚功夫,你教我功夫。
刘伟之应道:我是在教你功夫。
不过······
“你骗我,明明是在跑步,还说学功夫,我告诉你,我忍了你很久,本来,这个时间——我还在床上,我听到是你叫我,我憋着不快,跟着你过来,过来了以后,你还对我挑三拣四,你别以为!老虎不发威,它就是病猫,你今天要我跑步,我肯定不会跑,你爱教谁教谁!我不用你教。”雪儿接道:
刘伟之说:雪儿妹妹,要学功夫哪能不吃苦!
雪儿埋着头,头也不回的往房里走。
刘伟之看着雪儿离去的背影,傻傻的发笑。
片刻,刘伟之站好身姿,渐渐地跑。
当他跑到走廊的拐弯处时。
他停下脚步,礼道:阿凤大妈早。
阿凤抬起头,笑道:伟之早。
“雪儿小姐没有给你过来吗?”阿凤问道:
刘伟之反问道:阿凤大妈怎么知道雪儿小姐要和我过来?
阿凤应道:你昨天当着大家的面说要带雪儿小姐跑步。
刘伟之恍然道:是的,我昨天是有说过。
但是,这事已经作罢。
阿凤答道:为啥!
刘伟之续道:雪儿妹妹刚才把我训斥了一顿,怪我扰了她的美梦。
阿凤微笑道:雪儿小姐从小不曾吃苦,她受不了那份罪。
“阿凤大妈言之有理,其实,我在昨天中午,我给她打了预防针,只是,她当时倔着性子听不进去。”刘伟之论道:
“不听,不听。”笼中的鸟儿上窜下跳。
阿凤嚷道:你这个小捣蛋,你不说话,你就难受是不是!
刘伟之笑道:大妈,这只鸟儿真有趣,它竟然还会学人说话。
“以前养的那只鸟儿更逗,会说的话更多。”阿凤兴奋道:
刘伟之疑问道:以前的鸟儿?
阿凤接道:以前那只鸟儿不在了,这只鸟儿是后来养的。
“阿凤姐早。”爱菊迎面走来。
阿凤扭过头,说道:爱菊来了。
刘伟之喊道:爱菊阿姨好。
“我听娘亲说过你,说你人好心善,那双手,更是巧。”刘伟之续道:
爱菊应道:伯母过奖!伯母过奖!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仆人,哪有少爷说的那么好!
刘伟之道:爱菊阿姨,你和我爹早已相识,我们算是沾亲带故。
另外,我家不是大户,你叫我少爷······
“贤侄,贤侄,我掌嘴,我掌嘴。”爱菊轻轻地拍打自己的脸蛋,
刘伟之请道:爱菊阿姨请坐!你请这边坐!
爱菊回道:不坐了,不坐了,贤侄有空就去我家坐坐,顺便帮我教教那两个小子。
刘伟之答道:好的,我过两天就去爱菊阿姨家里拜访。
爱菊往前走着,唤道:时间不早了,我过去伺候三夫人了,咱们有空再聊。
阿凤说:我也出来了好一会,我回房去了。
刘伟之挥着手,说道:大妈慢走。
他看见阿凤逐渐的消失在眼前,感叹道:时光已逝,旧人如斯······
“对了,熙儿怎样了!听娘说,她嫁了,嫁去了江西,她如今应该做了母亲吧!”刘伟之愣道:
他起着身,嘀咕道:不管了,我出去外面转转。
他甩着手,直向入口跑去。
“伟之,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早就回家!”平伯站在里屋,喊道:
刘伟之侧过脸,答道:我家里没啥事!我也不是回家,我就是闲着无聊,四处跑一跑。
“伟之,你快回家,昨天下午家里来了几个人,他们说,上面派了人下来,来人今天上午就会赶到我们家。”伟之的娘(仙月)喘道:
平伯探出头一看,嚷道:弟媳,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快到里屋坐。
仙月回道:平伯的盛情,我心领,我有事在身,实在不能耽搁······
“你们总要去跟老夫人道声别吧!”平伯抢道:
仙月说:由于时间的关系,还得麻烦一下平伯,希望平伯能替我们去和老夫人说一声,说我们不辞而别······
“平伯,我们下次再见!”刘伟之提着脚,道:
平伯接道:你的下次,怕是20年之后吧!
刘伟之应道:不会,不会,就在今年。
平伯瞅着仙月母子走出府,冷笑道:你的话,去骗小孩子还行。
刘伟之刚一走到村口,看到前面的马路上围满了人,疑问道:妈,他们围在哪里干嘛?
仙月说道:我也不清楚。
她跑过去,直往人群走。
“仙月大嫂,你去了哪里!你家里来了这么多领导,有省里的、市里的、县里的,乡里的,还有多个地方的企业家。”一个大叔唤道:
一个婶婶夸道:仙月大嫂好福气!生儿如此!值。
“值也是人家,人家的肚子争气,生了一个做官的儿子。”另一个婶婶应道:
“这位婶婶说笑了,我是一介书生,我没有做官。”刘伟之走过来,笑道:
这位婶婶回道:这就怪了,一个读书的人,上面也会这么重视!
“你们让让,你们让让,这位可是伟之先生?”一个警察指着刘伟之,说道:
刘伟之点了点头,说:是我。
这个警察握着刘伟之的手,微笑道:我叫:温凡,今年30岁,现在在李田警察局担任副局长。
“温局长好!”刘伟之鞠躬道:
“不敢,不敢,我受不起如此大礼!你是我们乡里的文化人,不怕你笑话,我书读的不好,所以,我特别佩服、尊敬文化人,尤其像伟之先生这种文武全才。”温凡双手拉着刘伟之,答道:
“温大哥谬赞!温大哥谬赞!伟之称不上文化人,伟之认识两个字而已!还懂点书法······”刘伟之接道:
“你至少能懂,我一点都不懂。”温凡抢道:
刘伟之续道:“武”字上面,我更是无从谈起,我主攻的是文科······
“伟之先生谦虚!谦虚!”温凡打断道:
刘伟之唤道:别在说“先生”两个字!我怕辱没它!
温凡抿笑道:伟之先生,过度的谦虚······
“娘!”刘伟之喊道:
仙月没有回声。
刘伟之扭着头“左看右看”,问道:各位叔叔、婶婶,我娘去了哪里?
“咚咚咚~”仙月带着一队人敲锣打鼓走过来。
刘伟之走上前,嚷道:娘,你这是干嘛!
锣鼓立刻停了下来。
仙月背后站过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唤道:伟之先生你好,我叫:谷千里,时任本乡的乡长,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给你庆贺,庆贺你荣归故里。
刘伟之谢道:谢谢!谢谢!谢谢各位领导关心!
只是,我没有功勋,我刚毕业!
谷乡长笑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这位是我们省里的万局长,这位是我们市里的于市长,这位是我们县里的侯县长,其余这些都是各地的乡绅、官员,也有企业家。”谷乡长介绍道:
刘伟之作揖道:万局长有礼了,于市长有礼了,侯县长有礼了,诸位有礼了。
大伙齐道:伟之先生客气。
“伟之,你别在这聊!你带各位领导回家。”仙月嚷道:
刘伟之回道:是是是,伟之失礼,失礼······
“不!不!”众人参差不齐的说:
“诸位领导,请随我回家!”刘伟之伸出左手,请道:
万局长礼道:请!
刘伟之走到仙月身旁,小声道:娘,你去把我们村的男女老少统统请来,特别是村长、族长,那些在村里比较有威望的人。
“镗镗镗”锣声敲得很是响亮。
侯县长请道:伟之先生请!
刘伟之朝侯县长笑了笑,缓缓地迈着步子。
“请坐!请坐!各位领导请坐!屋里头有点窄,大家就在屋外头坐坐。”仙月带着一群村民站在门口,请道:
万局长接道:嫂夫人,你家怎么小了!这里这么多人!任谁家也坐不下!
“万局长,伟之家住乡下,家里的条件有限,加之,今天人多······”刘伟之唤道:
“伟之先生,如今是大热天,你家门前长着两棵大树,坐在树下长谈,更是别具一格。”于市长说:
万局长附和道:这话正是我想说的。
刘伟之作揖道:伟之惭愧!惭愧!
“伟之先生不愧是个读书人,说话慢条斯理、不急不燥。”万局长夸道:
刘伟之应道:万局长过奖!万局长过奖!
“万局长,你喝茶。”刘伟之推着茶杯,叫道:
万局长答道:伟之先生,你也喝。
刘伟之端起杯子,请道:几位领导请!大家请!
一旁的村邻们见到还有那么多人站着。
他们忙着去摆桌凳。
“伟之,恭喜!恭喜!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来了蹭酒喝。”权爷带着一群老人走进人群。
“权爷,诸位族老,你们请!你们请!”刘伟之转着头,请道:
族老们纷纷作揖道:恭喜贤侄百尺竿头、扶摇直上!
刘伟之笑道:谢谢!谢谢!
“各位尊长上座!请上座!”刘伟之请道:
尊长们叨叨絮絮“伟之坐,伟之坐,伟之能为我们村里争光添彩,实在是我们村里的一件大喜事。”
“这个确实,伟之先生乃是本地的文状元,他毕业于全国最著名的军事学校——黄埔军校,他是一个栋梁之才,文武全才。”万局长接道:
刘伟之应道:万局长说笑!万局长说笑!
“伟之,你给大家添茶。”仙月捧着茶具,叫道:
刘伟之瞄了一眼身旁,小声道:我疏忽了。
“我来,我来。”仙月挤过去给大家倒茶。
刘伟之介绍道:万局长,各位领导,这位是我们的族长——权老爷,还有村长······
“族长好,村长好,众尊长好。”各位领导礼道:
刘伟之续道:这位是我们省里的——万局长,这位便是我们市里的——于市长,这位就是我们县的——侯县长。
还有,我们李田乡的······
“各位领导,各位大人,草民给你们磕头了。”尊长们不约而同的往下跪。
万局长搀住族长,说道:众位尊长,你们快快起来,当今是新时代,过去的跪礼,已经废除,大家不必!
刘伟之喊道:权老爷,众位尊长,万局长说得对,如今不兴跪礼。
一个尊长拍着裤子,嘀咕道:不兴跪礼,哪兴什么!
万局长说:外面变了天,很多东西都和过去不同了。
比如,这个头发,以前谁敢不留头发!不留头发就是犯法,现在把它剃掉,让他变成秃头,又会有谁阻止你、歧视你!
另外,国家的条条框框······
“万局长,各位领导,各位尊长,你们在这聊,我有事失陪一下。”仙月嚷道:
万局长抹着嘴,应道:嫂夫人用不着管我们,你尽管去忙。
仙月站起身,嘱咐道:伟之,你要陪好大伙,你要替大伙······
“娘,你多备一些酒过来,我今天要和诸位领导、诸位尊长喝个痛快。”刘伟之唤道:
万局长笑道:听到了吗!今天大家喝个痛快。
于市长说:我的酒量有限,我喝不了多少。
万局长接道:喝不了也要喝。
于市长张开嘴,吃惊道:啊!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