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南笑了,笑容和笑声都极其的讽刺,“我是她法定上的丈夫,你说我是她的谁呢?”
像是被人迎面狠狠砸了一拳但却毫无反手之力,颜面尽失的应该让他抬不起的,但李淮临目光还是笔直的看向顾时南,“是吗?”
顾时南懒得跟他废话:
“李淮临,我忍你很久了,你不想你和你的弘瑞下半辈子再也爬不起来,现在就可以给我滚了。”
此时,闻讯赶来的萧青衣和陆瑾年到了。
陆瑾年见情况不对,第一时间走到了顾时南和李淮临中间,话是对李淮临说的:
“弘瑞有今天不容易。你为了一个温九龄,把脾脏给切了,是不是还要把弘瑞和你的命也砸进去?”
李淮临没说话。
陆瑾年的话还在继续:“兄弟一场,见不得你往火坑里跳。”
李淮临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二代,相反,他商业头脑并不比顾时南差。
他懂趋避利害这四个字怎么写。
他敛住了所有怒意,笑着对陆瑾年说:
“有你这样煽风点火的兄弟?你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顾总误会?我脾脏被切除跟顾太太没有半点关系,只能说是车祸时我运气不太好。”
说到这,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顾太太是我公司的优秀员工,是弘瑞的摇钱树,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身为她的老板,理应过来探望她。”
这番话说的极其冠冕堂皇。
李淮临为了温九龄能成功见到温时遇,把弘瑞十几亿的现金流都砸在了疏通监狱那边的关系上了,这哪里是老板对待普通员工的态度?
这要是没点企图心,谁信?
顾时南觉得他相当的不知好歹。
他在这时卷起袖子,单手掐着腰,另外一只手捏着眉心,话是对陆瑾年说的:
“你最好把他给我立刻弄走,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李淮临知道自己跟顾时南硬碰硬没有任何的好果子吃。
他未等陆瑾年开口,就表态道:“顾总,大可不必,不用赶,我等下就会走。”
他说完,就走到萧青衣的面前,“烦劳她手术结束时给我报个平安。”
这台手术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早,才结束。
浑身插着各种医疗气管的温九龄被推出手术室时,顾时南从身下的长椅里站了起来。
他一双熬红的凤眸,寂静幽深的看着被推着走出来的女人。
她脸上戴着氧气面罩,一双弧度漂亮的桃花眼闭合在了一起,长长的睫毛像是她现在的人一样毫无生气地耷在眼皮下方,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又毫无声息的被推到了他的面前,一张脸苍白的近乎僵硬,像是死去了很久。
“顾先生,手术还算顺利,顾太太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麻醉还没有过,所以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的话,让顾时南始终悬着的那颗心,重重的回落到了胸膛里,随后他唇上扯一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来。
都说红颜祸水,祸害遗千年呢。
她好不容易求来的顾太太,位置都还没坐热,她怎么舍得去死呢?
谁死,她都不会死呢。
……
两个月后的傍晚,温九龄在兰城最好的私人医院复查完以后,打道回府。
虽然开春了,但兰城的温度还是低的不像话。
她打开车门临上车前,整个人都憔悴不少的秦翠娥找到了她,“温小姐……”
她刚开了口,温九龄就笑着纠正她,“请叫我顾太太。”
秦翠娥面色倏而一沉,不太好看了。
但,她今天是来求温九龄的,她只能忍着。
秦翠娥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顾太太,我们能单独谈一谈吗?”
术后温九龄恢复的不错,虽然人看着清瘦,但整个人都光彩照人的厉害,当然也冷漠了很多。
她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秦翠娥:“不能。”
说完这句话,温九龄就打开车门欲要上车。
秦翠娥心急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你开个条件,只要你能放过我女儿,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因为顾时南施压,陆明珠一直被扣押在派出所,且案件很快就会开庭处理。
陆明珠罪恶多端,不仅吸毒还多次雇凶意图谋杀他人,一旦证据链形成闭环,她会被判死刑。
即便陆家干涉,陆明珠就算不死也会坐牢。
秦翠娥极其疼爱陆明珠这个女儿,她是走投无路了才求到温九龄这里来。
这也是温九龄为什么要做顾太太的原因。
因为只有顾太太才能让温小姐挺直腰背不再像条狗一样被人喊打喊杀。
终于,等到了陆家人来求她了。
温九龄这样想。
她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秦翠娥见她这么说,很快就表态道:“对。只要你想,只要我有,我都答应。”
温九龄勾唇笑了起来,随即便对秦翠娥无情宣判道:“怎么办呢?我想要的只有你们的命呢。”
温九龄摔门上车,秦翠娥情绪失控:“温九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温九龄摇下车窗,一双浓黑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后,她道:
“秦翠娥,下一个是你,你准备好了吗?”
坦白来说,要不是为了陆明珠,秦翠娥根本不会来求温九龄,且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把温九龄这个婊子当回事。
在秦翠娥的心目里,温九龄就跟温时好一样,都是下贱货,她早晚会被顾老赶出顾家。
等到那个时候,就是她出手打击报复的时候。
思及此,秦翠娥便对温九龄说:
“温九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打从你手术以后,整整两个月,顾时南有来看过你一眼吗?你这求来的顾太太,又有多少含金量呢?”
温九龄冷笑道:
“我这个顾太太含金量高不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的女儿早晚都会下地狱呢。”
车窗摇上的那一瞬间,温九龄脸上的笑容就全退了下去。
她侧首看着车窗外,发着呆。
自从她从医院醒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顾时南。
确切地说,顾时南压根就不在兰城,他在京城陪他的白月光,她想见也见不到。
回到自己的公寓,温九龄犹豫着要不要给顾时南打个电话时,他的电话便先打了过来。
“在哪?”
平铺直叙的口吻,透着一股陌生,砸进了她的耳膜。
温九龄盘腿坐在沙发上,声音温温淡淡的,“在公寓。”
“不是让你住金海湾的?”
温九龄:“你不在,我住哪里都一样。”
许是许久不见,不想一开口就激化矛盾。
温九龄的声音不禁软了一些,带着微末的撒娇,“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点想你了。”
“想我?”
男人讽刺地反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