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龄虽然瘦,但不苟言笑的时候,无形中透着一股冷贵逼人的气场,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翠瞬间就怂了。
她慌忙挤出一个笑,赔罪道:
“真是对不起,原来是顾太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请进……”
顿了顿,察言观色地问,
“您是来特地来探望我家小姐的吧?我去给您泡杯茶,您先在楼下歇着,我去帮您叫她?”
温九龄走进客厅,在无比奢贵的纯白沙发上坐下后,对小翠说:
“喝茶就不必了。你去把秦小姐请下来,就说我今日过来是特地赔礼道歉的,让她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小翠:“好……好的,顾太太。”
小翠不敢怠慢温九龄,急急忙忙的跑上了楼。
秦妙人虽然比温九龄出院的早,但她是不习惯住院,顾时南请了专门医护人员上门照顾她的。
这儿会,她才吃完药没多久,打算午休的。
“小姐,小姐……顾太太来了。”
秦妙人准备脱鞋上床的动作顿住了,音量不由的拔高了几分,“她来干什么?”
小翠:“顾……太太带了鲜花和水果,说是特地来给您赔礼道歉的。”
秦妙人眯了眯眼,过了片刻后,对小翠说:“你先下去帮我好好招待她,我换了衣服就下楼。”
小翠:“好的,小姐。”
秦妙人去了衣帽间,换了一件香奈儿春季限量款香槟色长裙,外面披了件鹅黄色开衫,整个人给人一种明媚又贵气的感觉。
她对着镜子抹了个突显气色的口红后,从保险箱里拿出一条通体浓翠的玉佩,对着镜子戴了起来。
这条龙凤呈祥玉佩吊坠,是三天前顾时南为了安抚她,赠送给她的——
是五年前温九龄捡到的那条,据说是顾时南母亲生前的遗物,是顾家的传家宝。
总之,当秦妙人戴着这块玉佩出现在温九龄的面前时,温九龄的表情明显阴沉了几分。
秦妙人却视而不见,故意对她说:“顾太太,我脖颈上佩戴的这块玉佩,好看吗?”
温九龄笑看着她,由衷赞叹的口吻,“好看。”顿了下,“但,却不衬你。”
这话一出,秦妙人脸色就难看了下去。
温九龄的话还在继续:
“我记得,这块玉佩应该是顾总母亲生前留给他的传家宝,专传顾家儿媳妇的,所以,你戴着不衬。”
秦妙人喉头滚了一下,说:“衬不衬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时南送的。他一番心意,我不能不收。”
温九龄点头:“对。顾总的一番心意,秦小姐戴着高兴就好。”
顿了顿,话锋一转,笑着说,
“我听说,秦老要把你嫁给一个瘸子?想必,顾总这个干哥哥,一定会在嫁妆上给足你出嫁的底气呢。”
温九龄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让秦妙人面如土灰,呼吸浓促。
温九龄的话还在继续:
“噢,我今天来是特地来给秦小姐你赔礼道歉的。”
说到这,她目光深不可测地看了秦妙人一眼,补充说,
“不过,秦小姐还是要珍重一下自己的身体。这年头,真正有道行的女人,最不屑的就是用苦肉计上位了。这苦肉计,一次两次还行,用得多了,男人也会没感觉的。”
秦妙人攥紧了拳头,目光充红的看着温九龄,没说话。
温九龄在这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秦小姐,你出身不好,但幸运的是,你拥有顾总的偏爱。但,顾总对你的偏爱并不能让你进顾家的大门。你倒不如听我一句劝,借着顾总的势,嫁一个家世背景都是一流的豪门显贵,
如此,便可以摇身一变从私生女变成堂堂正正的官太太或者是贵夫人。如果,你一意孤行,就凭你不孕这一条,别说是高嫁了,就是普通男人都未必愿意要你。”
温九龄这番话说的很客观,当然对于秦妙人来说却很难听。
秦妙人情绪终于还是激动起来:
“是不是你?想把我嫁出去的主意,是不是你给顾老出的?顾老这才找到了我爷爷?”
这件事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明面上温九龄是不可能承认的。
她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看着秦妙人越来越崩溃的一张脸,说:
“秦小姐,我算哪根葱?我哪能插手秦家长辈的决定呢?”
顿了顿,又给了秦妙人重重一锤,
“不过,顾老确实对你恨之入骨,曾数次找我谈合作,想用我的手把你从我老公身边赶走。但,经过这次落水事件,我算是看清楚了,我的道行没你深,你这局赢得挺漂亮的。”
秦妙人情绪失控,怒道:
“我赢了?顾太太,我怕是回炉再重修个八百年也不及你段位的十分之一吧?落水的是我,差点死在抢救室的是我,未来有可能嫁给一个腿有残疾的废物也是我,
你有什么损失吗?你博得了大众的同情,而我却顶着小三的骂名差点名誉扫地……你手段何止是高明?”
温九龄等她说完,声音温凉而又讽刺:
“所以,秦小姐,下次不要再动不动的上演苦肉计的戏码了。你看你,这次差点把自己都给玩死了,结果又换来了什么呢?换来顾总的疼惜么?可比起顾总对你的疼惜,你失去的更多,不是吗?”
温九龄的话一针见血,气的秦妙人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温九龄见好就收,在这时告辞:
“秦小姐,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休息了,祝你早日康复,期待喝你的喜酒。”
温九龄走后,秦妙人如同疯了似的,将温九龄带来的鲜花和水果篮踩的稀巴烂。
佣人小翠也不敢上前去安抚她,躲在一旁,缩小存在。
秦妙人发了很大一通怒火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觉得自己得从长计议了,不能被温九龄牵着鼻子走。
是人都会有弱点。
她不信,温九龄没有弱点。
思及此,秦妙人拿起手机翻出私家侦探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帮我查一个人。”
秦妙人出手大方,对方对她十分恭敬,“秦小姐,尽管吩咐,您要调查谁?”
“温九龄。”
李侦探痛快答应了,而后道:
“秦小姐,你上回叫我调查霍律的事。现在已经有眉目了。霍律,最近在调查自己妹妹的下落。据我调查的线索来看,霍律的妹妹是在满月酒的那天昏黄被人贩子给拐走的。当时涉嫌拐卖的人贩子最近落网了。
据这个人贩子所言,霍律的妹妹应该是在二十三年卖给了一个口音极重的金陵城人。我在想,如果我们能提前一步找到霍律的妹妹,是不是可以邀功,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啊?”
秦妙人眉头皱起:“你是说,那个孩子卖去了金陵城?”
李侦探:“有这个可能。”
秦妙人眯起了眼,沉思了片刻后,对李侦探吩咐:“你再帮我调查一个人。”
李侦探问:“谁?”
秦妙人道:“温九龄的母亲温佩云。”
“没问题。”
……
顾时南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后的傍晚,温九龄在楼下的桃花林修剪桃花。
她打算剪几枝回来插花瓶,剪到一半,顾老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老,您有什么吩咐吗?”
温九龄公事公办。
顾有为也开门见山:“顾时南已经上飞机回兰城了。”顿了顿,“你等会去机场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