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顾时南背后报复李淮临,所以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了:
“我妈临终前见过李少,李少找我,只是想把她留给我的遗物转交给我……”
顾时南轻笑:“别紧张,来者是客。李少不辞辛苦,从千里以外给你送东西,我应该尽地主之谊。”说到这,目光这才落在李淮临的身上,“李少,若是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
李淮临的目的并不是跟顾时南激化矛盾,他的目的是要为母亲报仇。
他要当初所有辜负过母亲以及残害母亲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他定要将霍家和顾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让他们这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撕下面具露出最丑陋的嘴脸,让他们颜面扫地再也爬不起来。
所以,李淮临拒绝了顾时南的邀请。
毕竟,顾时南邀请他,一定会是个鸿门宴。
“抱歉,我还有事要忙,下次再登门拜访。”
李淮临说完这句话,就叫来自己的秘书推他离开。
顾时南在秘书将他轮椅推出去几步时,开口叫住了李淮临,“李大公子,单独聊几句?”
李淮临微侧首,狭长的凤眸蓄着幽深又凉漠的笑意,他声音更是淡的没什么起伏,“可以。”顿了顿,“那我在停车坪等顾总?”
顾时南点了下头,李淮临就被秘书给推着离开了。
顾时南在这之后,目光撤了回来。
他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温九龄,似要将她看穿,但最终又没有对她质问什么,只说:“李嫂在门口,让李嫂先送你回家。”
温九龄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你……要找李淮临聊什么……”
顾时南嗤笑:“这么紧张?觉得这是在我的地盘上,害怕我欺负他?”
温九龄没有吭声。
顾时南的笑声就越发的讽刺了,“放心,他都已经残的靠轮椅代步了,我就算要对付他,也会等他重新站起来以后再说呢。”
温九龄看着他明明带着笑意却愈发冷漠的一张俊脸,无声地咬了会唇后:
“他找我……是为了转交我妈留给我的遗物,你不要误会我们……”
顾时南目光极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副无所谓的口吻:
“温小姐,误不会误会的,一点都不重要。毕竟,你腹中怀的是顾家的种,李淮临那种人可没有当便宜爹的嗜好。”
顿了顿,“不过,不保证他会去去子留母,为了得到你而对你腹中的孩子动歪心思。”
温九龄觉得顾时南恶意揣度李淮临,下意识的反驳道:“他不会!”
顾时南冷笑:“你怎知他不会?你为什么就那样笃定呢?”
面对顾时南忽然咄咄逼人的态度,温九龄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她喉头发紧,但还是硬着头皮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因为,他不会伤害我。”
顾时南这次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比起他,我更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是吗?”
温九龄几乎没有犹豫:
“是。我的所有不幸还有痛苦,大部分都是你给我的。五年前的失身以及身败名裂,是你造成的。五年前的牢狱之灾,也是你间接造成的。我小叔、母亲的死,甚至是我腹中差点流产掉的双胞胎孩子……统统一切的痛苦,都是你带给我的。”
顾时南脸色瞬间就难看到了极致。
他冷着脸,目光深不可测的看着她,“就没有一点点的好?”
温九龄被他冰寒莫测的样子给吓得又向后退了两步。
她的声音带着轻轻的颤音,“我……想不到你……待我的好。”
顾时南这次笑出了声,而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多时,李嫂带着两个保镖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嫂见安歌脸色白得吓人,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太太,您还好吧?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动了胎气,哪里不舒服啊?”
温九龄摇头,“没有。我……们回去吧。”
李嫂搀扶住温九龄的手臂,叹了口气,“太太,您跟少爷是不是又吵架了啊?”
温九龄没有吱声,只低着头跟着李嫂往门外走。
李嫂是个絮絮叨叨的操心命,“太太,您现在身子金贵,有什么事情要想开一些,情绪大起大落对腹中的宝宝不好。”
温九龄:“知道了。”
回到帝苑,温九龄便上楼去了。
洗完澡后,做了半小时胎教瑜伽,又听了半小时的胎教音乐,顾时南还是没有回来。
温九龄心情变得有些焦灼,犹豫再三,她还是给顾时南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男人很快就接听了,只是在她开口前,他没有说话。
温九龄几度张了张口,最后只问:“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男人蓄着沙哑的嗓音低低淡淡的传了过来,那声音应该是喝了不少,显得有几分醉意:
“你在等我回家,还是很想我回家?亦或者,你其实更想知道,我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是不是在为难你的干哥哥呢?”
温九龄拿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良久的沉默后,她才温温软软的说:“我在等你回家。”
手机听筒里传来男人极其绵长的讽刺,那声音极具穿透力,一下就刺进了温九龄的心脏深处,
“温小姐,不讽刺吗?你心里担心着别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却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真的蛮讽刺的。”
温九龄:“我……没有……嘟嘟——”
温九龄再打过去,顾时南便不接了。
酒桌上,他的手机振动声,引起一群京城公子哥儿的注意力。
有好事者,在这时起哄,“老顾,听说你在兰城这半年闪婚又闪离了,最近前妻都追到京城来了,有这回事吧?”
顾时南没说话,只端起面前的酒杯无声的喝着酒。
“哎,老霍,他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甩的是老顾呢。”
霍见深走过来,提起那公子哥的衣领一把将他给扔到了一旁,对他笑骂道:
“你别招惹他,回头他把在女人那受的气全都撒你身上有你受的。”
那公子哥瞬间就闭上了嘴,躲的远远的了。
霍见深在顾时南的身旁坐下,敞开着两条大长腿,膝盖骨往顾时南那边用力地顶撞了一下:
“平时喊你,你都不肯出来。今儿个是怎么了?从进来到现在,已经两瓶酒下肚了,是胃不烧得慌,还是心不烧得慌?”
顾时南喝酒上脸,他冷白皮此时覆上一层薄薄的红,就连耳根子都泛着一层红晕。
他整个人于晦暗不明的光晕里,散发着蛊惑人心的男性色气。
霍见深见他不吭声,又说:“跟温丫头吵架了?”
顾时南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过,仍然是没吭声。
霍见深给他倒了一杯白酒,要笑不笑的口吻:
“总是喝红的有什么劲儿?你倒不如灌白的。喝醉了,我把你往温丫头的大床上一扔,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