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龄用了安胎药后,就因为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过,她在睡着前对守在她病床前的顾时南说:
“谢如意在出事前,曾让谢管家帮她保存了一个保险箱。那段秦妙人跟李克的激情视频,就是从谢如意的保险箱里找到的。
我在想,谢如意之所以保存这个视频,她多半是为威胁秦妙人。所以,她们一定存在鲜为人知的勾结。比如,我妈妈的死。
如果我妈妈的死是秦妙人跟谢如意联手害的,那么谢如意的死,有可能就是秦妙人害的。秦妙人害怕谢如意曝光这件事,所以在她难产时收买了医生……”
顾时南明白温九龄的意思,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她安抚道:
“放心。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不会放过她。”
温九龄其实对顾时南的承诺……已经麻木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顾时南。
但,眼下,她也没有更好的人可以信任。
她太累了。
她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
顾时南在这之后陪了她好一会儿,便因为心中烦躁去了楼下抽烟。
他刚刚将香烟点燃,就看到秦妙人慌慌张张的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顾时南见到她,就想到温九龄动胎气归根结底是因为秦妙人挑事,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朝她走过去。
秦妙人着急去找霍夫人,就没看到立在暗处的顾时南。
因此,当顾时南突然出现又突然叫住她时,她整个人吓的魂都快没了。
“给我站住!”
秦妙人一听这话,整个身形都剧烈的晃了一下。
她目光惶恐不安的看着披着一身夜色以及戾气朝她疾步走过来的顾时南,语调哆嗦的说道:“时……南……”
“秦妙人!”
顾时南还是习惯叫她秦妙人。
他冷冷开口。
秦妙人因为心虚以及惶恐,浑身整个汗毛孔都张开了,她声音愈发的哆嗦了,“……我……我……”
“我对你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顾时南冷声质问。
秦妙人知道这个时候,她若是软弱若是会遭到男人的厌弃。
思及此,她便直起腰杆,硬着头皮对上顾时南的目光,“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时南:“你就没什么要辩解的?”
秦妙人眼眶泛红。
她望着面前自己一直深爱着的男人,在想想为了得到他,她如今的下场,就免不得有些心酸以及委屈。
她眼泪掉出眼眶,哭着说:
“辩解?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辩解的余地么?因为你的温小姐,过了今晚以后,我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一旦有人提起我,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把我跟妓女归为一个档次。为了能得到你的爱,我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我还够惨吗?”
顾时南冷声道:“还不是你咎由自取?”
秦妙人:“对。我就是咎由自取。爱上你,是我最大的错……”
顾时南面无表情的打断她,“别恶心人了!”
秦妙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你觉得我恶心?我如今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如果……”
“秦妙人,我不打女人!”顾时南沉声开口,“但,你总是让我破例!”
伴随话音落下,顾时南对准秦妙人就狠狠打出去了一耳光。
秦妙人被打的耳根子瞬间失聪,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思考能力。
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半边红肿的脸,眼泪无声的流淌了满脸,满眼都是对顾时南的恨。
她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这个男人也尝一尝她爱而不得滋味,让他后悔终生。
“顾时南,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无法得到自己心中所爱!”
秦妙人疯狂大笑,面目狰狞的样子如同女鬼一样疯癫。
顾时南觉得她离疯不远了,他无情的对她宣判道: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对你太过于心慈手软。”
顿了顿,“从今日起,你最好别有什么不干净的把柄落在我手上。否则,霍家护不住你!”
顾时南扔下这句话,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妙人在这之后,被铺天盖地的惶恐所吞没,久久都未能挪出去一个步子。
翌日,温九龄睡到自然醒。
“醒了?”
她睁开眼,男人就俯身过来,在她身后垫了一块靠枕,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你昨夜睡的不踏实,哭哭啼啼,大概是做了一夜的噩梦。”
温九龄忘了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觉得浑身异常疲惫。
她在顾时南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抬起头去看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你……是熬了一夜吗?”
顾时南的确熬了一夜。
他困极了,但却不敢闭眼,他……害怕温九龄发生不好的意外。
好在,胎心监护下来,一直都是稳定的。
“胎心稳定下来了,医生说,这几天你要卧床静养。”
温九龄点头,“好。听医生的。”
顾时南:“我让李嫂做了你爱吃的金陵城特色菜,等洗漱完了,你试一试?”
温九龄:“你有心了。”
顾时南扶她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整个过程,他都寸步不离的陪着。
洗漱完毕,顾时南便将保温盒给逐一分拆开,取出筷子和勺子递到她的面前,“李克昨天夜里就跑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人。”
李克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人,只有找到李克,才能找到真相。
温九龄皱起眉头,“他不是被霍夫人关起来了?”
顾时南道:“是被关起来了。但,霍见深说,他昨天夜里回到霍家后,他就不见了。查了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温九龄:“该不会是秦妙人故意把他给放走的吧?”
顾时南:“她住院了,应该没机会做这件事。”
温九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住院?她怎么了?”
顾时南将昨晚霍见深出车祸的事大概跟温九龄说了一遍,
“昨天后半夜下了大暴雨,霍见深回霍家老宅时跟对面刹车失灵的面包车撞上了,
关键时刻是坐在副驾驶上的秦妙人护住了他的头,所以霍见深只是皮外伤……至于秦妙人,则当场就昏过去了。”
温九龄等顾时南说完,挺一言难尽的,“那她……现在怎么样?”
顾时南道:“人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但因为失血过多,人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温九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总觉得经此一事,想要揭穿秦妙人的真实嘴脸吊打她,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以霍见深的脾气,霍见深多半会安排秦妙人出国的。
但,现在……
温九龄抿了会儿唇,问顾时南,“这件事,你怎么看?”
顾时南挑眉,答非所问:“你怀疑这件事,也是她自导自演?”
温九龄没有表态。
顾时南很快就对她说:
“开面包车的是一个送货的孕妇,那个孕妇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前不久死了丈夫……天底下,没有哪个孕妇会为了一点金钱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孩子。何况,这个孕妇是从乡下进城送货的。事发前,她是临时想要抄近路。所以,天底下没有这么凑巧的事。”
温九龄神情莫测,声音淡淡的:“是么?”
顾时南的话还在继续,说的就是另一外一件事了,“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比如,你母亲温佩云一直对你…不好,其实是另有原因呢?”
温九龄整个人都震了一下,眼瞳微缩,“你想说什么?难道,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