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龄:“见识过你的霸道,我无计可施,跟你硬碰硬是自讨苦吃,所以倒不如事事顺你心意!”
她通情达理又乖巧懂事,是顾时南愿意看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战南笙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顾时南只好匆匆离开。
温九龄在他抬脚离开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是谁啊,大清早的找你?”
顾时南从未对温九龄说过谎,但这一次,他撒谎了。
“一个朋友出了点事,需要我过去处理。”
女人的第六感很强。
温九龄其实能猜到顾时南要去见谁,但顾时南因为战南笙而跟她撒了谎,她的心多少是有一些抽痛的。
他们以前吵的那样凶,他也不屑跟她撒谎。
现在心头挚爱回来了,他便着迷的没有底线了呢。
温九龄等到早上九点也没有等到顾时南回来,当然她也不会给顾时南打电话催他。
霍见深在早上九点半抵达帝苑,她真实身份是霍家五爷的女儿,是霍家的小姐,帝苑没道理扣留温九龄不放人,何况跟霍见深一起来的还有身穿制服的霍明威。
回霍家的整个拜祖以及认祖归宗的整个流程,相较而言比较顺利。
之所以说,相较而言顺利,那是因为中途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结果是好的。
温九龄进霍家祠堂拜祖前,霍夫人命人烧了十个炭火盆。
她要求温九龄跨过十个火盆,扫除她身上的晦气。
不仅如此,跨完十个火盆,还要三叩九拜进入祠堂。
整个流程下来,需要耗时一个小时。
夏天本来就热,十个炭火盆在烈日下,散发着灼灼滚烫的温度。
何况,温九龄是个孕妇,孕妇本来就怕热。
此时,却要顶着大太阳,连续跨十个火盆,每跨一个火盆她就要做一次三叩九拜的叩拜大礼,霍夫人分明是在为难她。
因此,温九龄在霍夫人提出这个要求后,她便发出质疑:
“请问,秦妙人在认祖归宗时,也是这样三叩九拜了吗?”
霍夫人是霍家主母,她端坐在高堂的太师椅上,目光带着别有深意的冷看着温九龄,冷声道:
“你能跟囡囡比吗?囡囡,是长房长孙女,是嫡系的大小姐。而你?你是老五养在外头女人生下的孩子,如今又是被丈夫抛弃且怀着怪胎的不吉利女人,
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跨火盆以及三叩九拜是最基本要求。这若是给旧时期,像你这样被夫家赶出来又怀着怪胎的女人早就被下猪笼沉潭了。”
“大嫂,你差不多就行了。”
说这话的是霍明威。
霍夫人看了他一眼:
“老三,当年老夫人把霍家内宅交给我打理,你若是敬重我这个嫂子,你就把嘴给我闭上。”
顿了顿,补充说,
“何况,我也没为难她。囡囡认祖归宗那天,虽然没有跨火盆,但不也是三叩九拜的?拜完祠堂,她还去祖坟上香了。我都没让她去霍家祖坟上香,已经够客气了。”
跨火盆,是旧时代的陋习,跟封建时期逼女人裹脚一样羞辱女性。
温九龄愿意给老祖宗三跪九叩,但不愿意跨火盆。
因此,她在霍夫人话音落下后,便开口说:
“晚辈给老祖宗三叩九拜,是敬意,也是孝道。但,跨火盆,是封建陋习,是羞辱,所以我愿意给老祖宗磕头,也愿意到城郊祖坟给老祖宗上香祈福,但跨火盆,还是算了吧。”
霍夫人怒拍案桌:
“都跟你说了,你没资格跟囡囡比。你一个被丈夫赶出家门还怀着怪胎的孕妇,你没资格进霍家祖坟。”
太阳热辣得不像话,温九龄额前的头发都被汗珠给浸湿了。
她身上的亚麻色连衣裙,也隐隐被汗水浸透。
她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珠,目光冷冷地看着霍夫人,语调讽刺地说:
“我没资格跟你的女儿比?她一个让老祖宗脸都被丢尽的寡廉鲜耻的小辈,都能拜祖烧香,我凭什么不能?虽然李克这个当事人现在成植物人昏迷不醒,
但你女儿跟他的激情视频却弄得人尽皆知,现在谁提到你的女儿不是露出一副鄙夷之色?伤风败俗的事,她干了一桩又一桩,你身为她的母亲,又哪来的脸坐这把太师椅?”
霍夫人差点被温九龄这番话给气昏过去,“你——”
霍见深在这时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外面疾步进来,“母亲,太叔公来了。”
来人是霍氏一族辈分最高的长辈,虽然是旁亲,但霍夫人也得尊他一声叔公。
霍夫人起身迎接,“叔公,您怎么来了?”
拄着拐杖的老人避开她搀扶过来的手,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眼底还有我这个叔公?”
霍夫人被当众训斥,脸上不太好看。
霍家的太叔公在这时冷了她一眼,又说:
“当年要不是老五出事,霍家如今的掌权人就是他,能轮得到你在这耀武扬威?这些年,霍家在你的经营下之下,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早就在逐年衰退。
如今,老五唯一的女儿被寻回,你身为婶婶,却要这样苛待她,你对得起霍家对你的信任吗?又对得起老五对你的举荐之恩吗?”
霍夫人脸色愈发难看了,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会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霍家太叔公却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他对她继续冷嘲热讽道:
“你有这个功夫在族人面前耍威风,倒不如去好好管教一下你那个寡廉鲜耻的好女儿。”
提到秦妙人,霍家太叔公就气怒不可遏,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被我那些老伙计们冷嘲热讽,说霍家出了个没脸没皮的晚辈,我都要臊死了。你倒是好意思,整天跟个没事人似的,兴风作浪。”
这话说得实在是难听,几乎是把霍夫人给贬得一文不值了。
霍夫人气得眼眶都红了,但太叔公面前,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受着。
她深吸一口气,对霍家太叔公表态道:“叔公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
霍家太叔公见她表态,便不再为难她。
他把目光从霍夫人身上撤回,这才朝温九龄看过去,“丫头,过来,让太叔公好好瞧瞧。”
温九龄从老人的身上看到了善意,便听话地朝他走了过去。
霍家太叔公仔仔细细地将她给打量了一遍,眼眶有些泛红的说:
“长得像老五,眉眼像你太奶奶,是我们老霍家的子孙。”
太叔公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孩子,这些年受委屈了。如今回来了,就安心的在家里头住着。你父亲病了,身体不太好没人给你撑腰,但只要太叔公有一口气,你的腰杆就得给我硬起来,知道吗?”
温九龄有些感动,乖巧地唤了霍家太叔公一声,“知道了,太叔公。”
这一声太叔公,听得霍家太叔公心花怒放。
他高兴的白眉毛都舒展开了。
他从中式大褂子里掏出一枚传家宝翡翠手镯套在了温九龄的手腕上,说道:
“这手镯,是你太奶奶流传下来的。”
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
“你太奶奶生前最疼你父亲,说是要把镯子传给他未来的媳妇。如今,你母亲已经过世,这镯子就传给你了。”
翡翠手镯品相极好,看着就价值不菲。
温九龄觉得太贵重了,刚要拒绝时,霍夫人就在这时急急地站了出来,“叔公,您之前不是说要把这镯子传给囡囡的……”
太叔公冷冷的哼了一声,“她配吗?别脏了镯子,脏了心意。”
霍夫人:“……”
此时,坐在轮椅上的秦妙人被佣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这次绑架事件,她虽然洗清了嫌疑,但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在被绑架前,她的左臂就已经骨折很严重了,绑架后,秦妙人还被感染了性病。
现在虽然在积极配合治疗,但她仍然瘙痒难耐,备受煎熬。
她本来听说温九龄要跨火盆,特地来看看她是怎么被霍夫人这个亲生母亲给羞辱的,结果却听到霍家太叔公这么说她。
气得秦妙人心口都疼。
思及此,秦妙人就故意往温九龄身上泼脏水,败坏温九龄的名声:
“妹妹,你没事吧?听说那帮畜牲后来轮番强暴了你,还害得你见红差点都流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