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时南显然不想聊温九龄这个话题。
他只对战南笙说:“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战南笙捏紧了手上的文件,略沉默片刻后,还是没忍住地继续问出了口,
“你是想把我当成顾爷爷针对温小姐的挡箭牌,对吗?因为,温小姐流产很难再孕,你为了让顾爷爷不对温小姐赶尽杀绝就假装娶我让顾爷爷放松警惕?其实,这是你的迂回战术,你只是争取一些时间,以缓和当前紧张的局势……”
战南笙聪明,也正是因为聪明,所以顾时南才选择了她。
不过,他对战南笙感情总归是有些复杂,撕破脸了反而彼此脸上都不好看。
思及此,他对战南笙说道:
“笙笙,人这一辈子充满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我愿意跟你举行婚礼,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肯定你的,也算是给彼此一个……从新认识彼此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够在协议期内产生感情,我们不是不可以……在一起。”
顾时南这番话说得很客观。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热脸贴温九龄的冷屁股。
如果他努力过尝试过,温九龄仍然不回头,作为顾家子孙,他身上肩负的担子使得他必须跟别的女人组建家庭以及繁衍后代。
这是他的使命。
当然,他这番话也给予战南笙一定的希望。
让她对未来跟顾时南的婚姻充满了期待,也让她有信心让顾时南对她回心转意以及死心塌地地爱上她。
只不过是,唯一的变数那就是温九龄以及她腹中偷偷怀着的孩子而已。
如果她…和她的孩子不存在了,那么她……
可就因为一个男人,去伤害一个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那实在是太残忍,也太有损阴德了。
可如果不这么做,她将会一无所有。
她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她即便是再美,也即便是战家的小姐,但离异后的女人在家族看来是失去价值的。
如果她没有价值了,她便会成为家族的一颗弃子。
她不要成为像母亲那种女人,一辈子都窝囊地活着。
思来想去,战南笙深夜约见了前夫沈宴。
两人约在城郊,不敢约在主城区。
城郊的一个废弃大楼,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你等我三年。”战南笙先开了口,“三年后,我一定跟你去国外。”
沈宴点了一根雪茄,猩红的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使得他五官看起来有几分阴森感。
半根雪茄后,他才说:“如果你失约了呢?”
战南笙:“你手上有我一切把柄。如果我失约了,你完全可以去找顾时南揭穿我,以顾时南的脾气,他是绝不可能要一个跟别的男人有染的女人的。”
战南笙这句话起到了安抚沈宴的作用。
沈宴不蠢,他知道战南笙深夜找他一定动机不纯。
他在这时掐灭了烟头,对战南笙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战南笙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跟顾时南达成了合作协议,签了三年的婚期。这三年是我在京城以及战家站住脚的三年,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但,温九龄会是我跟顾时南婚姻的变数,我需要你帮我……”
沈宴露出一个果然的表情。
他觉得战南笙为达目的过于残忍了一些。
以前,他不是没见识过战南笙的自私自利,但还不至于让他去伤害别人的性命。
现在,她竟然对一个刚刚流产失去孩子的女人动了杀心……
“你……是不是也太没有底线了?据我所知,温小姐已经打掉了孩子失去了一切,以她今时今日的处境,她很难会留在京城。一旦时机成熟,她一定会离开,她不可能会威胁到你……”
战南笙情绪有些激动:“她根本就没有打掉孩子。她的孩子还在!”
沈宴笑意深深的说:“是吗?真是没看出来,那位温小姐竟然这么长情。”
他对感情专一的人,一项尊重。
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女人都太急功近利了,一个个的为了追名逐利不是卖笑就是卖娼。
温九龄这样的女人,在面对顾老和顾时南的打压下,仍然要坚定的生下顾家的子孙,可见她对顾时南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浓厚。
女人若是真恨惨了一个男人,最不会做的就是帮他生孩子了。
何况,他听说,温九龄怀的孩子还有问题。
啧!
深情而又专一的女人,他是不是应该帮一帮她呢?
“沈宴,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战南笙见沈宴走神,在这时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骨,“我就问你,你是帮我还是不帮我?”
坦白来说,面对战南笙的自私自利以及欺骗,沈宴对她已经没什么信任感了。
所以,他不打算再被战南笙牵着鼻子走。
思及此,沈宴便不动声色地说:“帮。”顿了顿,伸手握住了战南笙的腰,并掀起了她的裙子扯下她的底裤,“不帮你,帮谁?”
他朝战南笙吻过去。
战南笙有求于他,非但没有反抗还主动迎合。
在情事上,战南笙一直都很热情奔放。
她不停地扭摆摇晃自己的曲线,用傲然的蜜桃臀挑拨沈宴。
令她惊喜的是,今晚的沈宴又很行了。
事后,战南笙才知道他磕了药。
不过,无所谓。
她舒服了就行。
战南笙一边抽出车上的湿巾擦拭泛滥成灾的重灾区,一边伸出脚丫子朝沈宴的心口上戳了戳,
“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只需要把她的孩子弄掉后,给她打一针丧失记忆的致幻剂,然后再把她扔到国外就好了。”
沈宴一边整理自己被弄脏的衬衫,一边似笑非笑般地说:“这还不算伤天害理?非得闹出人命了,才算是?”
战南笙跪坐在他的面前,红唇凑上他的下巴,或轻或重地咬着啃着,
“我也是为了她好。她怀的是一对畸形胎儿,打掉了对她百利而无一害。让她失忆然后把她扔到国外,又不是不给她钱?她身上只要有钱就会有新的身份,还能死了吗?”
沈宴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对战南笙这番话只敷衍地嗯了一声,“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
那端。
温九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睡多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半夜都没有睡着。
李嫂已经睡下了,她轻手轻脚地从卧房里出来,来到了院子。
院子里有一口井,和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子。
温九龄原本想在石凳上坐一会儿,但发现院子里蚊子太多了,再加上天气闷热,最后便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她开门的刹那,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立在门口枣树下的男人,一手夹着香烟一手举着手机在打电话。
他原本来来往往地走动,但因为她推门发出的嘎吱声,使得他停下脚步的同一时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撞,气氛微妙地擦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温九龄扶着门框的手指紧了紧。
一番犹豫后,她决定退回去将门关上时,打完电话的男人就疾步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顾时南膝盖率先挤入门缝里,跟着才伸出一只手撑在门框上阻止温九龄关门。
温九龄想起那晚被顾时南无情赶出帝苑时的情形,以及李嫂也被他扫地出门的事实,对顾时南根本就没有好脸色。
她唇角往下压了几分,声音冷漠:“顾时南,你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呢?
不甘心就这样散了,还是因为爱吧?
顾时南这样想,一双凤眸缱绻浓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