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南指骨发出清脆的嘎吱声,长久的沉默后,顾时南对身后立着的保镖江直吩咐道:“撤吧。”
又下雨了。
顾时南的快艇撤退的同一时间,温九龄所在的那艘货轮也迅速往前开了出去。
很快,在江面上,他们就再也看不到彼此了。
不到十分钟,顾时南所在的快艇就靠岸了。
他走下快艇来到跨江大桥的桥面上时,问身后站立的江直,“负责潜水的人成功上货轮了没有?”
江直道:“沈宴货轮开的极快,潜水员……还在努力尝试。”
顾时南面色往下沉了沉,“沈宴没有为难她吧?”
江直道:“沈宴带着温小姐进了货舱里,航拍的直升机无法探视里面的情况……”
江直说到这,顿了顿,欲言又止,“顾总,要不然,还是让战小姐过来跟沈宴……亲自沟通一下吧?”
顾时南:“她醒了吗?”
江直点头:“五分钟前就醒了,现在人在车上休息。”
顾时南问:“车在哪?”
江直指着停在跨江大桥下面的一辆黑色轿车,“在桥下。”
顾时南道:“派人把她带过来。”顿了顿,问江直,“李嫂怎么样?”
江直道:“秦秘书果然在江边的码头看到了李嫂,李嫂被找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迷不醒的,现在……她虽然人醒了,但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
顾时南:“让秦秘书把李嫂也带过来。”
江直:“好的,顾总。”
……
同一时间里,黑色劳斯莱斯车上。
坐在车厢内的战南笙眸光肆意的落在车窗外。
她这个角度,其实根本看不到江面上任何事情,但此时,她目光就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整个江平面的方向。
沈宴背叛了她。
在沈宴绑走温九龄,而后威胁顾时南,让顾时南用她来换温九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沈宴背叛了她。
还好,她在关键时刻急中生智,摔下台阶装昏迷,让顾时南没有带上她跟沈宴换取温九龄。
可因为沈宴毁约,害得她跟顾时南的婚礼没能举办成功,这让她在整个圈子里成了笑柄。
战南笙越想越气,越想越愤怒。
因为没能忍住这股邪火,她给沈宴打了个电话过去。
沈宴秒接了她的电话。
不等沈宴语,战南笙先发制人:“沈宴,你背叛了我!”顿了顿,“你有想过背叛我要付出的代价了吗?”
沈宴反问,“那你有想过,利用我的代价了吗?”
战南笙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沈宴:“战南笙,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祈祷我永远都没有机会爬起来,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闻言,战南笙便哈哈大笑:“沈宴,你觉得我战南笙会输吗?你什么时候看过我输过?”
沈宴深深的眯起了眼眸,“战南笙,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沈宴爱惨了你,所以不会把关于你的真实嘴脸告诉顾总吧?”
战南笙:“可是,沈宴,你不会再有这个机会说出这个真相了。”顿了顿,“因为,你所在的那艘货轮上有我的人。”
沈宴:“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活着从这场绑架事件中逃离?”
“是你先背叛了我,还好我做了两手准备……”
战南笙连话都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温九龄的声音,“战小姐。”
战南笙整个人先是怔了一下,而后才笑出了声,“温小姐,被我新婚丈夫舍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战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呢?”
战南笙冷笑:“温小姐,大家同为女人,本来我也不想双手染血的伤害你。但,谁让你这么不老实,竟然偷偷地怀着我丈夫的孩子。你孩子存在的一天,
对我的威胁就多一天。所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只可惜,沈宴这个不举的废物竟然在关键时刻背叛了我,所以,那我就只能下狠手了。”
温九龄:“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对我们杀人灭口了,是吗?”
战南笙:“温小姐,你们所在的那艘货轮装了好几吨的石油,石油是易燃易爆品,你们发生什么意外,那只能是你们的不幸,跟我能要有什么关系呢。”
温九龄本来打算通过录音,录下战南笙作案的证据。
但,战南笙圆滑,识破了她。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温小姐,你虽然让人感到同情,但你也是真的下贱。你的前夫都已经一脚把你踹出家门了,你竟然还愿意生下你们的孩子。得是多下贱又多卑微的女人,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呢?”
顿了顿,补充说,
“你看我,我就跟你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当年,我跟顾时南真心相爱的时候,
我被确诊了肾衰竭必须要换肾才能活命。当时,我为了活命果断跟顾时南一刀两断选择跟舔狗一般的沈宴在一起。为了能得到沈宴的肾脏移植,我选择嫁给了他。
可是,哪怕他为我牺牲到这个地步,婚后我在怀上他的孩子时,还是背着他把孩子给偷偷打掉了。因为我知道,一旦有了孩子做牵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甩掉他这块狗皮膏药。
也因为,我知道,一旦有了他的孩子,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跟顾时南重修旧好。所以,从一开始,我对沈宴就只有利用。”
温九龄等战南笙说完,冷声质问道:“所以,你对沈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战南笙:“我为什么要对一个连男人都做不成的废物有感情?”
“战南笙,你这个贱人……”
此时,手机那头传来沈宴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我要杀了你……”
对此,战南笙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沈宴,你放心,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给你烧香祈福的。”
沈宴愤怒咆哮:“你……要做什么?”
战南笙此时,看到车窗外朝她这边跑过来的江直,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让人在你们的货轮上装了炸药,通过程序,可以随时引爆货轮。”顿了顿,“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先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战南笙说完,就掐断了跟沈宴的电话,并在同一时间里,把手上备用手机关机并塞回包里。
等她做完这些以后,江直就敲响了她的车窗门。
很快就收拾好情绪的战南笙在这时推门下车,面色焦急地对江直先发制人地问道:“怎么样?温小姐被救下来了吗?”
江直长话短说:“顾总请您过去一趟,他打算……带您去见沈宴……”
江直连话都没有说完,伴随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江面亮若白昼,蘑菇一般的黑云直冲云霄。
江直下意识的朝江面看过去,也只来得及捕捉到几个频繁闪烁的爆炸火光。
爆炸声还在继续,只是因为隔得太远,无法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战南笙在这时语调哆嗦地问:“发什么了事?……江的那边,怎么会有爆炸声?温小姐……她被救下来了吗?”
说到这,还忍不住的自责,
“都怪我,你说好好的,我怎么突然就摔下台阶,还摔得昏迷不醒了?如果我没有摔倒,如果我也没有昏迷,我肯定能劝住沈宴那个疯子不要伤害温小姐……”
江直想到了什么,顾不上战南笙这边,拔腿就朝跨江大桥那边飞奔过去。
同一时间里,秦秘书带着李嫂出现在顾时南的面前。
李嫂望着三公里以外燃烧爆炸点,整个混沌不堪的意识瞬间就清醒了几分。
她急急地对站立在风口处一张俊脸被火光完全照亮着的顾时南问道:
“少爷,江的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吗?你看到太太了吗?太太被沈宴给绑走了,她被沈宴绑上了一艘货轮……您将太太救下了吗?”